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朵花 “因为和她接吻而被仙女棒……
“砰”的一声, 一尊玉兰花样的玉雕就这样被狠狠拂落在地,飞溅开来的碎片甚至在一个秘书的手背上划开了一道血痕。
他们却顾不得这些,急忙把曹汝梅半拉半围地拥远了些。
“夫人, 夫人冷静一点, 这是阚总特地买来孝敬您的啊, 咱可别拂了阚总的好意让他心寒。”
“心寒?”曹汝梅刚刚才服用了降压药,闻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到底是谁心寒?!我辛辛苦苦把阚思捷养到这么大!为了能让他有一个最好的生活环境,我当初脸都不要了找到阚家来!如果不是我, 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电子厂打工呢!到底是谁让谁心寒?!”
曹汝梅身边有许多秘书, 其中这三个生活秘书是跟着她最久的, 也算是她的心腹。
有个和曹汝梅年龄相仿的秘书也流下泪来, “夫人从前的不容易, 我都看在眼里, 这一次阚总确实过分了。”
于情,曹汝梅是阚思捷的亲生母亲,哪有原本应作了给母亲六六诞辰的礼物却出尔反尔的?
于理,即便阚思捷现在需要大量的资金去组建属于自己的管理团队,但也不该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克扣用度, 何况他明知道阚婳那个阚老爷子真正的孙女一直都是曹汝梅的一块心病。
从前曹汝梅为了阚思捷尝过许多苦头,原本以为阚思捷大权在握后日子会好起来,可事实并不如曹汝梅所想的那么美好。
阚思捷论能力论才干都不如阚婳的父亲阚清穆,当初强行要他坐上这个位置也引得阚氏股市一阵动荡,自那以后, 任凭曹汝梅河阚思捷如何使尽一身解数,阚氏都无可挽回地走向了下坡路。
这些年他们看似赢了,可只有曹汝梅知道自己一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今晚港媒的头条和网络上的热搜都是霍堪许和阚婳, 由曹汝梅代表的阚氏时隔五年重新现身索斯比拍卖行的新闻最后只得到了一个寒碜的边角,港媒的标题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她“铩羽而归”,说霍氏在'旁支'手下不复当年盛世,写的都是些曹汝梅不爱听的话,真是极尽嘲讽阴阳之能。
风头都被阚婳那丫头抢了,原本想风光大半的六六诞辰搞到现在还有谁还会记得她的生日?
亏她甚至还在进场前的采访里放出了消息,暗示了自己的胎梦是蝴蝶。
曹汝梅这次对蝴蝶海几乎是势在必得,就连阚思捷孝顺她这个亲生母亲的通稿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不是阚婳,只要不是阚婳…可为什么偏偏就是阚婳?!
在场几乎上了点岁数的都知道当初曹汝梅上位背后的内情,这樽蝴蝶海最后还阴差阳错落到了阚婳的手里,这几乎就是明晃晃在打曹汝梅以及她背后这些拥护着她坐上董事位置的人的脸!
想到这里,曹汝梅气得又摔了一樽的白瓷。
……
合影结束后,霍堪许带着阚婳上了游轮的顶楼甲板,这里海风呼啸,夜星明亮。
霍堪许走在前面,迈步稍阔。
阚婳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跟上了他。
游轮的顶层没有人,也没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阚婳终于能放松下来,直言道:“阚家现在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无底洞,曹汝梅也不过是纸老虎,其实这次拍卖他们就是想洗干净这笔钱送进延恩锡的口袋,你何必和他们斗气逞能?”
虽然阚婳有钱,但她也不是只会砸钱的冤大头。
这尊蝴蝶海最后的成拍价实在太高,不仅超过了曹汝梅的预期,就连阚婳自己也没想到。
“我知道。”
阚婳有些急了,“你知道你还……”
“小天鹅。”
霍堪许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微微弯下腰来同她对视,倏而笑了,“我都做到这份儿上来,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的眼瞳实在是少见的漆黑而熠亮,有种无形之中引人沉溺其中的魔力,像是一汪银光海又卷起波澜,撞入眼底碎沫如雪。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阚婳毫无防备,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碰到了栏杆。
视线在霍堪许的双眼之间流连,阚婳浓密卷翘的长睫不自觉地颤动,“看出来…什么?”
霍堪许的眼底兴味盎然,不紧不慢地咬词,“很显然,我在开屏。”
阚婳:“…!!!!”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直白地对她说出这种话。
偏偏他的眼底没有任何轻佻的底色,噙着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猎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阚婳的小脑袋快速转动——
这种情况能说是不要脸吗?
好像不太好。
不太礼貌。
可他好像也没对她礼貌啊!
