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似是笑了笑,笃定地回答:“机场。”
“哪的机场?”
“云南大理。”
第58章 我现在很想吻你
这边的营地离市区不算太远,交通也比热城方便。
周旋回去洗过澡,换身衣服,包车去大理,紧赶慢赶,走高速大概一个半小时。
路上,周旋飘忽不定,脑子里反复演练,等等见到白行樾,第一时间该说什么做什么。
等快到了,她反倒静下心。或者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只用力抱住他,就已经很好。
白行樾没住酒店,在洱海周边的双廊古镇订了家民宿,极简侘寂风,落地窗海景,装修风格有点像她在热城第一次见到他时,住的那家星级酒店。
过往那些回忆潮水一样涌上来,翻来覆去。周旋只能想到和白行樾有关的片段,历历在目。
一进门,周旋不管不顾,腾空扑在他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把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白行樾稳稳抱住她,扣住她的腰身和臀部。两人对视了短暂几秒,什么都没说,直接拥吻在一起,用最原始的肢体动作表达思念。
周旋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身前是他,像沉浸在水深火热当中,情难自禁。
进行到一半,白行樾仍旧嵌里,也不出来,将她整个翻转,一步步推到落地窗前。
周旋微眯着眼,呼吸急促,离远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和窗户上交叠的那道影子。
白行樾稍微垂下头,在她耳边说:“我感受到了,你有多想我。”
周旋断断续续地说:“……我也是。”
“是什么?”
“也感受到了。”周旋吐出长长一口热气,说,“你想我,而且更想。”
确实如此。白行樾没同她辩驳。
空气中的热度再次被点燃,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谁都没精力再讲话,只想彻底糅进对方的快节奏里,你来我往。
折腾到傍晚,天色如水,溺了波澜。
知道白行樾来云南了,周纳赶紧打来视频,想看一眼周旋,跟她说会话。
白行樾指间夹烟,看着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周旋,将视频转成了语音,开了免提。
他扯过一件睡袍,罩住她布满痕迹的身体。
没等白行樾开口,周纳着急忙慌说:“我姐应该已经到了吧,我算着时间呢。”
白行樾说:“急什么,以前也没见你这么黏人。”
周纳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好几个月没见过了,上次见还是过年那时候呢。”
周旋尚且处在痉挛后放空的状态,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拄着胳膊坐直了:“……你最近怎么样?在学校还顺利吗?”
周纳回答完,纳闷:“你感冒了啊?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周旋平静扯谎:“是有点,早起的时候着凉了。”
她捋了下潮漉的头发,睡袍随动作堆积成一团,柔软的风光一览无余。白行樾一点点捻灭了烟,将人一把拉过来,借着不久前的滑腻触到底,猝不及防。
周旋坐在他腿上,张开嘴巴,皱着眉,目光迷离,差点没喊出声。
周纳还在那头叽叽喳喳聊日常,恨不得把最近几个月发生过的大事小事都汇报一遍。
过了几分钟,迟迟没得到回应,周纳问:“姐,你在听么?”
“听着呢。”周旋尽量维持正常的语调。
“那你重复一遍,我上句话说什么了。”
周旋哑然。
白行樾放缓节奏,半搂着她,帮忙打圆场:“等你姐忙完,过段时间就回去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周纳似懂非懂:“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姐,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周旋说:“嗯……你也是。”
手机息屏没多久,周旋又一次陷入痉挛,白行樾钳住她的腰身,低头,堵住她的声音。
周旋半梦半醒,已知的只有他,轻易搅乱她的身心,风起云涌。
-
浴室的格子窗开一条缝隙,风和月色一起涌进来。
周旋在浴缸里泡了快半小时,手搭在边沿,闭着眼,迷迷糊糊眯了一会。
周旋擦干头发,回到客厅,白行樾正和什么人打电话,走近了才听见,是钟自横。
钟自横的大嗓门自听筒传来:“你现在不也在大理么?江湖救急啊!老白,你可不能对兄弟不管不顾。”
白行樾没当回事:“包丢了买新的,卡丢了就去补,找我有什么用。”
钟自横说:“我知道,问题是,现在这不挺晚了?这地方太偏了,鸟不生蛋,也没什么人路过,住店都要现金——你好歹收留我俩一晚啊。”
白行樾没同他掰扯,说:“知道了。你私发我个定位。”
周旋看着他切掉发小群,点开和钟自横的聊天框:“出什么事了?”
