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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315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不啊,”异界的灵魂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回答到:“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大概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和我做着一样的工作,说起来非常无趣,并且狭隘——我也不是那种非常聪明的人,”异界的灵魂检查了一下手里的信件:“只是突然发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嗯,不过我能做到的也有限,只是一些建议而已,如果要说有谁值得赞扬,那些国王和大公才是。”它认真地说,精灵惊讶地发现它是发自内心地这样以为的,但作为南方诸国的各个统治者,他们的骄奢横逸一直被人们诟病着,换做其他人,未必会相信他们……尤其是另一个“国家”,没有国王和皇帝的那个国家,上位者是被凡人们选举出来的,他们虽然也享有特殊的权利,但相比起这里的国王与大公——很显然,那里的人们拥有比这里的平民们更大的权利,自由,安全,凯瑞本一点也不奇怪另一个位面的灵魂为什么要坚持回去,那的确是一个平静而又安宁的世界,甚至连精灵也不禁为之动容——假如有那么一天,他必须彻底陨落【躯体消散,灵魂粉碎】才能避免这个位面被不该知晓的人,神祗,恶魔与魔鬼所知的话,游侠认为,自己将会微笑着面对最终的结局的。

  当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异界的灵魂笑了:“不是,”它说:“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后裔,以及自己的国家——当然,国家的范围很大,足以囊括最卑微的小人物,但他们能够做到这点,就已经是称职的统治者了。”它坦然地说,相对于在另一个位面的历史所呈现的,那些令人悲痛或是憎恶的皇帝们……敢于对抗邪恶,黑暗与巨龙的国王,大公们至少拥有着值得称赞的勇气。

第742章 巨龙

  他们虽然还在谈论非常讨厌的事情——是的,无论是精灵还是异界的灵魂,都对战争充满了厌恶,但他们也很喜欢在谈论事情时候萦绕在他们身边的平静氛围,但外面传来的喧嚣声严重干扰了他们,而且他们敏锐的耳朵都听见了正有人走向他们的房间——黑发龙裔的房间在走廊的末端,而脚步声在距离他们不过数十尺的地方也没有停下,那就代表来人是来找他们的。

  异界的灵魂将手中的信件,文件收入次元袋,如果让人看见,准会大吃一惊,里面不但有给各个南方诸国的国王与大公的信件,还有与精灵,矮人,侏儒们往来联系的内容,就连路泽尔,白塔与高地诺曼也未被省略,其中甚至还有有关于格瑞纳达的内容——次元袋的所有者,伸出的触手甚至要比声名显赫的盗贼工会“银指”更长,更细密,并且更能得到诸多统治者的青睐,最少的,在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前,葛兰写出的信件是不可能被交到一个国王手中的。

  “是亚戴尔。”异界的灵魂说,他一抬手,紧闭的门扉就自己打开了,亚戴尔站在门外,自从成为了晨光之神罗萨达的选民,又伪装成了“黑火”佣兵团中的堕落牧师,亚戴尔的装扮就越发的不拘一格了,譬如说,现在他就在灰白色的袍子外面罩着一件装饰着火焰纹路的黑色斗篷,还用粗劣的面具遮住了一半的面孔:“一个新传闻。”他说。

  “我们的雇主决定好下一个对手了吗?”精灵微笑着问道。

  亚戴尔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并非邪恶之徒,所以不可能真的遵从领主的命令去犯下恶毒的罪行,所以在他们的竭力“帮助”下,领主迎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溃败,在数次劫掠都没能得到预想中的金币,奴隶与谷物之后,佣兵们也不免懈怠起来,而就在领主重整旗鼓,想要攻占一个不知为何没有来得及撤离的小村庄时,克瑞玛尔带着他们,套了领主的麻袋——领主虽然没有去了哀悼荒原,却因为四肢的骨头粉碎性的折断,脊椎数节脱位,以及内脏碎裂的关系,在接受了牧师的治疗后仍然不得不在床上躺了好几十天——这几十天可让他痛苦死了,不断地抱怨着那些无用的佣兵——在没有雇主的骑士与士兵的前提下,佣兵们也不可能自行去攻打一座城堡,所以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领主回到了小城。

