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雷波的副总笑着称是:“在宝成做销售部总监有四年的时间。”
“那你应该对孟毅仁很了解?”
“十之八九吧!”
“孟毅仁和他继女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指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什么大的小的?”
“死掉的?还是活的那个?”
“你都说来听听!”程云鸿嘴上讲随意,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程煜辉一眼。
程煜辉挟了个油面筋塞肉,慢慢嚼着,心如明镜,这是小叔故意说给他听的。
雷波道:“说起孟毅仁的老婆,原是城开建设公司老总唐国中的太太吴芳,唐国中在一次交通意外中身亡,没过多久,孟毅仁火速并购城开,并娶了吴芳。当时引起圈内外不小的争议,唐国中父母甚至为此报了案,公安局介入后也调查无果,不了了之了。唐国中有两个女儿唐娟和唐馨,唐娟跟着吴芳,唐馨则随爷爷奶奶回老家生活。这孟毅仁前几年行为还有收敛,随着集团公司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本性也暴露出来。就爱玩十六七八岁的姑娘,你说年纪小又不构成性侵幼女罪,年纪大吧又不是那么大,就是钻法律的空子。”
程云鸿点了一支烟抽,打断他的话问:“就没出过事?”
雷波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不过他有钱,拿钱砸呗,砸到满意为止!更况这玩意取证也是个问题,他老色胚了,哪里该注意,哪里该防范,一门精。被他糟蹋的差不多有这个数。”他用两根手指比划,程云鸿骂了一声娘,问程煜辉:“取证真有那么难?”又给雷波他们介绍:“复旦的、法医学的研究生。”
程煜辉道:“性侵类犯罪最有力的证据是验 DNA,犯罪者如果佩戴避孕套或未在第一时间报警取证,将导致证据失效或无法鉴定。另外皮屑,毛发和汗水也可以检测,但事后的洗澡或换洗衣物,就会导致证据被破坏。性侵另一个取证关键要证明是强迫行为,伤痕等被暴力虐待的痕迹属于直接证据,有经验的犯罪者会利用灌酒或迷药手段,也需要受害者事后及时去做尿检血检。否则没有物证和证人,光凭受害者报案口述难以定罪,会视证据不足难以立案。”
“怪不得孟毅仁这么嚣张。”雷波继续道:“唐娟据传十五岁就被他搞了,小姑娘一直不敢讲,吴芳有钱人家太太,每日里购物美容打麻将,也没发现自己女儿异常,直到她上吊自杀,听说有遗书指认被孟毅仁搞的流产五六次,又听说是谣言,孟毅仁还发律师函要告某个媒体诽谤造谣,闹哄哄一段时间,后来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我觉得依孟毅仁的品性,绝非空穴来风。”
另一个副总插话进来:“吴芳应该最清楚事情真相。”
蹊跷就在她这里。”雷波道:“唐娟自杀后,她没指认孟毅仁,也没替他澄清,而是对外称要养病,避门不出有大半年后,突然把二女儿唐馨接回家中住。这唐馨比唐娟还要漂亮,十八九岁,我听说孟毅仁常带她参加各种酒会,那司马昭之心,只要眼睛不瞎,一准能看出来。也别小瞧了唐馨,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说她心里就没个逼数?”
