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贝丽第一次经历angry s*x。
激烈刺激,爽倒是挺爽的,贝丽矛盾地喜欢李良白在那时表露出的独占欲,从侧面证明了他有多爱她;另一面,她又害怕,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窒息边缘的冲击,痛苦,愉悦,危险,恐怖,惊悚,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她甚至分不清,后面不停流出的,到底是泪还是水。
李良白推崇极致,爱要极致,性,爱也要极致,做什么事都是大张大合。
贝丽经常感觉,她才是爱中跌跌撞撞的初学者。
“三个人怎么分四块?”李良白笑,“晚上吃甜食容易长胖,谢谢表哥了,咱们回去——”
话音未落,门铃响起。
贝丽终于解脱了。
她跑过去,去开门。
——无论门外是贞子俊雄伽椰子、哥斯拉异形抱脸虫,她都会面带笑容欢迎您大驾光临。
“哟!丽丽啊!”
欢乐的声音响起,二表哥张宇拎着一箱酸奶,他热情洋溢:“要不是严哥给我发短信,我都不知道今天过生日,一收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没晚吧?哎——这位是?”
他看着李良白。
这个陌生的男人令他感到迷茫。
——不会是小姨又结婚了?
——新表哥?
“贝丽的同事,”严君林介绍,“一起来吃饭。”
同事。
贝丽不敢想李良白会有多愤怒。
但她没勇气公布李良白,张宇是个出了名的大喇叭,今晚公布,明天妈妈姨姨舅舅姥姥七大姑八大姨……都会知道。
她承受不起那种后果。
尤其是妈妈,她对贝丽谈恋爱这件事,深恶痛绝。
短信轰炸,不间歇的电话,还扬言带她去医院做检查……贝丽不敢再来一次。
“哦哦哦哦哦,”张宇热情地与李良白握手,“我是贝丽的表哥,张宇,平时朋友都叫我大张,大宇,都行。”
李良白很慢地露出笑:“表哥好。”
“你看起来比我大,就甭叫哥了,那多不好意思,别客气,啊?”张宇笑,一看这一桌菜,感慨,“真好啊,做这么多菜,蛋糕也切好了?对了,表哥,你上次说的那个事……”
趁张宇和严君林说话,李良白拽住贝丽的手,将她狠拉出门外,嘭一声,关上门。
“解释一下。”
李良白站在露台上,寒风吹着他漆黑的衬衫,那双桃花眼不笑了,冷冷的,暗暗的。
他尽量控制情绪:“今天是他生日?你是为了给他庆生?”
“我买了很多菜,才接到你的电话,不做的话,就浪费了,”贝丽说,“刚好,他说今天是他农历生日,以为我买菜是给他庆生——”
“今天农历几号?”
贝丽愣了下,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哪一年哪一天出生的?”
贝丽说出了时间。
“你被他骗了,”李良白说,“今天压根就不是他的农历生日,后天才是。”
贝丽:“啊?”
她拿出手机,确认——真的不是。
“贝贝。”
李良白叫她名字,欲言又止,烦躁地侧过身,他又转过来,看她,压着怒气:“你表哥在这里,今天这饭是你做的,我会吃。”
不仅要吃,还得给真二表哥张宇留个好印象。
“但是,你必须要搬走,”李良白沉沉地说,“这是我的底线。”
贝丽还没说话,严君林打开门:“吃饭。”
这是贝丽吃过的、最珍惜的一道饭。
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猝死。
死前的她会珍惜每一口美食。
李良白和严君林的对话惊悚至极,一个礼貌地喊表哥,另一个客气地称呼李先生,文质彬彬地互相揭短。
贝丽被迫听。
她真不想知道李良白刚刚抽烟喝酒还打过牌,也真不想知道严君林其实早就可以给她电脑装防护软件却没装——到现在为止,几乎隔一天,贝丽都会主动敲严君林的门,请他查看她电脑是否中病毒。
她真不想知道这些。
只有二表哥张宇,快快乐乐,没有烦恼。
“这螃蟹好吃啊!”
“这生蚝美味啊!”
“嘿嘿!”