  说起来,这还是克瑞玛尔给出的主意,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有效的令人惊叹。不管怎么说,在数百个全副武装的佣兵前,一个人口不足三百的小村庄脆弱的就像是一只羔羊,再失败一定会引起领主的怀疑。

  “外面在吵嚷什么?”异界的灵魂问。

  “巨龙。”亚戴尔说。

  黑发的龙裔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就是那种曾经隐约出现在这具躯体上的感应与变化,它呼唤着这具躯体的原主人,巫妖从识海中浮现出来,闭着眼睛,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他说——我没有感觉,一丝一毫都没有。

  领主的庭院可能从来没有这样狭小过,佣兵们远远地,畏惧地注视着那只巨龙,那只巨龙的脊背上安放着鞍座,一个威风凛凛,全身盔甲的骑士正从巨龙垂下的膜翼上走下来,他的手中握着文书,而领主已经在侍从的扶持下艰难地挪动了过来,领主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巨龙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一边勉强地笑着,一边让最美丽的侍女送上金杯,金壶,有着一人展开手臂那么长的银盘里装满了珍贵的菜肴,但那个骑士连看也不看一眼,也不鞠躬,也不拉起面罩,就这样将卷轴展开,大声地朗读起其中的内容——他的声音因为面罩的阻隔而变形,沉闷,但内容还是能够听清的,领主先是惶恐不安,而后迷惑,继而松弛,最后他的笑容变得越发真实,甚至有点眉飞色舞起来。因为这张文书虽然有着未来的法崙之主,皇帝陛下对他的斥责【因为他那令人沮丧的战绩】,但也表露出了对他的赞赏与勉励【虽然领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赞赏的】,还有的就是鼓励——还有对于未来的展望,就像是吊挂在驴子眼前的一根萝卜。

  领主当然就像是一条饿极了的鱼那样猛地咬住了钩子。

  “那真的是一只巨龙吗?”阿芙拉尖刻地说:“怎么看上去有点蠢?”在红龙覆灭前她还很小,但她是亲眼见过龙的。

  “因为那并不是一只龙,”她的监护人在她身后说,阿芙拉立刻转过身去,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的腰:“巨龙之所以是巨龙,并不是因为它有着巨大的躯体,”异界的灵魂退后一步,将阿芙拉摆放回原先的位置,然后才继续说道:“巨龙曾经统治了人类上万年,依仗的可不仅仅是空洞的躯体,它们的智慧才是最终的,那是黑暗中的光与冰雪中的火,虽然人们或许不愿承认,但最初,人类的知识与历史的源头几乎都是来自于他们的统治者——有色龙与金属龙。”

  站在阿芙拉身边的露西厄立即看了过去,她专注地凝视着那只绿龙的眼睛,但在里面,她只能找到本能与欲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智慧的巨龙只是野兽,”艾洛赫接着说:“也只有野兽,也会甘心情愿地伏下身体,供人骑乘。”

  凯瑞本与异界的灵魂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样的巨龙,在雪盖沼泽中他们也曾遇到过,那是一只黑龙,同样缺乏思想与理智,一个不祥的预感同时浮现在他们的心头,那就是——格瑞第确实留下了龙蛋。

  “那个文书中还说,”亚戴尔补充道:“要求领主从他的骑士,士兵中挑选出他认为勇敢,聪慧又忠诚的人,他们将代替领主前往法崙的王城,法崙的皇帝将从他们之中挑选出自己的侍卫,每个成为侍卫的人将会得到爵位与领地,而没有被选中的人也可以拿到一百枚金币——听起来真是不错啊。”罗萨达的牧师悄悄地说:“只要能够被选中,那就什么都有了。等等,他还在说什么……万龙之城?什么意思,别告诉我那位皇帝陛下真的有一万条龙,哪怕只是这样的龙……嗯,或者只是一种夸张地说法?”