“是吧?!”程云鸿看向程煜辉,一时恨铁不成钢。
“按道理大女儿死了,怎么都不该再把二女儿拖进火坑!”另一个副总笑道:“有人说吴芳兴许是被孟毅仁下了降头,否则干不出这种愚蠢事。”
“或许是唐馨自己硬要来的呢?现在有些小姑娘爱慕虚荣,好吃懒做,攀比心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卖.....”雷波话未讲完,程煜辉沉着脸把筷子往桌面一放,只道声你们慢吃,起身回房去了。
第四十章 难分
程煜辉按下开关,房内灯火大亮,他在床上垂眸坐了会儿,拉开抽屉找出防水贴、贴在受伤的膝盖上,拿了换洗衣物往卫生间去,下午打篮球出了不少热汗,浑身黏嗒嗒的。
等他再出来时,小叔他们已经走了。饭菜还摆在桌上,他之前没吃多少,此时胃是虚空的,却不觉得饿。
他把客厅的大灯关掉,只开了壁灯,橙红光影给寂寞的房间增添一抹柔和暖色。
打开电视转到国际频道看新闻,叙利亚危机开始爆发,朝韩半岛局势升温,伊朗核问题,欧州债务危机......听到院里狗子嗡嗡吠了两声、又是两声,他起身走出客厅,果然有人敲门,门铃不知怎么没响。
程煜辉以为是刘家宏来找他打游戏,没多想便拉开门,看到来人时,因为出乎意料,背脊僵硬了一下。
竟然是唐馨,仍穿着红毛衣,灰呢百褶裙,至膝的长袜紧裹着又长又直的双腿。她竟然穿过半个上海来找他......春寒料峭,纵使白日里阳光多温煦,晚间还是寒气扑面。她小小年纪,一点不怕冷!
打量她因哭泣而肿胀未消的双眼,程煜辉把手插在裤兜里紧握成拳,咬着牙问:“有事?”
唐馨“嗯”了一声,低头从包里翻出叠成四方的围巾和饭卡,小心翼翼地递给他:“我是来还这个的!”
“为什么?”他嗓音低哑的问。
唐馨愣了愣才嗫嚅道:“围巾是男式的,饭卡里钱太多了。”
程煜辉觉得膝盖又隐隐在作痛,或许并不是膝盖,是他的心。
“为什么”可以有很多答案,这些答案都能让他下一个台阶,让她上一个台阶,足够令他们彼此拥抱和解。
但她偏选择了最无关紧要的回答。
她不是笨,她太聪明了,她没有心!
程煜辉沉默着没有接过,唐馨便把围巾和卡搭在门前石狮子的背上,看上去还挺滑稽的。
“那我先走了。”她其实还是冷的,手指紧紧抓握斜背的包带,小脸冻的没有一丝血色,如水磨年糕那般白里透着青,但鼻尖是红的,嘴唇鲜红。
待她转身离开的刹那,程煜辉淡淡地问:“你仍要和我分手?”
她背对着他,嗓音被风吹得颤抖了:“嗯,我们不合适!”
“你在最初向我表白要交往时,没感到不合适吗?”
她没有说话。
“我们......”哪里不合适?我可以改!程煜辉话到嘴边又混着凉薄的空气咽回去,一错不错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开口道:“唐馨,你知道吗?纠缠不休不是我的性格,但在你这里,我一而再,再而三......我很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我想要保持最后的体面,所以,我再问你一次,真的要分手吗?”
她呆呆站立,沉默,瑟缩着肩膀,好像冷极了。
好!那就这样吧。程煜辉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你的继父孟毅仁在商圈口碑恶劣,品行不端,他有没有欺辱你?”
她不言不动,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塑。他接着说:“如果他欺辱了你,别怕,这不是你的错,不丢人,不会有人嫌弃你,有的只会是加倍的心疼。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他微顿,又道:“天太冷了,围巾你围吧!饭卡你也拿去,我现在在公安局实习,以后不回学校了,卡搁在我这里没用处,钱也不能退。”
“你要好好的.....”说了又觉多余,她一定会好好的,现在是他不太好.....程煜辉转身上台阶,走到门前停了停,再伸手推门,听到身后有脚步奔跑声,下意识要回头看时,一双胳臂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背脊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和面庞紧紧贴着,他倔强地站着不动、不回头,不言语;唐馨抱着他,紧贴着他,也没吭声;不知过去多久,他回过身,推开她,她仰起头看着他,满脸的泪水,灯火映进她的眼睛里,成了银河流淌。她哽噎地低唤:“程煜辉,我,对不起。”
他眸光黯沉,他不要听对不起!
唐馨抱住他的腰,侧脸贴近他怀里,边哭边说:“程煜辉,我爱你。”
他这次没有推开她,他语带戾气:“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你爱谁?”
“我爱程煜辉!”
