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啦。
她相信只要有心总能办到的。
从登船到现在,姜月迟就没从这个房间出去过。
玩完了医生和病人的小游戏,做为“医生”的她终于为病人解决了难题。
他说了一大堆骚话,还是用中文说的。姜月迟很肯定,他是故意的。
“嗯,好紧,吃得我好爽。”
“放松一点,夹断了可就出不来了。”
母语羞耻症让她听的面红耳赤。
她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突然想去外面看看,肯定很热闹。这艘船的下水礼她在网上见到过,据说前后耗资几十个亿,当时她还和好友感叹世界上的贫富差距真的明显。
费利克斯将窗推开,只压了一半,海风吹进来,有股淡淡的咸腥味。她甚至能看见游在不远处的鱼类。
是鲨鱼?还是海豚?
费利克斯点了根烟,手搭在窗外,见她光着个屁股正往外看。
他掸了掸烟灰,提醒她把裤子穿上。
她说:“现在穿裤子很难受.....肿了。”
他伸手去拿手机:“我让他们给你送套裙子上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不要情—趣内衣”
费利克斯勾了勾唇:“你倒是提醒我了。”
于是十分钟后,服务人员送来一套干净且全新的裙子,还有一套蕾丝带珠链的情趣内衣。
他过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安慰起这只受惊的兔子:“放心,那个晚上再穿。”
姜月迟换衣服的时候让他背过身去,他站着没动,手里那根烟燃了大半,他就这么一边盯着她,一边抽着烟:“这种时候知道害羞了?一个小时前挂在我腰上翻着白眼让我别停的人是谁?”
她嘟囔:“那不一样。”
费利克斯耸耸肩,骂了句毛病真多。
好在他最后还是叼着烟将身子转了过去。姜月迟心里疑惑他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
但也没多想,拉开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有一股很淡的清香,应该是特地用熏香熏过,茉莉前调,很清新,是她喜欢的味道。
衣服的布料也很柔软,贴在身上像蚕丝一样,尺寸也是刚刚好。
她正想着,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从正前方传来:“真的肿了啊,像张小嘴一样。”
姜月迟一惊,急忙用手去捂:“谁让你转身的?”
“没转。”他掐灭了烟,随手放在一旁的烟灰缸中,指了指前方的窗户。
外面的夜景就像是个这面玻璃的天然涂层。
完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镜子嘛。
她自己背过身去,在心里骂他,死洋鬼子,不光爱钻法律的漏洞,也爱钻她话里的漏洞。
她换好衣服了,见他站着没动,便问他:“不走吗?”
他盯着她未过膝的裙摆看了会:“会不会太短了点?”
姜月迟低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她喜欢。
在这方面费利克斯倒还算好说话,他没有所谓大男子主义。
虽然他的恶劣比大男子主义还坏一百一千倍。
随手捞起搭放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开门出去。
到了地方之后她才终于理解了费利克斯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这里简直就是…….
姜月迟觉得面前的场景辣眼睛,她又看到有女人坐在男人的腰上蹭了。
“光天化日做这种事不好吧。”她躲避着画面,和费利克斯说。
他一手拿着酒杯,指了指外面:“天黑了。”
不是光天化日。
“……你早说是淫趴我就不来了。”
“谁说是淫趴了?”
“可是他们……”
他递给她一杯低度鸡尾酒:“你把他们当成路边随时随地发情的野狗不就好了?”
不知是谁放起了广播,她依稀听到“并购”“遗产”“继承”的字眼。
她才突然想起来,最近新闻里闹的沸沸扬扬的豪门遗产之争终于结束。
数年前新闻就曾报道过,亲生子不受待见,反而是外面小三生的私生子更被器重,在公司负责核心职位。能直接接触公司机密的那种。
姜月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并不关心。那些豪门恩怨也不是她这种穷学生应该关心的。
但前几日那些媒体都在报道,老爷子在医院待了一年多,最后还是因病去世,原本按照遗嘱遗产大半都该分给那个私生子。
也不对,毕竟早在对方被接回来时,就已经对外宣称是大儿子。
所以法律上,他也是亲生的。
但最后私生子被扫地出门,不受宠的小儿子成了人生赢家。
费利克斯晃了晃酒杯,盯着里面的红色液体:“你知道蠢人和聪明人的区别吗?”