  “我们也这么希望。”凯瑞本与克瑞玛尔异口同声地说。

  —————

  领主当然有着他的想法,他并不会真的拿出最好的东西——那些都是保证他能够继续愉快地享乐下去的重要筹码。他不做任何思考地就选择了佣兵们,只是究竟应该选择那几个,也让他有点发愁——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黑火”佣兵团的身上,领主叹着气,他曾经对这几个家伙寄予厚望,但他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到了战场上,却从不愿意听从骑士的命令,也不愿意与同伴们配合,并行,他们总是有着自己的主张,也有佣兵指责他们抢夺自己的猎物……领主不关心那个,但他们似乎也没有将奴隶和货物交给他——是直接卖给商人了吗?这种轻蔑的态度着实令人不悦,但就如佣兵们抱怨的,他们的战士,弓手,法师与牧师,甚至只是一个小小的团员,都危险的像是雪原中的野兽,数次血腥的挫败之后,再没有敢于轻易挑衅他们的人。

  在没有获得预计中的利益之后,就连领主也开始考虑是否要将他们转给其他人,现在法崙的皇帝陛下发出的旨意,倒是给了他一条看似光明的捷径。必须要说,如果是选择侍从的话,那么那几位,从战士,弓手到法师的脸都相当的……合适,如果说皇帝陛下喜好特殊,偏爱那些高大强壮的家伙,那么“黑火”之中也有一个如同兽人般的蠢货可以让他满意。

  ————

  听完侍从转达的命令之后,“黑火”佣兵团的几位成员神色都有一些微妙,侍从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恰如所愿所以正在狂喜之中,还是察觉到领主的恶意所以正在酝酿怒意——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他毫不停顿地转身就走,还没忘记尊敬地为他们关上门。

  房间里的人相互看了一眼,“该怎么说?”亚戴尔说:“诸神在上……”

  “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凯瑞本接道,他的双眉如同鸟儿一般地舒展开,虽然他们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够做到的事情,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免出现无辜的受害者,这让精灵的心情日益一日的沉重起来,能够脱离这个令人压抑的位置,并且有着一个毋庸置疑的理由去追索新的线索,当然是最好的。

  “看来我们需要尽快准备一下。”异界的灵魂说。

  “我们的时间不多,”艾洛赫说:“第三天我们就会被带走。”

  异界的灵魂看了他一眼,这是埃雅精灵与他屈指可数的对话中的一次,这次艾洛赫没有如同之前那样移开视线,他碧绿的眼睛注视着黑发的龙裔,以一种奇特而诡异的态度,“很快。”异界的灵魂这样说道。

  艾洛赫点了点头,就率先离开了房间,在房间的廊道上,他看见阿芙拉与露西厄面对面地站着,露西厄面色不虞,而阿芙拉抱着手臂,两个孩子之间的气氛只能以剑拔弩张来形容。

  “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谨慎一些。”艾洛赫听见露西厄说:“你这样做会给他带来危险。”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阿芙拉同样轻声回答:“你只是在嫉妒我罢了——精灵,你可真是一个胆小鬼,但你不敢做的事情,就别想强迫别人也不许做,这听起来很可笑,就像是一个弱者想要威胁一个强者,你不觉得有什么颠倒过来了吗?”

  “爱是珍惜,是牺牲,是宽容。”露西厄低声说:“而不是肆意妄为。”

  “他很强大,”阿芙拉说:“他不需要这些,尤其是你的,精灵,你的想法才是对他的侮辱。”

  艾洛赫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个孩子顿时沉默了。

  阿芙拉从露西厄身边走了过去,头也不回,也没有想和艾洛赫说声晚安的意思,事实上,女孩从一开始就非常讨厌埃雅精灵。

  艾洛赫的手放在了露西厄的肩膀上,小精灵畏缩了一下,垂下眼睛,她知道自己的监护人并不赞成她与黑发的龙裔有什么纠葛,但她的监护人只是弯下腰来,在她的耳边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克瑞玛尔吗?”

