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病症发作与前两次无异,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做.爱,一次是她落入他怀里抱紧,他的情绪和体感都会不受控制,但只要靠近她,又好似得到了抚平创伤的愈药。
她跪在床面上,两人距离的严丝合缝,他清晰感觉到她在抖,很轻微。
谢弦深低声:“我不进去。”
是对上句说的话的补充,他不进去,她就不会疼。
却盏的思绪好像转到另一个空白地,在那里,听觉和触觉似乎都不是她的了。
耳边的声音很白,不甚明清,她听得很模糊。
能感受到的只有渴,非常渴,那瓶放在矮柜上的水,她眸光递过去,要他拿给她,她还想喝水,他就按照她说的,一遍遍给她喂水。
她讶然,一个连意识都不清楚的人居然能分辨出她说的话,还有,他说的那四个字,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他也很有耐心。
不知道是不是要哄好她让她配合,还是其他条件,反正比他平常不一样多了。
呼吸加重,心率升高。
肩膀好像有点隐隐酸,直到体感回魂,她颈一低,眼睛迷迷糊糊地垂视下来。
再次被翻过身的时候,却盏心还是不能定。
准确来说是被惊到了。
她也没想到,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嗯……就是、技术太差。
却盏缓回神,面对面,她的视野里仿若涌现了更多迷蒙,她又感受到,谢弦深捞过了她的手腕,凑近。
“你干什么?”
她再次惊到,虽然现在的他理智尚未完全清醒,可她说过的话怎么就是记不住,非要一遍又一遍提醒。
人狠话不多,没有虚停犹豫,“啪”的一下就是一巴掌。
空气静寂。
“我说了,不准亲。”打了人一耳光,却盏并未放软态度。
绯唇一张一合地咬字,字字都清晰,她就不信,他还不长记性是吧。
男人侧脸受力微偏,顶级的骨相、皮相,即使身置光影切割的暗域里,她眸底映现的成像,他喉结轻滚,哂笑,她都看得片帧未失。
轻喘着气,却盏缓神。
心跳被温雾裹得沸腾,停在……间的……倏然愈重。
他更…了。
“……”
变态!
力的作用相互,她打了谢弦深,自己的手也疼。
却盏嗤声,想动动胳膊缓解一下疼痛,不料却被他不知第几次抓住腕子,感受到力量收紧,她的腕,以至整个人都跟着上提几分。
慌措停眸时,她的手已经微微偏斜盖在他的脸上,指骨抵住他鼻梁与薄唇断开距离,纤指之间分了隙,他的呼吸融热阵阵渡过。
她手心的香气也很浓。
他抬她的手,像现在这样。
这似乎正是他一开始想要做的。
她收劲,他也发力,侧腰之上的鲨鱼肌理绷紧些许,折线分明。
男人在上,视线落下更像睥睨,“疼吗?”
却盏心突然一悚。
看似关心的词眼,内里之下是他剜刻血骨里的阴执,挑衅和威胁斥满危险性。
现在的他,才是她认识的谢弦深。
-
一夜淋漓。
却盏醒来睁开眼睛,房间内的窗帘紧紧闭合着,不透光线。
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抬手要拿放在床侧矮柜上的手机,囫囵摸一通发现不在她这边,胳膊反挥向另一侧扑过去,柔软的棉芯陷在手心里,空了。
坐起身,却盏环顾周围,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她笑,人不打一声招呼地来,不打一声招呼犯病,又不打一声招呼地走,整套过程连预约都省了。
谢弦深你有病啊!
就这么白白住一晚上,便宜了他。
侧眸,矮柜桌面躺着的药膏少了些,用了点量。
昨晚事后,她靠坐在谢弦深身前,他指腹涂了点药膏要给她抹,她推着说不要,胸间、锁骨淌着下滑的白净水滴,洗完澡之后又觉得热,还累,只想睡觉,他却揽着完全卸力的她,让她偎陷在他怀里,淡述说,红了,好像还有点肿。
她冷哼着骂了他好几句,最后妥协了。
烦,心烦。
却盏捂着被子“闭门思过”,有一会儿了,而后才探过身子拿过放在另一侧桌面上的手机,静音是谢弦深开的,他嫌太吵,关掉之后一大批消息和电话闸水似的涌进来。
盎盎:【宝贝,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盎盎:【你可能已经睡了,毕竟累了一天。】
盎盎:【今晚我就不回去啦。】
盎盎:【裴墨来沪城找我,说在京城找不到我很着急,他好像有点生气,我去看一下。】
盎盎:【明天我一早来找你!】
骗子。
都早上九点多了还没见寻盎的人影,为了一个男人把她独自撇下,回来了肯定要好好和她算一笔账。
此外,微信上还有孟烨的消息。
昨天,他打的那通视频电话被却盏失手按了接听,之后被挂断,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
她身边,而且以戒指正主的身份挑衅他,她身处危险境地的情况,他一遍又一遍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孟烨:【盏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烨:【他是不是做了伤害你的事,给我个回信好吗?】
孟烨:【我联系不上你……】
睡意还没彻底驱逐,面对这么多消息,却盏松了松紧弦的神。
想和孟烨大致说一下情况,谢弦深的消息又进来。
以及一条到账提示。
他又给她打了一笔收账,八位数,两千万。
X:【今天晚上回京城,家宴地址在涟居坞A区雅韵云阁。】
X:【房费。】
“……”
每做一次就给钱,虽然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真的很奇怪!
就像“嫖”她似的。
却盏打开聊天框输入:【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Freiheit:【真想谢我,把转账换成卡更有诚意。】
Freiheit:【你说呢,谢总?】
一秒,两秒,三秒。
上面的英文字母备注迟迟不转化成正在输入,却盏嘁了一声,才这点要求就招架不住了。
输入框里继续输字,她个人情绪也上来了:【你昨天犯病,如果不是我帮你……】
“叮”的一声。
X:【家宴的戏,谢太太演好,一切好说。】
“嗒嗒嗒……”
却盏把输入框里的话一字不落全删了,要求继续得寸进尺:【黑卡,不限额度。】
与此同时,另一边。
谢弦深看着却盏发的消息,神情未动,片刻后,唇角轻轻向上带了点弧。
裴墨察觉到,不明情况,问他:“怎么了这是,看你这表情,购入的股票涨了不少吧?”
似有所思,谢弦深动指敲了敲已然黑屏的屏幕,她的消息再现,他落眸,不置可否。
“家里有只招财的猫,能带来好运。”
这哪是招财的猫,分明是只花钱不眨眼的炸毛吞金兽。
脾气凶,性子烈,还难养活。
-
寻盎回来,却盏收拾好了行李就等人到。
“盏盏,我回来了……”寻盎自知一夜未归,看到却盏的那刻,壮起来的胆子全蔫儿了。
“你还知道回来?”
却盏双手抱胸,冷着脸,“二话不说为了裴墨把我丢在这儿,寻盎,你可真是被男色迷昏了头。”
话落,她忽然发现后半句话像是在谴责昨天的自己。
寻盎像个被训的小孩儿站在角落不敢动弹,“对不起嘛。我真的是一醒就飞奔找你了,我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