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童年只有奶奶。北方的冬季真的又冷又漫长。
她对贫穷的最大概念就是漏风的墙壁,渗雨的屋顶,以及很难完全填饱的肚子。
可能同龄人听她这么说会觉得很可笑,认为她有卖惨的嫌疑。
但这世界上的穷苦不亲自去体验一遍,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这些是从小出生在西方贵族家庭里的费利克斯所体会不到的。白男的一生本来就是优越的,更何况他这样开场既顶配的人生。
他所遭受的最大痛楚,大概就是在和姜月迟做爱时,被她用指甲挠的。
唉。说到这个,她很难不去感慨,不是说她有多不舍。
好吧,她的确有些不舍,她喜欢费利克斯,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喜欢,这是完全没办法割舍的。但她可以做到不再卑微的去祈求他的施舍和宠爱。
二人的地位早就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改变。她有这个自信。
当然有了。
如果他不爱她,以他的脾气,从她扇完他那一巴掌之后,她的尸体恐怕早就在深海之中被那些鱼类分食。
而不是为了能够让她再次回到这个地方,而不惜安排一个对她来说极具诱惑力的诱饵。
她看到了驯服他的希望,没必要继续假装清高了。
姜月迟想,如果自己这次不抓住机会,很有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费利克斯可不是其他人,他的动摇只可能发生在一念之间。错过这一次,估计得等到下辈子了。
但愿下辈子她能投胎成为有钱人,而他则是除了外在什么都没有的花瓶。这样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有他。
真好,这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美妙。
当天晚上姜月迟就做了类似的美梦。在梦里,费利克斯拥有和现在一样的外形和身材。虽然性格似乎并没有变得太好,但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甚至主动用自己壮硕的胸大肌为她摩擦着无法忍耐的地方。
姜月迟觉得自己要疯了,双手放在他的腰上,那里的肌肉早就充血绷紧了。她的指甲无法划伤他。她一直在扭动身子,那种身体和心理的极致愉悦让她哭了出来。
上下一起哭,一直流水,越流越多,泛滥成灾。他唇角微勾,用一种近乎嘲弄的语气说她:“南部持续半个月的森林大火,把你送去应该可以全部浇灭了。”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红着脸,说不出任何话来。
费利克斯心口不一地用舌头仔仔细细地为她舔干净。
他的舌头好灵活,灵活到任何地方的泪水都能舔到。
而费利克斯的胸上,肩上,更是被她用口红写满了Puppy的字眼。
爱丽丝的小狗。
爱丽丝专属的小狗。
她一个人的,只有她能摸他的头。
好乖好乖。
明明身处高位,身上的侵略性那么强,极具压迫感,气场强大到方圆许多里的空气仿佛都阴沉下来。
偏偏却如此乖地跪在她的,说着刻薄的话,却如此用心地服务她。
领带早就从衬衫上离开,绑住了他的脖子,另一端则被她攥在手中。他的身材线条真的十分完美,和古希腊的天神雕像又有什么区别呢。让人迷醉,让人沉沦。
多看一眼都要被诱惑的程度。
他就算一贫如洗,光是这张脸就能让他东山再起成为首富了。想要自愿给他钱的人一定很多。
如果姜月迟也有钱的话,她或许也会成为其中之一。
费利克斯对她不是一见钟情,但她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被他彻底迷住了。
他的笑从容优雅,没有半分狼狈,显然这一切完全出于他的自愿。
当他靠近姜月迟耳边,用性感迷人的低沉声线说出那句她完全难以抵抗的话时。
姜月迟由于心跳过快,彻底从梦里惊醒。
她甚至起床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梦里发生的一切让她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梦,这甚至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却让她....
姜月迟感受到了一些异样,她认命地拉开衣柜,取出一条干净的内裤和睡衣,打算去浴室洗个澡。
可当她进去之后,却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她的脸像一颗红透的桃子。
她希望费利克斯能够成为她的小狗,是因为二人过于悬殊的身份与阶层的差异。甚至于这已经不是‘差距’两个字就可以简单形容的了。
可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要费利克斯。她想得到他。
这好像很贪心。会贪心吗?