  “我不想说谎。”露西厄哀求道。

  艾洛赫沉默了一会:“我想我和你说过,为什么,克瑞玛尔对你是危险的——他的身体里有着一半红龙的血脉,而另一半属于我的挚友,她在心碎之后回归到了安格瑞斯的膝下,我曾经去到格瑞纳达拿走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除了她的儿子,因为他有着一个令我憎恶的父亲,我不相信他是无害的,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你若是将你的心交给他,你所要面临的黑暗可能比克瑞玛尔母亲所有的还要深重,而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生命之神也无法挽救你堕落的灵魂,露西厄,你担负着重任,你不单单是有你自己,还有整个翡翠密林,你要将所有的埃雅精灵都一同拖入深渊吗?”

  “但是凯瑞本就可以啊。”

  “银冠密林的精灵们比我们更冷酷,别忘记,”艾洛赫说:“他们混迹于人类之中,居住在寒冷贫瘠的北方,他们吃肉喝血,与兽人年复一年的战斗,他们是辛格精灵,而我们是埃雅精灵,从一千年前起,我们就注定了不再是一棵树上的果实。如果克瑞玛尔是邪恶的,他会毫不犹豫射出箭矢,你能吗?”

  她不能。

  “我爱他。”

  “因为他曾经救过你?”

  “因为他是克瑞玛尔。”露西厄甜蜜地说,虽然艾洛赫严厉地制止过她,但爱恋的心是无法被囚笼关住的,但她知道凯瑞本邀请来的朋友就是克瑞玛尔时,她是多么地高兴啊。

第743章 战争

  小城的领主几乎是欢欣鼓舞地将“黑火”还有其他一些他选中的,过于桀骜不驯的佣兵们送到了皇帝侍从的手中,相对的,他有意留下了一些人,比如露西厄——名义上她是那个强悍的弓手的妹妹,还有阿芙拉,虽然美名其曰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他们,免得遭受颠簸流离之苦,但更多的可能,也不过是为了万一之中,有人真的成为了皇帝宠爱的近侍……如果他身边有着那么一两个对方不得不顾及的人,那么至少可以也有了退让与交易的余地。

  等到这些让他感觉总是不那么愉快的人都走了,他向自己的侍从点了点头:“晚上把那个女孩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侍从露出了迷惑的神色,不过领主总觉得他只是在有意搪塞,他加重了语气,重复了一边自己的命令。侍从无可奈何地问道:“是‘黑火’留下来的那个女孩吗?”

  “还能是那个呢?难道是那些廉价的娼妓,或是浑身泥巴的奴隶吗?”领主不耐烦地说。

  “但她是那个弓手的家眷啊。”侍从提醒领主道:“如果能够确定他们再也回不来当然没问题,可是……若是他们之中真的有人获得了国王的青睐……”

  “那么我就娶她为妻。”领主捏着手指说道,“一个公爵夫人,或是一个王后还不够吗?即便是皇帝的侍从,也不至于如此狂妄吧。”而他的侍从看见自己的主人已经陷入到了迷蒙的幻想之中,知道无论如何劝说他也不会改变主意了,只得退下去执行这个荒谬的命令。

  领主在房间里等待着,现在是午后,明媚的阳光从镶嵌成图画的玻璃窗中投在深褐色的石头地面上,只是深秋时分的阳光已经不再有盛夏时分的灼热,只能给领主的皮肤带来微薄又短暂的温暖,他转过头去命令另一个侍从点起炉床,毕竟到了晚上,这里会更冷,而且他要做的事情可不适合穿着很多衣服。他就这样一边喝着加热的蜜酒,一边焦灼地等待着,看着窗外的光线从明亮变得黯淡,再从黯淡转至无,房间里只剩下了炉床中的火焰带来的红光。他的晚餐特意安排了公鸡的gao丸,麻雀脑,牡蛎等等,还吞服了一粒“烟草”的凝结物提纯之后的白色药丸,据说它能让一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焕发出如同二十岁年轻男孩般的青春,很快,那份燥热就从他的胃里转达到了腹部以下,他开始辗转难安,皮肤瘙痒,等到侍从来到他的门外,提声询问是否可以入内的时候,他可以说是喊叫着让他进来——侍从将一个女孩推了进来,正是领主注意了很久的那个弓手的妹妹。

