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 我像是他的一只猫,兴趣来的时候上手摸两把,其余的时候都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
感情的事外人都不好劝, 哪怕喻楠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林陌随是适合时恬的人, 但有些事总是要自己经历后才知道不好。
喻楠伸手将她搂到怀里,轻声安慰道:“但是一切都来得及, 你还有机会选择放弃。”
眼泪不断滑落,时恬紧紧抱着喻楠,像是抓住的最后一根浮萍,她摇头,“来不及了。”
她说:“阿楠,你知道吗,我比谁都知道他不值得,但是我能怎么办呢,我…我没法脱身了,我已经陷进去了。”
感情这种事,当你全身心付出,发现不合适的时候已经晚了,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很深的纠缠。
“他总是知道怎么样伤我最深,然后愈发熟练地推开我。”
时恬抱着喻楠,说了好多好多,她也急需要一个怎么做的答案,到最后,她红着眼问:“阿楠,如果是你,你能做到果断退出吗?”
窗外的天色又暗了些,听着闷闷的雷声,喻楠不可控制地想起那晚,当她说出离自己远点之后,池牧白的晦暗目光。
无声的沉默在宿舍流淌,久到时恬的抽泣声微不可闻,喻楠才缓缓开口,“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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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时恬冲去网吧向林陌随提了分手,本来是想借此刺激对方重视自己,却没想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声,“成啊。”
时恬愣住了,下意识抓住他的黑色袖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错了…我…”
林陌随摘下耳机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凑到她的耳边,恶魔似地低语:“滚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喻楠接到电话时,时恬哭的声音都哑了,“阿…阿楠,我…”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DJ声,等那边说了位置,喻楠立马出了门,“在那儿等我。”
等喻楠到酒吧时,时恬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内搭,周围多的是不怀好意的眼神。
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恬嘿嘿笑,“阿楠,我酒量可好了,你看,那边都是我喝的…嗝…”
说完将见底的酒一口气闷完,大声说:“就这?再来!”
喻楠:“……”
喻楠抢过她手里的酒,皱着眉看她,“时恬,你像什么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喻楠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跟她说话,时恬委屈地立马哭了出来,“你凶我干嘛…我做错什么了…是我被渣男伤害了…你吼我干什么…”
喻楠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我错了,我陪你喝。”
又心疼又无奈。
“但是恬恬。”
她一字一顿,想让时恬清醒,“不爱你的人,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时恬愣了两秒,伸手想擦干眼泪却哭得更凶了,她举起杯,任由泪水流淌,“去他妈的渣男。”
这一晚,时恬彻底放飞自我,又哭又笑,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受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干净。
喻楠始终陪在她的身边,两人都喝了点酒,跟小孩儿一样嬉笑打闹着。
前几天因为喻柏嵩的事,喻楠沉闷了很久,今晚酒精麻痹的感觉让她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喻楠眼角挂着一抹红,红唇水润,像只慵懒的猫,妩媚至极,她望着杯里的琥珀色,低声喃喃道:这种放纵的感觉确实让人上/瘾。
两人风格迥异,一个娇嫩,一个妩媚,在吧台的这几个小时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正有人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时,他们看到娇嫩那人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林陌随你个傻/逼/渣男!”
喻楠也被这尖叫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时恬已经冲上前去给了林陌随一巴掌,她看着从门口进来的男人,崩溃道:“才分手一个小时,你就跟其他女人搞上了?”
人太多又太吵,喻楠这才看到林陌随旁边站了个化着烟熏妆的高挑女人。
怕事情闹大,喻楠赶紧上前拉开时恬,却没想到还没等她碰到时恬的手,时恬直接被对方一巴掌扇去地上。
林陌随紧紧护住身边穿着暴露的新欢,看着狼狈在地的时恬,厌恶道:“你他妈有病是吧?”
喻楠气红了眼,抡起旁边的啤酒瓶子砸在桌上,玻璃片瞬间飞的到处都是,她举着半截碎瓶子看着他,语气又冷又狠,“只有脑子不健全的狗,才他妈想着动手打女人。”
喻楠一身黑衣站在那里,银发乱糟糟地搭在肩膀两侧,眼神淬冰,她伸手将时恬扶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狗男女警告道:“都他妈滚出去。”
林陌随盯着面前的漂亮女人,紧皱着眉,这女人身上有股子末路感,倒像是想跟你同归于尽似的。
他挑眉挑衅道:“关你屁事?”
