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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286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费瑞克希尔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她不能逃往其他军团长那里,塔那里中同样充满了倾轧与算计,他们很有可能因为她的失败而审判她,将她处以极刑——并且剥夺她体内的所有力量,这可能是每个恶魔都乐于去做的事情。她转而看向维茵所在的地方,他们的军团紧紧比邻着,而维茵也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帐篷,正在与一个深狱炼魔相对峙。

  如果维茵不幸死了,费瑞克希尔幸灾乐祸地想到,那么最少的,她还能接手他的军团,如果没有,那么她一样可以在她的父亲格拉兹特麾下最为忠诚的恶魔这里得到庇护,唯一值得她烦忧的可能就是乌黯之君的怒火与冷待,但没关系,她原本就不是格拉兹特最喜爱的孩子。

第664章 混乱【2】

  弗洛魔张开羽翼,他们的喙中发出了尖锐的唳叫声,迎着箭矢与刀剑向下俯冲,而在鹰爪的下方,成群的狩魔蛛摩擦着自己的螯肢,细密的牙齿不断地磨碎着任何可以咀嚼到的东西;狂战魔们,这些身体肥壮黝黑,散发着腥臭的恶魔们举起了自己的双爪,而有着深紫罗兰色眼睛与棕色,以及黑色条纹皮肤的迷诱魔们要比狂战魔们高大上两倍,但他们显然更善于利用自己的法术优势而非看似异常具有野性与危险的躯体,闪电在他们的下属与敌人之间流窜,令人窒息,带着腐蚀性的酸雾从不以察觉的脚下升腾而起,而在迷诱魔的身后,是如同山峦一般的黑影,大约有十二位可敬的判魂魔出现在高台上,极具讽刺性的,这种从外表上很像是一只长着小短翅膀的巨型野猪【他们甚至要比十五尺的迷诱魔更高大】的恶魔们,对于血战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但恶魔的本性让他们根本无法抗拒杀戮与嗜血的渴望,他们总是咕咕嚷嚷地抱怨不休,但恶魔的领主与将军们还是很愿意雇佣这些体型巨大的蠢货——他们或许有着许多缺点,甚至敢于声称只愿意为深渊本身服务与效忠而非某个主君,但他们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

  在狂战魔们已经举起爪子与刀剑斧头的时候,判魂魔们悍然发动了他们的攻击,就和迷诱魔那样,他们也不怎么在意那些无法被纳入视野的小矮子们,无论是恶魔,还是魔鬼,都在一道灰暗的光芒中失去了控制身躯的能力,他们就连舌头都变得迟钝起来,根本无法吟唱出咒语或是发出警告,判魂魔只有两根尖脚趾的脚爪在他们的视野中急骤地扩大,扩大,而后就是一片黑暗,数以百计的深渊产物在恶心的豪猪足下化为了血肉渣滓。

  无形的影子在一个判魂魔的脚下掠过,地狱猫的速度可能比人类的思维还要快,他们或许认为,一个行动缓慢,面容蠢钝的恶魔会是一个适合的攻击对象,但判魂魔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了其中的一个,他在收紧五根带着利爪的手指时地狱猫发出了瘆人的惨叫,血从地狱猫的口中,耳朵以及鼻孔中喷涌而出,后来就连毛孔也不例外,血液显露出了它的轮廓,判魂魔低头研究了一会,就将那只如同榨干柠檬的地狱猫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只大猫有八尺多长,但在他贪婪的胃肠中,也只不过是一顿不够美味的小点心。

  魔鬼们起初是占有优势的,也许有人会以为,当费瑞克希尔的恶魔军团突然发了狂,开始猛烈地攻击其他恶魔的时候,他们的优势会进一步地扩大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痛苦地发现,要和混乱的塔那里杂种讲什么计划或是理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们的确在维茵的纵容下打开了通道,而维茵也显示出了最大的诚意,他将费瑞克希尔从她的巢穴中赶了出来,并且让她的军团陷入疯癫之中,让她根本无法获得强有力的保护。

