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叙看着一男一女结伴走远的背影,唇角微扯:“犯不着扰人兴致。”
应笙心想空气里好大的酸味,认识这么些年,她一直以为这人跟情爱无缘,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模样。
眼见为实,心里泛起好奇,突然有些想结识这位传闻中的冯三小姐了。
应笙被裴时叙送到外头,有车就在等着接她,叫他留步:“你今晚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了。”
裴时叙问:“不回去待会?”
应笙说:“好久没见林姨,很想她,等我从国外出差回来,自然要回去一趟。”
裴时叙说:“有事儿打电话。”
“不会客气的。”
应笙转身前留下句,走下几步台阶,听到身后传来冷感嗓音。
“小舅这些年,很挂念你。”
那道纤薄后背微僵,应笙回头,却隔着几层台阶,视线朝上,落在顶层灯影幢幢,那处是在落地窗前,她知道。
一阵晚风来,乌黑发丝被扬起,模糊了这张清丽素净的面容。
她收回目光,没多说什么,只是极淡地笑了笑。
“阿叙,回见。”
-
晚上冯意柠临睡前,本来是想抱着自己的大熊玩偶睡觉的。
可想了想,还是默默挪回去,又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下身体的诚实。
越是做那种难以描述的梦,就越要接触源头,这样才能成功脱敏。
她成功地说服了自己。
裴时叙被柔。软身躯抱上的时候,口吻很淡:“装睡够了,还是要抱?”
“没装睡,这是光明正大地抱。”
说不清为什么,冯意柠觉得今晚男人语气格外很冷,可她也偏偏往上蹭,紧紧抱住自己的人形抱枕。
“你在生气什么?”
这句话反倒把冯意柠问住了,微顿了几秒:“我没生气。”
这姑娘今晚就没什么好脸色,裴时叙说:“兔子小姐都变异成河豚物种了,还没生气?”
冯意柠微抿嘴唇,老男人天天就知道气她,打趣她,取笑她。
怎么换个人就正经那么多,耐心周到,区别对待得实在太明显。
再说她也没什么好问的,不是谈生意,就是青梅竹马寒暄见面,谁还没熟人了,问起来显得她没事找事,而且她在外也经常跟异性谈合作。
还在想着,冯意柠听到头顶传来低沉嗓音:“谋杀亲夫?”
冯意柠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环紧了手臂,但肯定不到谋杀的程度:“要是谋杀,你现在就不能跟我说话了。”
“而且你现在是我的人形抱枕,没资格提出异议。”
大掌握住纤细脖颈,裴时叙问她:“别人知道你私底下天天耍赖么。”
冯意柠反问:“那别人知道你面上天天秀恩爱,私底下对你老婆这么恶劣吗?”
“哪恶劣?”
裴时叙口吻几分意味不明:“宝贝儿,给抱,给摸,就算黏到怀里也让爽了。”
冯意柠听得面红耳赤,语调温温柔柔的,又不肯示弱:“那你难道就没爽到?劲儿那么大,还按着我动不了。”
“老公,我总没有那么大本事儿,能强迫你对我做什么。”
握着后颈的大掌加深了分力度,冯意柠被翻了个身。
等抵上的时候,微咬住下唇,懊恼地嘟囔了声“精力这么好”。
……
一片夜色昏暗中,只能依稀看到相覆的轮廓。
冯意柠侧蜷着,薄薄的眼睫微颤,纤薄后背被男人自身后完全拢到怀里。
她的两手紧紧抱住男人的一只臂弯,泛着潮红的侧脸贴在劲实绷紧的肌肉线条。
试图在充斥面红耳赤的咯。吱声中,寻到一丝安全感。
双**抵在一起,在床单上不止难耐地蹭动,蹭乱了一大片褶皱,白皙脚趾骤然紧绷又张开。
因着过度克制压抑的性感沉。喘。
牢牢掌住她的力度,强势又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成年男性的侵袭力量感。
潮。热梦境和现实在此时重合。
……
窗帘没关严,几抹月光溜了进来,小姑娘阖着眼,有缕鬓边乌黑发丝微微洇湿,嘴唇泛着一层盈润水光,下唇有个咬印,是刚刚为着控制不出声落下的。
睡着完全是乖得要命,不设防的无害模样。
指腹抵在下唇,微陷了点,蹭在枕头上的侧脸动了动,含进一小寸指尖。
无师自通地极轻地吮了下。
一侧纤薄腰身骤然被握住,在掌心轻颤了颤,陷入梦境的姑娘,微揪起眉毛,发出声含糊的呓语。
“……别闹了。”
一夜无梦。
-
翌日冯意柠醒来的时候,深深唾弃自己永远只有嘴上好听的自制力。
本来她以为按照自己喜新厌旧的性子,不出一个月,就肯定会失去兴趣。
可如今,腻了她还没感觉到趋势,反倒是隐隐有种越来越上瘾的危险感觉。
要不就此终止这场荒唐的深度交流,及时止损?
