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课时,严君林的发力姿势全错,握箭手法也不对,简直就是大写的反面例子,一问是他之前教练教的,气得贝丽说这简直就是在误人子弟。
她非常有责任心,吃着严君林的饭,教得更加用心,第一堂课主要给他讲理论知识,教他最基本的预备动作、起弓和预瞄、瞄准。
呼吸也要教。
贝丽发现他呼吸很容易急促,她试着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发现严君林心跳格外的快——这样很不好,呼吸节奏乱了,动作一致性就会变差,瞄准点也会产生晃动。
严君林道歉说下次注意。
但下一次,贝丽贴耳听,他心跳还是会加速。
她耐心地教严君林腹式呼吸,这样会稳定。
严君林学什么都快,是个情绪价值拉满的学生,无论什么错误,只要她点出,他下次一定不会再犯,给贝丽带来极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教严君林射箭这件事,比贝丽预想中还要快乐。
几次纠正下来,他就能极其标准地起弓瞄准。
但腹式呼吸调整很难,严君林在这里折了戟;贝丽聪明地采取普拉提的教学方法,将手压在他腹部上,拆解指令、引导他呼气,吐气。
然后,贝丽意外地发现,严君林现在的腹肌比之前更结实了。
他不会穿很贴身的衣服,哪怕是射箭,也不会穿紧紧贴着肌肤的上衣,而是有一定的余地。
因此,贝丽对他的身材一直有错误认知,以为他偏瘦。
实际上,严君林体脂率很低,始终被衣服包裹的肌肉又硬又大块,线条清晰流畅,摸起来紧实又有力。
一具更成熟且性,感的男性身躯,更饱满,更有吸引力。
现在的贝丽已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了。
贝丽发誓自己并没有乱想,也没有趁机揩油。
她很认真地教他。
因为她是一个很负责任、极为正直的优秀老师。
但每次贴上去时,掌心都不自觉地流汗,热乎乎的潮,湿,她都分不清是他的汗水还是她的。
第二堂课结束后,贝丽当晚就不幸地做了春,梦。
不是临近生理期,这还是头一次。
梦里严君林就穿着学射箭的黑色衣服,坐在只有两人的射箭馆中,贝丽走过去,听他温和地说请你教教我。
贝丽身体力行地教他,内容却不是射箭,而是另一件事。
先是坐在严君林腿上,面对面搂住他的肩膀,用气声说你要又狠又快,无论我叫什么都不要停,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一会又变成她跪在地上,伸手攥住枕头蒙住头,她大声叫就是那里请猛猛用力全部我要全部;最后是最传统的姿态,她吃力地抱着严君林结实的肩膀说哥哥请全部舍进来吧这是最后一项教学内容。
贝丽被吓醒了。
她一连喝了两杯冷水,才平息下心情。
再看手机,严君林在十点二十发来短信。
严君林:「很期待明天的教学内容」
严君林:「可以正式教我射箭了吗」
幸好人类的梦不会被发觉。
他永远不会知道,在她梦里学射的,可不是箭。
贝丽想,赶紧教会他,把他教出师。
这个磨人的射箭课就可以停了。
次日,贝丽刚教了严君林半小时,宋明悦打来电话,她说声抱歉,教学暂停一下,匆匆离开。
只剩严君林独自练习拉弓。
“别装了。”
冷漠高傲的声音响起,严君林放下弓,侧身,看到一身黑色的杨锦钧。
二十分钟前,后者就来了。
专心教学的贝丽没有发现他。
严君林注意到了,没提醒。
他很高兴,贝丽没有发现杨锦钧。
这证明后者在她心中的分量还不如李良白。
“少在这里装了,你会射箭,根本就不是初学者,”杨锦钧盯着严君林,阴沉沉地说,“装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故意让她来教你——你还真不嫌丢人。”
严君林只瞥他一眼,继续练习贝丽教的拉弓,瞄准面前的箭靶:“是啊,这点我不如杨先生沉得住气,能盯别人的教学看二十分钟——需要我为你介绍教练吗?还是经济方面遇到了问题?”
杨锦钧冷哼一声:“如果贝丽发现有人在骗她,她会怎么样?”
