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睡裤和内裤是不是也弄脏了?”
“嗯。”
“脱下来我给你洗。”
江鹭扭捏着没应,“我自己洗。”
“那干净床单在哪?你去换裤子,我帮你把床单换了。”
江鹭从衣柜里取出叠好的床单给他,顺手拿了新内裤和睡裤出来。
有点不放心地望他:“你一个人可以吗?”
“换个床单有什么不可以的,我那儿的床单还不都是我一个人换?”
“弄脏的那里要洗的。”
“我知道,我去洗。阳台洗衣机旁边是有个洗衣池吧?”
“嗯……我有专门洗血渍的洗涤剂,在洗衣柜里,中层。”
他应了,问:“你好点没有?”
止疼药起了作用,小腹隐约还有些酸胀,但已经没有太明显的痛感了。
江鹭点点头:“好多了。”
钻进卫生间,换下脏了的睡裤和内裤顺手洗了。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卧室,宋魁已经将床单换好了,脏床单也被他搓洗干净塞进了洗衣机,枕头被子也都铺得平平整整。
他穿了件深蓝色短袖T恤,刚干完活,热出一脑门汗,叉腰看着自己刚铺好的床。
一周没见他了,说不想他是违心的话。
如果不是对他还有心结和怨气,她好想上去拥抱他,埋进他胸膛里,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只是这样凝着他,眼眶便禁不住发热,心里也酸酸地发疼。
宋魁见她回来,上半身是蓝色碎花上衣,下半身却换了粉色的卡通小猪裤子,脸颊可爱的鼓起,粉嘟嘟的小嘴略抿着,瞥向他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倔强,又好像酝酿了化不开的浓醇情愫。
他感到腹肌有些紧绷,视线不自禁地移下去,瞟到她胸口,才留意到她似乎没穿内衣。单薄的睡衣贴在她胸口,勾勒出那里饱满圆润的形状来。
第68章
她的尺寸刚刚好可以填满他的手掌,他已经浅尝辄止地了解过那里的柔嫩和软弹,但只是用手掌和指尖,现在凝着那里,他便愈发心痒难耐地干咽了一口,视线黏了许久才勉强挪开。
等江鹭意识到他灼灼的视线盯在哪儿,才后知后觉地红着脸一把捂住胸口:“你看哪儿啊!”
宋魁过去拥她入怀,胸膛贴紧她的背,手绕前覆上去,“都揉过多少回了,看看有什么不行的?”
虽然已经任由他抚过那里许多次,但每回都隔着内衣,他的触碰远没这么赤裸直接,现在他的手一握上来,只是包裹着,还没有其他动作,江鹭便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挣开他,“不许你揉。”
他只得松手,改为环着她的腰,轻揉她小腹,“肚子还疼吗?”
“好一点儿。”
“上个月没见疼成这样,这次是怎么了?”
她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着凉了。”也许要怪之前吃的那个冰淇淋。
“感冒怎么样?吃药了吗?”
“我没感冒啊。”
“嗯?去学校找你,冯老师说的。”
“只是有点流鼻涕……你怎么还去学校找我了?”
宋魁语气幽怨:“你请假不跟我说,我能知道你在哪儿?打你电话也关机,联系不上你,我不得去学校找你啊。差点没把我急死。”
江鹭瞥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抱怨,咕哝道:“手机关机?可能是没电了,但我记得我充电了呀……”坐回床头,拿起手机一看,充电线光插在手机上,没插在电源上。
有点傻眼,看来早上真是疼糊涂了。
宋魁拍她头,“小傻鸟。”
江鹭不满地拂开他手,躺回去盖上被子。
“再睡会儿?”
“不睡,就想躺着。”
“饿么?我给你炖了红糖牛奶,喝点儿吧?”
江鹭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确实饿了,看他一脸期待,不忍拂他一番好意,点头应好。
宋魁将灶上温着的牛奶重新加热,试了试温度,适当烫口,便盛了一碗给她。回到卧室,在床头半蹲下,舀上一勺吹着喂她。
江鹭坐起来,要接过去:“我自己来。”
“碗烫,你端不住。”
她逞能不依,但刚碰到碗边便烫得缩回手,所幸宋魁手还没松,啧一声,柔声斥她:“跟你说了你端不了,等下洒在床单上,又得换。”
江鹭只得作罢。
想象过很多次被他这样温柔地,无微不至地照料,但真到现在,却有几分不自在,不落忍。看他半跪在地上,仆人似的吹着勺里的牛奶,吹完了先贴在唇边试试温度,觉得刚刚好才喂到她嘴边来。她忽而便觉得自己像是宫里的妃子,旧社会的阔太太,竟要他这样卑微轻贱地伺候。
就着勺子喝完,她喊他:“你起来坐着吧。”
宋魁瞅她一眼:“我这单位的裤子,穿好几天了,不嫌我裤子脏?”
唔,那还是算了,“那你脱了坐?”
“我只穿条内裤坐这儿?像话嘛。”
“你没穿秋裤?”
“从小到大没穿过。”
这么冷的天不穿秋裤!?身体真好。江鹭哑口无言,“那你跪着吧。”
一碗牛奶见底,江鹭饱了,身上也热起来,微微冒汗,倒回枕头上,望向他:“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当然有话要说,就等领导指示呢。”宋魁将碗放在床头,诚惶诚恐地看着她:“那我说了?”
