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愣间,却盏错失拦截机会,“你进来干什么……”
谢弦深没回这个问题,黑眸凝着她,沉默,无声对视,看她折眉仍然一副要与他对峙的样子,他就觉得可笑。
良久,他才开口:“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没有到做什么事情都要跟你报备的地步吧。”却盏挑话反击,“你不是也骗我吗?”
“Nacht明明没有生病,你却说它在绝食。我想知道你什么意图。”
她看见了消息,故意不回他。
低眼,却盏注意到谢弦深手里提有着的纸袋,纸袋里很像礼品盒子的形状,薄,且宽。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刻,笔记本微信提示视频通话进来。
却盏转身看过去,拨线人是孟烨。
她分得清楚现在的情况,谢弦深来找她,一摊烂事还没解决,不想外人打扰。
本欲挂断,身子忽然被扯撞入了一道力,她失手滑过接听。
屏幕中映现她和谢弦深。
男人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桎梏于此,另只手缓缓浮过她脖颈圈住,颀长指骨加力,扼制她,戒指的硬质硌得她呼吸受呛。
却盏本能要逃,挣扎,反抗,然而事与愿违,她被完全禁在他的掌控里。
敌不过他,如笼中雀。
“你疯了……”
“盏盏!”孟烨在屏幕另一端,也因屏幕相隔,他只能看着,做不了什么,“你在哪,快给我发个定位……”
聒噪。
谢弦深压眸,左手掌心掐在她颈间下落几分,无名指的银戒全显。
戒指外沿,莫比乌斯环烫下烙痕,灼出刺光。
在告诉孟烨——赝品,就是赝品,任你再怎么伪装始终是赝品,一文不值。
孟烨似乎领会其意。
像被当头劈下一般,瞬间岑寂。
两道男性的冷然视线交锋相对,对孟烨,谢弦深冽讽,惜字如金的一个字。
“滚。”
而后一掌拍合了笔记本,通话中断。
第23章 Nacht 以身相许?
趁谢弦深脱手, 却盏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咬在侧腕,齿尖入肤,她只看到他蹙眉,一点疼声也没有。
身子后撤几步, 这才从他的禁锢圈里逃出生天。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你发什么疯?!”
却盏不明白谢弦深现在所做的一切, 他不清不楚地找上门, 质问她,禁锢她,在她眼里,他就是个失去理智无可救药的疯子。
呼吸道退掉阻力,她半张着唇大口汲取氧气纾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掐颈的力道其实不重,明显感觉到在刻意控制, 但那种令人身体发悚的感觉却缠紧每道神经。
如同鬼附身。
害怕?还是恐惧?
不可能, 她根本不怕他。
“我发疯?”
疯?谢弦深还真没认为自己有多疯, “却盏,我是不是告诉过你, 如果我再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会怎么做?”
谢聆发给他的那张照片, 他看得很清楚。
大屏幕上,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万众瞩目之下面对面暧昧,吃同一块饼干,对方还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就像陷入热恋期的情侣。
那他算什么?
备胎?还他妈是个已经领了结婚证的备胎。
谢却两家联姻不是吃饼干过家家的游戏,她但凡往这方面考虑过一点,他也不会马不停蹄赶飞机到沪城。
“我和孟烨的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于这个世界二十六年,她, 却盏,至今还没有一次被亲人以外的人限制人生自由,“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要断了所有的异性.交际圈你才满意?”
“游戏就是游戏,我不当真,你也别当真。”
一语双关。
游戏,演唱会的那场粉丝互动是游戏;他们的联姻也是一场游戏,利益下注,权势加码,只为两大家族根衍鼎盛,无关其余任何。
爱情、婚姻、道德、伦理,这些都不能成为束缚她的枷锁。
却盏声息逐渐放稳,冷腔对他说:“谢弦深,你没资格掌控我的人生。”
谁都没有资格掌控。
她是她自己,她想怎么做,不想怎么做,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以作指导。
他说的那个情况,却盏想了想,应该将前提转化一下:“如果我真的出轨了,事情发酵到对我们联姻利益有所威胁和损害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才有资格在我面前指责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定夺和判定的臆断甩到我身上,论我的罪。”
听闻却家独女的性子烈得呛人,不是个能管住的主儿。
谢弦深见识到了,好像,也对她比初见时更了解。
她
说的假设终究是假设,不是真事,但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你敢。”
“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却盏说的是气话,她连爱情都不放在眼里,对此嗤之以鼻,不会动心,谈不上出轨。
“叮——”
两人的对峙被兀自冒出的手机铃声中场。
许女士打给她?
却盏摁下心里晃荡的疑惑点了接听,对面的女声语气亲和,叫她盏盏,面对长辈,却盏敛起发过火的情绪,也柔了声。
“甜点,阿深送给你了吗?”
“?”
难道是那一袋礼品盒子?
却盏不确定,走到桌前拆开了那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她喜欢的库纳法和提子酥,甜郁的香气扑鼻,她的胃口重新被唤醒。
许女士:“我试了味道,甜度还可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怎么样,还喜欢吗?”
却盏有些发懵:“您……亲自做的?”
“阿深提起过。”许梵姻说:“你喜欢,我便试着做了下。”
许梵姻很看重却盏,也很喜欢她。
这孩子懂礼貌涵养,有孝心,选戒指那次与她同行,奶奶腿脚不便,她一直搀着,和小老太太谈笑风生的时候,笑起来特别漂亮。
却盏不想辜负长辈的心意,库纳法和提子酥都尝了尝,味道甜而不腻,烘烤火候恰好。
她笑言:“甜点很好吃,谢谢您的心意。”
简单聊了会儿天,挂断电话。
却盏想许女士说的那句‘阿深提过’,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提过自己喜欢这两种甜点吗,她连自己什么时候分享过库纳法和提子酥好吃都忘了。
好吃的甜品赶走坏心情,团在却盏心里的气降了不少。
但,他来沪城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个?
什么原因。
“你飞沪城一趟,为这个?”却盏表示不解,这点小事应该用不着他亲自劳驾。
“许女士要查岗。”谢弦深说:“你不在京城,东西没人吃,交代不了。”
“……”
轴。
也可以直接给她打个电话说下这件事就行,总有办法应付。
“没接你的电话是因为手机静音,信息不回是因为我问了田姨,她说小家伙没事。”
他的问题,她给出解释,倏然又想起谢弦深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画面,他阴恻恻地看着她,却盏现在想想都觉得发怵,“你还没说你怎么找到的这。”
“照片。”
“什么照片?”
以却盏的视角当然不知道,谢弦深说的照片,是谢聆发给他的照片。
根据照片中的人物有她,有寻盎,还有演唱会举行地点,再加上裴墨和寻盎的手机共享定位,找到却盏,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却盏还没揪住问题问出什么,她观察到谢弦深……好像、隐隐有些不对劲。
他略低着头,轻皱眉,脸和脖颈都被烧得厉害,赤色的红温一路上渡,像生病发烧。
却盏想起,谢弦深是淋雨了,下这么大的雨没换衣服,他不生病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