身后蓦地一亮,连同霍堪许那张逼近的脸庞都在明光的照耀下无比清晰地映入阚婳的眼瞳。
阚婳还没反应过来,霍堪许就捂住了她的耳朵让她抬头。
阚婳抬起头来,只见粲然的明光在夜色当中瞬间映染了一片深蓝的天。
有无限接近纯白的光团在到达天空的顶点时骤然绽放成无数纤细而蓬勃的橙金色烟花,一支一支如同纷纷的光链,在下坠时,每一支橙金色烟花的尾端都缀起一枚紫色的宝石,顷刻间,下落的烟花如同泛着烟紫光泽的玉兰一般纷纷垂落大洋。
海面是天空的第二视角,将无垠的海天间都映作这束白玉铃兰的模样。
阚婳被这一幕的礼花所震撼,霍堪许的双手拢住她的双耳,阚婳却因此能把他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楚——
“漂亮吗,小天鹅?”
阚婳正想点头,意识到霍堪许站在她的身后,她又微微大声重复了一句,“漂亮。”
说完后,阚婳忽然反应过来,“这场烟花是你放的吗?”
耳畔重新传入海浪的涌动,阚婳听到霍堪许凑近霎时清晰的声音,含着笑反问她,“不然呢?”
一刹那,无数细小的光点呼啸着冲向云霄,转眼绽放出铺天盖地的璀璨礼花,映亮了所见之处的海面。
这里是世界的首都伊斯坦布尔,从博斯普斯海峡出发,吹来的每一阵风都是来自地中海和黑海交织往前的浪漫,眼前海天一色,粼粼的海面上除却月色空无一物,令人眩晕的月浪间,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却像是永恒。
这一刻,阚婳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流速在这一刻正通过她变速向前。
又一支烟花飞上了苍穹,仿佛在世界的顶点绽放。
霍堪许捂紧了她的耳朵。
可阚婳却听到了比烟花更响的声音,一声一声,如擂鼓。
令她震耳欲聋。
一场烟花结束后,阚婳盯着光点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直到风吹着眼睛泛酸。
她低下头来揉了揉眼睛。
“霍堪许。”
“嗯?”
阚婳没有抬头,兀自呢喃,“我好冷啊。”
霍堪许挑眉,转眼就脱下了他的大衣。
他双手折过大衣的肩角,似乎是在无声地询问阚婳——
是你自己穿还是我替你披?
阚婳抬起手来,霍堪许正要将手里的大衣递出去,可那只玉白温软的手却在中途转了方向。
她转而撩起耳畔的发须,在霍堪许面前露出那截纤细修长的脖颈。
阚婳没有动,微微敛睫的模样像极了优雅垂首的白天鹅。
霍堪许的动作顿了一下,漆黑的瞳仁转动,睇向阚婳。
阚婳的耳尖微微发红,葱白的指尖赧然一般蜷起,却始终没有动。
意思很明显了。
霍堪许握着衣领的手微微摩挲,低眸上前,抬手将大衣披到了阚婳的肩头。
她的皮肤温软光滑,带着被海风吹拂过后的凉意,可霍堪许却觉得刚刚在为她披衣时无意触碰的指间肌肤酥酥麻麻的,像是在发烫。
霍堪许低头,替阚婳拢了拢衣领。
阚婳的神色不自在地游移,忽然发现霍堪许准备在一旁的烟花棒。
“这个,”霍堪许顺着阚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听见她问,“可以玩吗?”
原本霍堪许想到阚婳看了烟花后可能还不过瘾,也许还想放点小烟花,于是就嘱咐秘书去准备了点仙女棒。
果不其然,阚婳一眼就注意到了放在一侧的仙女棒。
“可以。”霍堪许退开半步,取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仙女棒。
仙女棒的火花纤细而泛着花火一般的银色,擦亮了手边小小的一方天地。
“给……”
霍堪许刚想把仙女棒递给阚婳,可眼前的光亮蓦地一暗,紧接着他就嗅到了迎面扑来的一阵花香,淡雅,温和,令人想起风间明丽的玉兰。
阚婳拽着霍堪许的衣领踮起脚。
霍堪许的身体一瞬间绷紧,漆黑狭长的眼底划过不可置信。
唇角确实传来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似乎是极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即霍堪许就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攥得更紧了,似乎是小天鹅在借力,接着霍堪许的唇瓣就被堪称粗鲁地一撞。
“嘶——”霍堪许低哼一声弯下腰来,他捂着嘴巴,舌尖舔过上唇内部尝到了血腥铁锈味。
阚婳连忙道歉:“啊对不起!”
她上前握上霍堪许的胳膊,清圆的荔枝眼里愧疚明显,“对不起啊堪许…我不是故意的。”
霍堪许一手撑着膝盖,掩着嘴抬起头来,“你刚叫我什么?”
他眯了眯眼,目光看起来带着几分审视,让人不自觉紧张起来,阚婳没想那么多,只老实回答:“我、我说堪许……”
“哪个堪许?”
阚婳没反应过来,“啊?”
“我问你,说的是哪个堪许?”
他一再追问,阚婳纵是心底有几分难言的忸怩也顾不上了,“就…'深情不堪许'的…堪许啊……”
总之不是阚栩的kanxu。
阚婳料想到了霍堪许是个记仇的性子,但没想到他竟然能记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