身边的女人也笑,“姐妹情深是吧,太几/把假了。”
时恬彻底被激怒,冲上去揪住女人的头发,对方也不甘示弱,几人打作一团。
砸瓶声、尖叫声、起哄声快要将这座酒吧淹没,混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一片混战中,喻楠模糊看到为首穿着制服的挺拔男人,长腿迈开,大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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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警察局。
喻楠看着来给她们做笔录的警察,彻底酒醒。
她整理好杂乱的头发,将头扭到一边。
池牧白看她现在乖巧这样儿,想到半小时前将别人摁在地上,抡起酒瓶子往地上砸的亡命女人。
他将记录本扔在桌上,伸手用力敲了敲桌面,闷笑了声,压抑着怒气,“还真是长本事了。”
刚刚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不出五秒,下一个玻璃瓶马上落到她头上。
喻楠不说话。
池牧白:“刚刚不是挺能的?”
受不了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喻楠转头看他,“有问题快问。”
池牧白知道自己情绪不好,将做笔录的活儿交给别人之后就走了出去。
喻楠听着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关门声,彻底安静下来。
她低着头,缓了几秒,说:“不好意思,可以问了。”
等做完笔录已经是一小时后,这件事最终由时恬的父母出面摆平下来,喻楠和时恬经过一番教育后离开。
时恬也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拼命在父母面前撒娇后被直接塞进车带走。
身后,江叙初看着车开走的方向,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拿回自己的东西后,喻楠走出警察局的大门,冷风一吹,手腕和脖子被玻璃片划伤的地方疼得她直眯眼。
她下意识看了一圈,确定池牧白不在后才放心离开。
看到对面有个药店,喻楠起身走了过去。
等买完药路过旁边的小巷子时,喻楠感到胳膊被一道大力锢住,她被粗鲁地摁在墙上,熟悉薄荷味道把她包裹,喻楠挣扎两下,突然不动了。
池牧白将人环在胳膊里,眼神晦暗,“挺横地让我走,就他妈这么照顾自己的?”
喻楠咬紧牙,眼神死死盯住旁边,不说话。
池牧白眼神带了几分沉郁,捏紧她的胳膊就要给她上药。
喻楠不配合地乱动,张嘴直接咬在他的胳膊上,语气烦躁,“你他妈放开我。”
像只受惊的小豹子,又倔又狠。
池牧白直接伸腿顶在她双腿之间,将人用力摁死,“别给老子动!”
他是真的用了劲,手背手臂上青筋明显凸起。
男女之间的力量过于悬殊,喻楠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狠劲儿,彻底放弃挣扎,嘴上的力气却不断加大。
池牧白像是没感到疼似的,继续上药。
他上药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几次都疼的喻楠皱了眉,他抬眸盯着她不爽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有力气咬人,就给我忍着疼。”
喻楠知道他心里闷着气,也不回嘴,只是心里,感觉有些事快要脱离她的掌控。
这条小巷子常年阴暗潮湿,连流浪猫都来的少,此刻更是安静。
知道她服了软,池牧白手上慢慢松了劲儿,给她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彻底松了手。
喻楠背靠着墙,被池牧白的影子完全笼罩,像是天然的保护罩,才能在阴暗潮湿的贫瘠土壤上开出最后一朵玫瑰花。
两人就这么看着彼此,良久,都没人出声。
这一夜,建筑多年的隔阂硬墙似乎在缓慢坍塌,虽不至于一笔勾销,但冥冥的,远好过从前。
微风吹散了喻楠的银发,她看着他,缓缓开了口,“池牧白,你快越界了。”
池牧白点了支烟,微扬着头,漫不经心笑了声,语气狂妄热烈——
“这条线,老子早就跨过去了。”
“喻楠,我没安好心。”
“要是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
第25章
宜城从12月就进入了寒冷模式, 每天早晨起来甚至能看到宿舍水龙头上垂着的小冰柱子。
那晚时恬父母接她回去之后,第一次打了她,父亲气的将家里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都砸了, 眉毛竖起,指着她骂,“看看我教出来的好女儿啊,找的个什么不入流的男朋友, 还当众闹事,丢人!”
而她的母亲也只敢将时恬护在身后,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让他别再说了。
时恬受不了这个委屈,直接扔下一句“谁稀罕当你们女儿”强忍着泪水跑回了宿舍,
这几天没有实验,喻楠就选择窝在宿舍整理笔记,而时恬, 经过了这次失恋,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每天不吃不喝, 脸上的笑也少了不少。
喻楠软的硬的来了不少, 但效果微不可见,最后也只能随着她去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三天,喻楠直接将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给她找好衣服,“走,带你出去走走。”
时恬脸色苍白, 抗拒道:“不想去。”
喻楠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怼到她面前, “恬恬,你看看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