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
卧室的景象展现在她的眼前。
有时候祝静恩也会觉得缘分奇妙, 这四年里她与赵崇生同住一个屋檐上,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那般泾渭分明。
几个月之后的今天,竟然已经是可以随意进出卧室这样私人空间的关系。
卧室整体色调偏深, 窗帘床品颜色都是暗沉沉的, 除了此时她身上的淡粉色连衣裙,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亮色,看起来有些压抑。
她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没有看见相框照片之类的物品,或者说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能与他联系上的东西。
很难想象这真的是赵崇生从小生活的地方, 就算说是客房祝静恩也毫不怀疑。
“在想什么?”
不知道赵崇生何时走到了近处, 祝静恩朝着他伸手,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这里看起来很沉闷,您真的从小住在这里吗?”
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听不出情绪。
可是祝静恩莫名有些难过。
她的房间从她住进去开始就是明亮温暖的, 庄园里的诊室因为她觉得太过冰冷,而重新装修成温馨的风格。可他从小住的地方却是压抑沉闷的。
他自己未曾得到过的东西,但毫不吝啬地给了她。
祝静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担心会揭开他的伤疤让他难受。
“不喜欢这里?”赵崇生问道。
“刚才不是还很兴奋吗?”
刚才是因为……
她稍稍抬起头看他,舌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像一本摊开的书, 什么都写在脸上。一会失落、一会兴奋还有——”
赵崇生目光的落点在她唇上停驻片刻, “渴望。”
“那可以‘下次’了吗?”
祝静恩小声说道,不用数就能精确地说出距离上次间隔的时间,“已经过去六天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记吃不记打,记忆里知道那次的感受很疼, 但忘记了是怎样的疼。
可是对另一种感受却很清晰。
很满,即便他不刻意去找位置,也让她愉悦到大脑发懵。而他对她太过熟悉,总是精准地找到。
不能怪她食髓知味。
赵崇生没有回答,抬腿朝着房间另一处走去。
他192的身高,腿比她长很多,如果不想让她赶上,不用一会儿就能甩开她一大截。
可他不紧不慢地,始终让她落后半步跟着他走进浴室。
他垂眸看着她,“想要‘下次’,Greta应该怎么做。”
他的语气轻得像是窗外的落叶,却让祝静恩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他要的不是回答,而是行动。
祝静恩觉得呼吸都在发烫。
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脚尖,薄热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喉结上,她感觉到他的喉结微微上下华动,于是用舌尖轻轻地勾了一下。
还要怎么做呢?
祝静恩的脑袋有点乱。
之前她以为他ED,所以悄悄研究无能的丈夫系列,如今忽然得知他不是,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手忙乱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刚搭在他的皮带扣上。
下一秒。
她被抱了起来。
赵崇生单手解着领带,很快与她同样坦诚相待。
淋浴头倾洒着温热的水同时将两人打湿,祝静恩笨拙地在他胸膛上涂抹着沐浴液。
指腹微微陷进柔软的胸肌里,这样的触感让她羞赧得闪躲着目光。
赵崇生将她拉过来按在墙上,手掌护在她的脑后,吻了下去。
“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学不会。”
他体贴地在这个吻里,帮她清洗着身体。
由内而外。
接着赵崇生把人用浴巾裹着抱出浴室,刚把祝静恩放在床上,她又吻了上来。
和他唇舌交缠着。
开始时还是不适应地感觉到疼。
赵崇生同上次一样,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哄,耐心地一边亲吻她的眉心,边叫她宝宝。
她从紧皱着眉头哭,慢慢变成船熙着哭。
是因为在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吗,他好像格外得失控。从她适应后强烈的感受就堆叠得她大脑发懵,不住地陡。
他单手拿着一枚方形的包装,递到她的唇边,“打开,Greta。”
红粉的唇轻启,贝齿咬住方形包装的一角将它撕开,落在他指腹的呼吸分外灼热。
她在他佩戴的时间里,朝着床的另一个方向,却被赵崇生察觉。攥着她的脚踝,把人拖回他的面前。
“躲什么?”
“刚才是谁闹着要的?”
祝静恩腿脚发软,声音里浸满了哭腔,“慢一点……”
赵崇生确实有些失控,但她也并不无辜。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每走动一步,她都哭得更加大声了,混合着断断续续的叫。
很娇。
赵崇生抱着她走到落地镜前,让她面对着镜中完全被打开的自己。
她只朦胧地看一眼,就闭着眼睛不敢再看,整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实在是太……
赵崇生不由她躲避,“看镜子,Greta。”
她迷蒙地睁开泪眼,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那双雾绿色的眼眸里浓郁的危险几乎溢了出来。
他深深地施加着感受,在她耳边说着,“哭得很漂亮,眼睫上挂着泪水,全身都红了。”
不止是如此。
镜子里的女孩红唇微张,充血肿起,身体是熟透的红。
“让我怎么慢?”
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稍有些含糊不清,却更加低沉杏敢,如同丢在稻草堆上的火星,顷刻间烧得她理智全无。
她的眼泪一直没停过,身上覆了层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般。
像是两道完全不同步的进度条。
她已经达到完成值好几次,可他将将进度过半。
她的所有感官,听觉嗅觉和身体的感受都被他填满了,全然不由自主,只能随着他在预望深海里浮沉。
他是掌控者,也是施与者。
/
祝静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然不见赵崇生的身影。早上她似乎迷迷糊糊地听见他说,今日有工作要处理,让她在这休息。
身上的衣物已经换过,没有丝毫粘腻的感觉,但她对后半段赵崇生照顾她已经没有印象。
他的精力实在比她好太多。
她吃过早餐,独自在花园里逛着。
这座庄园的白天与夜晚不同。
在阳光底下,它仿佛只是一座宁静优美的景区,全然不像夜间森森灯光下那般骇人。
曾经她活动的区域很小,几乎被遗忘在这座庄园的角落,但如今她到哪都没有任何人会对她阻拦,每个人都生怕怠慢了她。
她很清楚这是因为赵崇生,即便他此刻不在她身边,所有人仍然畏惧着他。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祝静恩回身看去,看得不太仔细,见已经有人在这里便想转身离开。
她不太想和这里的人有过多接触。
对方却忽然出声叫住她,“祝小姐。”
祝静恩听着这道并不算陌生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即便过去多年,仍然能够听出是谁。
她转身不太情愿地说了句“你好”。
实在不能怪她态度一般,这个男人是赵崇生同父异母的哥哥,鲁伯特。当年她父亲把她送到这里来,打得就是将她送给他的算盘。
“听说你现在叫作Greta,珍珠,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你的夸赞。”
祝静恩干巴巴地礼貌回应着,心里想的却是,他的声音好难听,还是少叫她的名字吧。可是她不能这样做,起码不能在这给赵崇生丢人。
鲁伯特似乎不打算在寒暄过后就这么离开,转而问道:“你和Derek先生是什么关系,情人?”
祝静恩不喜欢他,什么也不愿意说。
“抱歉,先生方才让我给他回电,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