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意的嘴唇离应昀的很近,她被应昀抵着门,很快因为突然带着凉意入侵而喘息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杨雪意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下下舔舐冰激凌一样吻着应昀的嘴唇。
应昀的气息也变得不稳。
然后杨雪意听到了应昀解皮带的声音。
应昀说话的样子很温柔,但实际到了那一步却算不上多温柔,杨雪意上一次就发现了,应昀其实很有掌控欲。
她倒也不讨厌,但应昀精力真的太旺盛了,硬件配置又实在过人,杨雪意到后面都很累,以至于连推拒的动作绵软得被应昀理解成欲拒还迎。
她被应昀摁着腰,体会着他腰部挺胯的发力。
犹如暴风雨里要被撞散的小船,被动承受着应昀好心的治疗。
不过治疗效果确实绝佳,杨雪意当晚确实又再次没失眠了。
她睡得比前一晚还好。
因为早班,第二天应昀已经一早精神抖擞地离开,但杨雪意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把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放回了被子里。
杨雪意大概实在太希望应昀也能喜欢自己,因而做了个美梦——为自己盖好被子后,应昀还亲了下她的侧脸才走。
总之,杨雪意在被窝里又闷了十分钟才吞吞吐吐地起床。
这才想起她自昨晚后就没看过的手机,好在没遗漏什么工作消息。
也是这时,杨雪意才发现大概是因为信号不好,自己一连串的消息里,竟然有好几条没发出去。
好在应昀昨晚手机摔了,大概是正好没看到。
因为杨雪意转给他的那笔两千块,他至今一直没收款,也没回复自己。
也幸好他手机坏掉没看到,不然杨雪意只觉得丢脸,毕竟昨天还义正言辞表示和应昀不合拍要换人拍Vlog,晚上就睡到了一起,实在是打脸啪啪的。
既然天意如此,没收到就是最好的选择。
自己和应昀也这样了,应昀又确实还是单身,那情侣Vlog也没什么不能拍的,杨雪意决定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不再发送任何信息,即便应昀追问,也谎称没什么重要的。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冲动了,何必给应昀两千块呢!
好在他手机坏了没收款,钱已经自动退回到了杨雪意的账户里。
而下午杨雪意正在翻阅医学原版期刊时,她收到了应昀的信息。
先是问她睡得怎么样。
杨雪意因为被一个电话临时打岔,忘了回复,几个小时后,应昀发来了新的信息,告诉她今晚自己有部门聚会,十一点前回不了家。
除此外,完全没有追问昨天她发过什么信息的意图。
杨雪意又不爽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又不是应昀喜欢的人,不至于让他漏看几条信息就抓心挠肺追着问。
杨雪意说什么他又不那么在意。
说不定问她睡得怎么样多半也是出于这种初衷——万一杨雪意睡得也不怎么好,说明因人而异,性生活对失眠其实没什么帮助,应昀便可卸任现在的工作了。
和自己讲晚上要聚餐更是打预防针,是委婉的暗示和拒绝,防止杨雪意今天晚上还要拉着应昀干什么。
和应昀莫名其妙开始了这么不明不白的关系,杨雪意虽然装的洒脱,但实际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恨不得拉着应昀签个合同,列进一百个注意事项。最好一切让杨雪意心情不佳的事项,都要在合同里明令禁止。
但实在不想被应昀看扁,所以杨雪意决定装作游刃有余,学习做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但想起昨晚,杨雪意耳根发烫,实在稳重不起来,心思又全乱了。
因为分心,时间过得飞快,杨雪意抬手一看,才发现此刻一转眼竟然也已经晚上九点了。
应昀不知道是不是怕尴尬想躲着杨雪意,号称自己晚上去聚餐后,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确实没回家。
只要应昀想,他其实是个可以做到礼节上面面俱到的人,问自己睡的怎么样多半就和服务回访一样走个例行程序,杨雪意懂事的话就应该默契地回复还不错,然后结束这个流程。
但杨雪意有点心里不平衡,怎么情绪受影响的人只有她呀?应昀倒好,潇洒地在外面聚餐!
