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就是这么背,被温枝意的姘头给抓了。
要是普通人,他们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还能轻松逃脱。
但温枝意这个姘头不一样,招招都狠,踢在他们肚子的那一脚,差点没把他们肋骨给踢断。
温枝意冷笑一声,看向私人管家:“后续事项跟我律师联系,我希望你们物业就今天这件事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会亲自找你们苏董聊一聊物业管理的问题。”
她不耍脾气,冷静讲逻辑的时候完全让人挑不出毛病。
陆承钧一言不发注视着温枝意,她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出事后第一时间冷静沉稳的处理问题。
他以为她是一朵娇贵又难养的花,其实不是。就算没有她,她也能独自处理好问题,没有他,她也能像簇拥烈日的鲜花,坦率、纯粹、灿若明霞,灵动漂亮。
此时此刻陆承钧心里的情绪翻涌,胸口有各种情绪在交织。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跟过来,如果他一开始直接离开,她一个人该如何面对那两个保镖的攻击?一想到她有可能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他就觉得怎么报复那俩人都不够。
这一刻,说不出是心疼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陆承钧沉默的站在原地,神色很冷,浑身上下充斥着攻击性,不好惹。
温枝意处理完事情,压根不想再看到这些糟心事,她捏了下背包,妆容精致的脸冷着,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今晚实在是太糟糕了,余光瞥见陆承钧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她气得想咬他:“我已经让私人管家派车送你回去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她这样子像极了被踩了尾巴的猫,还是血统高贵的俄罗斯蓝猫,气愤中也不忘维持优雅姿态。
陆承钧目光流转,看向她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温沉下来:“我送你上去。”
温枝意蹙眉:“我现在没心思招待你。”
陆承钧从善如流:“我知道,我只是想把你安全送回家。”
温枝意抿了抿唇,没好气回道:“你现在不怕我把你拖进家里了?”
陆承钧觉得她连生气的样子都如此的可爱...招架不住,为之前自己的冒犯说了句抱歉。
温枝意轻轻哼了声,捏紧背包走进电梯。
电梯中,温枝意双手在身前拎着爱马仕,本不想搭理陆承钧的。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银色壁门倒映着两人的身躯。
她一身贴身T恤掖在包臀裙里显得腰肢纤细,裙子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纤细的长腿,晶莹雪白,打眼望去全是白晃晃的腿。
而她身后半米远还站着个高大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蜜色肌肤,哪怕是私底下他也依然背脊挺直,浓眉深目,一双眼睛又黑又利,帅得很有攻击性和压迫感。
灯光下清晰能见他的衣服被胸肌撑起,身材比例非常漂亮,腰以下全是腿,他脸上面无表情,气质很是禁欲,身材极具力量和野性。
陆承钧高大宽厚的身体半拢住她,像一只匍匐袒护小猫的黑豹,威严中带点袒护。
温枝意定定地看了好几秒,越看脸越热,有一种想扑上去逗弄他的冲动。
她克制着垂下眼睫,不能再看了,再看生理性喜欢就压不住了。
陆承钧在身后,透过电梯门,将她的举动打量得一清二楚,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梯里空调很轻的风,也能将她脸颊边的碎发吹起,几根很柔的发丝在浮动,随着她的睫毛轻颤。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顶灯映在她脸上,越加显得她的肌肤凝脂一样的白,皮肤嫩的像吸饱了水份一样,还带着一种粉润清韵的光泽,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越闻越心头燥动。
两人一路无言,电梯到达。温枝意径直走出去。
这一层顶复,只有她一户,入户电梯,一出来步行几步就是双开门。
陆承钧在门口处顿住脚步。
温枝意按了指纹后,门自动推开,一股特有的女人香飘出,她回头看向陆承钧:“站在这干嘛,走啊?”