她抬眸,不明所以。蠢人和聪明人的区别不就是一个蠢一个聪明。
他笑容很淡:“蠢人都喜欢自作聪明。”
姜月迟一愣:“是你帮的他……”
他耸肩:“在他的视角里可能是这样。”
姜月迟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她问他:“你帮他的目的是什么?”
费利克斯什么也没说,喝了口酒,饶有兴致的笑了,话里带着淡淡嘲弄:“那个蠢货,连股市都不懂。我是他父亲我也会将所有产业留给那个还算有点头脑的私生子。”
姜月迟看着他,男人抬眸,那双幽蓝色的眼睛不知定点,绝佳的侧脸弧度宛如刀刻一般。
凌厉而又冷硬,此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像是一头黑夜中蹲守猎物的野兽。
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姜月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什么了,她一本正经:“我觉得你还是回你的美国吧,你去害你的同胞。”
他揽着她的肩,将她揽到怀中:“我什么也没做什么啊,爱丽丝,你可别冤枉我。”
片刻后,他又笑了:“要不我把国籍转过来?”
她面色微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反正我母亲也是中国人,前些天她的父亲,我应该叫外公?给我打了电话,他知道我来中国了,想见我一面。”
想不到他在中国居然还有亲戚:“那你去见了吗?”
“我为什么要和他见面?”他笑着反问。
“额……因为他是你外公。”
“爱丽丝,你太天真了。你认为我母亲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去美国,又是为什么会嫁给我那个年迈的白人父亲?”
她纠正:“你父亲当时应该也才四十。”
“对,他才四十,但那个女人刚满二十。她二十一岁就生下了我。”
他说起这些语气没什么波澜,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姜月迟没办法为他提供一些意见。
因为虽然她是孤儿,从小日子过的清苦,但她不缺爱。
奶奶给她的爱足够将她浇灌长大。
不过费利克斯的父亲也很爱他啊,虽然他一再更换老婆,并且一个比一个年轻。
前段时间米歇尔告诉她,费利克斯的父亲和黛西离婚了,前些天又换了一个来自泰国的年轻女人,比费利克斯还小三岁。
姜月迟听的目瞪口呆:“他都七十了,他那里……还能用?”
米歇尔语气不屑:“他的床头放满了壮阳药,我怀疑他迟早会死在床上。”
米歇尔的脾气有点暴躁,但她对自己喜欢的人很好,尤其是姜月迟。
她说姜月迟像只性格温顺的小鹿。
回国后她们也一直保持联系,米歇尔经常问她什么时候再回美国,姜月迟想,不出意外的话可能不回去了。
但也不一定,万一之后工作出差需要去那边呢。
所以她一直说:“我去之前一定会和你联系。”
“那就说定了哦。爱丽丝,我真的很想你,这种鬼地方的人都很令人厌恶。”
结束交谈,姜月迟又回想起这一幕,觉得费利克斯最好是不要染上他父亲的陋习才好。
do死不是什么光彩的死法,甚至还会给对方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痛。
她移开注意力,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那你不和你外公见面了?”
“见面了,然后呢?他会夸我长大成人了,会和我倾诉对我母亲的思念与不舍,会说他这些年过的有多不容易,再试图将手伸进我的口袋,拿走我的银行卡。”费利克斯面不改色的将见面后的场景负复述一遍,高脚杯在他手中被轻慢地摇晃,酒红色的液体贴着杯壁,然后丝滑的落下,“我倒是不介意那点钱,就当打赏流浪汉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哪里呢?
姜月迟当然知道。费利克斯不会给流浪汉打赏。
他才不是善人。
所以,他不会给钱他那个素昧谋面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