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翘又去踢副驾驶的座椅,问祁山:“你老板怎么了?”
祁山微顿,只是说:“不知道。”
林翘顿时觉得一肚子火,却又懒得去琢磨。
他不高兴?她还生气呢!
她上次打算不再理他,看来是真要兑现才行,别以为她好欺负。
她这样想着,也就戴上耳机,转头看窗外,神情中有几分故意为之的惬意。
江嘉劲默默看她一眼,瞧她这样不在意,眉头不由得紧蹙,也不知道在烦躁什么。
很快来到酒店。
林翘较着劲,走得很快,落下江嘉劲一大截。
恰好许溪独自从酒店出来,两个人在门口迎头碰上了,他喊了声:“姐姐。”又道,“我刚才看群,听说你和前夫哥今天的戏饱受好评,反响不错啊。”
话还没落,许溪的脸色微变,看到了身后正在上台阶的江嘉劲。
他愣了愣才问林翘:“你老板来了?”
林翘从门玻璃的反光中瞥了江嘉劲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对,这部是公司的戏,他来考察。”
说完就向许溪道了别。
乘坐电梯来到楼上。
二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但林翘能感到江嘉劲身上的黑气愈发强烈地往外冒。
按理说,林翘这时候不该招惹他,可她偏偏早已习惯了与他对着干。
出了电梯,林翘先进门,随后挡在门口,用一根手指往外推江嘉劲:“诶,这位先生,我已经到家了,请你不要再跟过来。”
江嘉劲并不理会她,默默看她片刻,忽地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大力把她往屋内推。
她抵挡不住这股力气,整个人连连后退,他步步紧逼,进了门,用腿把门反踢合上。
“江嘉劲,你要干什么?!”林翘惊怒地问道。
江嘉劲扳过她的身子,把她从后面摁到墙上,一手去解自己的裤口,一手去探她的裙底:“你说我要干什么,自然是如你所说,消遣寂寞。”
林翘哪里肯依,像一条鱼扑棱着去反抗:“谁要帮你消散寂寞,你混蛋,放开我!”
她越是这样拒绝,江嘉劲心里就越是恼怒,继而越是想要,他去拽她的内裤,拽不动就只好用力去撕。
这个动作终于越过了林翘最后一丝底线。
她大吼:“我们完了,江嘉劲,我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别碰我!”
江嘉劲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刻被定住,他难以置信地在心里反复确认林翘的话。
林翘趁此机会从他身下逃脱,转身一个巴掌挥过去,“啪”一声,十分响亮,直把他的头都打得偏了过去。
可他仿佛丝毫不在意,只是神色狠厉地望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林翘胸脯一起一伏,还没从方才的激动中缓过神,冷冷地道:“我说我们之间完了,你个混蛋!”
这几个字像钉子一般凿进耳膜,江嘉劲终于确认,她果然是打算离开他了。
从她年初杀青之后,他们就很少亲热,他原以为她忙,可现在想来,女人一旦减少与男人的身体接触,心理上大概早就开始排斥。
“勿扰,永不再见。”
当时只觉是气话,现在回想才知多么刺耳。
她不接他的电话,原来并不是从前那般单纯使小性子,只是故意冷落。
她应该早就想把他踹开,因为她红了,她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再需要他了。
江嘉劲嘲弄地勾起嘴角:“我们之间完了,你要与谁开始?”
林翘理了理头发,目光烧灼地看向他。
他问:“刚才那个叫你姐姐的毛头小子,还是那个姓孙的?”
林翘大惊失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的男主角,实际上究竟是你什么人?你的前任是吗?”江嘉劲看向她的目光讥诮,讽刺,冷酷。
他想起刚才在酒店大门,听到许溪那一声“前夫哥”时的震撼。
他们之间的第一晚,她何以盯着孙雪勋的海报不肯移开眼?后来得知《夏悸》定下孙雪勋是男主的时候,又为何目光微滞?
还有刚才,她竟允许那个男人摸她的头。
他觉得自己像傻子。
刀尖舔血,终于毙命。
面对质问,林翘握紧拳头,不吭一声。
江嘉劲见状,冷冷嗤笑道:“如果不是那小子说漏嘴,恐怕你要一
直隐瞒下去,直到和他旧情复燃,再把我一脚踢开,是吗?”
这一个个问号,好似钩子般插进心里。
又好似一坨坨丢到身上的泥巴,死不了人,恶心人。
林翘终于知道江嘉劲这一番折腾是为了什么。
她来回踱步,调整了一会儿心态,才又开口:“我们之间不是恋人吧,我从未打听过你的过往,你也从未问过我的,何谈什么隐瞒?”