可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他不成为她的小狗,她就永远担心他只是暂时性的属于自己。毕竟她没什么优势,能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唯独只有对费利克斯来说,不值一提的爱。
他爱她,仅此而已。
得知姜月迟回了美国,陆岩再次约了她。
“恭喜你啊,这次毕业后,就业的机会就更多了。。”
姜月迟笑着接受了他的祝福,并拿出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她家里的一些特产,这次为了带过来,也算是耗费了一些精力。
“我奶奶自己灌的腊肠,可惜没办法带很多。”
陆岩眼前一亮:“谢谢,我非常喜欢这个。”
姜月迟笑道:“喜欢就好。”
二人随意地闲扯了一会儿,陆岩开始关心起她的情感状况:“这次回国后你家里人有催你相亲吗?”
“当然。”她的笑容有些无奈,“不过结果都不太好。”
“是不合适吗?”
她摇头:“我没有去相。”
陆岩恍然大悟:“因为你那只混血puppy?怕他吃醋?”
天呐。姜月迟几乎下一秒就要伸手去捂他的嘴了。他怎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的。
如果是在中国,她估计不用担心很多。
但现在是在美国。
“你或许误会什么了。”
陆岩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驯服失败了?”
“呃.....对,姑且算是吧。”她叹了口气。
恰好服务员上了两杯黄油啤酒,她道过谢后,给了对方小费。
陆岩给她出主意:“我家里养了一条杜宾和一条萨摩耶,我对养狗颇有些心得。虽然拿来和人类比较有些不恰当,但我觉得你可以参考一下。”
姜月迟抬起头,来了兴趣:“是什么?”
“其实养狗和养小孩差不多,太过宠溺了就会惯坏它。太严格了又会让它逆反。所以需要赏罚分明。做对了就给奖励,做错了就惩罚,时间长了它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谁惩罚谁?她惩罚费利克斯?她嫌自己命太长了?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只能拿来参考。
但姜月迟还是和他道了谢。
她来到美国已经快要一周了,一直在忙学校的事情。至今都还没有见过费利克斯一面。
她早就发现了,她和费利克斯之间,如果不是他想,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她没有资格见到他,说白了,没有他的点头,她甚至连为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主动权似乎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她想,费利克斯肯定早就知道她来美国的事情。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嗯..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期待和他见面吗?
姜月迟不肯承认,她认为自己只是在为这场总会来到的‘重逢’提心吊胆。
与其一直这么漫无目的的担心下去,不如早点结束。
和费利克斯的见面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她还以为会是在一个非常正式的场合。
譬如在宴会,或是在酒局。
算了,这似乎也不现实。有费利克斯在的场合,她根本就没有进入的资格。
但这一次,她完全是沾了米兰达的光。她家中姑且也算得上富裕。据说这次的门票花费了她一年的生活费。
剧院的场地在一处深山之中,主打的就是一个身临其境。据说,这个古堡在数百年前的确居住过真正的公主。
只可惜后来公主死去,古堡也荒废。后来才被人买下改造成了剧院。
由于创始人坚信只有上等人才具有欣赏艺术的美感,所以能够进入这个深林的人必须拥有剧院的邀请函,否认就会被阻拦在外。
一票难求加上地段偏僻是这家剧院的卖点,同时也变成了劫匪选中这里的主要原因。
是的,她们观看演出到一半时,被劫持了。
....
整个剧院的所有人。
姜月迟被迫和那群人一起,抱头蹲下去,米兰达在她旁边哭,问她该怎么办。说实在的,她也挺想哭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美国遇到真实的抢劫。
看来她之前待在费利克斯的身边的确很安全,唯一的危险就是他本人。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他们手上的枪是真的吗?”
话音刚落,连续响起的几声枪响似乎在回应她的话。
旁边有人应声到地,地上的鲜血让人群开始尖叫。姜月迟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她连叫都叫不出来,声带仿佛被割掉了。
身体一个劲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