  领主惊喜地发现,也许是被强行清洗过的关系,女孩的皮肤甚至要比原先还要白皙,柔亮,发丝也不再那么干涩,蓬乱,不过他立刻就想到,在龙蛇混杂的佣兵团中,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女孩简直如同身处狼群中的羔羊一样危险吧,在她的兄长,还有同伴在的时候,他们当然会注意到不让她的美貌彰显于外,但这种拙劣的防备怎么能够让她逃过敏锐如领主的眼睛呢,要知道,在那些奴隶还包裹着泥巴,娼妓被厚重的脂粉遮盖的时候,他仍然可以一眼挑中她们之中最可爱的一个。

  “到我的身前来。”领主傲慢的命令道,一边旋转着手中的氟石戒指,让他可以更好地看看这个女孩,在走入炉床以及氟石的光照耀到的范围内后,这个女孩的面孔与身姿就完全暴露在了领主的视线下——而领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竟然从砂石中挑出了一颗华美的珍珠,露西厄的容颜甚至让他冷酷又卑劣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丝怜爱之情,他决定了,如果这个女孩愿意心甘情愿地服侍他,即便要他现在就和她缔结婚约,也不是不可以。他会好好地呵护她的,就像是将一颗珍珠藏在丝绒的匣子里,等到他成为国王,她就是镶嵌在王冠上的那颗最引人注目的珠宝。

  但就在他斟酌词语的时候,他认为温柔可怜的少女已经交叉双手,然后,一双锐利的细剑就被她从腰间抽了出来,领主没有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对细剑就贯穿了他的脖颈,气管与血管被贯穿之后,他的喉咙里就只能发出虚弱低沉的呵呵声,以及细弱的嘶嘶声,露西厄的手非常稳定,她一直等到领主的眼睛彻底地失去光芒才将细剑抽出,并且同时迅速地后退,血一点也没有溅在她的身上。

  门被推开了。

  阿芙拉站在门外,她的脚下倒着两个侍从的尸体:“好了吗?”她问:“我们该走了。”露西厄点点头,跨过领主倾倒的躯体,走出了这个房间,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之后,阿芙拉做了一个手势,一股火焰从她的手指上迸射而出,投入炉床,几个瞬息后,炉床中出现了几条通体鲜红的小蛇,它们向阿芙拉点了点头,就从炉床中跳跃出来,在房间里四处游走,它们游过那些地方,那些地方就燃起来火焰。

  在她们穿上带着兜帽的斗篷,从马厩中牵出马匹,冲出城堡的时候,不远处已经传来了佣兵们的嘶喊声——这种小城的领主是根本无法获得佣兵们的忠诚与服从的,他所依仗的只有金币与空虚的承诺,而前者,佣兵们已经决定了自己来拿,而后者,如果说还有愿意相信他的人,那么他们也会更愿意投靠到一个更为强大的领主麾下。如果说这两者还不足以致命,那么他用大声的斥责,诅咒与惩罚所表现出来的强硬不但没有令这些危险的家伙安定下来,反而显露出了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虚弱与怯懦,就像是狼群追猎羊群,佣兵们也会选择那些弱者,无论是躯体还是精神。

  如果没有露西厄与阿芙拉,佣兵们也或许会在几天,几月之后暴露出自己的獠牙利齿,但今天,一旦他们看到了城堡的方塔中流窜出来的火焰,就会知道领主的统治已经出现了差错,他们一定会一拥而上,将这具不算肥硕但还有着一定价值的躯体瓜分干净。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冲入以为藏着无数财富的城堡后,只会被火焰吞没,如果还有人侥幸未死,也无法活着离开小城——小城的的平民,商人,手工艺人,甚至还有奴隶,都已经握紧了他们的刀剑,举起了弓弩,他们已经忍耐了那么久,今天就是他们爆发的日子。

