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是高p,本人比视频里更有气质。
周旋一眼认出是谁,不动声色地回以一笑,不紧不慢烘干手,先一步出了洗手间。
长廊尽头,横梁上挂两个红灯笼,光影朦胧,白行樾背靠柱子,像在必经之路等她。
周旋抚了下手臂,放缓脚步,朝他走过去。
她在他面前停下,环视一圈,四周空无一人。
白行樾笑了声,问:“看什么?”
周旋说:“没看什么。”
“怕有人过来?”
周旋不答反问:“你也来上洗手间吗?”
“你觉得是就是。”
不算答案的答案,两人都心照不宣。
想起傍晚那个梦,周旋更觉得别扭,裹紧外套,低声说:“那我先回包房了。”
过道狭窄,白行樾没有让路的打算。
周旋也没催促,冷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白行樾看她外套下的一字肩内搭,视线往下移,目光落在那双红底的黑色高跟鞋上。
她脚面光滑,条条筋络分明,白得没什么血色。
他问她:“穿这么少,不冷么?”
周旋抿了抿唇,没说话。
好一会,她喊他名字:“白行樾。”
白行樾垂眼:“怎么了。”
“我希望我们都别越界。”
白行樾低头打量她,目光带隐隐的审视,今晚喝了不少酒,但没半分醉意。
半晌,他忽然笑了,拨弄手里的银色U盘,问道:“宁夷然刚刚给的。这东西是我的吗?”
沉默几秒,周旋尽量答得坦然:“不是。”
白行樾摊开她的手掌,把U盘物归原主,一语道破:“周旋,你为我说谎了。”
第17章 别越界
起风了,横梁上挂的那两个纸灯笼碰撞到一起,灯芯忽明忽灭。
周旋侧过身去,避开迎面扑来的冷空气,也避开他的审视。她手里捏着U盘,四角硌得慌,发涩发痒。
她不急开口,白行樾显然比她更不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过了会,白行樾说:“心虚什么?”
周旋眼里恢复平静:“没什么好心虚的。”
白行樾故意:“弄这一出,是想来见我,还是不想来见我。”
周旋答得圆滑:“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你,也不是我。”
白行樾注视她,喉咙溢出一丝轻笑。
纸灯笼晃得更厉害了,罩在头顶,昏黄光线看不清细节。
想起饭桌上宁夷然那句“他一直是速战速决的类型”,周旋舔了舔被风吹得发干的嘴唇,说:“其实没什么必要。”
白行樾说:“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上次没太讲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猎物,也不想当你的猎物。”
“你就这么定义自己在我这儿的角色。”
周旋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聊,仰头和他对视,认真地说:“白行樾,无论从哪方面看,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对现在的她来说,想拥有的差不多已经拥有,安稳胜过惊心动魄。
她不想,不愿意,也没那么多精力。
白行樾用一种缓慢的语速说:“不是一路人,就不该权衡利弊。”
周旋没表现出被看穿后的羞赧,学着他的语气:“不是一路人,但从南到北走了一路,也算是有点交情的朋友。”
周旋细微地顿了顿,又说:“交朋友总得看清对方人品好坏。”
白行樾寡淡地笑出一声,说:“不如你替我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做法。”
“我们都别越界。”周旋重复刚刚的话,“作为朋友,欠的那些人情我没忘。如果以后你有需要,我和宁夷然尽量随叫随到。”
夜色昏茫,她外套上的獭兔绒毛胡乱飘动,吹在脸上有点痒。
周旋抬手轻挠了一下脸颊。
白行樾没说答不答应,没由来问一句:“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见家长?”
周旋动作一顿,隔几秒说:“今年我在北京过年。”
“你会和他结婚?”
“会。”
“你不会。”过分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
他说得笃定,像下了一定会灵验的魔咒。周旋心脏莫名颤了一下,露出挑不出错处的微笑:“事在人为。而且,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白行樾看她的眼神顿时深了几分。
正说着话,走廊另一头有两道人影朝这边靠近,举止亲昵,几乎黏在了一起。
其中一人穿亮色衣服,周旋一眼认出那是钟自横的女朋友。
没等周旋完全
反应过来,白行樾捉住她手腕,将她拉到背阴处。柱子和柱子中间隔一步之遥,她和他面对面,呼吸融合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跳声如雷贯耳。
两人拐进斜对面一间员工休息室,门很快落了锁。隔音一般,似有若无的喘息穿透墙壁,传进耳朵里。
周旋听见白行樾似嘲非嘲地说:“忍着点儿,总比被人发现我们俩单独相处强。”
他的体恤来得恰到好处,更像是对症下药。
周旋的确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说什么。
休息室的窗户糊一层玻璃纸,半透不透,她甚至能瞧见那两人扭缠在一起的身躯。
这时候从旁经过,双方都尴尬。
周旋一时无所事事,转过头看风景,突然被沙子眯了眼睛,眼角一瞬间变得通红。
白行樾看在眼里,没伸出援手,如她意愿般划清了界限。
过几分钟,白行樾低声说:“等会你先回去,我晚点儿。”
周旋说:“既然是朋友,在路上碰到了,也可以一起回去。”
“我倒无所谓,只是你眼神不对。”
“什么眼神?”
白行樾语气平淡:“问心有愧。”
大概时间紧急,两人没折腾太久,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钟自横的女朋友先走,穿白衬衫红坎肩的服务生紧随其后。
危机解除,周旋几乎是有点漠然地推开白行樾,挤出夹缝,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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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回到包房,宁夷然随口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周旋扯个由头,说屋里太闷了,顺便出去透口气。
宁夷然没太在意,转念同她聊起别的。
周旋浑身发冷,喝了大半杯热茶,好一会才缓过来。
没过多久,白行樾也回来了,经过她身旁时,眼皮没掀一下。
后半场,周旋和他基本零互动,点头之交,互不打扰。
吃完,一群人仍没尽兴,直接去了附近一家club。
玩到快凌晨,周旋眼皮在打架,熬不住了,问宁夷然回不回去。返程路远,宁夷然直接在楼上酒店开了间套房,陪她去休息。
六十几层的大厦,周旋站在升降梯里,一眼俯瞰到西山全貌。
宁夷然今晚被灌了不少酒,但没完全醉。进门后,他将她反按在门壁上,揽过她的腰,低喃:“旋旋。”
他个子高,身体摇摇欲坠。周旋扶住他,轻“嗯”了一声。
宁夷然说:“往后我们别再冷战了,好不好?”
这两年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宁夷然比认识时沉稳,鲜少在她面前袒露脆弱的一面。
到底还是动容,周旋回抱住他,隔一层衣服面料,感受到他的体温。
洗过澡,宁夷然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有些不舍地笑了一声:“你明天就得走了,我们又得异地挺长一段时间。”
周旋说:“实习期也没几个月。”
宁夷然试探道:“等毕业以后,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周旋说:“暂时还没。”
“这行太辛苦,而且我们俩也不能一直这样聚少离多。”
周旋没作声,等他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