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适时提到:“这次时间太短了,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再合作,到时候我能多观察一会儿。”
丁珂轻轻点头,显然对眼前的女孩印象不错。
她掏出手机说:“那不如加个微信,你都这么夸我了,我要把你这样的人留在我的朋友圈里。”
林翘当然不会拒绝,就这样和丁珂加了联系方式。
后来丁珂杀青,临走前还请林翘吃了顿饭。
那时候她们两个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的时间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早。
丁珂杀青之后,距离全组杀青就只剩下一个多月。
那时有些演员的第二部戏已经定了,有些人还没着落。等下一场戏开拍的间隙,大家总是会在一起聊天,慢慢地,话题从美容健身减肥八卦转移到工作上面。
其中不乏有人向林翘打听下部戏的去向,她说还不知道,总会惹人一脸不相信,问她,不是吧,你是签了保密协议吗?
林翘不解释,解释没有意义,万一下部戏依旧是个好资源,反倒会被别人当成不坦诚。
剧组里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高枕无忧的,大演员担心会不会很快就被新人取代,小演员要经常面对失业的焦虑和无力,替身演员不甘心一辈子当替身,但破局又着实困难,而以上这些人面对的压力,在群演面前,又似乎是在无病呻吟。
在剧组待久了,常常会对梦想二字产生疑惑。
因为这帮演员,如果不想演戏的话,很多人都能比现在活得滋润。
包括何美达,如果不拍戏,她会是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女,过着逛名牌店到处旅行的惬意时光,而不是在组里拍反季节的戏,大冬天赤脚在地上奔跑,被冻得瑟瑟发抖。
谁都不容易,所以林翘不说自己有多不易。
她走到这一步,不靠运气,也不靠努力,只靠苟且而已。
我们大多数的人终其一生,不过苟且二字。
所谓风光,不过苟且有术;所谓坎坷,不过苟且无门。
很快过年了。
这是林翘第一次在剧组过年,很多人和她一样也是第一次在剧组过年,除去家长来横店陪伴的演员,其他人都由制片人组织起来,一块儿包饺子,看春晚。
这一届春晚温见白有节目,和另外两位男星一起唱歌,大家一人捧着一碗饺子,坐在小板凳上守在电视机前等他出场。
制片人把这一幕拍下来,由官博发出去,配文:相亲相爱我们一家人。
本以为评论区会有很多暖心评论,但是打开看,几乎是温见白粉丝的清一色的控评:【期待@温见白今晚的舞台《春风送暖》,新的一年和温见白一起事事如意,春风得意!】
对此,大家只能一笑置之。
由于春晚实在无聊,大家看了一会儿就各顾各聊天胡侃。
汪韬笑道:“要是等我上春晚,绝对整个有意思的节目,省得你们看了一半都跑走了。”
施维便呲他:“等你上春晚?怕是我孩子都生出来了。”
“诶,那你明年就生娃吧好不好。”汪韬开玩笑。
施维不遑多让:“你和我生啊?”
“我和你生!”这种话题总是正中男人下怀。
汪韬话落,大家顿时起哄:“喔~在一起,在一起!”
林翘觉得无聊。
抓了把瓜子去听贺月和许溪聊他们男团女团的
趣事。
贺月问许溪:“你和高磊是真不合吗?”
许溪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你和纪芍是真不合吗?”
贺月顿时大笑:“哎呀,我们真的没有不合!”
许溪也笑:“巧了,我俩也不是不合。”
贺月紧接着又问:“那你俩是谈了吗?”
“滚!”许溪标准直男反应,“麦麸是工作,异性才是生活,懂?”
“哈哈懂懂懂!”贺月一脸“没人比我更懂了”的表情。
许溪又问:“可你和纪芍是真的没有不和吗,我看过你粉丝剪辑的她暗害你的视频欸。”
贺月做出晕倒状,伸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我们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不合!但不是和每个人关系都一样好而已!举个例子,就像大学宿舍总有两个人玩得更好,其他的差不多。”
讲到这里,贺月挑挑眉,一脸八卦地问:“话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看过你粉丝剪辑的你暗害别人的视频呢!”
