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以前也没少从小说中了解到这些。
就在几个月前,她觉得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那时候,蒋珈禾觉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这些。
可当下这一刻,当事实真的摆放在自己面前,当当事人真的变成自己的父母时。
才发现自己压根做不到。
这盒快要空掉的避孕套,是谁用掉的,答案毋庸置疑。
用这些做了什么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从前只是想象,现下这般和撞破,也没什么差别了。
蒋珈禾只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裂了。
目光落在地板上的方盒。
只要扫一眼,就觉得尴尬得厉害。想了想,又怕这个东西掉在这儿,要是被父母发现了,岂不是更尴尬?
她硬着头皮捡起。迅速塞回到沙发,当作今夜什么都没发生。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晚上,她尴尬得一整晚都没睡着。
从前所谓的大道理,在现实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原来父母的关系,是真的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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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延庆今晚要参加一个晚宴。出入这种场合,很少有人形单影只。
他作为已婚人士,历年陪同的,都是身为蒋太太的赵文青。
这么多年,从不例外。
不过他本人并不太在意这些。也知道赵文青并不喜欢太过抛头露面,将自己过多地暴露在公众视野。
他尊重赵文青,因此抉择权向来都在她自己的手中。
“去啊。”赵文青搂着他的脖颈,“就当放松心情了。”
“嗯。”蒋延庆捋开她的头发,唇肉贴了上去,“我来安排。”
自从女儿毕业后,赵文青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加上这段时间,对方跑到外省去旅行了,于是这几日通过蒋延庆的行事,越发的放纵自我了。
昨晚一时没控制住,两人都做得有点狠了。打从到货许久的快递被他发现后,女儿外出这阵,几乎就没消停过。
相比做,蒋延庆更喜欢欣赏赵文青的模样。尤其是眼下,不同于狭窄甬道的挤压,观赏更为直接。
……
早晨醒来,两人昨夜随意搭在胸前的被子,此刻已经下滑到腰际了。
破了点皮,上面留有很明显被牙齿咬过的痕迹。
蒋延庆的皮肤,也没好到哪儿去。
清晨醒来,身体给了自然反应。他长手一伸,自然揽过赵文青的身体。
动作缓慢,两人闭着眼睛,温存着。
云水蓝的薄被,随着动作规律地起。伏着。
不过思及两人今天还要出行,于是没闹太久。一通胡闹过后,赵文青精力消耗许多。她躺在床上没有被濡湿的床单上,慢慢平稳呼吸。
今天晚上还要参加宴会,为了保留所剩无几的力气。她难得的朝蒋延庆张开双手,要对方抱自己去浴室清理。
身为罪魁祸首的那人,极其欠揍的笑容,可还是任劳任怨地弯身,将她从床上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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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傍晚举行,赵文青同蒋延庆出门时,原本还没想起女儿已经提早回来了。
等想起这事,打算给对方提一嘴的,结果发现这孩子从早上一大早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给阿姨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
这次晚宴,主要是蒋延庆公司长期友好合作的一个朋友母亲的寿宴。
青年时期,也是叱咤商场的传奇人物。同圈层的,许多后辈收到请帖,都偕同家眷一同前往祝寿。
“老蒋、文青。”
抵达场所时,恰好碰上谢斯风。看对方这个样子,似乎也是刚刚才到。
他出声叫住两人,走上前打招呼,“还挺巧。”
“你也收到请帖了?”蒋延庆扫视他谢斯风一眼,声线冷淡,“想不到你这刚回国没多久,关系网倒是依旧。”
“瞧你这说的哪里话。”
谢斯风语气坦然,视线从赵文青身上移开,回落到蒋延庆的身上。笑着邀请,“一起进去,顺便聊几句?”
晚宴结束,赵文青同蒋延庆今晚都喝了点酒,不过后者喝得有点多。车窗半降,空气对流,脑袋的那点不清醒散去几分。
赵文青靠着窗,有点困。
“你先睡一会,待会到了我叫你。”
“嗯。”
蒋延庆递给她毯子,仔细盖好身体,才阖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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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要工作,赵文青回房间,洗漱完倒头就睡。蒋延庆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呼气清浅地进入梦中。
已经是入夏了,多植被的环境,少不了动物们的交流。哪怕轻声细语,在盛夏编织的夜晚,如一支摇篮曲,催人入眠。
蒋延庆今天有点烦躁。
他推开门,下了楼。没曾想,和刚进屋的蒋珈禾碰了个正着。
女儿动作轻缓。视角误差,并没有看见他,但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去做什么了?”蒋延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随口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蒋珈禾:“和朋友一块儿出去了。”
见被发现,她动作舒展,变得自然许多。不过因为前天发现的事,她这会儿没法直视在她心目中威严的父亲。
刚才也是撒了谎,因为没想好该如何面对爸妈,所以她像个无业游民一般,在外面晃荡了一整天。
想着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上楼休息了。却没想,会在这儿碰见。
蒋珈禾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说完,不等蒋延庆发话,三两步就跑远了。
蒋延庆没拦。见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原本停下的脚步,才继续。
他往客厅里走,推开推拉门,走出去、坐在屋下的藤椅上。
将下楼前,从抽屉中取出的烟盒同打火机随意地抛在圆桌茶几上。背脊慵懒地靠在椅背,翘着腿。
外边的风,有一点燥。
门是敞着的。客厅的空调没关,热风冷风对冲,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蒋珈禾并没有走远,刚才只是跑到餐厅去了。她站在恒温水壶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解唇舌的干燥。
视线却一直悄悄注意着蒋延庆的一举一动。
现在已经很晚了。爸爸不休息,一个人来到楼
下,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曾经有人对自己说,她的父母皮相骨相皆是上乘,说是电影明星也不为过。
那时候,自己并不放在心上,只知道父母长相好看。
因为从小到大,很多人夸赞自己长得漂亮。
可这一刻,蒋珈禾才慢慢开始回想。网络上有个很火的梗,猜猜哪个是妈妈哪个是女儿。
起初不以为意。现在想想,如果是自己同赵文青比较的话,只要她化一张略显成熟的妆容,将母女合照po到网上。
或许真有那么一丝难以辨清,究竟谁是谁了。
至于父亲,这么多年长期坚持锻炼身体,身体肌肉并不夸张。容颜并未全然衰老。
剑眉星目的长相,反而在岁月的流逝下,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韵味。
这种魅力,很吸引人。
只是因为他们时常见面,蒋珈禾从前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想想,她的父母大概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就是人类中的颜值天菜。
那么,昨晚发现的那些,是不是就应该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可是光是脑补,就足够让人联想的。
这一瞬,蒋珈禾感觉自己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事情,还是要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最好烂在肚子,带进坟里。
离开前,她抓着扶手站在楼梯上,视线看向玻璃窗外的父亲。
讶异。这是第一次,见蒋延庆抽烟。
倾身,抓过烟盒。从里头抽出一根烟,姿态娴熟地咬在嘴里。在风中拢手点烟。
这些动作,熟练极了。
是她不曾见到过的一面。
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蒋延庆的视线蜻蜓点水般扫过来。
夜风骤起,额前的头发被吹乱。暗夜中,视线被遮挡,索性并未发现自己。
蒋珈禾趿拉着拖鞋,逃跑也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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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之后,蒋延庆很少当着赵文青的面抽烟。久而久之,这种不好的习惯似乎已经戒掉了。
可点起时,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除却最初的青涩、呛咳,香烟再过肺时,姿态熟稔无比。
良久。蒋延庆磕了磕烟灰,给谢斯风打去了一通电话。对方似乎故意的,响铃许久才缓慢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