“不清楚,”严君林静心屏息,瞄准靶心,“应该不会比发现有人在视奸她更愤怒吧。”
杨锦钧的脸沉下来。
严君林走到旁边的箭靶前,拉弓,射箭,嗖——
稳稳命中。
完美的十环。
杨锦钧真想录下来,等会儿狠狠给贝丽看。
看啊!
这个男的就是在装!
你的初恋就是这么能装!大装特装、巨能装!!!
你个傻子你被骗了知道吗?
他能把你吃到连骨头渣都不剩!!!你这个恶毒的骗子!
放下弓,严君林侧身,看着杨锦钧:“体面一点,自己走吧,别让贝丽为难。”
“你现在离开,别打扰她,说不定,等几十年,她还能隐约想起你这么个人,”严君林心平气和地说,“别死缠烂打的,闹得这么难看,以后她听到你名字都会觉得烦。”
——李良白就是前车之鉴。
看来李杨二人的友谊真挺脆弱的,到现在为止,杨锦钧都没有吸取失败的经验。
杨锦钧突兀地笑了:“那她真会一辈子记住我的名字。”
严君林意外地看着杨锦钧。
沉吟片刻后,严君林言简意赅:“滚。”
第61章 勾心斗角 严君林大骗子!!!……
贝丽打了很长一个电话。
宋明悦买了新车, 听闻贝丽驾照也已拿到手,邀请她无事时试开一下。
“我在副驾驶看着你,老头给我买齐了保险, 就算是撞保时捷也不用怕,统统赔得起, 这车就是给我练手的, 大胆开, ”宋明悦大方地说, “反正我一人练车也没意思, 不如你和我做个伴。”
宋明悦口中的老头是她爸,宠女如命;她刚回国,家里就安排好了房子车子。
贝丽笑着说好。
现在, 她的驾照是拿下来了, 只是目前还没拍牌资格,暂时不考虑买车。
这几年,七七八八的,贝丽手里也攒了个一百万。
在投资上, 她比较谨慎, 就拿了三十万左右, 咨询李良白这个资深人士,试着炒股,也能赚不少, 剩下的,大部分都存了定期。
到现在, 贝丽渐渐清楚了,普通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只有存下的钱才是退路。
父母没有走过她走的路, 更不能在前面给她任何指点,家庭能给的托举有限,她就自己托举自己。
她很少会怨原生家庭,反而开始理解父母的不易。
每一代人都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姥姥年轻时发愁怎么能喂饱孩子,拼尽全力把张净供出来读大学;张净读中学时,要自己带足一周的馒头和咸菜去学校,多次考试失利不放弃,让贝丽能衣食无忧地读完大学,送她去法国留学。
贝丽要在这个基础上,走得更远,更高。
喝完水,吃了颗糖补充体力,贝丽重新回到射箭馆,惊愕地发现杨锦钧就在严君林旁边的位置上——杨面前的靶子上,还是十环。
此刻正阴森森地注视着她。
临近午餐时间,不少人都离开了,场馆里只剩下四个人,严君林还在认真地练习拉弓射箭,贝丽走到他身后,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杨锦钧打招呼——
她看了一眼,杨锦钧死死地盯着她,主动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你还真是容易被骗。”
贝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
杨锦钧简直像一个豌豆公主,敏感到不可思议。
一百句好话里,他都能精准抓住不那么好的一句。
“总比不敢相信别人的胆小鬼要好,”贝丽说,“一辈子不上当,也就是一辈子不交心吧。”
杨锦钧讨厌她的语言。
怎么会这么烦,和严君林的措辞一样。
简直就像他教出来的。
“天天交心天天伤心?”杨锦钧嘲讽,“现在不是你哭哭啼啼的时候了?”
贝丽回怼:“又没哭你。”
杨锦钧怒:“那你对着我哭谁?”
“毕竟是师生,怎么现在一言不合就吵起来了?”
突兀的一句插进来,严君林放下弓。
他走到两人之间,挡着贝丽,对杨锦钧笑:“贝丽年纪小,杨先生,你比她大了快十岁吧?还是她老师,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欺负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