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屹不依不饶:“我不高兴。”
“那你就努力高兴高兴。”
“......”
默了几秒,邢屹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物件,戴到她手腕上。
触感有点凉。
是崭新的手表。
至少二十万的价格,浅调玫瑰金,表盘精致小巧,指针游走着经过一小串英文,字母上方的图标像一个微小的四叶草。
看得出他是认真选过的,不是随便一买。
为什么这么认真......
邢屹垂眸帮她调整表带,一边说:“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李时然跟你发脾气,毕竟我能给你的,他全都给不了。我气的是你瞒我,骗我。”
他难得这么温柔,她却开始慌了。
这个人好像真的不惜一切手段吸引她,无论是生理上的快感,还是物质上的慷慨,只要是她喜欢的,他什么都给。
他并不是想玩弄她,而是真的在不计得失地喜欢她。
手腕上多了块表,泛起轻微的束缚感,她一时说不出话。
想解下来还给他,他却先发制人给她一个冷森森的眼神,让她不敢有动作。
邢屹让她把手臂搭到他肩上搂着,拉近距离,注视着她:“既然开始了,就永远不可能结束。无论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在我这里,我们就是死也分不开的关系,要吻就吻一辈子,要做就每天都做,没有第二个选项,如果你想离开我,那得看我死没死,如果我不小心长命百岁,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孟纾语呼吸发紧,感觉被他捏住了心脏。
他轻抚着她的腰,沉声低喃:“你要是突然跑了,我可能真的会死。但一想到你还活在这世上,我就不想死了,人生有意思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能跟你一起做的事。”
偏执,变态。
她惊魂不定,颤抖着声线质问:“是不是每一次,只要我露出害怕的表情,你都会很兴奋......”
“想多了,我不希望你怕我。”
“那你——”
“我要你爱我。”邢屹低眸看她,她整个人像被他悬吊着,惴惴不安,他却波澜不惊地问,“你爱我吗?”
她沉默。
明知道这事不可能,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地问。
她壮起胆子说:“不爱。爱是相互的,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反应,是需要时间培养的,你不能用这种强硬的方式逼我......”
邢屹笑了下:“我逼你了吗,我一直在教你由身到心地爱我,只是你一直学不会。”
孟纾语顿生无力感:“难道你很缺爱吗?非要从我这里获取......”
他幽邃目光落到她衣领附近:“如果是的话,可以用别的东西换你一点爱吗?”
说完,他猝不及防地吻她,招数摄人心魂,她难以自控地发出声音,攥紧了手指,一度被他吻得躺倒在桌上,长发水波一样散开,邢屹撑在她身前,沸反盈天的是彼此的呼吸和亲吻声。
后来衣角被撩折,他黑茸茸的脑袋在她眼前起伏。
原来这就是他用来惩罚她的新花样。
孟纾语意识混沌,被他折腾得闭上了眼,突然理解了他先前那番话的言外之意——
你应该对我的疯狂甘之如饴。
要么你早日适应这份爱,要么你孤注一掷从我身边逃走,再被我变本加厉地抓回来,锁起来。
她招架不住,为了保持清醒,疯狂在脑子里做加减乘除,计算在毕业之前,除了假期之外,两人可能待在一起的时间。
可是计算过程频繁被干扰,偶尔他舌尖一转,4变成2,指尖一捻,2又变成了1,再轻舔、吮吻,抵抗力本就不强的数字彻底崩溃,化成一滩水。
孟纾语咬唇,一手陷进他短发里,另一只拳头抵在自己唇上,无意识别过脸,缓了会儿呼吸,慢慢睁眼。
霎那间,跟油画里的圣母玛利亚对视。
她不信教,心头却猛然一震。
最后的最后,她握住他时,才断定这绝对是在亵渎神明。
窗外天色已暗,室内没开灯,一片缱绻昏昧。
半晌,她又累又慌,心想这也太离经叛道了。
于是在最后关头停下。
邢屹被悬在一个不上不下的程度,他拧了下眉心,冷飕飕撩起眼皮,声线都变哑了:“故意吊我?继续啊。”
她脸颊红透,撇过头:“不继续了。”
第18章 回吻「技巧」
邢屹看她的眼神,像欣赏一幅线条起伏的杰作。
画里的红点逐渐加深,像微巧润泽的樱桃。
樱桃是核果类水果。
假如吃的时间太长,他会起一点恶劣的玩心,将果核拨弄吮含,久久不放。
如果想在尝尽清甜之后留下一个完美的果核,往往很考验舌尖技巧。
邢屹对此游刃有余,长时间得心应手的吮吻,让她紧紧闭上了眼,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他猝不及防变换花样,她招架不
住。
邢屹趁机逼问:“还有什么瞒我的事,说出来。”
她深呼吸,句不成调:“......我找了兼职。”
“什么兼职?”
“钢琴家教。”
避免他发疯乱来,她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把雇主家的位置信息也告诉他。
邢屹听见一串地址,忽然顿了几秒,没了动作。
她终于有机会从湿热中逃离,回卧室蒙进被子里。
心跳声震耳欲聋,脸上的温度一直没下去。
闷得难受,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换气,伸手看了眼表盘。
因为手表是新的,他不想给她弄脏,自己去了浴室。
她就趁机溜回房间,理清思绪。
荷尔蒙是种很强大的物质,彼此之间所有的激烈与柔情,都是它在作祟。
如果他不是暗藏危险的疯子就好了,或许她真的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
孟纾语趴在枕上装乌龟,手机突然震动。
xy:[开门]
霎那间警铃大作,她飞快打字:[我要休息一下,你暂时不要进来]
xy:[那就给你十分钟]
她讨价还价:[半小时]
xy:[不吃晚饭了?]
她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不吃了,我在婧婧家吃过了]
邢屹没有回复。
房门外没有动静,孟纾语松了口气。
其实在毛婧婧家没有吃饭,只是尝了点水果。
现在说饿也不饿,少吃一顿也没关系,而且她不想在他意犹未尽的危险时刻下楼吃饭。
因为邢屹喜欢当着长辈的面,在桌下勾她的腿,每一次都让她心惊胆战。
就这么窝在床上窝了半小时,浑身的骨头像被人搓过一样,软麻麻的。
想到自己的课程小论文还没写,她又蔫了吧唧地爬起来,靠坐在床头,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写写。
有点冷,她盖上被子。
最近降温明显,她调出日历一看,现在已经是十月底,这学期还剩两个月就结束了。
很好,还有两个月她就可以短暂离开,逃离魔爪。
老孟也盼着她早点放假回家。
次日,她跟邢屹一起,送老孟到机场。
临走前,老孟用手机给她拍记录视频。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孟纾语环顾四周,有点局促地望向摄像头:“爸,你怎么还拍呀,我都这么大了。”
孟明德横着手机屏,在她前面慢慢倒退走:“当然要拍了,十八岁也在成长,也需要记录的。来,小屹,你也入个镜。”
“......”不想跟他同框,她往边上躲了躲。
邢屹拎住她:“跑哪儿去?”
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他势在必得地挑眉,目光直白又嚣张,手指拿捏分寸,搓起一小块她肩上的衣料:“十六度就穿高领毛衣了?”
孟纾语头皮发麻。脖子上印了几处吻痕,不穿高领穿什么?
她别过脸,心虚不已地环起胳膊:“今天风大,当然要穿高领。”
“是吗,风会往你脖子里灌?”
这人明显在找事吧,她撇嘴反问:“难道你的脖子不会进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