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谈。好啊,等着撕票吧。”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粗野,呼吸声都格外响亮。
“别,你要多少钱?”
来电者直接开出了五百万的高额价码,让秦柏伟倒吸一口冷气。
“后天上午八点,南阳路步行街与三福巷的交叉路口,路边的公共厕所。你一个人带现金来,找到男厕进门起的第三个隔间。那里的锁我做了手脚,从外面也能锁上。你把钱留在隔间里,锁上门就可以离开了。等上一天,孩子自己会回家。”
“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弄那么多现金?”
“弄不到,收尸就好。”手机里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还有,不要报警,你也不希望女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秦柏伟还想再说什么,对方已挂断电话。
当晚,秦柏伟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按绑匪的要求去做。虽说是私生女,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骨肉连心。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忍痛出点血却也付得起。
还有一点很重要,绑匪居然知道他和魏秋实的父女关系,也知道他不想在敏感时刻把事情捅出去。这一点让秦柏伟觉得不寒而栗。对方肯定对自己相当了解,甚至就潜伏在身边。如果贸然行事,鬼知道对方下一步会不会把天都捅出一个大窟窿。
拿定主意,下一步就是想方设法紧急筹款。手里的现金加存款只有几十万。秦柏伟把投入股市的资金全部取出变现,有不少的市值还在近乎腰斩的低位,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七拼八凑,仍有二百多万的缺口。
无奈之下,他只得向父亲秦宏图求助。知晓了儿子偷偷包养情人,还搞出私生女的丑事,秦宏图暴跳如雷,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秦柏伟。发泄完怒气,秦宏图还是决定帮儿子想办法隐瞒。对于鸿途集团的一把手来说,二百万算不上什么。他让秘书从渠道抽了些流动资金,两小时后就把现金打到了秦柏伟的银行卡上。
有了父亲的帮助,钱也从银行取出来了,秦柏伟多少定下心来。但坐等成交,把主动权完全交给对方,与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相符。趁着夜色降临,他提前去交易地点实地考察了一番。
南阳路与三福巷的交叉路口,地处景区的核心位置。到了晚上人流量也不见少。绑匪指定的那间厕所更是深受游客欢迎,进进出出的人流始终不断。秦柏伟猜测,绑匪正是要利用汹涌的人潮掩盖自己的行踪。
他灵机一动,为什么不反过来利用这一点呢?秦柏伟从手下办事得力的员工里挑出了五个人,命令他们假扮成游客,多角度盯住交易赎金的现场。
为了留存证据,他苦思冥想,又从五个员工选出了一个有业余摄影爱好的瘦高个,给予了特别任务。
瘦高个需要在临街的茶楼二楼占好位置,假装从高处拍摄街景。实际上把单反相机的镜头变焦到最长,对准厕所的出入口,一旦发现可疑人士就拍摄下来。同时短信通知守在街上的其他人,分派人手去盯梢。最好能掌握一路跟踪,找出可疑人士的窝点所在地。如此一来,就算绑匪拿到赎金后翻脸不认账,己方也有反制的办法。
当然,他没向员工们透露监视的真正原因。只说是商业纠纷导致的问题。难得遇上这种电视剧一般的事件,又是公司大老板的公子亲自开口布置的任务,五个员工纷纷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第二天一大早,五个员工从各自的家中出发,在距离南阳路两站路的车站短暂汇合后,又分头潜入交易地点附近。七点,秦柏伟把保时捷轿车开出东方豪庭的独立车库,在七点四十到达交易地点。他把车停入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拖着两个黑色行李箱来到厕所门口。先是装作在路边等人,频频拉起袖子看表。等到了八点整,他在自家五个员工的远远注视下,拎起行李箱进了右边的男厕所。五分钟之后,空着手走了出来。
秦柏伟取了车,假装离开现场。实际上是开车兜了一圈,转而停入较远的景区停车场。他留在车上,开始通过手机远程指挥行动。一众员工齐声响应,带着莫大的热情投入监视工作当中。负责摄影的瘦高个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指导思想,“啪啪啪”拍个不停。其余的人一刻不歇,沿街来回走动。
奈何这活儿大伙都是头一次干,看谁都觉得可疑。还闹了好几次乌龙:找出了可疑人物,结果发现是变装过的自己人;盯着穿超短裙的年轻女子多看了几眼,差点被她的男朋友揍了;跟踪一个拎着可疑的麻布购物袋从厕所出来的男人,转眼就被人发现,反过来报了警。结果塑料袋里装的都是男人刚买的旅游纪念品。
