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你昨天说梦话了。”
宋逢林:“说什么了?”
陈韵:“事先声明,我不是在骂人,是你真的在狗叫。”
她竖起三根手指高举过头,一脸的诚恳和憋不住的笑。
宋逢林也跟着笑,打开冰箱拿牛奶。
陈韵提醒:“大瓶的我们喝,小瓶的给孩子。”
宋逢林瞅着只是容量不一样,把瓶子转一圈看上面的字:“小的比较贵吗?”
想什么呢,陈韵:“好喝才让你多喝点的。”
又很是不满意:“说得好像我会虐待你似的。”
她在打鸡蛋,筷子跟不锈钢盆叮叮当当的碰撞,吓一听像是在发脾气。
宋逢林瞅一眼她的脸色:“从来没有。”
知道就好,陈韵:“看看这蛋,无菌的,五块一个。”
全家就宋逢林爱吃炒鸡蛋。
他是只知道吃,不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啧啧感叹:“我现在转行去养鸡好了。”
陈韵热锅烧油:“你又不是没养过。”
她居然还记得。
宋逢林原来不太爱讲小时候的事,到现在反而有点怀念:“养的第一只鸡还有名字,叫强强。”
等会?陈韵锅铲一放:“你好像本来想让儿子的小名叫强强的?”
宋逢林:“对啊,那只鸡后来养到四斤二,白白胖胖的。”
他对孩子的美好祝愿就一样——身体健康。
儿子都四岁了,陈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宋逢林犹豫两秒:“那会我们都怀疑你有点产后抑郁,我没敢讲,怕惹到你。”
毕竟儿子跟鸡同名,听上去也不是很好。
真是精彩的早晨,陈韵知道了好几个秘密。
她问:“谁跟你是我们?”
宋逢林:“爸妈和我。”
陈韵真是想不到她妈的心脏能藏住这么大的事儿,眼镜转一转:“我当时脾气很不好吗?”
宋逢林:“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不爱吭声,休完产假好一点,结果你们公司还裁员。”
陈韵那时多么积极地想逃离育儿,刚失业比黄瓜还蔫。
不过她在脑海里会美化自己:“才没有那么夸张,我就是有点累。”
这点上宋逢林很坚持:“就是跟平常不一样。”
陈韵松口:“那也许大概可能吧。”
她不太愿意承认当时情绪上有问题,捏着两根手指强调:“就这么多。”
宋逢林:“医生也说你是激素波动导致的,不建议太多的外界刺激,让家人以疏导为主。”
疏导?陈韵想起件事:“难怪你专门带我去北京参加婚礼,我还以为你跟张明情比金坚呢。”
大老爷们有什么情,宋逢林:“我俩清清白白的。”
越澄清,越不清白。
陈韵把鸡蛋盛出锅,盛情安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磕陈之问的cp?”
她都问了,宋逢林从不会拒绝,问:“他跟谁?”
陈韵:“任何人都行,只要有流量我们就蹭。”
粉丝这么努力,估计正主都不知道自己有这老些潜在对象。
宋逢林:“男女老少都可以?”
陈韵想想说:“我还有点底线,前提得是未婚的。”
宋逢林:“万一陈之问隐婚呢?”
陈韵:“那就磕真夫妻,现在这种类型也很火。”
宋逢林嘟嘟囔囔:“我们也是夫妻啊。”
怎么没人嗑磕他们?
不是夫妻,谁大早上炒个鸡蛋的功夫在这儿叽里呱啦一长串话,陈韵手肘捅他一下:“那是,结婚十年了,还有两个崽。”
又道:“现在能去把你的崽子们叫起床了吗?”
宋逢林一脸刚想起来自己有孩子的样子:“差点忘了。”
这也能忘?陈韵差点揍他,手在灶上腾不出手,一只拖鞋踢飞扔过去。
宋逢林把它往回踢,找到一点大学时代踢足球的乐趣。
那瞬间他决定,自己失业后的第一个的爱好就是踢球。
第22章
宋逢林是个想到什么做什么的人,第二天接孩子的时候在路上顺便买个足球。
他拎着球先把女儿送到钢琴班,带着儿子在小区里踢。
陈昕阳才四岁,掌握不好力度,更像是被球带着跑。
他跑得倒是起劲,不一会就浑身是汗,兴奋得小脸通红。
本来的主人公反而成为捡球的陪衬,看上去根本没运动多少。
不过宋逢林光站着都很累,脚底板像是有针扎似的。
陈韵下来回来,就看到他站那儿扭扭腰扭扭头的,从后面慢慢地靠近想吓他一跳。
可惜陈昕阳不懂妈妈要恶作剧的心,大声地叫着扑过来。
陈韵正好穿了件裙子,裙摆处被他带起的风吹得翩翩。
要不是她按得快,今天非得在大庭广众丢个人。
她道:“果然,当妈的人还是轻装简行的好。”
宋逢林恰好靠近:“喜欢就穿吧。”
看了又看觉得有点眼熟:“这是不是买好几年了?”
他居然还记得,陈韵:“对,去云南玩那次买的。”
宋逢林再忙,每年也尽量抽点时间全家出门玩。
不过他也没太多机会,趁此说:“暑假有哪里想去的吗?”
问的是大人,答的是陈昕阳。
他原地连蹦带跳的:“要看熊猫!”
宋逢林按住他的脑袋:“知道了,先把球捡回来。”
对了,足球。
陈昕阳哒哒哒往前跑,冲出个马不停蹄的架势,隐约中都有尘土飞扬。
陈韵看着很嫌弃:“他怎么跑得好像只鸭子。”
脖子朝前梗着,两只手翅膀似的一甩一甩的。
她一说,宋逢林瞅着也觉得是,笑出声:“好歹是亲生的。”
那他还笑,陈韵:“男人,口是心非。”
她翻个小小的白眼:“我去接星星。”
宋逢林对那位陈老师的印象是凶得很:“我去吧,万一老师骂人。”
陈韵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一点,说:“还是我去聆听教诲吧,毕竟陪练是我。”
隔行如隔山,宋逢林连琴谱都看不明白。
他心想这活确实抢不了,等母女俩练完琴接棒给女儿讲题。
陈韵的怒气本来已经在边缘,一下子又沉下去:“星星,妈妈要长命百岁了。”
陈星月屁股离开琴凳就变得活泼开朗,用有限的文化水平理解后:“妈妈不要死掉!”
陈韵捏捏她的脸:“嗯,以后就是爸爸生气了。”
宋逢林这个家教上岗没几天,还没体验过什么叫怒急攻心。
他自觉不会到这地步,敲一敲书桌:“来吧,开课。”
陈星月往后退一步:“我要去厕所。”
人有三急,宋逢林还能说什么,只好欲言又止。
陈韵把他的下巴往上抬:“加油,我带阳阳去取快递。”
陈昕阳还没有课业的压力,快乐得像只小鸟儿。
他踩着自己滑板车一马当先,时不时回头看妈妈在哪儿。
陈韵一路快走才能追上他,倒也没束缚他的自由 。
陈昕阳自己也不敢离妈妈太远,看见只壁虎就吓得往后蹿。
陈韵推着小车子,腾出一只手来揽着他:“没事没事,妈妈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