白行樾扫一眼定位:“钟自横和他老婆来这儿度蜜月,行李被偷了,浑身上下只剩手机。”
周旋以为白行樾会去接他们,但他只是给钟自横发去一个号码,叫钟自横联系这个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对方会帮忙解决。
周旋恍惚想起什么,表情有些怪异,问一句:“你不过去真的行吗?”
白行樾说:“没有你我就去了。现在陪你最重要。”
其实不该反应这么大,但周旋心里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晚上,两人出了民宿,沿着海边散步,去附近的古街逛逛。
周旋问:“你之前来过这吗?”
白行樾说:“没,第一次来。”
周旋笑:“我也是。”
白行樾勾起嘴角:“笑什么?”
“不知道。”周旋说,“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正赶上旅游旺季,哪哪都是人,奇装异服,摩肩接踵;青石板主道延伸几条小巷,青瓦白墙,菜市
场有条美食街,商贩和老板反复吆喝,很有烟火气。
天还没黑透,灯和晚霞层次分明。
白行樾牵住她:“晚饭想吃什么?”
前面有扇拱形石砖门,棚顶挂一串编织灯笼,周旋看店名:“要不吃酸辣鱼吧,听说这家店还挺出名,好多人来打卡。”
“你胃不好,晚上少吃辣。”
“哦,差点忘了。”周旋笑说,“那去吃菌锅?”
“走吧。”
餐馆人多,他们刚进门,正好腾出一张空桌,伙计笑呵呵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请进!”
店面不大,人来人往的挺热闹,红木桌椅掉了点漆,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等菌子煮熟的空隙,筷子被收走,周旋拿热水给碗盘消毒:“你这次来,打算待多久?”
白行樾帮她挽了下镂空针织衫的袖子:“两三天吧。你忙你的,我到洱源县转转,找找灵感。”
“什么灵感?”
“接了个私人项目。”白行樾说,“大兴机场要额外建个地形标。”
“类似于航站楼那个凤凰展翅的造型吗?”
“差不多。”
周旋很感兴趣:“设计图什么时候出来?我能看看吗?”
“还早,这事刚定下来。”白行樾说,“等回去签合同。”
离开餐馆已经挺晚,街上的人只多不少。
洱海旁有个海景清吧,门口摆几张圆形玻璃桌,露天舞台上,一支乐队在演奏,年轻主唱用烟嗓唱《hershadow》,光影霓虹,彩灯闪烁。
周旋拉着白行樾,找个靠海的位置落座,点了杯梅子酒。晚风徐徐,她托腮眺望波澜壮阔的海平面,一身轻松地笑说:“你来了,这的天气都变好了。”
从碰面那刻起,白行樾便瞧出她的疲态:“规格再高、条件再好的考古队,只要在一线,免不了辛苦。对现在的你来说,心里充实最重要,也能在转管理岗前丰富阅历。”
周旋听了,有些怔然,很快凝起笑。
白行樾从不会说类似“辛苦就别做了,换个轻松的工作,或者我养你”之类的话,他总能精准宽慰到她心里。
周旋说:“我计划在三十五岁前回北京,转管理岗。在这之前还是会在全国各地飘着,没有要小孩的想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白行樾低笑一声:“婚都还没结,考虑这么长远?”
周旋佯装认真:“你别贫,我说正经的。”
白行樾平和道:“要不要孩子,什么时候要,这都是你的自由,就算是我也无权干涉。你先是你自己,再是其他角色。”
周旋心头一动,轻声说:“白行樾,怎么办?”
白行樾说:“什么怎么办?”
“我现在很想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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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白行樾离开云南,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