  但现在,他们也同样被狂热的战斗浪潮裹挟着,到处都是敌人,你根本无法确定——一记沉重的斧头,或是一口危险的喷吐究竟来自于哪里,或是针对谁?恶魔们固然在相互作战,但相对的,他们原本就不怎么清晰的理智也已经被彻底剥夺了,毫无理由,毫无原因,毫无预兆的袭击让魔鬼们所谓的作战计划一再地遭受到挫败,在恐纳魔之一感觉到异样的时候,事情已经落到了一个无法控制的地步,通道已经关闭,而他们深陷于恶魔的包围之中。

  恐纳魔向上看去,可以看见他们的首领,八角图书馆的护卫者,深狱炼魔尤斯正在与维茵作战,他们的战斗或许要比地面上的来的更为激烈,但高阶魔鬼仍然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

  费瑞克希尔踏入维茵的帐篷,而在下一刻,她的蹄子落在了虚空里,一个强大的法术正在被释放,她被逐步拖往一个陌生的地域——想也知道它不会是格拉兹特的三十三座象牙塔之一,魅魔立刻折断了一根魔杖,魔杖引发的爆炸将她猛地抛了出去,她连续翻转了可能有一万次才终于坠落到地上,防护法术在她的身体上疯狂地闪烁着,而她的面前一片混沌,浑身疼痛,手足麻痹,费瑞克希尔不知道这是单纯的急骤传送带来的伤害,还是自己已经遭受到了攻击。但她随即击碎了一枚宝石符文,符文上的法术形成一个多彩的法球,环绕着她,让她感到些许安心。

  她可以感觉到地面是潮湿的,冰冷的,刺骨的寒意让她颤抖,并且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她可能在无知觉的时候遭受到了精神上的攻击,虽然作为一个魅魔,格拉兹特之女,以及与沃金共享神力的她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六指的君王也曾说过,当一件事情没有其他的解释的时候,那么无论唯一的结论是多么地荒谬可笑,它也只会是最为正确与不可动摇的答案。

  “我说过,”维茵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最亲近的那个人会给你致命的一击。”

  费瑞克希尔折断又一根魔杖的同时,不祥的火焰突然从她的双眼中升起,她受到了伤害或是诅咒的眼睛被焚烧殆尽,而后魔杖上的治疗法术让她重新得到了一双明亮的新眼睛,以及让她的伤势受到了最彻底的治疗——魅魔直起身体,似乎已经摆脱了术士的法术,她甚至不去思考应该如何惩罚那个敢于操控自己的叛徒——现在如何逃出维茵的掌控才是最重要的。

  “你欺骗了我。”费瑞克希尔说,“根本就没有针对巴特祖杂种的所谓阴谋是吗?”

  “这可很难说,”维茵说:“谁都知道我是你父亲最忠诚的臣子。”

  “和巴特祖杂种同流合污的臣子?”费瑞克希尔试图提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但它几乎在出现的同时就被一梭迅猛的闪电击中了,法球轻微地震荡了一下,从赤色变成了橙色。

  “奇妙的法术,”另一个声音说:“可以知道是谁改造了这个法术吗?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法术原本只能被施放在物体上,而非生物。”

  “我们可以拷问她的灵魂。”第三个声音说。

  费瑞克希尔几乎要感到荣幸了,因为出现在她身前的两个魔鬼,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巧言公爵”佛格斯以及“雄辩公爵”布涅——佛格斯一如以往地用施法者们身上常见的兜帽长袍来来包裹腰部以下的部分,而让上半身赤裸着,他的两只尖细的角向左右张开,就像是一对伸开的手臂;而布涅则装扮的如同一个人类的公爵,除了靴子与手套之外,他身上到处都有魔法宝石的闪光,手指上戴着戒指,手腕上有着手镯,每一样都携带着一个或是多个强大的法术——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那双充满了贪婪与疯狂的眼睛。

  “你不觉得有点危险吗?”费瑞克希尔说:“一个恶魔。与两个魔鬼。”

  “知道我为什么可以为您的父亲效劳如此之久吗?”维茵说:“就是因为我不贪心,并且懂得不做无用之功的缘故。”之后,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他举起了双手,将企图推入阴影的费瑞克希尔限制在一个浅灰色的气旋之内。

  ————

  “我只要一只猫。”阿芙拉说。

  “但它似乎并不想要和你走。”年轻的精灵说:“你是谁?”

