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言情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俯首称臣_分节阅读_第71节
小说作者:川澜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84 KB   上传时间:2025-09-28 19:13:18

  孟慎廷罕见地有些直不起背,伏在她单薄的身上,他渴求她跟他说话,又被她三言两语凌迟。

  他竭力克制着满心疯涌的剐痛,唇间溢出短促的闷笑:“嗯,我知道,我不配,我没那个资格,我出现,就代表着你被控制,被勉强,我不会去,刚才我只是想说,我如你所愿,你能不能稍微怜悯我,跟我多说一些,哪怕就几个字。”

  答案是不能。

  他应允之后,他的昭昭不止是沉默,她开始躲避他,不愿意接受他任何拥抱触摸。

  同一辆车里,她紧挨着车门,跟他中间隔开鸿沟。

  回到家里,她不想与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下,吃饭时她端着碗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不会抬头看他一眼。

  天黑了在床上,她卷着被子睡到最边缘。

  他身体里那些催人崩塌的窒痛实在忍受不了,手指碰上她,她反射性缩起肩膀,把他当豺狼妖魔。

  她在怕他,排斥他,她把自己放进一个单独的世界里,永远不准他入内。

  祭日当天,梁昭夕醒得很早,她睁眼时,被囚禁似的圈在男人臂弯里,她记得睡着之前,她跟他在床的两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拽过去,这样要把人搂窒息一般粗暴拥住的。

  她从孟慎廷怀里挣脱出去,躲着目光,没看到他微微苍白的脸色,她起床快速整理好,素面朝天,穿一身简洁套装,拎起随身的小包出门。

  包的重量有些超出预料,她打开,发现里面除了纸巾口罩这些,还有她几天不见的手机。

  梁昭夕这时候已经穿好鞋,面对门站着,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孟慎廷在她背后,他身上那股凛冽的霜雪气比以前更冷更锋利,无所不在地围拢她,她明明跟他保持了距离,却仍像被他不顾一切地死死抱着。

  她不禁深吸气,压住了想要看他一眼的本能。

  孟慎廷磁沉的嗓音在几天里飞快哑下去,像喝很多烈酒后的磨砺感,一声一声低暗,隐藏的无数破口似乎随着发声在渗血,粗粝地碾着人神经:“昭昭,我胃疼,你今天不在家,走之前能不能转身看看我,就当作是给我喂一口药。”

  梁昭夕没有动,也不相信他说的。

  他钢筋铁骨,这么长时间,她就没见他哪里痛过软弱过,现在倒来骗她。

  她怕被他改造,更怕为他心痛,不懂该拿什么态度对待他,干脆禁止靠近,不做选择。

  梁昭夕坚持没回头,手指抓紧包带,径直推门出去,只留给他空荡的关门声。

  孟慎廷长久地伫立在玄关,外面天是阴的,屋顶的灯自动感光亮起,只照到他的脚边,把他完全遗落在昏昧的阴暗中,他高大身影投映在墙上,脊背挺拔笔直,在她走后半晌,才不堪负荷地缓缓弯折下去。

  的确,他没有资格跟在她身边,去见她的父母,他不是男友,不是未婚夫,对她而言,他仅仅是困住她的魔鬼。

  可这个不值得赦免的魔鬼,在书房隔间的桌案上放了一口箱子,如果她那天翻找证件的时候打开看了,就会知道,里面装满了层层叠叠的罪证。

  一半是这些年里,他手中拥有的,与她相关的一切。

  她五岁跟他初遇那天,头上扎着小辫子,高烧严重时挣扎乱动,把脱线的头绳拽下来丢给他,他鬼使神差收起来,一收就是十几年。

  后来太多次,他默然出现在她看不到的暗处,不能露面,只缄默地踩着她渐渐长高抽条的影子,捡起她粗心遗落的各种小东西,铅笔,贴纸,钥匙挂,还有坏了扔掉的发卡,写满没用的练字本,做失败的歪扭手工。

  他是一个透明的,不该存在的哥哥,经年里从她不要的物件上小心汲取着残留的温度,学着做一个不让她讨厌的人。

  可孟家的枪林弹雨逼着他一步步杀伐扭曲,他连保有一丝本心都要用尽全力,终究还是成为她最深恶痛绝的样子。

  她成年后,他不可抑制地动了卑劣的心思,不敢再碰她任何东西,忍了那么久,唯一忍不住的,就是校庆后台那支被她丢弃的口红。

  口红是他的觊觎,而更早更年少的那些,是他纯粹的热望,所有这些堆积在一起,是他对她经年累月的罪证。

  另外一半,是她父母当年那场轰动的爆炸案里,随着不明不白的死亡,埋藏了十几年的真相,事关爆炸的真凶,他从没有放弃过追查,他之所以走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为了有足够的高度洞察曾经,能还给他的小姑娘一个清白底色。

