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冯意柠就去午休了,下午一连开完两场大会,中间休息时间,比哪一个组员都有精神。
还大手一挥,给大家点了死贵的下午茶犒劳,记她私人账上。
孟思栀走到任瑛旁边:“你家小冯总怎么回事?晴雨表都没变得这么快,不久前还愁眉苦脸,这会就雷厉风行。”
任瑛震惊:“……?”
“孟主美你确定来问我,你们可是多少年的发小,我还能比你了解?”
“别说小话了,来开会。”
孟思栀和任瑛同时循声看去。
冯意柠踩着高跟走过,像是个来去如风的女魔王。
任瑛迟疑地问:“思栀姐,确定是有过愁眉苦脸过吗?”
孟思栀说:“这的确值得思考一下,很奇怪,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了?”
晚些时候,办公室门被敲了敲。
冯意柠说了声“请进”。
孟思栀推门进来:“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冯意柠没有丝毫犹豫:“坏消息。”
孟思栀说:“出差,走吧。”
出差?冯意柠思忖,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去多久?”
孟思栀想了想:“快就四五天,不过也就最多一周吧。”
冯意柠问:“那坏消息呢?”
“……?”孟思栀一脸疑问,“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坏消息吗?”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冯意柠及时改口:“记错了。”
“好消息是什么?”
这话骗不了孟思栀,狐疑地盯着她:“某柠啊某柠,你果然心里有鬼,在躲你老公,对吧?”
冯意柠都有些感叹她的敏锐了,嘴上还很硬气:“我心里只有工作,男人只会影响我加班的效率。”
“行,你觉得是就是。”孟思栀说,“好消息就是你的老同学,总算是松口了,唯一的条件,就是你要亲自跟他谈。”
“这是小事儿。”冯意柠说,“等回来我会让任瑛约好时间,亲自找他谈。”
这么坦荡的态度,孟思栀有意打趣:“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小冯总,我都有些可怜这位老同学了。”
“心疼男人是要倒霉的。”冯意柠说,“生意场上最牢固的就是利益关系,如果不是有利可图,凭什么来跟咱们工作室谈?”
孟思栀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得对,我很赞同这句话。”
冯意柠说:“孺子可教。”
孟思栀说很有求知精神:“只是冯讲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冯意柠欣然:“请问。”
“请问这句,心疼男人会倒霉。”孟思栀语调意味深长地重复,“那是哪位冯某人一听到家里那位生病,就坐立不安,连夜赶回家去照顾病人了?”
回旋镖致命,冯意柠说:“那是因为我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家里有病人。”
“如果你生病了,那我肯定也会连夜回去照顾你的。”
孟思栀有意说:“哦,原来塑料老公在你心里的地位,现在已经能跟栀栀姐姐相提并论了啊。”
“……”事实证明,永远叫不醒一个有意打趣自己的人,冯意柠及时止损,“工作场合不要谈及无关人员。”
说不过就打官腔,孟思栀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取笑这个小正经了。
对于出差这件事,冯意柠深感是场及时雨,等差不多一周后回来,那点意外的尴尬也就自然而然地散掉了。
于是冯意柠回家收拾行李,跟孟思栀和任瑛在机场汇合,连夜去了江城出差。
候机室里,冯意柠垂眸看着工作消息,其间抽空,毫无负担地回裴时叙的消息。
【很不幸,你的老婆日理万机,又要出去出差一周养家,日夜操劳,身边只能带着两个玩偶度过孤独的夜晚QAQ】
裴时叙回她:【老婆努力赚钱养家】
冯意柠:【那你呢】
裴时叙:【等待老婆努力赚钱养家】
好冷的冷笑话,冯意柠:“……”
这男人就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暗示。
冯意柠:【那你是不是该给点表示】
裴时叙:【精神的鼓励】
