第18章 我不在乎他们。那在乎......我吗?
周围好像被按下暂停,空气就此凝结。
那笑声却在脑海中种下了什么烙印,经久不散。
发带男脸涨红了,嘴唇嗫嚅着,什么也不敢说。
雷平川发愣好久,想到自己做为“大哥”的地位,开口道:“谈声,你行了啊,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
谈声眼神扫过来。
雷平川不由得住了嘴。
生怕她到时候一对一拷问自己遗精没。
他就是再怎么没皮没脸,也不好意思当着女生的面讨论这种问题。
“天呐。”罗薇抬头去看江雨寒,摇了摇她的手臂,“你刚刚听见了吗?”
“嗯。”江雨寒眼神复杂。
“谈声真的是太......太......”
罗薇想夸她好 man,可是看看她一句话将在场 men 全部压制住的气势,又感觉 man 并不是什么赞美。
江雨寒感觉到的则是更为浓烈的羞耻。
跟方才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为来了月经被人发现,而是为自己竟不敢和谈声一样反驳他们。
谈声将卫生巾放回口袋里,在一众人等或尴尬、或震惊的注视中,转过身,语气淡淡:“还不走?”
“走。”陈彦舟最先反应过来,跟上她的步伐。
马尾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谈声背脊笔直,像电视里惩恶扬善后退场的大侠。
没人知道她的掌心亦是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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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雨寒跟罗薇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敲开了 220 的大门。
谈声一脸茫然。
“我们跟李老师说过了。”罗薇将书包架在行李箱上,“你没有室友,我们也没有,刚好能把三人间住满。”
江雨寒更直接,她再没有了以前的别扭,语气真诚:“白天的事,谢了。”
说完,出奇的畅快。
她甚至感觉早就该这样了。
谈声当然不会反对,她帮着两人把行李拿进来,收拾的时候,时不时搭把手。
三人忙活了小半宿才歇。
“谢谢你。”江雨寒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喝着,“还耽误你看书。”
“不用谢。”谈声坐回桌前,想了想,开口,“你们有拖鞋吗?我有新的。”
“我们带过来了。”罗薇笑着,晃了晃脚。
“好吧。”
江雨寒说:“你几点睡?几点起?”
“五点半。”谈声顿了顿,“我的闹钟是震动的,不会吵到你们。”
“没事,我们也要五点半起。”江雨寒跟打了鸡血一样,看谈声的眼神都热了很多,“以后你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们要好好学习。”
“对。”罗薇也一脸严肃,用力点头。
知识就是力量。
今天她们深有体会。
谈声轻飘飘的几个字,抵过千军万马,比什么脏话都好使。
谈声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第二天,江雨寒跟罗薇一边刷牙一边打瞌睡。
两个人手挽着手,头抵着头,眼皮翻起又阖,挤了牙膏在掌心揉了半天就要往脸上涂,还是谈声提醒,她们才反应过来不对。
“要不,你们还是睡会儿吧。”谈声建议道。
“不行。”江雨寒猛地摇头,“我们要坚——”哈欠,“持。”
“对——”罗薇跟着张嘴,“二十一天——”哈欠,“养成习惯。”
谈声忍着没一起打。
她点头:“行,那走吧。”
“去哪?”
谈声胳膊夹着英语笔记,手上提溜着台灯,猛地拉开阳台,冷风一下子灌进来。
“背书。”
早读课。
“她俩咋了?”何啸纳闷道。
丁郡东:“不知道啊。”
何啸半站起,“喂,别睡了,老师来了。”
江雨寒换了个边,罗薇雷打不动。
“偷鸡摸狗去了昨晚?”
熬早背书的两人,安稳地睡过了一整个早读课。
“吃早饭了。”江雨寒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我们去食堂吧。”
罗薇头都不抬,摆摆手:“帮我带俩鸡蛋。”
“天呐,我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教室门口,何啸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看见江雨寒挽着谈声走了。”
陈彦舟靠着窗口,收回视线,咬了口饭团:“别自恋了,你不是左手跟右手下了一早上五子棋吗?还读书。”
“不是,什么意思?江雨寒什么时候跟谈声关系这么好了?”
“想知道啊?”陈彦舟尾音拉得老长,见他凑过来,语气上扬,“秘密。”
何啸简直更震惊了。
不仅因为他们有秘密,更因为这个秘密他们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于是一整天,丁郡东都能看见他忿忿不平的眼神,还带着那么一丝哀怨。
好在何啸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当晚,就发生了别的事,令他印象深刻。
晚自习他跟陈彦舟一块儿去了厕所。刚站定,就听见隔壁两个人神神秘秘地在讨论什么。
“你知道吗?一班那个谈声。”
“知道,年级第一嘛。长得挺带劲儿那个。咋了?”
“不是那个了。”
“什么呀?”
“就那个啊。”男生咬着牙关,从唇缝里挤出字,眉飞色舞,“第一次。”
何啸麻了。
更麻的是,陈彦舟直接一拳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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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严重,这不是打架的问题,是人品的问题。好学生仗着好成绩在男厕所打人家老实的同学,这叫什么?这叫品德败坏!”教导主任吹胡子瞪眼,“李老师,不是我说你。学校让你带班主任是信任你,你怎么带的?你怎么管的?”
涉事班的班主任章斌吹开茶叶,悠哉悠哉地轻啜一口,跟着附和:“是呀,小李,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管他们不好管,但你不能一点都不管吧?你看看,把我们班学生打成什么样了。”
“是,动手打人是不对的。”李文卉温声道,接着话锋一转,“但我们也该调查清楚,到底为什么打人。陈彦舟一直是学校的尖子生,平时也很遵守纪律,这点不用我说大家应该也都清楚,要不我们问问呢?”
章斌笑了声:“小李啊,你这话说的,是我们班孩子活该被打呗?”
“怎么会呢章老师?”李文卉指着陈彦舟嘴角的伤,“你们班学生不也还手了吗?二打一,单从受伤程度上来论,谁是受害者还不一定呢。”
“笑话!”章斌把茶杯往桌上一摔,“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李文卉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我就是想你们给陈彦舟一个开口讲话的机会。犯法也是要经过法官审判才能判有罪没罪的,你们怎么就知道他不能是正当防卫呢?”
“李文卉!我忍你很久了,你才几岁,在我面前狂什么?”
门里,大人们的争端才刚开始。
门外,陈彦舟走出来,跟两个多嘴男站了一排。
他嘴角被打肿了,手背关节处也破了,渗出的血凝固成痂,看起来很唬人。
那两个么,倒确实没看出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陈彦舟专门挑着地方打的,不容易留痕,但能疼上好几天。
“我说你有病吧,招你惹你了?”多嘴男之一忍不住问。
陈彦舟根本懒得讲话,他目视前方,当听不见。
两个人也郁闷,教导主任来了之后,先把他俩骂了一顿,还好当时证人多,证明了是陈彦舟先动的手。
主任问陈彦舟为什么动手,他就是不讲,主任这才恼得不行。
“现在好了,跑着罚站。”另一个人缩了缩脖子,“冷死人了。”
没过多久李文卉走了出来,她深呼吸一口,问陈彦舟为什么动手。
陈彦舟还是一样,不说话。
“你不说的话,我也没办法。”李文卉也是有些恼怒了,“明天通知你家长过来,今晚就在这罚站,站到下自习。”
章斌也气冲冲的:“你们两个也是,给我站着,明天把家长叫来。反了天了,被人打了不知道找老师,还什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