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都知道她和黎氏的长子从学生时期就开始交往,她和他门当户对,感情甚笃,她的同学和朋友们也认定黎雅博是位完美男友。
家世优渥、长相英俊,学生时代起就是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课业优秀,深受老师和教授们的器重,他从小接受精英教育,母亲出身江南名门,给了他不同于其他豪门子弟的谦逊和斯文气质。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其他富二代把女人当集邮的时候,他一心学业,毕业后听从父亲安排在海外为家族拓展事业版图,且对女朋友一心一意,和女朋友恋爱多年,感情依旧稳定,每次节日都会为女朋友准备惊喜。
作为他的女朋友,沈司渝收获了太多艳羡的目光,就连父母都时常为她庆幸,当初在一众豪门子弟中,挑中了黎氏的长子。
眼前这个男人,在外人看来,她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
就算不结婚,恋爱一辈子,也好过圈子里那些烂男人。
而且结婚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麻烦了,光是找律师来拟合同就有够折腾。
见沈司渝无法反驳,黎雅博淡淡告别,再次准备离开。
可沈司渝仍旧抓着他的衣袖。
黎雅博轻声问:“还有什么事吗?”
沈司渝反复琢磨黎雅博刚刚那大度的说法,盯着他,语气中带了点质问。
“你说你现在不会干涉我和其他人交往,那如果我们以后结了婚,我和别的男人拍拖,你也不干涉吗?”
黎雅博说:“当然。”
沈司渝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不信。除非你不是男人。”
男人眼里有笑意,语气宽和。
“我当然是男人,只是话还没说完。尊重是相互的,我不会干涉沈小姐,那么沈小姐自然也不能干涉我。”
沈司渝诧异地睁大了眼。
这后半句话,黎雅博从来没跟她提起过。
她也默认,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黎雅博周围一直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即使她偶尔厌倦了这种相敬如宾的关系,会找其他男人约会,甚至没有刻意瞒着黎雅博,他也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他在国外念书,在母亲去世那年选择信奉天主,沈司渝原本以为是信仰问题,让他理性而克制,现在他如此坦然婚后希望和她互不干涉,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临走前,沈司渝试探着问男人可不可以暂时把工作放一放,今晚陪她。
而黎雅博的答案果然也没超出她的意料。
“抱歉。”
沈司渝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我尊重你的信仰,我可以去找其他人,至于结婚的问题,你说得对,毕竟现在我很自由。”
“但是亲爱的。”
她语气一变,微微踮起脚,亲昵地环上男人的脖子,看着他镜片下温吞而深邃的眸子,眨眼道:“我这次是特意回来找你的,你可要履行作为男朋友的职责,不能让我被朋友们笑话了,不忙的时候记得联系我,陪我逛逛街,或者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黎雅博背脊挺直,双手插在兜里,垂眼睨她,微笑点头,柔声答好。
目送黎雅博的车子离开,沈司渝坐上自己的跑车,突然觉得自己低声下气地求堂哥帮忙,还外带损失了一辆跑车,结果就跟黎雅博相处了不到半小时,未免太奢靡了。
但她就是对他很感兴趣。
完美男友的那张皮伪装的越好,她就越是想要知道,那个在外人面前,哪怕就是在她这个女友面前,风度翩翩的黎雅博真实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大学学的是世界史,有关于欧洲那几个天主教国家,也曾去图书馆特意了解过。
不过一群虚伪的白皮猪,而所谓圣洁而又无私的神职们,明明骨子里贪婪又阴险,却偏偏表面上要装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脱下衣服后是淫徒,偏要穿上神袍装天使。
矛盾又虚伪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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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雅博并没有出门太久。
但回来后阿姨却说雅学少爷和太太都已经熄灯休息了。
“太太吃过宵夜了吗?”
“吃过了,”阿姨说,“太太本来不想吃的,是雅学少爷让她最近多吃点,不然到时候学校的运动会没体力,太太没办法才吃了。”
“是吗?”黎雅博淡淡说,“那看来雅学说话很管用。”
“太太很惯着雅学少爷,”阿姨笑着说,“雅学少爷看着调皮,其实平时也很听太太的话。”
男人唇角扬着笑意,并未回应。
阿姨是个很有眼见力的人,赶忙又说:“您这些年在国外,不经常回家,等时间久了,一家人肯定会相处得更好。”
男人低笑一声,挑眉回道:“那就借阿姨吉言。”
阿姨说了声一定的,接着去又去忙自己的事。
黎雅博上楼,敲响方咛的房门。
女人还没睡下,隔着房门问了声谁呀。
黎雅博说:“是我。”
房门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隔着门都能感受到房间主人的纠结。
黎雅博并不着急,耐心地等了会儿。
最终里面的人还是为他开了门。
方咛已经换上了睡裙,好在她身上的这条睡裙足够端庄且保守,她自认为并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她低眼,盯着地板,试图用日常的话题将他深夜叩响她房门这一行为掩耳盗铃般的正常化。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雅博轻笑一声,说:“担心你晚上没吃饭,所以回来看看。”
第18章
他深夜叩门,很难让方咛不多想。
纵使他给出的理由是多么细微而体贴。
佣人们这会儿都还没休息,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有人上楼。
他就这么站着,双眼的情绪温和,仿佛真的在关心她的胃。
方咛垂眼,最终让了半身,无声请男人进来。
她的房门一关,此时正在自己房间的黎雅学忽地想到什么。
他忘了问方咛一件事。
有关于她和自己,还有她和大哥之间的事。
趿着拖鞋急匆匆跑出房间,他和方咛的房间离得很近,daddy去世后,她便搬出了那个大的卧室,搬进了离他较近的这个房间。
敲门,黎雅学问:“你睡了没有?”
里头沉默数秒,是女人很轻的声音。
“还没有,怎么了?”
黎雅学抿唇,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先开门。”
里面没有动静。
黎雅学等了会儿,催促:“喂,开门啊。”
“我现在不太方便开门,”女人说,“要不明天说吧?”
“你不是还没睡吗?为什么不方便?”
小少年仿佛听见了女人的一声叹息,虽然细不可闻。
“现在太晚了。”
黎雅学皱眉。
“哪里晚了?以前daddy出门应酬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个时间我们都还在打游戏呢。”
他嘟囔道:“不想我进来就直接说,找什么借口……”
里头没有应答。
黎雅学有些生气了,提高声调道:“算了!我走了。”
里头的人终于说话了,只不过说的是:“好,你早点休息。”
“……”
黎雅学不可思议,盯着紧闭的房间,赌气地咬牙道。
“方咛,你没良心。”
“以后你别想再跟我一起玩游戏。”
“我以后有事就找大哥,再也不会找你了。”
吃了一记闭门羹,小少年扔下狠话走了。
房间里的方咛只能叹气,却无可奈何。
而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却是轻笑一声,好似被弟弟幼稚而可爱的话逗笑。
带笑的呼吸打在她的颈窝上,肌肤一阵酥痒,方咛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别紧张,雅学已经走了。”他安慰道。
方咛没有说话,坐在他腿上,她的身体一直僵直着。
从进来后,黎雅博坐在了她的小沙发上,然后叫她过来。
方咛矜持地想要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男人笑了笑,将她拉到了自己腿上。
“这里又没人,坐那么远干什么。”
然后他将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像询问小朋友似的,问她吃饱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