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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称臣_分节阅读_第90节
小说作者:川澜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84 KB   上传时间:2025-09-28 19:13:18

  梁昭夕自控不了,她耳朵也闭塞住,察觉不出他严厉到渗人的口吻。

  要喊。

  喊到有船来找到他。

  她张着苍白的唇,呵出颤巍巍的气息,还要仰头高声去叫,身体猛然间冻住,僵直地贴在冰凉吊架上,脑中一切喧嚣炸成碎屑。

  她被他强迫地挤压着,后脑抵上金属,半开的嘴唇被忽然山倾般压下来的吻重重堵住。

  他不讲道理,没有话说,长驱直入地封闭她唇舌,将最后的温度一口一口喂给她,把她冰凉干涸的口腔用热量浇灌。

  梁昭夕理智被剥夺,失魂一样揪住他短发,哑透的声音一点点化成哭腔,模糊的睫毛间倏地被刺眼光线一闪,随即拥堵的耳中闯进鸣笛和呼喊声,海浪正在剧烈波动,有船急速靠近着。

  随着光照渐亮,孟慎廷移开唇,放开始终紧扣不放的手,指腹掌心早已在吊架上磨出殷红血痕。

  他勾住她腰,把她往救生艇的方向推,语气仍旧威严冷肃,徒劳地压着抑制不住的颤意。

  “去,先上船,不要耽误,你体温太低了!”

  梁昭夕充耳不闻,她终于有足够的亮度,能清晰对上他的眼睛。

  凶狠犀利,要把她搅碎咽下,也如同高墙筑起的围城,把她此后一生紧锁。

  救生艇速度很快,转眼就近在咫尺,很多噪声交织着,梁昭夕没有感觉,不会去求救,只是怔怔注视他,看着他滴水的幽黑眼睫,卡在喉咙口的哭声无法再压抑,细微地溢出来。

  她不肯再听他的话,不接受分开,更不需要被推着早一步上船,拿仅有的力气发狠抱住他脖颈,埋到他失温的肩窝里,痛快地大哭出声。

  -

  梁昭夕记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不清的,她像掉进一口深井,视野里一片昏昧的光点,脑中燥乱的响着,不确定身在哪,不知道周围什么环境,连自己是谁也混沌了,只是坚持地抓着一只手,不论被谁扯动,都死也不放。

  不能松开,一点都不行,会弄丢。

  直到有人在她耳旁焦灼地说话,她辨别不出是真的还是威胁:“梁小姐——梁小姐别这样,快放开,孟董的手臂伤太重,再耽误下去,不及时处理,会保不住——”

  她怕得一抖,僵冷的手指缩了缩,胆怯地退回去,搅在一起。

  有谁把她拧着的拳头包裹住,蛮横也温柔地笼罩收紧,低冷呵斥了一句不许吓她,她鼻子发酸,潜意识驱使着她极力靠过去,贴合着找到安全感,才沉下眼帘。

  再醒过来时,梁昭夕先听到仪器有节奏的滴滴响动声,她睁眼茫然了几秒,骤然找回神智,慌忙撑着手臂往起爬,急促间带起了搭在身上的某个东西,她余光看到一抹淡红,呼吸骤停,反应过来什么,立刻躺回到原位,紧抿住唇,才慢慢扬起头。

  她躺在一张病床上,身旁触手可及是恢复了少许温度的修长身躯,她昏睡在他臂弯里,被他扣到怀中。

  他左臂已经用绷带包住,看不出伤势多重,还算完好的右臂被她紧密靠着,搂着她的手背上插着针头,输液管从床头经过她障碍物一样的身体,被她起身时带动,透明软管里回了血。

  梁昭夕心脏抽成一团,她小心翼翼抓着孟慎廷的衣摆,目光凝在他脸上。

  她手在被子下面,轻轻试探着触碰他腰腹,确认没有别的伤,再缓缓向上,抚摸他跳动的胸口,一次次验证,让自己相信,他是鲜活的,温热的,不是她噩梦里冰块一样的凉。

  梁昭夕轻声吞咽,仍处在难以释放的惶惶不安里,她手继续动,滑过他领口之上的喉结,摸到颈边动脉,感受着急重的震动,再拂过他下颌,碰到脸颊,睫毛投下的阴影,高耸鼻梁,最后到嘴唇。