  他知道她心里有多在意,只是她一副柔软细瘦的身骨,没有力气去撼动那些大船,那么他来替她,无论多少代价,他都会做。

  查到的真凶和罪证,他把能放的,都整理好了留在那口箱子里。

  她只要掀开,她不想要的爱,她想要的真相证据,都会扑面而来。

  但她没有。

  她连碰都不想碰了。

  无论是他的东西。

  还是他这个人。

  -

  墓园在城郊,距离青檀苑所处的闹市区很远,清晨不堵的时段,车程也要将近一个小时。

  梁昭夕额角贴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驰的街景出神,等车停在墓园大门外的停车场时,安静一路的司机才恭恭敬敬说:“梁小姐,孟董交代了,您时间随意,不会有人打扰,等结束了有人来接您。”

  梁昭夕怀里揽着花束,手中提着贡品,慢慢穿过青白色的石板小路,经过无数陌生墓碑,走向熟悉的位置。

  这家墓园年头很老了,现在看来,环境陈旧,排布拥挤,烧过的灰黑纸屑乱飞,很多石碑都在风吹雨打里褪色,但在当年下葬时,已经是她最好的选项。

  那时她才七岁,懵懂无知,满脸眼泪地跟着舅舅,把他当成依靠,对他要选最便宜的墓地,她却潜意识地反对,坚持要更贵的,幸亏爸爸还有一笔意外的遗产留给她,让她在四面楚歌里有了一点主动权。

  梁昭夕站在爸妈的合葬墓前,把怀里的东西轻轻放下,仍在想着当时那笔遗产,即使过去十几年了,每每记起,她还是会觉得奇怪。

  刚出事不久,她就得到了明确的结论,爸妈账上基本是空的,没有钱,她以后就由舅舅抚养,至于能过上什么日子,等于听天由命。

  但才不到三天过去,她就得到了一笔五十万的遗产,这个金额在当初那个年代,至少对于她来说,是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她明显看出舅舅和舅妈态度的微妙变化,就是这些钱,护佑着她很长一段时间拥有底气。

  钱是怎么突然出现的,她根本不知道,时至今天也没有想明白,有时头疼了,就会天真地安慰自己,或许是好心的神灵庇佑孤女。

  梁昭夕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重叠的墓碑,但今天不是清明寒食,基本见不到祭拜的人,到处空旷安静。

  她抚着裙子蹲下身,乖巧靠在碑上,爱惜抚摸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她妈妈江蘅当初是有名的药物化学家,爸爸梁秉言是旗鼓相当的分子生物学家,两个人志向相投,醉心学术,在药物开发上是最佳搭档,得到的各种证书堆满家里的小书柜。

  她还记得自己刚满七岁那段时间,常年泡在实验室的爸妈突然回家频繁了一些,望着她满面愁容,然后开始更长期的离开,妈妈讲过,她跟爸爸接下了一项重要的新药开发,是上面许可的重点项目,如果成功,有很多奖金可以拿。

  她不想要奖金,只想要有人陪她,可爸妈显然不会听见她的声音,把她放在家里,一星期,半个月,甚至更久地不能管她,直到那场惊天的爆炸发生,一切化成灰烬。

  她的爸妈,明明是专业翘楚,安分守己,却成了研制违禁药,私通国外的罪魁,因为身死,这件大案才封存,不了了之。

  梁昭夕闭起眼,脸颊贴向照片,感受着冰凉的温度,小声哽咽着喃喃:“妈,爸,我一直知道你们是冤枉的,以前我只是坚信,找不到确实的线索,可现在我知道了,当年的事很可能跟沪市陈家,跟陈松明有关系,但……”

  她低下头,抱着膝盖,剥开自己的心:“但对方的身份体量,我没有能力去改变,硬来只是飞蛾扑火,很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我唯一的,也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其实就是利用孟慎廷。”

  不止京市资本圈,即便放眼全国,能压过陈家一头的也是寥寥,她了解的,就只有孟家。

  能把手伸到陈松明身边的人,也只有孟慎廷。

  上次因为陈千瑜的事,他针对陈家毫不留情,已经跟陈松明结了仇,如果她借这个契机,让他帮她调查当年爸妈的真相,洗清脏水,他会去做的。

  即使没有这些,即使陈家跟孟家是合作伙伴,只要她要求了,孟慎廷也会为她达成。

  他眼里没有得失利弊,他不跟她计算亏盈,无所谓值不值得,她说了,他就会做。

  就是因为这样,她不敢,她不能。

  她坚持一定要离开他,除了她的愧疚胆怯,也是因为这个,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再一次利用他,让他为了她这个祸害牺牲更多。

  他的声名,感情,傲骨,都毁在她的手里,难道她还有脸,让他再赌上家业吗。

  梁昭夕伸手抹了抹潮湿的眼眶,再次望向墓碑上的照片,妈妈的有些模糊了,爸爸的还算清晰,她无措又留恋地盯着,男人儒雅的五官映在她清黑瞳孔里。

  一道陌生的,发颤的低哑男声,就是这个时候骤然间响起的。

  ——“昭昭。”