“说吧。”她觉得自己的口吻都有点像老佛爷了。
“好。首先是,那天晚上我说话没注意语气和态度,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到鹭宝的感受,错在其一。其次,我也不该从我的角度评判鹭宝的想法和做法,还横加指责,伤害了你的感情。错在其二。最后,遇到跟工作有关的事,我的确是太轴,听不进劝。其实我懂你的心情、也明白不该揭你的伤疤,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有点说急了,话赶话了。而且确实因为你说我自我感动,让我有点受伤,所以没控制住情绪反驳你。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问题,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以后一定努力改正,绝不再犯。”
说完这么长一段话,见江鹭一时没回应,他便又往前凑凑,拉起她手攥在唇边亲了亲,眼巴巴瞅她,“鹭宝,原谅我吧。笨熊向你道歉,请你睁开眼,看我多可怜。”
江鹭没想到他拽出一句小品台词来,没憋住,笑了。
细细凝他,现在这副模样,眼窝发青,胡子拉碴的,确实也有点可怜。心窝里的冷意像是被他的热水袋和红糖牛奶融化,脸上也没了生气的模样,从他手里抽出手来,捏他脸,“你啊,这段话想了多久啊?”
“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反省。”
“看来冷静期还是很有用的。”
宋魁一急:“别别别,千万别。以后咱们能不能别搞什么冷静期了?能不吵架就尽量不吵架,要是真吵了,也争取当天就把话说开,别生隔夜气,好不好?”
江鹭勉强同意,问:“那你还怪我没跟家里说你的事吗?”
“我啥时怪过你?那不就是心里没底,才着急想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想说咱们就先不说了,慢慢来,没事。”
“我想过了,元旦那天要和一家人一起吃饭,到时候我会跟他们说的。他们不同意,我就争取直到他们同意为止,这样安心了吗?”
宋魁踏实了,但还是说:“不用为我做这么大牺牲,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每天往你外婆家和大姨家跑,帮她们干活,给她们当亲儿子亲孙子使唤。人家说了,女婿上门只要勤快肯干活,没有娘家人不被打动的。”
“笨熊。”江鹭心软笑,一套一套的,“还没怎么样呢,先给自己自封一个女婿。经过我同意了吗?”
他嘿嘿乐:“不生我气了吧?”
江鹭哼声,“勉强原谅吧。”
“那我能起来了么?……腿麻了。”
江鹭才意识到他已经半跪着好久了,想起家里好像还有她爸老早前的一条新短裤,赶紧翻箱倒柜地找出来给他换上。
宋魁从浴室换完出来,江鹭打量他一眼,大腿粗壮,小腿结实,上面腿毛旺盛。怪不得不用穿秋裤了。
他问:“六点半了,我看你今晚这烟火秀是去不了了?”
“谁知道会突然肚子疼……”
听她有些鼻音,他道:“我看你就是着凉感冒了,老实在家待着吧。感冒,又肚子疼,就暖暖和和地休息,等会儿吃完饭把药吃上,别乱跑了。”
“好。”江鹭靠过去环住他。
几天不见了,她其实也很想他,一黏进他怀里便不舍得再分开。宋魁搂住这具主动贴上来柔软喷香的身体,温存了片刻,勾起她下颌吻上去。
他双臂箍紧她的腰托向自己,沉重宽厚的背脊弯下去压向她,江鹭也踮起脚,抱紧他的背,彼此都朝着对方靠拢,紧拥在一起。
两双唇紧密交叠着,缠绵着,咂吮声和呼吸声越来越重,谁也不舍得放开,谁也不肯停下。宋魁的胸膛雷动,小腹紧绷,如果不是她来例假,他几乎无法忍受那股想要抱起她来,将她抵在墙上狠狠占有的冲动。
他们急喘着交换唾液,许久,直到唇齿生疼才分开。她没穿内衣的胸脯轻颤着起伏,脸蛋红扑扑的,亮晶晶的眸里都是他的样子。
宋魁无法制止自己不断地往那件事上想,只得勉强自己转移注意力,问:“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做饭,还是去买好打包回来?”
江鹭不想他受累做饭,“叫个外卖吧?”
“好,那你点。”
放假的头天晚上,心情愉悦值攀到顶峰,明天的闹铃不会响起,也不用去担心工作。江鹭觉得这大概是迄今为止她所拥有的最幸福的一个夜晚,肆无忌惮地点了一桌子高油高热的美食,奶茶,蛋糕,怕胖吃不下的,便都丢进男朋友肚子里。
吃饱喝足,再挑一部最爱的电影,窝在宋魁怀里和他一起看。
他身上暖烘烘的气息闻起来让人安心,江鹭蹭蹭他颈窝,学着他揉自己那样,也揉揉他胸膛。但很快被他捉住手,一巴掌拍在臀上:“小手老实点。”
“你都可以摸我,我为什么不能摸你?”
宋魁束住她手臂,低头咬她的唇:“因为强权才是正义。”
唇又黏在一起,电影一直播着,但她们几乎没怎么看,只是缠绵忘情地接吻,直到她缺氧、困倦,偎在他胸口歇了会儿,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
中间迷迷糊糊地,好像被他抱起来过。
再醒时,已经在床上了。卧室的灯黑着,周围没看见宋魁的影子,连客厅也一片安静。
江鹭以为宋魁扔下她走了,心里一焦,忙朝外喊:“笨熊?”
餐厅很快传来他的回应,跟着是他的脚步声。看到他进屋,她才蓦地一阵踏实。
他在床边坐下,摸摸她脸,“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