  “受她母亲委托的人。”阿芙拉平静地注视着那只扁脸猫,它的脸原本就够扁平的了,再畏缩一点,简直就和凹进去没什么两样:“你母亲等着你,”她对那只猫说:“她不会再强迫你成为弗罗的牧师了,你尽可以和你的那个……爱人,缔结婚约,生儿育女。当然,如果他愿意让一只猫成为他的妻子。”

  扁脸猫发出一声凄凉的叫声。

  “什么叫做……强迫成为牧师?”年轻的精灵迟疑地问道:“她做了什么?”

  “就像是任何一个母亲那样。”阿芙拉说。如果她是在充满爱与温暖的平和环境下长大的,也许她会和精灵那样,认为母亲的爱永远是最为伟大与纯粹的,可惜的是,阿芙拉在格瑞纳达看到的永远是各种利用,各种蹂躏,各种轻慢与羞辱,如果一定要说母亲意味着什么,那也许就是主人的另一种说法——而且就阿芙拉在巡游中看到的,母亲会强迫女儿成为一个纺织工,一个海女,一个仆人,娼妓与盗贼也不在少数,对于弗洛牧师们奇异的血脉传承,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她们已经相当温柔了。

  “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年轻的精灵说:“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们的。”

  “没关系,”阿芙拉说:“我也可以从执政官那儿要,只是等待上一段时间罢了。”

  一只手放在了露西厄的肩膀上,她抬头看去,艾洛赫轻微地摇了摇头:“她没有说谎,”年长者说:“她被赋予了这个权力。”

  “但是,”露西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猫爪正在刺入她的胳膊,“她不愿意。”

  “可是翡翠林岛是不会允许她进入的。”艾洛赫说,事实上,这些猫,小狗以及羊,还有其他一些可爱的幼崽都被愿意领回他们的人带走一部分了,其余的,不是无法找到身份,就是被他们的家庭拒绝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极其贫穷的家庭根本无法负担起一只不能吃的动物的关系【而且,精灵们不无忧虑地发现,其中也不缺少想要将自己的儿女,兄弟,姐妹卖个好价钱的卑鄙之人】——露西厄尤其喜欢这只扁脸猫,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根本不是一只真正的猫。

  艾洛赫当然知道弗罗的传承意味着什么,但这不是精灵们,无论是埃雅精灵还是辛格精灵们被允许介入的范畴:“那么说,她会回到她的母亲身边喽。”

  “是的。”阿芙拉说,她看上去和露西厄处于一个年龄段,可是呢,露西厄的年龄可能是她的十倍,但从神情,姿态,言语上来辨析,前者要沉稳得多,甚至还带着一些属于成年人的狡猾与凶狠。

  “但她现在的情况……”露西厄争取道。

  “我想我得承认这是我的疏忽,”阿芙拉微微点了点头:“请容许我表明一下我的身份——我是克瑞法的代理者,西关、黄铜、尖颚港三地之主,有着亚速尔女大公赐予的爵位——你可以称我为阁下。”她看向精灵臂弯中的猫:“我已经向她的母亲承诺,允许其成为我的子民,而作为一个领主,我是不会看着自己的领民遭受这等折磨的——克瑞法有着不亚于任何一个国家与城邦的施法者军团,她可以安全地等待着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

  “我不喜欢她。”露西厄意兴阑珊地说。

  艾洛赫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那不是你的,”他说:“也不是猫。”

  “不是因为这个,”露西厄烦躁地说:“我总觉得,”年轻的精灵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我总觉得……她会是我的敌人……”