讲到这,林翘也学他那样嗤笑:“至于你在脑子里乱想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江嘉劲像是听到了笑话,他急切地道,“林翘,你最好不要把用在怨妇身上的词用到我身上,我这样问你,不代表我在乎你,更不是吃醋,我只是实在讨厌你这种把人用完就丢掉的做派。”
“谁说你吃醋了?”林翘不记得自己有用过这样的字眼,心里更不曾有过类似的怀疑。
他压根不给她张口的机会,冷冷地笑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之间完了,你要与谁开始?”
林翘瞪着他:“这你管不着。”
他又问:“所以是私生活的关系完了,还是公事上也完了?”
“都完了!”
林翘只一心想压住他,把话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讲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恍然意识到,她做了件错事。
呼吸悄然收紧,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江嘉劲每个字都听到了。
他看着林翘,短短几秒钟,往事一幕幕。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点头:“小家伙,我对你太好了,好到你忘记了我不是一个可以被你践踏戏弄的人。”
“你凭什么离开我?凭借微博几百万的粉丝?还是一部爆火的电视剧?”他早已冷冽下来,不带任何的情意,态度轻蔑地问,“翅膀还没长硬,这就想踹窝子?林翘,我告诉你,未免早点儿!”
她握着拳不语。
他收起所有的柔软,只剩寒若冰霜的冷硬:“我没想到你这么蠢,你简直愚不可及!”他毫不犹豫地刺向她,“你以为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
“我要不要再提醒你一遍,你的违约金五千万,是我付的!”
“不是我,《风华》这个戏,你连试戏的消息都不会知道。还有现在拍的《夏悸》,你以为会轮到你?”
“哦,对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第一部戏,不是因为赵蒂把胃喝伤你才得到机会,而是我的一通电话!否则试戏的通知为什么会这么突然?你真以为高芙瞳接触这部戏的传言是空穴来风?”
“你傻到对赵蒂感激涕零,酒局上笑成花似的给制片人敬酒,可你好像不清楚,你最该感谢的人是谁。”
林翘哑口无言,感觉眼眶中有雾气被逼上来。
他仍然在一笔笔算账,讽刺她:“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你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你努力到顶峰,却还是有够不到的东西,而那些东西,都是我捧着给你。”
他看着她有些红了的眼眶,心如刀绞,却还是笑了:“你好像很委屈?委屈,那就给我嚼巴嚼巴咽下去。”
他越笑越残忍:“你怪不了任何人,只怪你投胎不好,怪你不能生来就有,怪你有求于人……”
“你滚!”林翘沉沉发出低吼,打断了江嘉劲的话,手指着门,态度决绝。
江嘉劲也终于说累了,他打开门,在离开之前只留下一句:“其他关系要解除,我同意。事业上,我劝你再掂量掂量。”
第40章 白嫖他身子还榨……
“孙雪勋是谁敲定的?”离开林翘所住的酒店,江嘉劲这样问祁山。
祁山微愣,这种芝麻大的小事,就算是他,也不会有闲心知道。
他面上不显,极有分寸地说道:“我问一下。”
“不必了。”江嘉劲摁着眉心,好似疲惫至极,“取消所有吻戏,所有的亲热戏,以及所有敲定的合体宣传。”
“……”祁山感到讶异。
他该怎么说,这样的偶像剧,在一起后估计每一集都会有很多吻戏,这样骤然取消,怕是会影响剧本的质量,妥妥的赔本买卖。
江嘉劲从祁山的停顿中感到了为难,可他一个字都不肯让步,只冷声又重复道:“记着,一次吻戏都不行,不然就停拍吧。所有损失和赔偿,我都承担得起。”
祁山听懂了江嘉劲话里的坚决,这才点头道是。
又不自觉看了眼身后酒店的某扇窗,问道:“你今晚住哪里。”
“回北京。”江嘉劲说。
祁山眉心微动,想了想,还是问出来:“那林小姐。”
“与我何干?”江嘉劲目光一沉,声音也沉下来,“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祁山哑然,敛眸不语。
江嘉劲上了车,最后又看了眼某道窗,阴鸷地扯了下嘴角,目光瞬间又冷了几分。
祁山从后视镜看他,他眼神清明锋利,背却微微佝偻,像一座荒山,浓雾弥漫,地上躺满了乌鸦的尸体,那样的死寂,千年万年也吹不散的荒寂。
江嘉劲走后,赵蒂和夏泽义见情况不对,一同到林翘的房间找她。
一进门,就看到林翘靠着墙,垂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