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忽然下起雨来,程霓突然道:“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吧。”
赵砚舟看向她:“要吃什么?”
程霓顿了一下,笑道:“我也不知道冰箱里有什么,先看看再说。”
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头什么食物都没有,除了几片面膜,程霓叹口气,说算了,不吃了就权当减肥了。
赵砚舟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程霓问:“真给我买吗,我想吃的东西离这挺远的。”
他让她说,程霓也就说突然有点馋一家店的烤鸭卷,那家店离程霓这边快三十公里,开车的话怎么也要满一个钟头,而且外面还下着雨。
他拿上伞出了门,门被关上的时候。
程霓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又快步走去开门,她跑着下楼,他人还没上车,撑着伞走在雨中,程霓跑进了他的伞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说:“别去了,下这么大雨,路上可能还会堵车,拿回来估计也凉了。”
她鬓角的头发被雨淋湿,他低眉看她的脸,问:“不是说想吃?”
“其实也不是很想吃,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在下雨天出门给我买东西而已,女人不就喜欢玩这种小把戏么。”程霓拉住了他的手,“你有这个心就行了,走吧,下着雨呢,还挺冷的。”
赵砚舟却不动,程霓疑惑地抬头问他怎么了,他打量她一会儿,摇摇头,说没什么。
两人回到楼上,当晚赵砚舟没走,留了下来,不过两人并没有做。其实刚才下楼的时候,两人大可顺便到小区的便利店买计生用品,不过他们两谁也没提,程霓觉得这样挺好的。
屋里关着灯,外面雨声潇潇,程霓往赵砚舟怀里钻了钻,闭着眼睛,有种在风雨飘摇中寻得一处庇护所的感觉,令人安心又惬意。
她低语道:“其实刚才下楼时,可以去便利店买那个。”
她有时候行事上颇为直接,但在这方面又露出一点小女生的羞涩来,赵砚舟倒挺受用的,下巴抵着她脑袋,温声问:“你想做?”
程霓:“那也没有那么迫不及待,虽然都说女人三十如狼,我这不是还不到三十嘛。”
他低笑了声。
程霓也笑了笑。
他又问她明天要几点起来,程霓说:“四点吧。”
赵砚舟低声道:“送你去机场?”
程霓摇头:“你不是说明天还要手术吗,还是算了,多睡一会儿吧,我打车去就行了。”
赵砚舟却没和她再争论什么,程霓以为他应该就不会送了,还有点小失落呢。第二天早上,她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他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 ,去拿床头柜上的手表时,看见她,说送她去机场。
程霓说:“我以为你不送呢。”
两人穿戴整齐,赵砚舟开车去机场,路上遇到红灯,停下来的档口,他看了眼程霓,程霓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涂抹护手霜,他顿了一下,问:“夏天也需要涂这个?”
“我手比较容易干燥。”
她又挤了点,一时力道没注意,挤得多了点,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拉过赵砚舟的手,仔细给他手背手心抹了一遍,女人纤细柔嫩的手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纠缠一起,这画面还挺具有冲击感的,但她低垂着眼睫,涂抹得很认真,他心里的那点遐想倒显得有几分不太适合。
抹完后,手上都是湿热的黏感,鼻息间隐隐能闻到一丝苦橙的香味,他不太习惯地皱了皱眉,程霓将他那点不适捕捉在眼里,说:“不习惯抹护手霜吗?”
赵砚舟如实道:“不怎么舒适。”
程霓笑了起来:“你们做医生的,不是更应该保养自己的手吗?”
赵砚舟似笑非笑道:“你见过哪个大男人涂抹护手霜的。”
程霓想象了下这个画面,顿觉不适,说:“这画面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将程霓送到机场后,赵砚舟直接开车去了医院,他今天来得早,换班的同事很讶异,但能早点溜回去补觉,巴不得能早点走,千恩万谢后就走了。
早上查房做手术的时候,赵砚舟总觉那点香味若有似无的萦绕在鼻尖,明明术前准备,已经仔仔细细洗过了一遍手,照理来说那点香味早就被冲洗干净,不应该还能闻到的,他想,大概还是他的心理作用在作祟。
第41章 “你买什么了?”