程煜辉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双肩,一拉一扯间将她摁靠在墙面上,他硬声问:“还分不分手了?”
唐馨摇着头哭:“不分.....”
他不依不挠:”你要再提分手怎么办?”
“我,我......"唐馨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来,他失了耐心,俯首狠狠吻住她的嘴唇,唇瓣凉的像冰,还被眼泪浸润成咸涩滋味,他用力咬了口,听她气若游丝地呻吟,唇齿间有鲜腥味弥漫,他一下一下地舔她,把咸涩舔净了,泪水舔干了,又是蜜滋味后,才稍微分开彼此,看着她被泪水洗过乌黑闪亮的眼睛,鲜红的嘴唇被他咬破了,溢出浅淡的血丝,他再俯首吮掉后,才沉喘地问:“为什么在胡广林面前哭?你怎能在他面前哭?他妈的他算什么?”
唐馨能感觉到他的气急败坏,解释道:“我们都是南大,很早就认识,我当他哥哥的。”
“你怎么会有哥哥?”程煜辉紧盯着她:“你不是只有唐娟这个姐姐么?”
唐馨明白他所指什么,眨了眨眼回答:“那是我表哥,我们老家都叫哥哥。”
程煜辉凑近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地说:“你别骗我.....”又道:“以后别乱认哥哥了,你要真想喊哥哥,就冲着我喊,听到没有?”他唇间喷出的热气洒在她的鼻尖周围,痒痒的,她不再流泪,身上也暖过来,抬手捧住他的下颌,嗯了一声,主动亲吻他的脖颈和喉结,亲的他的脖颈泛红,喉结舒服的微滚。
他抬手撑住墙面,另一只手伸进她的毛衣里摩挲,她腰间的肌肤细滑如绸缎,温温热热的。
口哨声从身后不怀好意地传来,程煜辉把唐馨的头揽进怀里,回首看是刘家宏,他应是路过,一边走,一边手揣在裤兜里朝他斜睨过来:“少儿不宜啊?”
“滚!”程煜辉此刻心情大好,懒得搭理他,压低声问唐馨:“今晚住这里吗?”他又添了一句:“我叔叔出差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其意自明!
第四十一章 亲密
唐馨的面颊又红又烫,平时他俩情到浓时也会擦枪走火,但程煜辉在最后关头都能把持住,他很理智,不是个急色的人。而此时他能这样说,多数是被她伤到了,而她呢......讲未来太遥远,至少现在,她爱上了他,爱的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程煜辉暗松口气,牵起她的手进门,一只大金毛汪汪吠了两声,他介绍:“豆豆,我养的狗子,别怕它,外强中干。”
唐馨噗嗤笑了。走进客厅,程煜辉去开空调,瞟到桌上摆满当的菜,问她晚饭吃了没?
她说没有,没有胃口吃!爱情从来不会只折磨一个人,它是把双刃剑!
程煜辉把吃过的菜移到一边,还有五六盘没动过,欲端去厨房加热,唐馨挽起毛衣袖子,她说还是我来吧!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程煜辉就倚着门陪着,有一碗调好的酱汁不知是干什么用的,他说冰箱里有皮蛋。
唐馨觉得菜够多了,转念或许他想吃,便拿了两只出来,剥壳时问他:“你打球时,膝盖伤的严重吗?”
“还好!”程煜辉已经觉得不疼了,但想到当时她弃他奔向胡广林那喜新厌旧的一幕,皱起眉又道:“还疼!”
唐馨抬眼看看他,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吃饭的时候,她还是把筒子骨里的骨髓用筷子捣出来送他嘴里:“吃哪补哪,这样膝盖好的快。”
程煜辉嘴角笑意加深,和法医讲这个就是班门弄斧了,这点骨髓不起效用不说,还都是脂肪。他的语气意味深长:“这个其实更补肾壮阳!”