第665章 混乱【3】

  黑发的龙裔将一块无色的玻璃球抛向空中,他念诵咒语,在弗洛魔刺耳的尖叫声中,魔法环绕着一小群绿灰色皮肤的巴霸魔,一个恐纳魔试图中断这个法术,他尖长的尾巴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曲折过来,刺向克瑞玛尔的脊背,但一个很小的触发性法术让它的落点产生了错误,尾尖上的利刺在距离黑发龙裔不足一毫的地方掠过,如果对方不是龙裔,这个距离仍然可能让施法者受伤乃至中断法术——但曾经的不死者没有放下哪怕一丝注意力在它身上,他聚精会神,捕捉着魔法带来的细微颤动——凡人们也许永远无法理解施法者为何一定要在施法的时候陷入一个危险的失神状态,只有魔法的拥有者与使用者才得以有幸领略其中的奥妙与玄机……这是一种,很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感觉,当你陷入失神状态,也就是将自己交给魔法的时候,你会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你不是用眼睛去看,也不是用耳朵去听,更不是用手指与肌肤去触摸感觉,而你所能得到的所有讯息都不再是混沌的,而是有序的,有规律的,你可以看见起源,也可以看见衍生与拓展,你身在其中,属于魔法,魔法也属于你——就像是现在,巫妖可以清晰地触摸到魔法的脉络,绚丽而无以伦比的力量被捕捉,被囚禁在那颗小小的玻璃球里,它就像心跳一样猛烈地随着咒语搏动,亟不可待地想要爆发出来。

  一个有着硕大头颅的迷诱魔看向在混战中唯一的主物质位面的生物,后者正在低语一条冗长咒语的最后几个音节,而后,即便是在被火焰与闪电笼罩的战场上,一点璀璨而又灼热的光芒仍然让所有的恶魔与魔鬼闭上了眼睛,而他们重新得回视力的时候,魔法能量从无色的玻璃球里奔涌而出,刹那间就将巴霸魔以及他们周围的所有,从表层的岩石,到恶魔,到魔鬼,同化成了脆弱的玻璃,他们保持着原先的形态,反射着繁多的光芒,而后在下一刻被无形的力量粉碎。

  或许描述起来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事实上,这个法术只消耗了玻璃球从空中坠落到地面上的那么一丁点儿时间——而在下一刻,黑发龙裔的身后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喊,那是一只意图偷袭却被蛛网缠绕住的地狱猫,作为一个低阶法术,蛛网能够纠缠住地狱猫的时间只怕比婴儿打个喷嚏的时间还要短,但就在地狱猫还未来得及闭合张大的嘴巴时,被偷袭者抓住了一枚朝着他的眼睛袭来的酸液圆球,直接把它塞进了地狱猫的喉咙,酸液球腐蚀了魔鬼的肠胃与躯体,让他的其他内脏从那只狰狞的孔洞中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或许还要略微提前一点,施法者离开了原先的位置,只有一点,但也让他逃离了被一只狂暴的狩魔蛛贯穿的悲惨命运——虽然迷诱魔认为,这个行为不全是魔鬼的法术在作祟,要知道,自从这位白袍施法者开始煮和烤蜘蛛后,有许多魔鬼与恶魔也开始效仿——虽然只要吃到肚子里,无论什么方法,都能增强他们的力量,但如果尝起来能够好吃一些,谁又不愿意呢?毕竟主物质位面的食物对于深渊生物来说多半都是味如嚼蜡的。

  曾经的不死者消失了,狩魔蛛立刻冲向他的族群中,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对于恶魔来说,隐形之后,逃离与攻击的可能性比例约在一对一百,但就在他还没能完全地调转方向的时候,他周围的空气突然抽紧,他的八只脚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一个隐形的球体把他抓住并且囚禁了起来,但没有让他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一个保护性法术,迷诱魔已经辨认出来了,但他想不到黑发的龙裔为什么要这么做。幸而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施法者随即出现,提起他的秘银法杖,给了那只球体一棍子。

  球体,以及球体中的狩魔蛛高高地飞了起来,它不但越过了高台下的一片混乱,还越过了他的族群,以及恶魔们的阵线,径直落入了魔鬼之中【拜费瑞克希尔的军团带来的混论所赐,魔鬼们的前锋已经深入到了恶魔们的腹地】,法球就像是一粒真正有着形态与重量的圆球那样在地面撞击出一个深深的凹坑后【连带着一群低阶魔鬼扁平的尸体】,又猛地弹跳起来,翻滚着冲向魔鬼军团的后方,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强有力的防护法术,魔鬼们竟然没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停住——直到它在魔鬼的领地上犁出一道污秽的沟渠之后,才勉强被一只深狱炼魔所投放出的沼泽困住。