  他唇角合紧,很冷硬无情地敛成线。

  她指尖来回点动,想把它碰软,直至满腔冲开堤坝的酸楚无法克制,她谨慎地稍稍向上够,微凉的唇贴过去,紧张地挨近他。

  床边监控心率的仪器极度敏感,刚才她去看时还算平稳的波纹,在唇与唇相隔一线时,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亮起大片警示的红,提醒心率过速,关起的房门外面,也紧跟着响起快速逼近的众多脚步声。

  梁昭夕慌了,连忙撤开,捂住嘴唇,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面红耳赤地半伏在病床上,挨在男人身边。

  混乱的仓惶间,梁昭夕长睫扑簌,后知后觉撞上孟慎廷微微挑开的幽暗双眼。

  她看看他深沉凛冽到接近冷酷的视线,再看看仪器上不断发出的严重心率警报。

  ……他早就醒了?!

  梁昭夕闷闷呛笑了一声。

  好可惜啊孟先生。

  如果你压得住紊乱的心跳,我就已经吻上去了。

  如果不是仪器诚实,我都要以为,你这么冷肃慑人的目光,是真的生气到不要我了。

第76章

  梁昭夕当然明白孟慎廷睁眼后为什么这样的态度对她, 也很清楚他要审问她什么。

  她有再多理由,于他而言,不出声地横空出现在注定会出事的邮轮上,再当着他的面跳海, 都是他绝对容忍不了的, 他不可能允许她拿命冒险,他会真的动怒。

  虽然心里有准备, 但撞上他严苛的视线, 她鼻腔里还是泛起浓重酸涩。

  赶过来的医护们已经匆匆进门了,梁昭夕知道当下不适合多说什么,她眨了眨发热的眼, 仔细调整好输液管的角度,就想懂事点,朝旁边挪一挪, 赶紧空处位置, 不要耽误他们检查他身体。

  她刚一动, 准备让开,手腕就突然被攥住, 男人掌心磨出的伤痕凝固了,凌乱粗粝,割得人发疼。

  被他抓紧, 梁昭夕酸意不禁更重, 立刻低下头掩饰,一滴不出声的泪飞快掉进衣服里。

  两三个医生在仪器的警报声里抢步上前, 神色紧张地准备查看伤势,孟慎廷没放手,就那么扣着梁昭夕, 平静扫他们一眼,低声吩咐:“我没事,警报关掉,这里不需要人,你们照常回去休息,不用管。”

  梁昭夕听他这么说,什么跌宕的情绪都按下暂停,急着抬起眼,顾不上被人看出眼窝的红,反正她之前头脑不清时候的表现,估计早就被人看够了:“不行,不能关,他伤得这么重,万一有什么情况不能及时发现,会很危险!”

  她反手捏着孟慎廷的指节,虚软地用力,不让他拒绝,焦灼地直接追问医生:“他手臂到底怎么样!伤有好几处,子弹是从上臂那里穿过去的,还有手腕是因为锁链——”

  不能回想当时的情景,连描述的话也讲不出,她眼前浮现出那些能把她心拧烂的血肉模糊,哽了几秒,尽量硬着声音问:“船上的医疗条件有限,能处理得好吗,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返回港口?他的伤势不能拖,需要尽快。”

  孟慎廷把她不自觉抖着的手整个拢住,握得她微凉的皮肤滚烫起来,为首的医生小心观望他表情,没品出反对的意思,才忙解释:“梁小姐,我们确实在返回港口的途中,不过您放心,这不是邮轮,是跟执法舰一起过来的专业医疗船,设施齐全,您可以当做是海上移动的私人医院。”

  医生亲身经历了抢治伤情的这两个小时,太懂得梁小姐于孟先生而言分量重到什么程度,不敢怠慢分毫,把他目前的状况如实坦白,脸上流露出心有余悸。

  “如您所说,枪伤是穿透的,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是万幸,也很幸运地没伤到重要的血管神经,但创伤仍然很大,又在海水里浸泡过,实在算不上好,至于手腕——”