  阿芙拉转头看了一眼那些依然紧闭着的门窗,如果不是她从中策动,也不会知道里面隐伏着多么可怕的杀机。

  她最初的时候,想要用最简单的办法,当然,不是那种会令人上瘾的药物,她的监护人对此深恶痛绝,即便是她,如果触动了这个禁忌,也一定会被他疏远与隔绝。但即便是对克瑞玛尔近似于神一般的敬爱着的阿芙拉,也不觉得这些凡人能够成为勇士,在这个大陆上,金匠的儿子是金匠,皮匠的儿子是皮匠,农夫的儿子永远不能离开土地,他们唯二摆脱原本命运的机会,一是展露出施法者的天赋,不管是感受到神召的牧师,还是瞥见了魔法星河的法师,二就是成为没有姓氏,也没有固定住处的流民,前者显赫,后者潦倒。在吟游诗人所吟唱的诗歌中,这些平凡的人们也不过是为了勇者提供饮食,床铺,线索,以及哀求或是逢迎的模糊背景,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凡人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就像是上位者豢养的一群群的牲畜,当遇到了一个暴虐无情的统治者时,当遇见了一群残暴嗜血的地精时,当被一个披着褴褛灰袍的骨头架子威胁时,他们只会恸哭悲叹,向着诸神祈祷,希望能够有一个勇者从天而降,拯救他们。他们是命中注定要被管理与监视的,没有渊博的知识,目光短浅,行为可笑,忘恩负义又见利忘义。

  作为弗罗的代言人,阿芙拉最初的想法是让他们成为弗罗的信众,有趣的是,当他们无信或是伪信的时候,他们懦弱无常,但等到有了信仰,他们又会变得无畏甚至狂暴,但这个做法也被克瑞玛尔否决了。但这样真的可行吗?阿芙拉以及她的下属们将武器分发给这些备受领主与佣兵们蹂躏的人,得到的也只有疑惑与憎恨的目光,也许他们认为,这群佣兵也只是想要将他们充作消耗兵力的马前卒吧,不过这已经不是阿芙拉关心的事情了,就像是她的监护人所说的,除了握在手中的武器,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如果他们仍然不愿意反抗,那么也就是说,他们以及选择了那条注定悲惨的命运之路。

  “他们会死的。”露西厄忍不住说:“我们不能留下来吗?或是亚戴尔,又或是艾洛赫,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我并不是想要这座城市,但……”他们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他们……

  “我倒是很想要,”阿芙拉打了个哈欠,她如今已经不再会轻易感到疲惫,但和露西厄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精神可要比躯体沉重得多了:“但克瑞玛尔说过……凡人中也会有伟人。”虽然过程必然血腥而漫长,但会有的,总会有一个没有血脉,没有姓氏,没有天赋的凡人也能做到那些会被吟游诗人们传颂的事情的。

  听到克瑞玛尔的名字,露西厄没有继续争辩下去,但她纤细的双眉还是忍不住紧紧蹙起,她担心这些人类,他们是那样的脆弱,他们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吗?

  —————

  商人的女儿看着他们离去,在看到那个庞大的如同噩梦一般的身躯时,她就知道他们就是那些人——她曾经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座污秽的魔窟里,但当冰冷而又清新的空气吹去她身上覆盖着的尘土时,她就毫不犹疑地手足并用,爬向了黑暗,爬向了自由,她都不记得那一晚她奔逃了多久,只记得刀剑刺入,切割肉体的声音始终紧随在身后,她在寒冷与饥饿中醒来,发现自己倒在一条细细的溪流里,溪流旁的红色浆果成为了她那一天以及之后好几天的食物,果实很少,她又不敢离开那个地方……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直到领主率领着他的骑士,士兵还有佣兵们离开了小城,去完成他“伟大而又辉煌的事业”。