  梁昭夕皱眉,起初以为她心绪混乱,听错了。

  这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陵墓,而且她刚刚看过,周围根本没人,何况这个称呼,只有她小时候的爸妈,和孟慎廷才会叫。

  她不安地慢慢直起身,某种奇异的,有些熟稔的感受爬上后颈。

  从香港的酒店离开时,还有那天在工作室楼下准备出发去夜店,她都有过被热切注视的错觉,此时此刻,如出一辙的感觉又来了,甚至近在咫尺。

  梁昭夕身上发紧,手不由自主握住,那道声音再次传来,含着极力忍耐的哭腔。

  ——“昭昭,是我。”

  梁昭夕确定不是幻听,她浑身一凉,猛的转过身。

  她后面是延伸开去的层层墓碑,就在那些石碑中间,突兀站着一道高瘦身影。

  那人朝她走了一步,脚是跛的,还有一只手不自然地垂在衣袖里,显然有残疾。

  香港街头的斑马线,她意外撞到的某个身影乍然回到眼前,当时模糊的脸在这一刻陷在墓园纷飞的纸灰里,轰然灼烧她的眼睛。

  梁昭夕忘记呼吸,胸口几乎炸开,她望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回头,惊悚地、不可置信地去看碑上属于爸爸的那张照片。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相貌,只是岁月蹉跎后,明显的苍老消瘦。

  她一点点,迟滞地,空白地转向面前那道似真似幻的身影。

  ……鬼吗。

  梁昭夕满脸素白,眼底突然冒出抑制不住的泪光。

  “……爸爸?”

第60章

  忌日, 墓园,周围萧瑟阴森,纸灰漫天,过世十几年的人身影重现, 一切都像是恐怖悬疑片的现场。

  梁昭夕知道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实过于匪夷所思, 所以就算下意识叫出了一声“爸爸”,她也依然觉得是自己神志不清的幻想。

  她太想爸妈了, 太自缚无助, 才会看见已经苍老的爸爸回来,就像他一直活在她身边,没有消逝过一样。

  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 她脚步虚软地往前走了两步,把对面的人当成一个虚假的影像,想在幻觉消散前扑上去抱一次。

  但越是靠近, 梁昭夕越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手碰上去, 触摸到的也是温热实体,她拥抱的动作只完成了一半, 身体挨碰到的所有地方都是真切的,她终于悚然反应过来,这个人可能不是她一场梦, 是活生生的存在。

  确定是活人, 梁昭夕湿漉漉的心瞬间凝滞,直线跳到喉咙口。

  她马上收回手, 防备地倒退,腰僵硬地抵到墓碑上,瞳仁紧紧收缩:“你到底是谁, 专程在我爸妈忌日来找我什么目的,你故意打扮成这样吗?让我以为你是我爸?我爸已经过世快十六年,你——”

  高瘦男人始终目不转睛地看她,不忍的目光透过十几年荒唐坎坷的光阴,努力把小时候调皮漂亮的小姑娘跟她重叠。

  他几次张口,都因为情绪激动出不来声,眼睛不停描摹她的脸,热泪纵横。

  “昭昭,我是爸爸,我是梁秉言,”他不敢贸然靠近,怕把她吓到,就停在三米以外,伤腿费力地站直,嘴唇颤抖着,尽力提高音量,想把话说清楚,“时间太久了,你那时候还小,肯定早就记不清我的样子,你看看碑上的照片,左眼旁边有一道疤,我也有,就算作假,也不会做到一模一样。”

  梁昭夕隐约记得爸爸是有道疤,好像是年轻时为了救人留下的,在眼尾底下很深一道,照片上拍得鲜明,这个自称是梁秉言的男人同样位置也有,跟她记忆里那些模糊的印象契合到一起。

  她唇用力抿成线,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就接受。

  男人苦涩地咽了咽,喘得很重,继续急切地解释,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死,我这些年……都生活在香港,对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记得,换了一个名字身份,以为自己是别人,浑浑噩噩地活了十几年,总是……总是心里空荡荡,发慌做噩梦,梦里都是爆炸,着火,哭着在后面追我的小女孩,可我不知道原因,像个傻瓜一样,顶着不属于我的身份苟延残喘。”

  他粗重地呼吸,尝试平静,眼泪还是持续地涌出来:“那天我在街头撞上你,低头看见你的脸,我完全没有准备,你五官映到我眼球上的时候,我头像斧头凿开似的疼,被撬开了一条口子,我想去追你,你早就走远了,我在路边靠了三个多小时,根本走不动,被路人当成疯子发病,差点送进警察局,我那时候一下子记起来很多事,被我这具身体逃避地、忘掉了十几年的事。”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102页  当前第71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71/102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俯首称臣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