  迷诱魔咧嘴而笑:“他很有幽默感,”他对同伴说,“我喜欢他的幽默感。”

  他的同伴摇了摇头,如果这个龙裔将会被转化成恶魔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是深渊诞生以来等阶最高的被转化者,当然,只要他能够坚持到这次血战结束。

  一部分恶魔逐渐在黑发龙裔的指挥下聚合了起来,他们的合拢毫无疑问意味着那些降落在费瑞克希尔帐篷中的魔鬼们的末日,他们已经在这场令魔鬼们厌恶到作呕的混乱里折损了一部分战力,而他们的身边除了恶魔还是恶魔,他们之中的恐纳魔甚至能够看见魔鬼军团的旗帜,但就是这个距离,却成为了难以跨越的鸿沟。

  那只首先出现的,体型几乎与判魂魔一样庞大的链魔转动着身躯,承受着无数恶魔的攻击,但他似乎并不为此而感到畏惧——一层层的鳞甲,羽翼,皮肤翻卷,焦黑,碎裂;锋利的,有形或是无形的刀剑撕裂了他身体上所有凸出的地方,而他所做的,只是随意地抓住任何一个他能够抓住的恶魔——用他的身体,触须以及链条,每一个被他抓住,或只是轻轻触碰到的恶魔都像是被疫病侵袭的人类那样,先是疮包从皮肤下方鼓起,然后就是迸开与感染更多的地方,最后如同菌落一样的东西从恶魔的头部伸出,取代他们的头脑,带着他们回到链魔的身体——之中,成为他的一部分。

  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作呕又极具讽刺性的循环,可就在突然之间,链魔痛苦地扭动起来,附着在他身体上的“东西”纷纷跌落,缠绕在他身上的链条威胁性的举起,并且延长以及生长出尖锐的利刺,但这些对恶魔来说并不能说是一个障碍,一个判魂魔投掷出了强大的法术,将链魔整个儿悬浮起来,而链魔很显然地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随着他的身躯如同崩溃的土元素召唤物那样分崩离析,那些链条也温顺地垂挂了下来,最终链魔显露出了最初的形态,一具几乎透明的臃肿肉体与紫黑色的骨架。

  骨架与肉体并不匹配,正如曾经的不死者猜测的,这只链魔之前吞噬了一个巫妖,巫妖的遗骸成为了他的武器,也成为了他最大的弱点。

  巫妖再次进入到失神状态,开始召唤预存的法术,他一直遗憾于无法记忆绝大部分死灵系法术,以及一些需要使用负能量的法术,但只要法术选择与搭配得当,这个遗憾还是可以得到弥补的——他将一个法术投掷向剩余的巴霸魔,这个法术可以让受到法术影响的目标将自己的天生武器当做投掷武器使用,然后他又投掷了第二个法术,紊乱了他们的思想,当这些巴霸魔们在怒吼中将他们的锯齿砍刀扔出去的时候,造成了一些伤亡,但相对的,失去了武器的巴霸魔开始变得惊惶起来。

  正如奥斯塔尔畏惧的,被巴霸魔的锯齿砍刀击中的猎物将会不停地流血,一般的药水,治疗法术或是卷轴都无法对伤口起到作用,更多时候,他们的敌人都是因为不断地流失力量与生机而死——他们固然还有同样可以造成这种后果的利爪,但他们短小的手爪不但需要连续两次攻击同一位置才能导致伤口无法痊愈,另外尺寸也造成了很大的障碍——不管怎么说,他们几乎都只有六尺高,而恶魔们几乎都要高过他们,以及他们的武器与手臂都要比巴霸魔现在仅有的攻击要长得多。