可冯意柠又很犯愁地想,这样的事儿有先例,白月光变白米粒的往事列列在目,她之前有个错失的毛绒玩偶,心心念念三年,可之后得到,不出一个月就腻了,在劣根性上,她也是个实打实的俗人。
要是就此停止,那就是下一个白月光,她实在是不想在协议婚期结束后,还在对前夫的身体心心念念。
“喂。”
冯意柠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孟思栀沉默了几秒:“我说,你最近起来感冒的几率是不是太大?”
“没感冒,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孟思栀懒得掰扯:“有两件事。”
实在太纠结,冯意柠急需要有事儿转移注意力:“先说第一件。”
“第一件,不是什么大事儿,滑雪纪念馆不是要开馆了吗?有朋友朝我要了两张票,我多问了嘴,是要给鼎禹上次跟我们对接的小秦职员。”
“名单都是你核定的,我想着怎么都要跟你说声。”
“我知道了。”冯意柠说,“这票你不用费心,到时候我取两张给你。”
孟思栀说:“这么上心,看来你很喜欢这位小秦职员嘛。”
谁让是她家大表嫂呢,大表哥十一月总算回国,这票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场约会她说什么都得支持,清场,单独安排一天,给足双人相处空间。
冯意柠又问:“那第二件呢?”
孟思栀说:“是个坏消息,郊外拍摄进度出问题,下周你要亲自去督工。”
毕竟临近年末,正是多事之时,冯意柠应了声:“行。”
孟思栀又说:“对了,附赠一个消息。”
冯意柠打趣道:“临北百晓生,您还有什么天大的消息?”
孟思栀说:“我偷偷跟你讲,你可千万不许多问。”
还这么神神秘秘,冯意柠很给面子:“请说。”
“你老公最近有在定夜晚烟花秀哦。”孟思栀说,“上回淮城烟花秀那回,你不是回家照顾生病的老公,就错过了吗?”
“都不用扩展思路,细品。”
冯意柠还没说话。
又听到孟思栀义正言辞地说:“好了,我就是道听途说,小道消息,不许问来源,不许外传,不许问相关。”
“好了,临北百晓生结束了今天的任务,3,2,1,挂电话。”
挂断电话后,冯意柠还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人生最大的难题,莫过于——人千万不能自作多情。
老男人能有这个闲情逸致吗?
成天不来气自己,就烧香拜佛了。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没做梦,睡得沉,第二天醒来反而身上懒懒的,就是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又犯起困。
冯意柠一手揉着眼眸,走出房门,拧开门把手。
却看到侧站着的男人,上半身白色衬衫衬得身体挺括,背肌明显。
两条劲实笔直的长腿暴览无遗,腿部肌肉线条紧实又流畅,黑色衬衫夹束在大腿,跟冷白肤色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感。
尤其是顶着这张冷感的顶级脸,懒撩眼眸瞥来时。
简直又冷又欲。
冯意柠整个人清醒了,脸颊染上飞红,先发制人:“你在我的衣帽间做什么?”
裴时叙声质偏冷:“确定是你的?”
冯意柠环顾了眼四周,这才发现确实是自己不小心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