唐馨怔了怔,一时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臊着脸把骨头丢他面前的盘里:“爱吃不吃。”
程煜辉挟了油面筋塞肉到她碗里:“你是无锡人,应该爱吃这个,吴姨自己剁的肉馅塞的,味道不错。”
岂止不错!唐馨觉得很美味,连吃两个也不觉得腻。或许是饿了的缘故,她这一顿吃的挺扎实,饱都饱了还被程煜辉强喂了一块桂花糕。
待她把厨房清理干净出来,整个客厅已是暖烘烘的,俩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影,好长一段男女床戏,程煜辉搂着她神态自若,还评判道:“国产电影就这德性,才亲个嘴,就喘的像老驴拉磨似的。”听得唐馨背脊直冒汗,支吾想洗澡,他去拿了自己的衬衣给她当睡衣用,然后隔着门说:“你可以用我的牙刷和毛巾!”
待她再出来时,见程煜辉站在不远酒柜处出神,不晓再想什么,又或在那站了多久。听到动静望过来,缓缓露出笑容,他笑起来,眼若桃花,星光璀璨,这会那光芒更甚,唐馨有些害羞的把衬衣往下拽,她光着两条腿,忘记问他要条运动裤来穿。
程煜辉显然也注意到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腿,直到唐馨用毛巾一挡,他微怔,继而大笑,三两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她腿一把,笑着问:“冷不冷?”也无需她回答,一把抱起往自己房间走,唐馨慌张地搂住他的脖颈,他脑后发脚在滴水,显然也洗过澡了,这种俩人为了即将发生某种秘事而心照不宣的准备,令她忍不住浑身颤抖,程煜辉感觉到了,放慢脚步,低头凑近她的嘴唇亲吻:“怎么了?”
唐馨嗓音发软地承认:“害怕!”又问他:“你害怕吗?”
真是个天真的妞!他害怕?他都兴奋的快变成兽人了......安慰道:“你别怕,我是学法医的,在公安局经常协助法医尸检,人体构造就没谁比我更熟的。”
她听着更害怕了。
程煜辉咧嘴大笑地踢门进房,把唐馨放到床上时,趁势将她重重压的陷进厚实被褥里。他呼出的热气扑喷在她的面颊上,含着笑意说:“糖糖,不怕,哥哥疼你。”
唐馨搂住他的腰,轻语呢喃:“你才不是哥哥。”
“那老公疼你。”程煜辉笑了笑,郑重道:“若不是因为太爱你,我不会和你做的。我承诺会负起责任,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如果你还犹豫,对我不放心,对未来有疑虑,对这份感情难坚定,那你现在一定要说不!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糖糖,不要做以后会让你悔不当初的决定!”
唐馨眼睛湿亮地看他,一下一下亲吻他的嘴角,抵着他的下唇瓣说:“我愿意,我不后悔.....程煜辉,我爱你....”
后面的话便被揉碎在彼此的呼吸声中听不见了。
他浓烈地亲吻着她,趁势解她的衬衣钮扣,准确说是他的衬衣钮扣,熟门熟路三两下就解开了。
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他先还愣着,反应过来,一面儿忽轻忽重地抚弄,一面儿气咻咻地笑说,怎么这么乖!
唐馨的叫声如猫儿般软嫩可欺,他坐起,面容清俊,颧骨发红,因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底赤裸裸的情欲不遮不掩,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变得又纯又欲,腰腹间已经难耐的发疼。他解掉戴在腕间的手表,扔到床头柜上,一件件脱掉毛衣和衬衫,露出光滑健壮的胸膛。他的手触到腰间皮带,顿了顿,拉着唐馨也坐起,把她的手引到皮带扣处,嗓音莫名就喑哑了:“糖糖,你帮我脱!”
唐馨抖着手去掰他的皮带扣,滑下裤间拉链,他则伸长胳臂从床头柜取来一只避孕套,留唐馨过夜纯粹是临时起意,他并没有准备这玩意儿,趁她洗澡时,跑去敲刘家宏的门,刘家宏听明来意,一通取笑:“还是法医学的大神呢,连这都不知准备就开搞,想搞出人命喜当爹啊!”又挤眉弄眼地问:“你丫至今还童子身?我没听错吧!那姑娘和你一样?还是有经验带带你?”
"刘家宏!"他蹙眉警告,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