  第三个法术则让巴霸魔们陷入到了轻微的恍惚状态,这个法术仍然属于低阶,就连聪明一些的学徒也不会认为这会是一个难题,对于巴霸魔们的影响更是短促到几乎没有,但这个法术打断了他们的狂战状态,巴霸魔每天有两次能够进入如同野蛮人一般狂暴的狂战状态,黑发的龙裔为恶魔们消除了一次,但接下来,第二次就需要他们自己来处理了。他也看到了几个魔法闪光,魔鬼们的类法术能力可以让他们随意地传送到其他地方——或许他们还会继续作战,但也可能不。

  但这已经不是曾经的不死者会去考虑的了,恶魔的阵线正在被连缀起来——费瑞克希尔军团的两侧,一个属于维茵,而另一个属于科斯彻奇领主麾下的巴洛魔正在驱动军团,用数量逼迫魔鬼们从自己的领地上退却,就像是人类挤压皮肉,拔出里面的黑刺那样,只是过程要漫长的多。

  曾经的不死者看了一眼维茵,心知肚明那只是一个假货,而且他还在隐晦地减慢上述的过程,很明显,真正的维茵还未能从费瑞克希尔那里脱身。

  就在他思考着是否需要暗中为维茵在恶魔的阵线上再次切开一条伤口的时候,他被维茵召唤了。

  —————

  这不是恶魔的领地,也不是巴特祖杂种的巢穴。

  恶魔与魔鬼的战斗尚未结束,但这里的战斗却已经接近尾声。

  巧言公爵佛格斯念诵着一个咒语,青灰色的,细如柴棒的手指在空中曼妙地舞动着,做出一个精妙而又复杂的手势,而他的对面,费瑞克希尔也在念诵着一个咒语,她的声音又快,又急,可惜的是最终还是没能快过佛格斯,佛格斯的咒语比她还要长,但巧言公爵之所以被称之为巧言公爵,就是因为他有着一根无以伦比的舌头,你可以同时在他的口中听到三种亵渎的语言,又或是七种悲叹或是哀嚎,有些时候,同时发出的九个劝说或是诱惑的词语甚至能够让一个虔诚的信徒瞬间堕落。

  一股灰黑色的,纤细的能量击中了费瑞克希尔,不但打断了她的法术,还让她的头脑变得混沌起来,无数强大的法术就在魅魔的脑子里,但她甚至无法读出其中的一个——佛格斯轻微地笑了一些,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费瑞克希尔拔出了匕首,在自己的身体上割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她流出的血不像其他恶魔那样是暗红色或是赤黑色的,她的血是鲜艳的朱砂色,并且闪烁着如同金属微粒一般的光芒,佛格斯渴望地张开了嘴,他向魅魔伸出手去,摆动着手指,但费瑞克希尔只是张开手,让血流满自己的手掌,而后一个法术在她的掌中成型,那是一个银蓝色的法球,就像是蕴含着闪电的风暴那样迅猛地转动着。

  ————

  维茵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但他就连头也没有回,他的敌人是雄辩公爵布涅,虽然他和佛格斯同样受到了维茵的邀请——佛格斯显然又比他快了一步,就像是上次他在雄辩公爵企图诬陷他与另一个魔鬼领主勾结之前反过来让他们的主人相信布涅才是那个叛徒那样——他这次得到的是维茵,可能还有费瑞克希尔。

第666章 交易

  佛格斯犯了一个错误,也许是因为费瑞克希尔的虚弱与迟钝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心。这个错误让他失去了原先的优势,一场巨大的爆炸让他失去了费瑞克希尔的踪迹,他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就连长袍也没有变得焦黑或是被撕裂,但作为一个高尚的巴特祖杂种,他的骄傲还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他紧闭双唇,缄口不言,但已经从青灰色变成了灰黑色的皮肤暴露出了他的愤怒与懊悔。他将自己漂浮起来,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搜索费瑞克希尔的踪迹【这个位面已经属于他们的了,费瑞克希尔不可能使用任何手段逃脱出去】,一方面是为了防备雄辩公爵布涅,他的老对手,不说别的,如果布涅玩弄技巧,将费瑞克希尔释放出去,他一定会因为佛格斯的失败而大笑不已的;还有就是维茵,恶魔都是不可信的,混乱的以及卑劣的,佛格斯如此坚信,他不敢保证在自己显露出虚弱的时候,维茵是不是会再次投靠布涅,而将他视为这场暴乱的牺牲品。