到了下午三点多,一行人早就没有了一早的新鲜劲。烈日当空,气温飙升,柏油马路都快冒烟了。五个员工汗流浃背,身心俱疲,都消极怠工起来。甚至有人靠在路边的石椅上打起了瞌睡,直到被秦柏伟打电话狠狠骂醒。
突然之间,所有人都目击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画面。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拖着秦柏伟藏好的黑色行李箱,就这么光明正大地从厕所门口走了出来。步伐不快,堂而皇之地沿着南阳路一路向东走去。
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五个员工齐刷刷地兴奋起来,想从后方追上老人,连在茶楼负责拍摄的员工也不例外。气得秦柏伟连连打电话,才叫停了几人的行动。
“蠢货,追一个路都走不稳的老头,需要那么多人吗?万一是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去两个人,其他人继续守在原地。”
手下的员工这才稳住阵脚。两人去追,留守的三个人继续盯梢,但并未发现新的可疑人物。十五分钟后,负责跟上老头的两人打来联络电话,诚惶诚恐地报告,“箱子是空的,里面的钱不知道被什么人弄走了。”
原来,那个老头是景区厕所的保洁员。按规章制度,每天他要去清扫五次厕所。上午打扫卫生的轮次,他见第三隔间门一直关着,以为里面有人,就放着没管。等下午打扫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敲了隔间的门,里面无人回应。他用力拉了几下,又踹了一脚,门就自己开了,里面没人,只有两个黑色行李箱。保洁员以为是游客的遗失物,就拖去了景区管理处。负责跟踪的两名员工跟了一路,最后眼睁睁地看着管理处的员工把箱子抬进了失物招领处。
根据保洁员的说法,隔间里没有看到行李箱以外的其他东西。行李箱很轻,拎起来像是空的。管理处的员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箱子,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听完汇报后,秦柏伟沉默良久。他委托景区管理处,陪同他的员工把厕所的男女两侧,所有隔间都找了一遍。可哪里也没有钞票的影子,一张也没有。
事已至此,劫匪大获全胜。秦柏伟只能老实认输,等待劫匪按约定再度联络,释放人质。岂料绑匪再无讯息,按来电的号码打过去,提示音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等到了隔天傍晚,约定的时间已过,仍不见失踪的魏秋实有丝毫消息。秦柏伟终于意识到上当受骗了,带着手下齐刷刷地来到派出所报警。
一小时后,市局的警车悄然无息地赶到。杨森迎面撞见领头的刑警队长何耀伟,本想打一声招呼,见对方脸色铁青,又赶紧闭上了嘴。
想想也是,辛辛苦苦蹲守了那么多天,却因为秦柏伟一行人的自作聪明,硬是被绑匪摆了一道,任谁都会气得够呛。
秦柏伟等人被移交出去了,华阳路派出所里又恢复了平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
梁平拉上所里值班的几名民警,开了一场临时会议。刚才那一小时里,他们已经把秦柏伟一行人分开,简单讯问了一遍。其他人的证词与秦柏伟的角度不同,但大体方向上没有出入,细节也相当统一。按经验来看,不像是对过答案的假证词。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报告就由我来整理提交吧。都辛苦了。”
梁平做出总结发言,参会者纷纷松了一口气。高强度加班了那么久,铁人都吃不消的。
杨森仍在心中梳理案情的脉络,一时间没打算起身离开。
一阵骂脏话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沉思。杨森抬起头来,见会议室里就剩下了自己和梁平两人。梁平丢下手里的笔,推开报告书,明显是写不下去了。
“从警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荒唐的事。”梁平的脸上怒意难掩,像是终于控制不住了,“不报警,叫上一群外行人去搞跟踪监视,自作聪明到了这种地步。”
“上当的不只是秦柏伟,我们也一样。”杨森阐述了自己的见解,“都以为绑匪的目的并非勒索钱财,而是转移警力,好把失踪的孩子从3号楼里转移出去。何队也坚信这一点,把警力投入了监控戴月伶居住的3号楼。没想到这才是绑匪真正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付得起高额赎金的秦柏伟。”
“别说了。”
梁平怒气冲冲地应了一句。埋头书写了一通报告书,这才重新抬起头,情绪好像也多少平息了。
“不过这么一来,绑匪的身份多少也露出了马脚。”
杨森点头赞同,“没错,知道秦柏伟才是魏秋实亲生父亲的人应该不多。这对秦柏伟、戴月伶和魏小杰三人来说都是丑事,应该不至于主动对外宣扬。这下嫌疑人的范围大幅度缩小了。”
“多半是这三人的亲朋好友。”
“或者是鸿途集团的内部员工。”杨森跟着推测道,“不过……”
“不过什么?”