  在豺狼离开后,兔子才得以战战兢兢,偷偷摸摸地离开藏身之处,商人的女儿回到了自己的家,那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空荡的墓穴,她的父亲,兄长,弟弟倒毙在墙角里,形容枯槁,身上有着被野兽撕扯过的痕迹,她没有去埋葬他们——作为一个女儿,姐妹,她早在被他们卖给盗贼的时候就死了,她记得自己在母亲的房间里还藏了一点东西,这点东西,还有幸存者们无声而默契的互助才保证了她能够活到现在。

  “我只想杀一个人。”她对自己说。她不知道她的敌人是否死了,或者,他没有死,却早已离开,又或着,他的身边拥簇着他的同伙,但就像是那个给了他们武器的宦官所说的,他们可以逃跑,可以待死,也可以反抗与复仇——如果是以往,远离这里,成为流民或许会是一个选择,但他们真的只能流着眼泪将自己的家,自己的城市留给这些妄为的野兽吗?若是说还有人在动摇的话,那么在看到了那将半个天空完全照亮的火焰后,他们的意志也坚定了起来。

  啊,看,商人的女儿睁大了眼睛,她看见那个人了,那个被称之为“小舌头”的盗贼,他是个油嘴滑舌,狡诈卑劣的家伙,她的父亲,兄长和弟弟原先都是很好的人,但为了夺取他们的家产,“小舌头”连同另一个恶毒的朋友将他们带入到“烟草”的陷阱中,一步步地让他们再也无法自拔,从人类堕落成了没有一丝情感,没有一点廉耻的恶魔,让她堕落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娼妓——商人女儿的心就像是在滚油中煎熬着。

  她看到了那个人,但那个人没有看到她,他呻-吟着,火焰燎去了他的半张面孔,身上血痕交错,一只手也完全抬不起来,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距离商人女儿用来窥视外界的地方只有几十步的一个角落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曾经有一家人被他的诡计弄到家破人亡——他从腰囊里抽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想要将药水吞入口中的时候,一个火把突然从黑暗中被猛地投掷了过来,灼热的气流与刺目的光让他想起了方才的大火带给他的痛苦与伤害,盗贼原地跳了起来,躲开了火把。

  也许是因为过于失望与愤恨的关系,“小舌头”的反应有些迟钝。佣兵们进入到堡垒之后,只得到了很少的一些金币,他们认为自己遭到了欺骗,开始肆意发泄,甚至相互攻击。“小舌头”试图控制住局面的时候遭到了辱骂与攻击,他被丢入火堆,如果不是他确实是“银指”的公会成员,也许他连逃走的机会也不会有——“小舌头”知道自己的任务出现了偏差,可能最终会演变成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他的同伴奇妙地消失了,他也找不到那些曾经发誓要与他成为兄弟的人。

  如果说用过大的动作让开那只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火把是他犯下的第一个错的话,那么他不愿意放弃那只盛装着治疗药水的瓶子是第二个错,那只瓶子他来不及塞回塞子,放回腰囊,但他也只有这一瓶药水了,这让他没有选择立即反击——他后退了,想要潜入阴影里,等他喝下药水,伤势痊愈,他会找回这一局的。

  但商人的女儿没有等他,她站在那里,扣动扳机,将压在弩弓里的方头箭射了出去。

  补充了一段……

第744章 战争【2】

  在“小舌头”不可置信地扭曲着身躯死去的时候,在遥远的路泽尔,另一个盗贼也在同样痛苦地死去,而路泽尔的路德二世正在懒洋洋地将佩剑插回剑鞘。

  “下一次请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好嘛?”他的法师没好声气地道:“弄死这么一只小虫子也需要您亲自来做吗?我呢,您的侍从呢,您的骑士呢,还有您雇佣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家伙们,我们谁不能一根手指按死了他呢,可是万一您有了什么问题……”

  “好啦好啦,”路德二世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他还是一个年轻人,距离成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已经不得不担负起整个路泽尔的重担了,而他身边的法师,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一向言语无忌,他也知道对方只是在担心他,“但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亲自去做会觉得很不痛快的,”年轻的大公说,一边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剑鞘,“而且正如你所说,那只是一只小虫子,我也只需要一抬手而已。”