  一个强大而又精巧的法术被佛格斯释放了出来,它散发出低沉的,穿透力极强的嗡嗡声,掠过这个位面的每一寸,从天空到地面,又从地面到天空,费瑞克希尔果然在佛格斯的期望下被迫出现,但她已经摆脱了佛格斯之前的束缚法术,法术重新回到了她的头脑里,她伸出手掌——她知道自己非常虚弱,所以绝对不能失去哪怕一个法术,佛格斯挥动手臂,用利刃刺向她的时候她仍然坚持着唱出最后一个音节,一个多彩的球形力场将巧言公爵笼罩住,这个球形力场是费瑞克希尔曾经施放在自己身上的,但用在敌人的身上一样有着卓越的效果,佛格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不确定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法术,但他立刻就知道了,因为费瑞克希尔的另一个法术让这个球形的立场危险地收缩起来,力场在滋滋声中向内崩塌,在佛格斯忙于破解它的时候,费瑞克希尔的又一个法术接踵而至,它就像是一阵普通的,四处飘荡的白色雾气那样笼罩在法球外面,佛格斯可以听到犹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哀叫声,沃金的哀叫声。他知道有一种法术可以将受术人在遭受到折磨时产生的痛苦与怨恨搜集起来,作为一种诅咒的重要施法材料使用——谁都知道,财富之神沃金曾经在一千多年前被乌黯主君格拉兹特囚禁过一段漫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想要制造一个神祗的格拉兹特召唤了一个深渊怪物吸取沃金的神力,并且将神力注入到他的女儿费瑞克希尔的体内,可惜的是这个计划最终因为沃金将神格寄存在另一个神祗的手中而告失败,但那一百多年来,沃金集聚下来的痛苦与怨恨绝对无法令人忽视,有人说它已经融入到了沃金的神力里,所以格拉兹特才会选择他的女儿而不是他自己作为神力的接受者,而佛格斯也已经准备好了相关的法术与器皿来提取这些危险的赘生物。

  也就是说,即便是他,也不愿意轻易被沃金的怨恨纠缠住。但他的法术如果不去击破法球,那么法球的持续压缩会把他捏到最小,也许会小到连一颗灰尘都不如,佛格斯暂时不能推断出这种情况的后续,但如果他击碎了法球,那么他就会立刻被一个神祗的怨恨与痛苦占据身心,同样或是更加危险。

  “看来你需要另一个主人了。”雄辩公爵看到这个情况,不由得得意洋洋地说道,他的声音洪亮而优美,即便只是一两个单词的短句也带着极其鲜明的煽动性,但维茵只是晃动了一下脑袋:“谁也不是我的主人。”

  这个时候,费瑞克希尔已经转向他们,魅魔在不断地流血,就像是巴霸魔的武器所能造成的那样,佛格斯的刀刃也同样有着让伤口难以愈合的负面效用,她原本就不是最美丽的面孔变得更为丑陋,但出于魅魔的本性,她现在的魅力反而增强到了最大的限度,就连雄辩公爵都沉默了一瞬间,而就在这一瞬间,费瑞克希尔抽出了魔杖,并且把它折断。

  维茵咆哮起来,但魔杖中的闪电已经占据了这个平原的每一处,巨大的电流令得土地燃烧,岩石融化,维茵与布涅同时释放出最为坚固的防护法术,蓝白色的锐光在他们的眼前闪烁成一片,没有一丝空隙,他们嗅到了空气中那股恶臭的气味,但不是恶魔与魔鬼身上的,一般而言,在主物质位面,能够撕开山峰的强大闪电也会留下这样的气味,只是要短暂和浅淡的多。他们听到佛格斯在大喊,然后布涅转向维茵,做出一个手势,这个手势属于魔鬼,但作为格拉兹特麾下最受信任的恶魔,维茵当然可以看懂这个简单的示意。