程霓真搬家的那天,赵砚舟倒食言了,医院有事,他走不开。程霓也无所谓,她东西不怎么多,仅仅几大箱子就能搬完,并且还有柯斯文来帮忙。
打包的物品叫了辆小货车运送,程霓坐曾桢和柯斯文的车前往新家。程霓原本不想麻烦他们夫妻两,但曾桢觉得反正柯斯文那天休息,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从原来的小区到新的住处,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两个男人,上下两趟电梯,很快就将所有的箱子都搬进了新租的房子里。
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置好,也快到了三点多,程霓留两人在家里吃晚饭,叫了火锅送上门。
三人坐在餐桌边涮火锅边聊天,曾桢问:“你搬家的事儿没跟赵医生说嘛,这搬家正是展示男友力的时候,他还缺席,说不过去了吧。”
程霓今天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这会也饿得厉害,将嘴里的牛丸吞下去了,才道:“这不急诊那边接了个出车祸的病人,他得去做手术,就不能过来了。”
柯斯文也说:“这也没办法,毕竟人命关天的事,医生嘛,不就这时候突显职业的重要性,能理解。”
曾桢撇撇嘴,故意说:“哎呦,你们男人最爱帮男人说话呢。”
柯斯文笑了:“这不是好好聊天,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曾桢哼哼两声。
吃过晚饭后,柯斯文和曾桢就先走了。
换了个环境,程霓还真有一点不太习惯,洗过澡后,她接到了赵砚舟的电话,他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程霓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都弄好了。”
赵砚舟问:“累吗?”
程霓说:“挺累的,再也不想搬家了,不过幸好有曾桢和斯文他们帮忙。”
赵砚舟嗯了一声,说:“改天找个时间请他们吃饭。”
程霓问:“那个病人情况怎么样?”
赵砚舟道:“还在昏迷中,得看看明天是什么情况。”
程霓哦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说话,赵砚舟也没说,只不过两人谁都不说挂电话,后来,程霓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忘记关阳台的窗户,早上醒来,程霓觉得整个人有些不大舒适,好在今天不用飞航班。程霓懒得去买药,便回到卧室继续睡。
昏昏沉沉间,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摸过手机,闭着眼睛,贴在耳边,还未开口,就听那边的声音道:“不在家?”
程霓怔了怔,将手机拿到眼前,看清了来电显示,她又重新放在耳边:“在呢,你下班了?”
赵砚舟道:“来开门吧。”
程霓下了床,走去开门,觉得头重脚轻的,整个人轻飘飘的。门一开,赵砚舟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正欲开口,她突然扑了上来,伸手搂住他的腰,撒娇道:“赵医生,我头好晕啊。”
赵砚舟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些许,仔细去看她的脸:“身体不舒服?”
程霓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家里也没体温计。”
赵砚舟让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烧了点热水,让她先喝点开水。她这小区楼下就有一家药店,他刚才开车来的时候,注意到了,说他下楼去买感冒药和体温计。
不到十分钟,他就买了药和体温计回来,程霓量了**温,还真是发烧了,三十八度,需要吃退烧药。他又问她吃过晚饭了没,程霓说她睡到现在才醒。
昨天才搬来,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
赵砚舟给她点了份附近的粥铺,送来的也很快,程霓喝了粥后,把退烧药吃了。
过了一会儿,药效起了效用,人舒服了些,程霓便不再萎靡地缩在他怀里,问起了她因为外婆的事儿,请他吃火锅,后来感冒了发了张动态,他是不是真没看到。
赵砚舟这会倒是说实话了,说他看见了,只不过觉得冒然来问她,太奇怪了,所以也就没来问她。
程霓并不信,她觉得赵砚舟那个时候其实并不想搭理她,毕竟两人除了医院见面之外,还有一次见面,便是在孙梁组织的同学聚会上。
她那晚因程淑湄的那通电话,那晚状态不太对,表现得有些轻浮,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很难让人有好的观感。他送她回去,也并非是对她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家庭教养使然。
赵砚舟又低头看她:“下周六有没有休息?”