冯意柠:【别幼稚】
裴时叙:【那你想要什么表示】
既然他主动问,那冯意柠就不客气了。
【给我当无偿当三天的人形抱枕】
裴时叙:【可以】
看到消息的那刻,冯意柠是很惊讶的,这么爽快地答应得完全不像某位裴某人。
冯意柠:【成交】
还没等到冯意柠打完下一句话,就看到裴时叙回她:【从今天开始,一共三天】
“……?”冯意柠打字:【你清醒点,我从今天开始要出差一周,我难不成人在江城,灵魂回到临北找人形抱枕?】
裴时叙:【宝贝儿,记得梦里抱】
冯意柠顿时退出聊天框,果然她就不能抱有任何期待,这男人就会天天气她。
而就在旁边,孟思栀和任瑛坐在一处,查看当地的美食攻略:“第一次见出差能这么高兴的。”
“我的道行还不够,要继续修炼。”任瑛说,“老大是我的偶像,我的学习对象,我的奋斗楷模。”
从前就知道这姑娘是个柠控,孟思栀饱含怜悯地看着这个被影响荼毒的姑娘:“有些东西学得很好,下次不要学了。”
又话锋一转:“笑得这么开心,
你觉得是跟她老公聊天吗?”
任瑛深思熟虑:“很有可能。”
“……?”哪里看出来她笑得很开心了?
对于这俩人的大声密谋,冯意柠只当没听到,默默继续看工作消息。
只可惜某柠牌晴雨表,在晴转多云了快一天后,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骤然降到昏沉的暴雨。
冯意柠彻底清醒后,有些怨天尤人地盯着天花板放空,起身后,总算认命松开绞紧床被的双腿。
镜子里清晰映照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眼眸雾蒙蒙的,乌黑发丝睡得微乱,微咬着下唇,一副事。后难言的模样。
明明睡觉前想的是工作,梦里偏偏有人来作祟。
冯意柠俯身,往脸上扑了一掬凉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不就是一点边缘行为,她到底在梦里回忆些什么,她的出息呢?
一周后,柠牌晴雨表每天都在岌岌可危中严重变幻,最高级红色警报出现在她回国结束下班,发现裴时叙来接她下班的时候。
都来了,冯意柠也不好拂他面子,跟同路的谭则宣道别,在心里默默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走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冯意柠微弯眼眸:“你怎么来了?”
她记得男人下午是去城东开会的行程,过来还要折返绕路。
裴时叙说:“有事儿,顺路。”
“顺道接你,不方便?”
“……?”冯意柠心想,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裴时叙问:“打算跟谭副总一起走?”
冯意柠说:“本来想着在路上谈点合作,不过明儿再谈也一样。”
裴时叙口吻很淡:“所以,是打扰了你跟谭副总本来的行程安排?”
冯意柠说:“也不算。”
要是往常,冯意柠一定会意识到这人半句离开谭则宣这三个字。
可此时冯意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此,这些天晚上难以言述的昏梦,让她几乎是见到面,就被迫唤醒了某些身体记忆。
譬如那晚格外性感危险的低。喘。
冯意柠说:“你以后别这么讲话。”
裴时叙淡瞥了眼这姑娘,面上倒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哪样说话?”
低音炮说话跟勾引人似的。
冯意柠心里默默唾弃了这男人一点都不懂男德。
她还没想好回答,偏头轻咳了下。
裴时叙问:“生病了?”
“应该是没怎么休息好。”
冯意柠说完,就想起眼前正是这些天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察觉到男人倾身,冯意柠下意识有些紧张,稍稍后仰了仰,后背不自觉绷直,紧贴在靠背上。
就在沉默几秒的间隙中,她都要以为男人要提起那晚和那早上意外发生的事情了。
那她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说:裴总,我觉得虽然我们婚前有协议,可现在大部分项目也步入正轨,你的爱妻牢靠的企业家人设也深入人心,我们私底下就不用这么敬业,只要保持人前融洽和深度合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