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尔以为盛知洲依旧会欠嗖嗖的回答,反正他俩说话就这样,互相呛声,她已经进入到“战斗准备”。
随时等着迎战。
宋若尔微微抬了些下巴,高傲又随意的姿态,垂眸看着他。
盛知洲打量了她几秒。
他的唇微动,眉心似乎有些蹙起,宋若尔没看清。
就只听到他依旧寡淡,但又藏着似有若无,仿佛关心的声音。
“瘦了点。”
宋若尔没反应过来,有种刀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了,结果对方问她晚上吃什么的荒谬感。
“什么?”她下意识反应,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盛知洲起身,衣物摩擦的声音让人心痒,宋若尔抬头看过去,望见他喉结的颤动。
这次听清了。
他说。
“别跟以前一样,总忘记吃饭。”
第66章
宋若尔觉得严格来说,她有一段时间是被盛知洲养胖的。
盛知洲对她的饮食习惯非常不屑。
也会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来让她好好吃饭。
那段时间是宋若尔的体重新高,进组之前还专门进行了一些减脂训练,从那以后。
恰好他们俩离婚,没有盛知洲管着她吃什么,宋若尔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大半夜想吃夜宵还有人给自己煮的日子。
不过,盛知洲这话说来——
宋若尔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受到闻意的影响,闻意最近沉迷于看小说,经常都要跟她分享一些有的没的。
特别是,闻意最近喜欢看各种类型的“破镜重圆”题材,时不时就要来宋若尔这里吹点耳旁风。
-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演一个破镜重圆的剧本?
-演不了。
在闻意分享的剧情里,最多的就是重逢后,男主角问女主角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瘦了。
诸如此类的剧情。
宋若尔想到这里,微微蹙眉,这还真的让他们俩演上昔日恋人久别重逢的剧本了?
但小说里通常都是写,男女主分手以后,女主角没有好好生活,被男主的关心戳心窝的话。
宋若尔觉得自己可不是这样。
她要为自己正名,以免有人误会她没有好好过日子。
“只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胖了而已。”宋若尔说着,轻松地撩了一下头发,“是瘦了点,你眼睛还挺好使的。”
盛知洲沉默了两秒,忽然笑了一道:“宋老师,一点儿没变。”
还是以前那样。
“你也是。”宋若尔礼尚往来。
两人之间再一次沉默,虽然话题是盛知洲提起的,但宋若尔是一个话没说完不罢休的人。
于是这次,她主动了一半。
“多谢盛老师关心,以防你误会,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我不是那种分手会伤心的人,这一年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你别——”
自作多情啊。
但宋若尔话没说完,盛知洲挑眉,忽然对她前面的话点评:“分手?”
宋若尔:“……”
盛知洲:“我们是离婚。”
“我记忆中。”盛知洲的双手交叠着,右手食指轻搭在左手无名指那个曾经佩戴婚戒的地方,“我们俩没谈过恋爱。”
宋若尔倏然沉默,有些哽住。
其实前面说的所有话,她都没有在意,唯独这一句玩笑话,反而让她有些不舒服。
明明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调侃。
明明是轻松的话。
但——
「当然没有谈过。
毕竟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她。」
宋若尔觉得,她跟盛知洲还是别聊了,她顺势起身想出去透个气,刚站起身,随着她的动作,原本戴得好好的耳环突然松动,掉了下来。
宋若尔感觉到耳朵一空的时候,伸手去抓,没接住。
她已经做好了耳环会掉在地上的准备,余光却扫到有人接住了。
宋若尔看到盛知洲捏着那枚她掉落的耳环。
“职业选手反应是挺快。”她伸手,要他还给她。
但盛知洲却没动作,手心收紧,一副不愿意归还给她的态度,随后淡淡抬眸。
“宋老师,需要帮忙吗?”他说。
宋若尔皱眉:“不需要,戴耳环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盛知洲确实有些帮她戴耳环的经验。
她的确不觉得这件事很难,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以前两人有过一些梦幻泡泡的时期。
那是他们最像情侣的时候。
有些事情,就像是小情侣之间的调情小把戏。
她和盛知洲也是如此。
那时候,她要出门赶行程,就会在去洗漱的时候要求盛知洲帮她选好穿搭,也包括耳环。
洗漱完坐回梳妆台前,盛知洲就会来帮她戴耳环。
他很擅长做这件事。
宋若尔偶尔也会故意撒娇,叫他:“老公~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盛知洲看心情接受。
有时候欣然接受:“当然可以,老婆。”
有时候故意拒绝:“礼尚往来,尔尔,你昨晚也没有帮我戴。”
但盛知洲以前,其实也很少会这样主动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忙,盛知洲这人就是欠揍。
总是要跟她玩一些来回拉扯的小游戏才愿意帮忙。
今天这幅“不求回报”的礼貌态度,也不是很符合宋若尔对他的印象,盛知洲难得主动,宋若尔却是坚定拒绝。
他还是捏着她的耳环没动。
“还我。”宋若尔连称呼都不带了,“你拿着我的东西不撒手干什么?”
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盛知洲把她的耳环捏在指尖,“很明显,你自己戴的时候根本没戴稳,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掉了,不是吗?”
宋若尔心间腾升出一股微妙的怒意。
“还我。”她没什么耐心地说。
他应该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有三年的相处经验,盛知洲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
但他今天就像是故意。
故意不还给她,故意惹她生气。
「他已经对她的情绪不在意到这种地步」
宋若尔不想跟他闹了,又说了一遍:“耳环还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
宋若尔甚至已经打算把另外一边的耳环摘下来,扔给他,这么喜欢那就给他好了。
她微微侧头,打算将另外一边也取下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耳垂一热。
覆盖上来的力道收紧。
盛知洲捻着她的耳垂,一句解释也没有,不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解释他的任何想法。
他是结果论型的人。
盛知洲回答她:“帮你戴好。”
“我说了不需要——”宋若尔试图挣脱,却又发现,被人捏住耳垂竟然是这么一个。
不敢轻易妄动的位置。
就像小猫咪被拎住了后颈。
并且盛知洲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他这个时候倒是又学不会放手了。
“怎么,宋老师现在觉得需要跟前夫保持距离了?”盛知洲说,“我们之间,结婚和离婚有什么区别?”
宋若尔不说话了。
的确,别人保持距离是因为曾经有过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