程霓扬着脸:“要干嘛?”
他道:“导师的孙子满月酒,请我们去吃饭,你跟我一起去?”
程霓稍稍坐直了身体:“好啊,那要不要买些礼物什么的?”
赵砚舟摇头:“不用,到时候我这边给小孩包个红包就行。”
程霓说:“行吧,那我就当去蹭饭了。”
等到了周六,程霓和赵砚舟一起参加满月酒。宴席是订在榆市的一家五星酒店,这家酒店专门筹办婚宴宴席这些的活动。
宴厅也特意装点过一番,蓝白色的气球做点缀,入口还摆着一张小孩的写真照,看上去童趣十足。
程霓仔细端倪那张写真照,说:“你导师的孙子长得圆头圆脑的,还挺有福相的。”
赵砚舟见她这么说,也看过去一眼,他倒是看不出来福相不福相,只觉得长得挺机灵的。
两人在门口站上这么片刻,里头就有人看见他两,喊了赵砚舟一声,赵砚舟领着程霓走了过去,叫他的人是同门的师弟梁朗。
梁朗的目光先是落在赵砚舟身边的程霓脸上,眼睛一亮:“师兄,这美女是谁啊,给介绍一下。”
赵砚舟给他介绍:“程霓,我女朋友。”
梁朗伸过手来:“梁朗,赵师兄的师弟,美女,你长得是真漂亮。”
程霓落落大方的笑了笑:“你太会说话了。”
梁朗:“实话,一点儿不带虚的,赵师兄是了解我的,我这人一向实在,讲不来场面上的话。”
圆滑的人一向说自己是老实人,老实人大概也讲不上这些话,程霓笑,也说他长得一表人才。
“那我比赵师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梁朗笑说。
不过程霓并不反感梁朗,三人聊了几句,赵砚舟带着程霓去看小孩了,小孩子穿着明黄色的唐装,戴着一顶中式帽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看着憨态可掬。
寒暄了两句,赵砚舟将准备的红包递给了小孩的父母。程霓目光测量下,觉得那红包应该挺大的,就问赵砚舟包了多少。
赵砚舟说了个数,程霓有些诧异,道:“看来医生的这个职业也挺能赚钱的。”
赵
砚舟说并不是全是工资,杨卓头脑好,投资了不少餐饮,他也跟着投了点钱,又说他生活上花费也不大,这人情往来能给一些也就多给一些,再说又是自己导师孙子的满月酒,算是表示自己的一点心意了。
宴席开始的时候,自然避免不了喝酒,不过赵砚舟也只喝了两杯,没多喝,两人走的时候,叫了代驾。代驾将车子开到程霓的小区楼下,赵砚舟下了车,让她先上楼,说他去买个东西。
程霓自然能猜到他要买什么,但她也就装不知道,从包里拿出另一把钥匙给赵砚舟,自己先上去了。
进了门,程霓蹬掉高跟鞋,到沙发上坐了会儿,估摸着他应该要回来了,也就走到阳台去看,刚好看到他正往回走。
这会下了点雨,不过是霏霏细雨,跟牛毛似的,落在身上都没什么感觉,反倒有一丝轻飘飘的凉意,他走得不急不缓,步履从容,这人,还真是一贯的沉稳。
程霓突然有点想看到他的另一面了,失去理智或气急败坏的样子,直到他进了小区单元楼,看不见身影了,程霓还趴在阳台,过了会儿,门口传来钥匙扭转的声音,程霓回头看过去,刚好对上赵砚舟进门,看来的眼神。
她走过去,故意问:“你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