陆承钧沉声:“不用,我该走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
温枝意踱步到他面前,指着他手臂上的伤:“跟我进去,我帮你处理下。”
他手臂上有一道浅红伤痕,是之前制伏那两个保镖时不小心撞到破碎车玻璃割到的。
陆承钧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再看下她的家,细微地咽了下喉结,整个人很端正:“这点伤不用处理。还有不要随便让异性进你家,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平静的一句话,听得温枝意血压都涌上来了。
她不排斥跟陆承钧搞暧昧,甚至她都想好尽快和他干柴烈火干一场了。
成年男女,食色性也,这很正常,她可不想几个月后到死,还没享受男欢女爱的快乐。
但她排斥陆承钧每次都不正面回应她的示爱,一扳一眼的拒绝她教训她。转头又有意无意的撩拨她,把她钓得七上八下的。
她是只想跟他走肾,不想走心的。
明明她只是想找个男人犒劳自己的。结果这男人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反而给她自己找了不少烦恼。
温枝意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调教他?
他不过是不喜欢她而已,他为人正直、循规蹈矩、原则性强、责任心重;她只想谈一场不需要走心、不需要负责的恋爱。
他们并不合适。
温枝意叹了口气,他不过是没那么喜欢她罢了。
算了,她本就时日不多,这个男人拿不下就别浪费时间了。
温枝意脸上的忿然作色悄然消失,眉眼耷拉了下来:“那好吧。”
她怎么忽然这么乖,本以为她会再折腾他一场,他都做好了心理建设。
陆承钧微怔了下,想了想他还是温声提醒:“以后出门记得带上保镖。”
温枝意点头,抬眼看着他,暖光灯下的陆承钧神色也温沉不少,眸色深如潭,挺拔的身影被灯光浸染,薄薄摊开在他眼角眉梢上。
“陆承钧。”
“嗯?”
“今晚的事,谢谢你,还有,再见。”
她不闹腾的时候,乖的不像话,可这乍一下的说谢谢和再见,就像是在他们中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心墙,和他划清界限的做派。
陆承钧眼眸微动,指间微蜷。
温枝意道完别,耷拉着脑袋转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一道单薄果决的背影。
陆承钧看到她进了房门,关上房门的声音清晰提醒他,他要做点什么,抓住她,然后呢?
他想不到然后,只能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半晌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握着手机坐在车里,第一次觉得手机如此安静。
他打开温枝意的微信,两人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今天下午,她给他发消息。
枝枝:【不想再见到你。】
枝枝:【快问我为什么呀?】
枝枝:【不问我也要告诉你,因为我见一次,就喜欢你一次。】
屏幕再往下划,大部分都是温枝意发过来的绿色聊天框,他回复过去的寥寥无几。
枝枝:【你今天累不累?】
枝枝:【都在我心里跑一整天了,怎么会不累呢(搓搓手)】
枝枝:【我对你的爱,就像拖拉机上山,轰轰烈烈】
枝枝:【你对我的爱呢?】
陆承钧关掉手机,把视线挪到窗外。
这片是市金融中心,高楼如鳞,车流如织,城市霓虹像一层层筛落的光斑,交叠从他脸上晕染穿梭。
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有好感的。
然后呢?他想不到然后,就凭这种见色起意的短暂喜欢,也会有然后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背景,他来申城只是来这边短暂的散散心,探望好战友家属。
他很快就会回京市去,她那么能闹腾的一个人,能接受得了异地恋吗?
就算她接受的了,他家那种古板、沉闷、充满教条的气氛也会伤害到她。
给她所谓的爱,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几年的青春光阴最后再理智的告诉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不合适?
他做不到。
所以,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恋爱何必开始。
——
陆承钧回到家,迅速冲了个澡,躺回床上,闭眼躺到十二点,终是忍不住起身,跑到客厅抽烟。
他烟瘾不大,平时很少抽,最多抽几口不上瘾的雪茄,但此时此刻,他需要尼古丁安抚燥动的心。
从抽屉拿出一根烟,陆承钧咬着烟,凑到打火机前,点燃。
光影下,浓郁的白烟铺在那张冷硬的脸上,他眼底晦暗不明。
“既然你不讨厌我,那我能不能追你?”
“跟我说话,又不会喜欢上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又没要你追我,我追你不行吗?”
“我要跟你谈恋爱,你跟我讲什么道理。”
有些事越是想要遗忘,越是刻骨铭心。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她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了。
一根烟不足以压住他的烦躁,两根、五根,他从来没试过连着抽这么多的烟,自己都受不了。可这烟味多少让他心跳平缓下来,让他没没有那么慌。
害怕她来,更害怕她不来了。
……
昏暗到近乎漆黑的房间里,陆承钧躺在床上,门铃乍响。
他想不明白都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