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讨厌,话说一半徒乱人意。
片刻,邢屹从厨房过来,给她递一杯温水。
她不喝,他就喂她喝。
差点呛到,他手背给她抹去水渍,把她抱进怀里哄,揉揉她头发,问她假期想去哪里玩,随时带她去。
她脱口而出:“去北极。”
“好,我给林泽打电话,让他安排。”
“......我开玩笑的。”
邢屹冷飕飕掠她一眼,她人畜无害地笑一下,不知为什么他也跟着笑,手指捏她脸颊晃了晃。
她借此机会说:“邢屹,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你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坏事。”
他笑容收敛。
“你又在怀疑我?”
“......”
这是生气了吗。
都不用去北极,他这个表情已经把她冻住了。
她咽了咽喉咙说:“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就当邢漫芊从没来过,她也从没听过那些模棱两可的暗示。
邢屹波澜不惊看她几秒,随即百无聊赖望向电视屏幕,一边揉她脑袋,语气轻飘飘又坦荡无畏:“我做的坏事多了去了,你要是问我具体有哪些,我也不记得。”
“哦......”
她没再问,心想,只要不是什么夹杂血光之灾的重大事件就好。
...
晚上,她正计划哪天回宁城,老孟忽然打来电话,说让她不用订票了。
她窝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抱住自己八十厘米的面包玩偶。
“为什么?”
老孟轻松道:“因为你莱姨呗,她刚给我发消息了,让我过年直接到京北去,我们一起过除夕。”
“......”
那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被老爸看出什么猫腻。
她扯起被子蒙住脑袋,欲盖弥彰小小声说:“爸,我还是想回去一趟,要不你跟莱姨说,就说你不——”
浴室门忽然打开。
邢屹洗完澡出来,香气侵袭而来,她立刻改口:“好的爸,到时候你过来吧,我就不回去了。”
老孟开开心心说好。
电话挂断。
邢屹套了条灰色运动裤,整个人热腾腾的,直接覆下来,恶霸似的拽走她怀里的面包玩偶,把她捉进怀里抱着。
一个无比温热的怀抱,她莫名怔了一下,没有动弹,他从身后把脑袋埋进她肩膀,一呼一吸的声音沉闷而倦懒。
她局促片刻,好像猜到他想做什么。
但现在不可以。
“那个,我例假来了。”
“嗯,我知道。”
他阔热的手掌从腰侧绕到前面,轻轻捂住她小腹。
很暖,她安安静静任他抱着,心底漾起涟漪。
“要不要喝水?”他问。
“不用,喝过了。”
“难受吗?”
“还好,我每次都会提前吃止痛药。”
他沉吟片刻,说下周给她请个老中医看看,一直吃药也不是办法。
半晌,邢屹把灯关了,在昏暗里抱着她,手掌打着圈轻轻给她揉。
止痛药效果一般,偶尔还是会泛起一阵酸痛,她皱眉闷哼一声,邢屹听见了,贴在她耳边说:“疼就掐我。”
“......掐哪?”
“随便。”
“......”她思想已经不纯洁了。等阵痛过去,她翻个身迎面钻进他怀里,闭上眼,“没事的,不怎么疼,一会儿就好了,快睡吧。”
邢屹借着月光亲她脸颊,捏捏她后颈:“还去不去北极?”
他居然当真了。
她睁开眼看着他,忽然很想笑:“干嘛,要是我说想去月球,难道你真的给我买艘太空船吗?”
“买啊。”他牵起嘴角笑,“想要的都给你买。”
聊着聊着,就这么被他哄困了。
话题弯弯绕绕,邢屹忽然说:“找一个好时间,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结婚。”
她说才不要,谁要跟你结婚,而且还是在国外,简直像被拐了,好危险。
他震着胸腔笑:“那你小心点,被我拐出国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入睡前一秒,耳边似乎还绕着他的声音,轻柔而沙哑。
或许会因此做一个浪漫柔情的梦。
但事实相反,她在梦里哭得声嘶力竭。
“放我出去!”
她用力拉扯门锁,一点用都没有。
室内一片漆黑,头顶是一个刺眼的小红点。
她被监视了。
红点闪烁的频率让她心生恐惧,音量提了一度:“邢屹!你听见了吗,快点放我出去!”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她哭得哽咽,不断拍门呼喊,手掌疼得要命。
终于,闲适沉哑的声音从红点处传出:“听话,别哭了。”
他在耐心哄她,她却越听越害怕。
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贴着门板滑下去,抱着膝盖抽泣:“你放我出去,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她哭着说,“我要回国,你快点把证件还我,放我回国......”
那边安静几秒,忽然不着痕迹地笑了声:“哭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了决定就不能反悔。”
她慌了:“你在说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答应你!”
“你答应了。”邢屹气定神闲说,“你答应过,会乖乖待在我身边,会跟我结婚。”
“我没有!”
她惊醒。
窗外已是蟹青色的天。
深呼吸缓了会儿,转身,邢屹的睡颜近在咫尺。
差点被吓到。
下一秒才发现这不是梦,是现实。
她还在国内,很安全,而邢屹此刻也只是不松不紧地抱着她,没有凶她,更没有把她锁起来。
还好,还好......
而且他安静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就连那颗小小的眼尾痣都变得温柔。
孟纾语屏息凝神,盯着他蛊惑人心的睡颜研究好久,最后,她想悄无声息翻回去。
刚一动,突然被他更用力地抱住。
这么快就醒了?
邢屹在她颈侧亲一下,呼吸沉了沉,牵过她的手。按下去。
她瞳孔一震。
“你怎么现在就......”
他刚醒,声音拖着倦懒的哑,蹭到她耳边犯浑:“小屹在跟你打招呼,早上好。”
“......”
她的手,已经很久没做除了弹钢琴之外的事了。
磨了半晌。最后关头,她想起邢屹之前的恶劣行为,突然灵光一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于是她拇指堵住。
鼓足勇气,有样学样说:“现在还不可以。”
邢屹眉心一拧,目光恼怒又纵容,声音完全哑了:“给你三秒,放开。”
“不放。”
“不放是吧。”他掐住她下颌,“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