“我觉得这三人本身也有重大嫌疑。”
“说得有道理。魏小杰有报复戴月伶和秦柏伟的动机,又有熟知内情的先天条件。如果是他做的,说不定就能解释为什么孩子失踪得那么离奇了。他是孩子名义上的父亲,就算提出再不合情理的要求,孩子也会乖乖照做。比方说,像捉迷藏似的,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在这一点上,戴月伶也一样。至于她的作案动机,可能为了从秦柏伟身上一次性榨取足量的钱财。”
“你小子越来越会揣测嫌疑人的心理了,角度还挺刁钻。不过也是,戴月伶还年轻,比起做一个按月领抚养费,被束缚住的单身母亲,一次性拿完全款,甩掉责任也是一种选择。”
“我个人对戴女士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单纯的列出所有可能性,就像搞排列组合一样。”杨森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至于秦柏伟,调查的时候,我和他见过一面。感觉这人疑心很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公司总监,想必也不是什么蠢人。在危及女儿生命的案子上,搞出这么一出拙劣的操作,很奇怪啊。”
“我觉得这个推测就有点牵强了。像他这种靠父亲上位的富二代,多半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平日打顺风局看着很像回事,一碰上逆风就气急败坏,昏招频出了。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再说,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女儿?”
“因为那是他计划之外的私生女。如果先前调查时魏小杰没说谎,秦柏伟对孩子的母亲戴月伶可以说是相当不负责任,甚至亲自把她介绍给了魏小杰。恐怕当时他根本没料到戴月伶的怀孕与自己有关。”杨森顿了顿,“面对调查,他百般不愿承认和魏秋实有血缘关系。说不定他为了戴月伶不再纠缠他,不再付抚养费,索性一了百了……”
梁平打断了他的推测,“办案要讲证据,凭空猜测终究上不了台面,只能私底下说着玩玩。有钱人家的公子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不一样,那点抚养费又算不了什么。鸿途集团上市在即,秦柏伟作为企业未来的继承人,把自己的丑闻越闹越大。万一绑匪真撕票了,他就一点不担心后果吗?”
“这个……”杨森无言以对。
“好啦,说到底,这都不是我们片警儿该操心的事。报告我来写,你早点去吃饭吧,等下说不定又有新的警情要处理,饿晕在工作岗位上可不算工伤。”
杨森应承下来,出了会议室。脑子里的思绪却始终没法和案件脱钩。
第33章 杨森
作为一名派出所民警,杨森很清楚自己的职责范围。虽说心里放不下经手立案的重案,但手上还是全力忙于服务民众的日常案件。
不过,隔天一下班,他像被施了咒一般,管不住自己的双腿,去了南阳路的案发地点。
“就当去景区散散步。”杨森企图说服自己。
案发地的厕所已经被隔离用的胶带围了起来,门外站了两个警察维持秩序。时不时的,就有急于上厕所的游客和警察争吵起来。明明眼前就有厕所,却得绕远路去另外一条街的商场二楼解决,这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两个警察看起来十分疲惫,解释的声音都沙哑了。
杨森自然也不打算给同行添乱。他保持一定距离,绕着厕所进行观察,发现这里装修简陋,墙面斑驳,看着有些年头了,说不定是随着十来年前景区的诞生而修建的。厕所紧贴着景区的围墙,只有东侧的墙面上有窗户,位置很高,也很狭窄。若有人企图从窗户爬出来,异常艰难不说,势必还会成为过路人瞩目的焦点。
为了观察厕所的背面,杨森兜了一圈,来到了景区围墙的后方。这里也被隔离带围起了一大片。沿途好几个窨井盖都被撬开了,现场的臭气很浓重,好几个穿防护服戴面罩的人在忙碌着。杨森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他也曾一度怀疑过这种可能性:绑匪会不会潜入厕所隔间,利用隔水的包装材料,把钞票分袋密封后冲入下水道,事后再想办法取走。
杨森再度回到厕所的正门,耐心地变换角度观察。男女两侧的出入口位于东侧,和窗户开在一面墙上。街对面,红绿灯边上的监控摄像头几乎正对着厕所出入口,只有十度左右的视角偏差。杨森驻足盯了摄像头半天,若有所思。
路口西侧的茶楼临街,从方位看,确实是一个方便监控全局的好地方。难怪秦柏伟会安排手下躲在茶楼的二楼拍照。杨森直奔茶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刚刚坐下,就有穿旗袍的服务生递上菜单。杨森扫了一眼,茶水或套餐的价格基本在百元以上,明显是景区价格。
离这个月发工资的日子还有好几天,杨森颇感囊中羞涩,“单点一盘瓜子行吗?”