许溪只差双手投降:“我也拜托你千万不要想歪,我们哪有这么多事情呀,大家都还在上学的年纪,要赶学业,拍摄物料和团综,还有专辑要出,舞台要上,除此之外每个人也都开始接个人资源,大家每天都累得要死,哪有时间去钩心斗角。”
贺月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时一脸羡慕:“组合火起来就是不一样,听你语气,感觉你多少有点抱怨这种辛苦,可我真是羡慕你羡慕得要命,!你看我们,工作那么少,成天在家抠脚,因为实在太闲,我们团的妹妹都打算去考研了。”
林翘正听得津津有味,许溪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对方是私生。
贺月顿时叹气:“我刚才也连续接到三个电话,气得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林翘却有些不知人间疾苦,说道:“真羡慕你们,有那么多粉丝。”
“可别!”许溪忙说,“私生太烦人了,等你深受其扰的时候,哭都没地儿哭。”
林翘淡淡一笑:“我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话虽如此,她眼底还是一闪而过掩饰的落寞。
太寒冷的人,连火海都会向往。
尽管她知道,跳进去就会化为灰烬,却还是觉得自己会是不一样的飞蛾。
越是热闹越是孤独。
林翘这晚没有守完岁就先离开了,泛泛之交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空虚。
回去的路上周珊向她打了个电话拜年,那会儿周珊正与父母一起等李谷一出场唱《难忘今宵》,听筒那边声音不大,但时不时有人讲话,十分温馨的样子。
林翘倒不太想打扰他们一家人,最后只和周珊妈妈问好后就挂断了电话。
桑萍自然是没有任何表示,林翘也懒得在乎,大过年的,不想平白添一肚子气,回家之后,随便洗洗就上床睡了。
睡到一半,林翘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好像在被人沉沉压住,半梦半醒间,又觉得有人在吻她。
她轻轻抽气,试图逃离这蛮横的掠夺,却遭人将手钳制到头顶,被人如钉子凿墙般楔入。
她感到无法适应,终于睁开眼,怔了怔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江嘉劲?”
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眼底是冰封一切的霜冻与孤寒。
“抱紧我。”
他说。
林翘仍在神游,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如何动弹,他强制性地把她高举头顶的手臂又拿下来,环住了自己的腰,下身沉入。
她下意识抱他。
他皱着眉头,胡乱地寻找着她的唇,吻得毫无章法,口中喃喃道:“再抱紧一点。”
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依言照做。
他仍然觉得不够,又说:“抱得再紧一点。”
他的话带有那样强烈的春色,可是语调却分明无波无澜。
细听下,甚至带有他眼底的冷寒,一字一字凛冽如冰刃,划在耳膜上,心上,血脉上,带给她那一丝共鸣的痛感。
痛到最后,又莫名心生静谧,好像身下的床都变成了湖泊,好想就这样沉下去,让自己深深浸入那样未知的氛围里。
分明抵死缠绵,心跳如鼓,却又格外安宁,超脱时间之外。
后来林翘什么都不记得了。
耳畔回响的只是他一遍遍沉声的命令,叫她把他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于是她一遍遍把他抱得更紧。
抑或,一遍遍抱紧了那个沉在湖底的自己。
第23章 “光靠做梦会让……
第二天闹钟没有叫醒林翘,是朱晴专门来喊林翘起床。
林翘醒来,第一时间想到昨晚春宵一度的场景,下意识往枕头一边看去,却发现空空如也。
她瞬间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做春梦。
只自嘲一笑,刚要起身,却注意到自己的内裤已经被换过,而身上也有泛酸的感觉。
他真的来了?!
林翘真是想不通,他不用过年的吗,来这里干什么?她边刷牙边给他打电话,想打趣几句,一开始并没有打通,直到拍完两场戏,才看到他的回电,她只好又给他回过去。
他这一次很快接听:“怎么了?”
她几乎与他同时开口:“你昨晚来过?”
他那边静了三四秒,才说:“不然呢,光靠做梦会让你那么过瘾?”
“操……”她几乎瞬间骂了个脏字。
咽了咽怒气,也不管是不是恶毒,故意讽道:“好好的除夕夜,人人都阖家团圆,你跑来找我算怎么回事啊。”
他仿佛并不因她的刻薄而气恼半分,竟立刻回了一句:“算你命好。”
他这样讲,又轻轻笑道:“你见过几个男人像我这样有服务意识,知道你抽不开身,一次一次来找你,既保证你工作不受影响,又让你身体得到解放。”
林翘半晌没回声,实在是被这个人的无赖震惊到了,发明衣冠禽兽这个词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今天是大年初一,她不想和他吵架,否则一年都生口角是非。
便笑了笑,问道:“既然如此,江大善人怎么也不给我留一个红包?”
“我没记错的话,给你赎身的五千万,可以给你包几百年的红包吧?”
大过年的,她还忌讳着点,他却还是那么尖酸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