……
快吃完了,贝丽主动提出收拾餐具,被严君林拒绝,她看不下去张宇和严君林两人整理,还在坚持,李良白面带笑容、插上一句。
“让表哥做吧,贝贝,他骗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内疚吧。”
严君林站定,冷冷地看李良白。
张宇哆嗦一下,犹豫很久,才小声说:“那个,你们都知道了?”
三个人,六只眼,齐刷刷地看向他。
众目睽睽下,张宇不安地搓了搓手,硬着头皮。
“唉,前几天,那个陆屿的确和我吃过饭,还让我给丽丽带一封信,我想,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别再提了,也不想让丽丽伤心,所以呢,就没提……”
贝丽震惊:“陆屿?”
李良白不悦:“还有?”
严君林皱眉:“什么信?”
“嗯嗯嗯,信在我家里,”张宇向贝丽道歉,“对不起啊,明天我就带给你,我没想隐瞒,就是觉得——”
“不要了,”贝丽能受得住两次s*x,也能勉强受得了两次angry,但决承受不住双倍的angry s*x,她飞快地说,“都过去了,麻烦表哥帮我撕掉吧,我不看,谢谢。”
“哦哦,”张宇还是愧疚,“你不生气就好啊,丽丽,这几天我心虚的都不敢找你……”
李良白不走,他的意思很明显,要接贝丽回去住,无论如何,今天晚上,贝丽都不能留在这里,他们需要好好谈谈。
谁知严君林四两拨千斤,主动提出李良白和张宇顺路,让他送张宇回去。
张宇个没脑子的,没等李良白答应,就乐呵呵地说这那多不好意思——车停哪儿啦?
贝丽又是拜托又是作揖,好不容易,才求了李良白勉强同意。
重返客厅,严君林在厨房围着围裙刷碗,贝丽愤怒地走到他背后。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指责,“今天根本就不是你农历生日!”
“不好意思,记错了,”严君林没转身,继续刷碗,“你呢?既然你知道这是误会,为什么没有澄清?为什么没有纠正我?”
贝丽瞠目结舌:“你!”
“意识到被骗,你敢直接找我对峙,为什么不去找李良白对峙?你不是说,你们关系融洽正是热恋期么?你能对我说真话,却不敢向他提起——哪怕一点?”
“……”
“我们都别装了,”严君林转过身,直截了当地说,“别再自欺欺人,李良白不适合你。”
贝丽说:“我讨厌你这种教训的语气。”
“电视上,表哥对表妹不都这样吗?”
“哪里有?电视上表哥表妹还能结婚呢,你也学吗?”
长时间的寂静。
贝丽狼狈地发觉,她的语言系统好像真的出了问题,才会为了拌嘴说出这么没有条理的话。
严君林沉稳开口:“矜持一点,注意素质。”
贝丽气得转身就走,她不会摔东西,一是浪费,二是还要收拾;更不会动手打人,贝丽对严君林最狠的一次肢体伤害,是他第一次终于完整进,入时,她痛到咬破了他手掌,咬得鲜血淋漓。
“长久的爱需要双方坦诚相待,”严君林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很显然,你们都有很多事情瞒着对方。”
贝丽愤怒了。
她站在厨房门口:“为什么你像个恋爱导师,来评判我和李良白的爱情?你说爱需要坦诚相待,那你又做到了吗?当时我们恋爱时,我们又都做到了吗?”
“所以我得到了失败的教训,”严君林理智地说,“我以为你会成长。”
“我现在的确成长了,”贝丽说,“就是因为成长了,所以我现在谈恋爱一定找会玩会笑、会哄人会说情话的!绝对、也千万不会再找木头疙瘩!”
她情绪激动:“我讨厌你!”
贝丽不会说脏话,这是她能表达愤怒、最严重的词语。
严君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
他忽然想赞同贝丽的说法——语言是有力量的。
它有极大的摧毁力、伤害力。
超乎人的预期。
“我知道了,”他颔首,“晚安。”
贝丽哽咽着跑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卧室门,惊天动地的一声。
她关上门后就后悔了,担心楼下或隔壁的邻居会生气,这里隔音效果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