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你怎么骂人呢?你刚才还不是说你挺喜欢的吗?”
许南枝现在不想听见她的声音,二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之后,她思绪飘忽,大脑放空,过了半晌,她扯了扯自己的脸蛋,感受到了痛感。
她现在就一个问题。
——江悬有没有拆开?
许南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了一下今天江悬的举动,好像和往常没差多少。
但如果他是装的呢?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对他图谋不轨的变态?
许南枝闭了闭眼,觉得想再多都是折磨,不如上楼直接问。
要是没有。
就要回来。
可要是拆了……
按江悬那个脑回路,自己就只能坐实了变态的名头。
纠结了很久,许南枝摸出手机,打算先问问他有没有拆掉。
但才刚刚打了几个字,她又全部删掉。
这样做会不会太此地无银了?
要是江悬看了反而去拆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许南枝最终还是打算直接去问。
她认命般吐了口气,穿了拖鞋就往外走。
江悬此刻就在楼上,许南枝在他门前徘徊了很久,最终深吸一口气,站定在门前,伸手扣了门。
许南枝扣完门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后悔,但已经敲了,只能硬着头皮等着。
没多久,江悬就过来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江悬不咸不淡地问。
许南枝挂起个看起来略显勉强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能把我上次给你的小礼袋还我吗?”
“……”江悬听了,往门框一倚,“还你?”
许南枝硬着头皮点头:“对,还我。”
江悬眉梢轻轻一抬,没说话。
许南枝瞬间有些琢磨不透,抵着眉,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拆了?”
江悬双手交叉,毫无波澜地吐出三个字:“你说呢?”
“……”
听这语气,多半是拆了。
许南枝沉默了好久不说话。
“江悬,”许南枝忽然开口,“我有个很合理的解释,你愿意听一下吗?”
“哦,”江悬一如既往地拖着尾调,流露出几分散漫,过了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让我听听,你要怎么狡、辩。”
“……”许南枝缓了缓,说,“这个礼物是我舞蹈室的一个同事送我的,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说完,空气安静了下来。
江悬盯着她看。
许南枝原本不心虚的,但被他这么盯着,不心虚也心虚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狡辩的。
——变态。
“说完了?”江悬没什么表情地问。
“嗯。”许南枝点头。
“你觉得可信度高吗?”江悬又问。
“听着……”许南枝滚了下喉咙,如实道,“不高。”
“……”
江悬冷笑一声:“许南枝,做人要敢作敢当,你不能耍了流氓后悔了就随便拉一个人挡枪。”
许南枝闭了闭眼,苍白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有。”
“我不管你有没有,”江悬正了正软绵绵的身子,“你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
许南枝无语:“这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了?”
江悬低头凑近许南枝的耳边,说了两个字。
——小了。
“什么小了?”许南枝问。
江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时分不清她真傻加傻,但最后不吝赐教般又提醒了两个字:“尺寸。”
“……”许南枝忍了忍,说,“所以这到底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
江悬盯着她,缓缓吐了三个字。
“自尊心。”
第30章 挂南枝
江悬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 但每个字都像是大石块,一下一下地砸在了许南枝的头上。
许南枝傻傻愣在原地,像个标杆似的杵在那。
她大脑白得像一张纸, 随后从上到下扫了江悬一眼,想看看这人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可刚刚扫到下面,江悬手指一下子勾住了许南枝下沉的下巴,往上一抬。
“喂, ”江悬收回手,语气不善, 质问道,“看哪儿呢?”
“……”许南枝看他,一时脑热,抿了抿唇,说,“我只是想一辩真伪。”
“……”
话音刚落, 许南枝就后悔了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行为,刚想说些什么找补回来的时候, 江悬犀利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许南枝感觉无形中有一块布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让她说不出话。
时间安静得像凌迟的刀刃,每过一秒就多割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
正当许南枝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江悬甩出一句:“你怀疑我。”
“……”
江悬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波无澜,但语气平平之中却透露出了一丝受伤,像是对许南枝那无礼行为的控诉。
许南枝嘴唇翕张, 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江悬鼻腔哼哼两声像是冷笑。
“很好,”江悬脑袋微微一偏, 抵着门框,笑道,“二次伤害。”
许南枝:“?”
这么脆弱的吗?
许南枝正了正神色,对他这种行为,严肃地下了定义:“你这是碰瓷。”
江悬看着许南枝,笑了笑,十分平静地“哦”了一声,仿佛在说。
——是又怎样。
“……”
过了几秒,江悬嘶了一声,像是勉为其难道:“我姑且相信那东西不是你送的。”
“不是姑且相信,”许南枝指出其中的不妥之处,为自己辩驳,说,“那东西本来就不是我送的。”
“哦,行吧,”江悬默了几秒,点点头,摆出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姿态,随后用一个“但是”转折,“那第二次伤害总是你造成的吧?”
“……”许南枝忍了忍,但又找不出反驳地话,只能认了,肩膀无力地向下颓,问,“那我道个歉?”
“道歉?”江悬一脸不以为意,“你看起来没什么诚意啊。”
许南枝闭了闭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着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诚意。
“所以,您觉得要怎么样?”末了,许南枝又补了个称呼,“江先生。”
江悬思考了一下,说:“我想想吧,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许南枝眉头一皱。
她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当下解决,所以她宁愿江悬现在就提出个解决方案。
要不然总觉得有一根刺卡在心里。
但江悬这么说了,她要是再多说什么,倒显得自己急于撇清关系。
那更是坐实了甩完流氓就跑的罪名。
许南枝:“那行吧,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说完,许南枝就转身下楼。
江悬懒洋洋地看着,眼里没什么情绪,待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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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许南枝疲惫地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憋闷。
自从和江悬再次碰上后,许南枝一直有意无意地希望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却发现牵扯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