  法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大公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除了狷狂轻浮的姿态与咄咄逼人的话语之外,这个盗贼还触犯了一个禁忌——他从路泽尔之外的地方来,却以莫须有的名义,杀死了路泽尔王都中的“银指”公会分部的首领并取而代之,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路泽尔不是严禁公会势力泛滥的高地诺曼,但也不是任凭盗贼横行的曾经的白塔,它和许多国家一样,只要该地的盗贼公会还处在一个稳定可控的状态,他们就不会贸然取缔它——毕竟贵人与爵爷们会像使用猎犬和毒蛇那样使用他们,无论是探取情报,还是刺杀政敌,甚至是偷情或是盗窃,他们不可能让自己的骑士或是士兵去,但雇佣一个盗贼,刺客,如同买卖一般地交易就简单得多了。

  只是很显然地,“银指”公会的高层已经不满足于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了,前一任公会分部首领的死亡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暧昧不明,但他是正确的,无论那个统治者也不会容忍那些只会在阴影中蹦跶的小丑爬到自己头顶上来,没等到那个新首领说完他的计划,年轻的大公就将他斩杀在自己的长剑下。

  法师没有召唤人来清理地上的一片狼藉,他投掷出一个法术,等到魔法的光芒消失,房间里已经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看不见血迹,也看不见尸体,就是少了一块地毯,大公咕哝着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块地毯,一边走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这封由火元素生物直接从鲸油蜡烛中送来的信件相比起盗贼分部首领的到来只不过早了半天而已,但就这半天,就注定了他毕竟死于非命。如果没有这封信件,大公或许还会与他虚与委蛇,看看他们的真正企图何在,但在来信已经揭破了这个拙劣把戏的现在,他连听完盗贼话语的兴趣都没了。

  他反复看了一会,将羊皮纸往桌面上一丢,“又是五十万枚金币。”他撅起嘴唇。别人或许会不明所以,但也听说过路德二世的祖父,也就是曾经拥有这个名字的路泽尔前前大公,曾经在与高地诺曼交战时,被诺曼的老王擒获,作为一个大公,他当然获得了十足的优待,但相对的,他的赎金被诺曼老王提升到五十万枚金币,而就在他的儿子四处奔波,从商人手中借贷,从爵爷与骑士这里募集,试图凑齐这笔赎金的时候,他悄然回归——据他说,在一群人试图救出自己的朋友的时候,他也有幸跟着一起逃出了囚禁他的高塔,而今天给予他孙子警告的,也是其中的一个,作为大公,他的价钱当然不能低于他的祖父,所以说,这也是五十万枚金币。

  “那么您要给他们五十万枚金币吗?”法师戏谑地问道:“或是更多,如果您认为您比您的祖父还要伟大一些?”

  “那是当然的,”大公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将两只**叉着搁在书桌的边缘,“只是我想我要等等,既然我的祖父用一块贫瘠的飞地使用权换回了五十万枚金币,我想我们也能,注意高地诺曼吧,如果那位龙裔没有说错,兽人们不会放着这个机会的。”

  “您准备怎么做?”法师问:“不要告诉我,您只是预备袖手旁观,兽人侵入高地诺曼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是肯定的,”路德二世愁眉苦脸地说:“如果高地诺曼灭亡,那么接下来要直面兽人的就变成我们了。”

  “还有银冠密林,南方诸国,以及白塔。”法师说:“但银冠密林不会等到高地诺曼覆灭才姗姗来迟,虽然他们也未必会再次相信人类,南方诸国现在正打得不可开交,白塔……嗯,说真的,我不觉得白塔能够提供多少可用的兵力。”

  “我们或许可以如同信件上所说的,”路德二世挥舞了一下羊皮纸:“借贷。”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法师说:“一个国家向另一个国家求援是有的,但一般只会回报在领地或是劫掠所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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