  梁昭夕下唇咬得充血,指甲不自觉往手心里抠,被孟慎廷强硬地掰开,揉进掌中。

  医生回想刚见到孟慎廷左腕时的情景,皱着眉,正想一口气往下说,忽然察觉到孟先生的神色,心一凛,只能避重就轻:“——腕骨没有不可逆的问题,其他就不说了,按医嘱休养,左臂是可以恢复到以前的,不会留下什么后患,但前提是,不能再去刺激了,尤其是自损的事,绝不可以。”

  梁昭夕忍无可忍地抢着说:“他不会了,我保证!后面要怎么照顾,有什么注意事项,多久才能好起来,都告诉我,我负责。”

  攥着她的那只手在她说出这句话时倏然施力,酸胀麻痒从她五指蔓延到全身。

  医生摇头:“过后护士会跟您讲,您自己也该多休息,本身体质弱,听说昨天又刚病过一场,虽然这次及时用药没什么大事,但也要注意,而且孟先生还在低烧,一切都等烧退了再说。”

  梁昭夕这才反应过来孟慎廷身上的热量不是正常的,她另一只手忙去碰他额角,耳后,颈侧,想探他的体温,迫切的眼睛陡然跟他灼烈的逼视相撞,她心口窜上抽搐,余光瞥到门口除了医护之外好像还有别的人,身上穿着熟悉的制服。

  她直起身,望过去,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警方的负责人,沈执的最高上级,她之前因为案子被找去谈话时见过。

  那人气息肃穆地走进来两步,对着病床垂首:“孟先生,我必须和你正式道歉,跟你上船的几个刑警,本该在预计好的时机出现在甲板上,全力配合你抓捕,但他们因为和沈执的私交,认定沈执被停职与你有关,想伺机替他报复,让你受点伤,故意后延了时间,导致错过机会,被陈松明的人拦住,无论如何不可饶恕,我们会严肃处理,尽所能对孟先生进行补偿。”

  梁昭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血液嗡的逆流,原本苍白的脸色迅速涨红。

  她不等孟慎廷开口,脊背笔挺地瞪着对方一字字问:“开什么玩笑,你们是警方,孟慎廷能答应合作是出于信任,结果你们让有私怨的刑警跟随他登船,把他的命交到这样的人手上?!”

  她眼眶不住发热,素净却稠艳的脸上露出厉色:“沈执犯错甚至犯罪在先,他停职理所应当!所以你们的专案组是姓沈吗,剃掉他一个毒瘤,还有无数追随他的在后面伺机害人?最后只轻飘飘一句严肃处理?孟慎廷好好活着,你们可以信誓旦旦说什么道歉,如果他出事,谁能负责!”

  对方也算身居高位,此刻面色如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长叹一声,背往下弯了弯。

  不管孟慎廷是金字塔顶的孟家掌权人,手握金融命脉,边角都贵重不可损伤,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他们都万般对不起,无言可以辩驳。

  对方语气郑重:“我们会彻查,严惩,不配留在队伍里的,全部清理掉,现在陈松明一系都已经落网,孟先生,我们做什么才能稍微弥补。”

  梁昭夕因为激动,身子止不住往前蹭,只把侧影留给孟慎廷。

  孟慎廷始终缄默地盯着她,目光没有一秒移开,他凝视她绷紧的秀丽下颌,因暴怒和恐惧沁红的眼尾,喉结缓慢地滑动,嗓音隐隐哑下去:“我不需要弥补,回到岸上之后,正式进入审讯流程前,我要单独见他一次。”

  “我——”

  孟慎廷一锤定音,不容置喙:“不用多说,我只保证,不会让他死。”

  掐过昭昭,扼过她喉咙,威胁过她生死的人,几枪不碰要害的子弹怎么够,他要他完整无缺伏法,也要他行刑前的每一分钟,都在后悔对她做过的事。

  等围在门口的人全部离开,门重新关闭,自动落锁,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交错不稳的呼吸,和几台机器不间断的轻微响声。

  氧气在胸腔里黏稠,把心跳也胶着凝固,梁昭夕还保持着侧坐的姿势,手指搅得通红。

  她鼻息重得喘不匀,每下都吃力,身体被他灼热的温度烤着,睫毛不停在颤。

  直到她感觉孟慎廷似乎动了动,想要起身,她才被刺到似的,慌忙转过去,胡乱把他按住,湿泠泠的瞳仁鼓足勇气迎上他,明知他要审讯她,要收拾她,她急切得先发制人。

  “别动,你干什么,药还没有输完,再回血怎么办,你嫌血流得还不够多吗!”