她微微皱眉,拿起手机,赌气地回应昀之前的问题:“睡得很好,看来对我很有效,应该长期坚持。”
杨雪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可能是有点作,反正肯定算不上善解人意,所以选择偏离流程,为难一下应昀,故意给他扔个难题——
【就是现在又睡不着了。】
【怎么办啊应昀?】
**
昨晚应昀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在车上暗自发誓,以后离杨雪意越远越好,他甚至打算明天就拜托于实问问此前的那套房源还在不在。
和孟澄云告别后,他在滨江路的环湖大道走了一圈,望着夜色里荡漾的水波,应昀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不想回家。
看到杨雪意,他多半心情不会好;但没看到杨雪意,应昀怀疑自己也高兴不起来。
她都发了那种信息,做事情又总是莽撞冲动,想做的事没有什么不做的,大概率此时此刻已经在外物色别的男人。
他此前舍身帮了杨雪意一次,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应昀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算好。
思及此,他就觉得头痛,于是抿唇上了车,决定回家。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应昀开了一段路,莫名其妙竟然绕到了附近最出名的酒吧夜店路上。
夜店门口,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正在互相搭讪开启他们的缤纷的夜生活,应昀对这一带不太熟悉,在环岛上总是拐错弯,绕了三圈才驶出酒吧街。
酒吧街上已经变得十分热闹,但三圈里应昀都没见到杨雪意出入其间。
不过转念一想,长成杨雪意这样,只消在夜店门口站一秒钟,表明自己来意,就有的是人上赶着带她走。
因此等应昀回到家中,发现杨雪意竟然在家,实在有点意外。
不过这份高兴没持续太久。
因为应昀在见到杨雪意后,发现自己竟然不是什么坚定的人,不久前发的誓和原则很快消失殆尽。
杨雪意披着他的外套,发丝散乱,慵懒又性感,大概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两颊因为热意而微微泛红,配上因为打完哈欠而充满泪意的眼睛,让应昀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看才安全。
今晚她没出去,好好在家里待着,但应昀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总是防不胜防。
地库的灯坏了,这么晚了也不安全,万一有醉酒的人游荡,和杨雪意起冲突总是十分不妙,杨雪意嗓门那么大,吵起来很容易扰民。
应昀本来不想理杨雪意的,但想想如果发生意外,杨阿姨问责的肯定是自己,只能一声不吭选择立刻下楼。
他的外套给了杨雪意,没来得及找新外套,被地库的冷风一吹,多半就是这样被吹坏了脑子,提出了那种离谱要求。
好在应昀的脑子即便被冷风意外吹坏了点,但是底子比较好,好歹知道留存做人的尊严,很灵光地就杨雪意发来的信息撒了谎,号称自己手机坏了没收到任何信息。
杨雪意没起疑。
应昀的谎话也越说越顺。
他以前没发现,其实自己口才不错,甚至很有推销的天分,不当医生大概也不至于失业,因为杨雪意的思路完全被他带着走了。
也得亏应昀医生职业的加持,总之杨雪意没有怀疑,加上应昀说的本来就很有道理,杨雪意没什么原则地改了她冲动的决定,默许了应昀的行为。
自然,杨雪意都明确发信息告知自己不合拍,决定结束和他的关系,还给了两千块打发他,但应昀还如此装作没收到的进行自我包装和推销,上赶着自荐枕席,听起来真的很廉价,甚至像是犯贱。
但他忍不住。
比起杨雪意去找别人,好像还是这样让他省心一点,反正杨雪意一直是个麻烦精,十年来他也早习惯了。
而面对杨雪意给的第二次机会,应昀虽然不愿承认,但也知道自己必须严肃对待。
毕竟他是个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的人,所以即便是在床上,也力争做到最好。
这一直是自己一以贯之的原则,仅此而已。
回想起昨夜杨雪意微微张开的嘴唇,柔软的腰肢、仰起的身体,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胸前,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应昀客观地认为杨雪意对于昨晚应该说不出什么不合拍的评价。
他起床的时候,杨雪意还在睡,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无忧无虑,让应昀觉得自己两晚的辛勤付出还是有效的。
虽然大部分时候很烦人,但杨雪意睡着的时候确实显得很乖巧。
应昀想起Roy小时候一点点大睡在他身边的样子,没忍住,像以前亲Roy一样,亲了下杨雪意的脸。
午休间歇他给杨雪意没话找话地发了信息,她没回,可能还在睡。
可等到下午快下班,杨雪意竟然还是什么消息也没给自己发。
好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她也没再提及昨晚上那些要换个人的鬼话了。
“应昀,别忘了今晚科室聚餐啊!好不容易趁着新来几个轮转医生的机会,巧立名目,敲我们主任一笔!一个都不能少!都得出席!”
于实的声音唤回了应昀的思绪,他愣了愣,还真的忘记晚上的聚餐了。
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杨雪意发了自己晚上的行程。
发完他其实就后悔了,太像给女朋友报备行程的男人了。
没必要说那么详细。
但发都发了。
“应昀,你等谁信息啊?怎么十分钟看了五次手机了?”
应昀抿了抿唇,按熄了手机屏幕:“没有。”
只是直到应昀的科室聚餐开始,杨雪意也什么都没回。
难得久违的全科室聚餐,气氛十分热烈,新来的年轻轮转医生很会来事,于实作为前辈被夸得晕头转向,喝了好几杯酒,到聚餐尾声时,已经醉得快要不省人事。
轮转医生也给应昀敬酒,但应昀婉拒了:“今晚我得送于实回家。”
于实虽然已经喝的找不着北,但还不忘吹嘘:“看到没!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
于实语气骄傲:“每次我喝完酒,都是应昀送我回家的。有次应昀为了送我,甚至连约会都取消过!”
轮转医生很惊讶:“真的吗应医生?”
确实是真的。
只是应昀刚想回答,手机有了新的提醒,他终于收到了杨雪意的信息。
……
应昀短暂看手机的沉默里,于实抢着做了回答——
“当然真的!当时他家给他安排的相亲,应昀为了照顾喝多了的我,直接婉拒了没去!我在应昀的字典里,就是优先级,他不可能为了任何事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