“先生,我们这里有最低消费的。一盘瓜子不够价。”服务生保持了嘴角微笑的弧度,眯起的眼角却流露出了嘲讽之意。
杨森无话可说,只得讪讪地一笑。正打算离开,邻桌有人叫住了他。
“来这桌坐吧,我刚点了一壶龙井。”
原来是刑警队的何耀伟,他一个人一桌,占据了窗边视野最好的位置。杨森挺不好意思的,刚想说点什么场面话挽回颜面,注意力却被摆在何耀伟那桌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沓半摊开的照片。拍摄的对象全是男人,高矮胖瘦,年龄迥异。他们要么即将迈入厕所大门,要么一脸轻松地走出厕所门外。
“你也是为了这些照片来茶楼的吧。秦柏伟手下那个瘦高个拍的,加急洗出来的第三套。”何耀伟眺望着窗外的街市,“就是坐我这个位置拍的。”
杨森也向相同的方向望去。这里离那个厕所有一段距离了,虽说有路灯光的照明,仍然很难看清楚守在厕所门口执勤的警察的模样。可照片上的人脸都很清晰,高价摄像器材的变焦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那个瘦高个在刑侦方面是外行,抓拍倒是一把好手。我都想查查他平日里有没有偷拍邻居的怪僻了。”
何耀伟说这话时神色冷峻。杨森猜不透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没敢笑出来。
“这些照片,你也看看吧。”
杨森想把照片在桌上摊开,却发现地方不够。照片估摸着足有三四百张,包含不少连拍重复的。他认认真真看了二十分钟,还没看到一半,头脑就有些发晕了。
“有看到眼熟的人吗?”
“没有。这么大的量,恐怕要多花些时间。”
何耀伟点点头,“最大问题就是这个。我们手头上不缺调查资料,相反,是可供调查的资料太多了。这么多照片,再加上正对着厕所大门的监控视频,初步估算,一个白天有几千号人进出过。厕所里的指纹、体液证据更是多如牛毛。”
“案发地在男厕那半边,姑且可以排除掉女性的嫌疑。”
“是啊,但这些人多半是外地游客,流动性极强,又从另外一个维度加大了核实身份的难度。正因为如此,反而什么都查不出来。绑匪选这么个地点下手,还挺有想法的。”
“恐怕得调集充足的人手,不然很难在短时间内排查完。”
“人手?”何耀伟摇了摇头,“我们总共就那么些人,负责的案件也不止一个。根本挤不出人手。”
杨森不由得皱起眉头,“何队的意思是不查了?”
“不是不查。而是要有选择,有重点地查。警力有限,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如果只盯着最显眼的东西查,思路就被带偏了。说不定这也是绑匪喜闻乐见的。”
杨森低头想了想,取出钱包,把里面的纸钞一股脑儿掏了出来,在桌上叠了一大摞。看着不少,其实大多是毛票,加起来也没多少钱。
何耀伟摆摆手,“就一壶茶的事,客气啥呢。赶紧收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杨森脸上微微发烫,但还是继续解说个不停,“只是想给何队看看,钞票这东西,虽说就薄薄的一张纸。但数量多了,无论是体积还是重量都不容小觑。昨晚我回到家,把能找到的百元钞票都集中起来。又按对应的大小厚度比例,剪裁了不少旧报纸,就想试试一次性能在身上藏多少钱。结果呢,只塞了五百多张就走不动路了。如果全换成真的百元钞票,折合面值五万多。”
“只能藏这么点?”
“我也尽力了。昨天是个大晴天,白天的路面温度在三十五度以上。正常男人多半穿一件短袖T恤,搭配一条短裤。穿长裤的男人极为少见。我模拟的是嫌疑人穿长裤的情况。上半身T恤衣料单薄,顶多在衣服下面藏个十来张钞票。下半身的裤子口袋塞满,剩下的钞票用透明鱼线尽力往腿上绑。满打满算,这才藏了五百多张。穿短裤的情况下,效率肯定要再打折扣。”
何耀伟收回盯住厕所的目光,“你觉得绑匪就是这么把赎金运出来的?藏在身上,自己一趟趟地进出厕所?”
“恐怕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吧。我在网上查了相关资料,一张新版的百元人民币,重量是1.15克,一万块钱就是115克。换算下来,五百万的钞票足足有115斤,与一个成年人的体重相近。百元人民币的厚度差不多0.1厘米,500万的钞票摞在一起,足足有5米多高。无论是计算重量还是体积,五百万的现金单是往那一放,就足以吸住所有路人的眼球。”
杨森一边解说,一边捏紧那一摞毛票,向何耀伟展示那实实在在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