  她干涩地咽了咽,怀疑如果仪器此刻放在她的身上,屏幕上的心率只会更高,飚过阈值。

  她不停歇地说下去,生怕一中断就会撑不住这股劲儿:“你失血过多,这只手臂在海里再多泡一会儿都要废掉,医生说了让你必须休息,不能自损不能乱来,幸亏我们还算及时,幸亏你没有沉下去!不然——”

  孟慎廷低哑问:“不然什么。”

  梁昭夕凝视他深邃凌厉的眉目,隐隐覆着一层病态的灼红,她见惯他强悍,尊贵,运筹帷幄,无坚不摧,没看过他这样躺在病床上,船上海上生死一线的那些瞬间,警方三言两语交代的可怖事实,都让她后怕得打起寒战。

  她烈烈注视他,咬着牙关说:“不然会留下终身的伤!不然会死!”

  梁昭夕控制不住凶起来,她以为自己没哭,视线却是朦胧的,眼泪全无声息地连串往下掉,她随便抹过,一次看不清就再抹,一眨不眨看着孟慎廷。

  他黑不透光的眼中完全填满她,锁着她,竟然找不到一丝对于出事,搏命,万劫不复无法回头的在意。

  她心无底线地下坠,被难以言喻的恐慌包裹,下意识抢占着话语权,想从他口中逼出什么她不敢去听的事实:“刚才警方说那些,你不生气吗,为什么不要他们弥补。”

  孟慎廷半垂眼睫,用极度平静掩住里面横冲直撞的暗色,他声音无法完全连贯,沉冷问:“谁能弥补我?”

  梁昭夕敏感地凝着他的表情,反应,眼神,嗓子里像被塞入一大把棱角尖锐的冰块,她终于确定,不是她错觉,从警方来坦白起到现在,他没有任何意外或是波澜,再冷静的人如果事先并不知情,也不会这样!

  她胸口一片森寒,抓住他衣襟,冲口而出:“你是不是早知道?你是有意的?!”

  孟慎廷眸色浓得化不开:“登船的人是他们选的,也是我点头的,我知道他们和沈执的关系,崇拜沈队长,以他马首是瞻,对我愤恨不平,别人的恨意,我向来敏锐,也照单全收。”

  梁昭夕心被他几句话没有余地的绞碎,她千言万语要问,却在出口时全部鼓胀在喉口,扎得密密麻麻。

  她还要问什么,她还有哪里不懂!邮轮上的异常,他的孤掷一注,见到她时几近崩溃的震惊,前因后果,他要怎么做,都无比清晰摊在她面前!

  她被心痛和酸涩吞噬,满脸煞白地狠声问:“所以你不设防,不留人,明知他们有异心也无所谓,整条船上只剩你自己,你要做什么,孟慎廷!你想怎么样!你从最开始就抱着要死在那片海上的目的登船吗?!”

  她抖如筛糠,唇瓣打颤,孟慎廷要去碰她的手极力克制,攥成拳,他眼神清绝,寂静地回答:“我以为,你会开心。”

  梁昭夕岌岌可危的神经被他一手扯断,她眼眶里包着的泪哗啦涌出,失声:“我开心你就去死吗?”

  孟慎廷说:“是。”

  她愣住。

  房间里光线留得昏暗,仪器的指示灯偶尔一闪,让他面容半明半昧,如炬的目光洞穿她:“我答应放你自由,总在违背,我想对你言而有信,只有我不存在于你的生命里,你才能真正逃离我,我把自己放逐,去你永远不会触及的地方,你就能解脱。”

  梁昭夕泪如决堤,落到他胸前,她把他衣襟揉拧得泥泞不堪:“凭什么不会触及?我难道不会死?我总有一天找到你,当面质问你!”

  孟慎廷深深看她,把她描摹捏碎,嵌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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