  费瑞克希尔不是想要战胜他们,她只是想要逃走。

  格拉兹特之女在魔杖折断之后,就在闪电的庇护下创造了一个黑色的次元裂隙,她以它为武器在恶魔与魔鬼们设下的罗网上切割挥砍,很难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她的每一次操纵都是虚无的,而她的攻击,以及攻击的位置也是虚无,但在闪电消失之前,她终于捕捉到了一个空隙,那是一个微小到可能连小魔鬼也无法穿过的空隙,但费瑞克希尔施放了她所有的最为强大的一个法术,法术打开了一个通道,她急切地抬起蹄子,她不知道这个通道会把她传送到什么地方,但那个地方未必会有一个恶魔将军与两个魔鬼公爵。

  这个时候佛格斯已经挣脱了法球的束缚,并且将自己化作了一片薄雾,神祗的怨恨茫然地飘动着,找不到能够被它纠缠住的猎物,公爵谨慎地飘动着,拉开了距离之后才打开了一个瓶子,将这片迷雾一点不剩的吸入瓶子——同时他也在叹息,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得到更多的奖赏了,而布涅高声喊叫着,他的法术击中了通道,但通道依然存在,而费瑞克希尔已经走入其中,只剩下了一个小巧的背影。

  也许只有维茵还保持着先前的冷漠。

  费瑞克希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迈步向前,知道自己又一次从致命的危机下逃脱了出来。

  几乎。

  一柄短剑刺入了她的脊背,深深地嵌进肋骨之间的部分,费瑞克希尔感觉到它在被用力地扭动,将她的心脏切碎,并且汲取着其中的血液,她抽搐着倒下,就像是所有濒临死亡的魅魔,费瑞克希尔现在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倒在地上,转侧着身体,不让短剑更深入,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弱无力,没有威胁性,无法聚焦的眼睛看着四周,像是要寻找那个杀死了她的人。

  “克瑞……玛尔……”她轻声说,她知道是他,他两次背叛了她,而且都成功了。

  格拉兹特之女痛苦地喘息着,她的眼睛始终睁开着,手指抓着地面,“让我……看看你,克瑞玛尔……我的爱人,”她卑微而又轻柔地祈求道:“最后了,让我看看你……”

  但曾经掌握着利剑刺入她脊背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就算是费瑞克希尔真地停止了呼吸,没有了心跳,她的躯体变得冰冷,也是如此。

  ————

  佛格斯,布涅与维茵都听到了从黑暗的通道里传来的引诱,哀求与哭泣,还有尖厉的诅咒——费瑞克希尔可能没有想到,那柄融入了她血肉的短剑最后吸取【如字面意义的】了她所有的血肉,骨头与灵魂,正确地说,她还是以某种方式存活着,只是不以一个魅魔的姿态,而是以一柄短剑的姿态,她体内的神力没有受到一点损失【除了与佛格斯对峙时失去的那些】,完整地被保留了下来,就像是换了一个瓶子装载的药水。

  曾经的不死者从通道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呈三角形站立的一个恶魔,两个魔鬼,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他手中的短剑上,这个法术虽然罕见,但对于拥有整个八角图书馆的巧言公爵佛格斯来说未必,维茵既然能够将这个法术教给克瑞玛尔,他也不会对此一无所知,至于雄辩公爵布涅,他的学识固然没有佛格斯那样渊博,但他只要看佛格斯就可以了,更别说费瑞克希尔最后的诅咒是那样地响亮——她一定知道他们正在倾听。

  她当然不会容许一个出卖了她两次,并且确实成功了的家伙拿走奖赏中最大的那份。

  “履行你的诺言吧。”巧言公爵佛格斯阴沉沉地说道:“你应允了她是属于我的。”

  雄辩公爵响亮地笑了一声,就像他说过的,这个下贱的塔那里杂种将一份货物卖给了两个人,但他只是与佛格斯对视了一眼,就明确地知道他们需要暂时休战,如果恶魔又改变了主意,那么他们将会一同将他,还有那个主物质位面的乡巴佬杀死,夺取费瑞克希尔的力量,至于之后应该如何处理,那就是魔鬼的事情了。

  “契约,”维茵提醒道:“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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