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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辟珠记_分节阅读_第28节
小说作者:饭卡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860 KB   上传时间:2025-05-12 19:36:44

  韦训伸出指尖,轻轻推了推宝珠房间的窗户,已经从里面上了闩。他不死心,又团团绕了几圈,每一扇窗都试过,结果是每一扇窗都封得严丝合缝。

  他自然还有一百种手段进去,哪怕直接上房掀了瓦,但那都不可以。她关好了窗,意思就是不许他进,这间屋就是全天下守卫最严密的所在,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此时末伏已过,深夜的风已经带了荫凉。没有人声吵嚷干扰,清风远远将莲华寺佛塔的铜铃声送来,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如同仙乐飘渺。

  韦训进退无据,无处可去,只能抱膝坐在屋脊顶上吹风,远远望着那扇对他关闭的窗户。当空一轮明月又亮又圆,月色如洗,照得四下纤毫毕现。古今诗人形容满月为冰镜,如玉盘,如圆蟾,而如今他眼中这种又圆又亮的东西,怎么瞧都像珍珠,一时心神恍惚,思绪万千。

  忽然一只苗条的狸花猫跳上屋顶,蹒跚着走到屋脊坐下来。不知是不是跟同类搏斗受了伤,它毛色凌乱,左前爪悬在空中,正好跟他缠着布条的左手对应。

  看它跟自己一样狼狈不堪,韦训惨笑着问:“狸奴啊狸奴,也没有人肯聘你吗?”

  狸花猫高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一只瘦条条的猫,与一个瘦条条的人,离得远远地各自坐在屋脊两端,共同看向天上明月,默然无语。

  作者有话说:

  狸奴失业记   佛经引用出自《心经》,原句为: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第49章

  如往常一般,杨行简早上起来先去宝珠房里问安,却看见韦训倚着墙站在门前候着,杨行简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周围,并未见有人倒在附近,再看韦训脸上挂着两只青色的眼圈,全无往日恃才傲物、睥睨一切的骄傲神色,满眼都是懊丧。

  杨行简小心翼翼地问:“公主呢?”

  韦训根本没有抬眼看他,了无生气地说:“在梳妆。”

  女子梳妆乃是隐私内务,非亲非故的男子自然要外面等候避嫌,但杨行简知道这人从没尊重过这礼仪,宝珠梳头时他照样大剌剌地钻进去旁边观看,今日怎么突然知礼了?看他这般神色,显然不是自觉主动在外面等着,难道是被赶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由,可看他这忐忑不安的懊丧样子,杨行简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胡须颤动。两个人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干等。

  老杨只猜对了一半,韦训并非被赶出来,他早上又摸了一遍窗户,仍是不给进,只能鼓起勇气从正门敲了敲,宝珠倒是没有再发话让他滚开,只是十分冷淡地说自己在梳妆,叫他外面等着。

  这一句给了韦训极大希望,可见不到人,仍不知道结论是什么,简直百爪挠心,如坐针毡。几次想甩手不管,就此浪迹天涯回归自由,终究腿脚不肯听话,不肯迈出去一步。

  如今杨行简等待少女梳妆已经极有耐心,左右无事,老杨捋着胡子琢磨了片刻,把两人间的关系来来回回揣摩一番,有所了悟,露出了成年人的微笑。

  忽然又回忆起早夭的女儿芳歇,假如能成人,今日也有公主这般年纪了,或许也会与哪个锋芒毕露的少年郎脸红怄气吧。杨行简一念至此,不禁心绪起伏,大为感慨。

  等了快一个时辰,宝珠终于放话说可以进去了。

  两人一起进屋,韦训忐忑不安地瞧过去,只见宝珠冷冷淡淡地端坐在榻上,举止雍容庄重,全无往日那般亲切。这份气度确信无疑是天家贵主了,韦杨二人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主动说话。

  韦训的眼神在她面容上仔细滚了一滚,也没瞧出她画了这一个时辰的妆画出什么特别的,只是她原来都是画着弯弯的柳叶眉,显得温婉可亲,今日却换成拂云眉,横拖入鬓,尾部上扬,气势上便威严了许多。心想也怪不得梳妆了那么久,想是在反复查验哪种眉形看起来更生气。

  因为她这般冷若冰霜,又有杨行简在旁,韦训想了一夜的道歉话语却说不出,惴惴不安地等她先开口。

  谁知宝珠根本不提昨天发生的纠葛,拿出那张写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字条,冷淡严肃地说:“我昨夜仔细想过,宫中用的贡纸由指定的皇庄工坊供应,每一批出品的质量都力图一致,否则造纸的工匠会被治罪。但这种民间使用的麻纸,虽然原料差不多,但不是一家工坊所出,纸浆没有脱色,也不会有百姓去追究,不同批次的纸还是有些许色泽差异,只有跟原品放在一起对比才能看得出来。你去城中查访,看有没有人使用跟这纸条一批麻纸的人。”

  她顿了顿又说:“这道理很浅显,不知道为什么保朗没有想到?或许还是因为纸条上写的内容,他不愿意让办事的皂吏们知道。只要这些人见到了,就等于全城都知晓了。”

  杨行简真心诚意地赞叹:“公主敏慧,不亚于韶王。”

  韦训去接纸条,特意想看看她的手。见她还是用袖子严严实实裹着,连指尖都不露,看不出伤得如何。

  在他碰到纸条前一瞬,宝珠就松手了,任由纸条飘落空中。因为他三番五次故意躲开她的碰触,令她伤了自尊,连间接接触都回绝了,语气和举止十分冷淡疏远。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韦训头一次被自己的手段反击,一击便中了要害。

  纸条在空中缓缓飘落在地,他没有作声,默默拾起来收在怀里。

  见他还是不动,宝珠厉声催促道:“你怎么还不走?”

  于是韦训垂着眼睛起身出去了。

  目送韦训离去,杨行简暗地里松了口气。不管他们俩因为什么争吵,如此看来,这屋里倒还是公主大权在握,那嚣张的小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韦训魂不守舍走在街上,脑子里都是那张飘然落地的纸片。他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喜是忧,虽然宝珠没有再赶他走,还吩咐了新的任务,但却是一切公事公办的冷漠,与往日的态度大不相同,还不如当头斥责一顿来的爽利。那种气氛之下,他不论说些什么都觉得很别扭。

  正冥思苦想地出神,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他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往前走。

  霍七郎快行几步赶到他身边,笑着打趣道:“是快病死了吗?有什么值钱的遗物留给师弟吗?”

  韦训斜了她一眼:“有一把削金断玉的陨铁匕首,要不要?哪里皮痒,我帮你插上。”

  霍七连忙摆手,神色畏惧地说:“不敢要,我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她上上下下打量韦训,又道:“气色挺不错啊,看起来是走时运了,怎么那么不开心?”

  韦训满腹心事,哪里有心情跟她闲扯,皱着眉头斥道:“快滚。”

  有乐子可瞧,霍七哪里肯走,呶呶不休说:“道上都传说你傍上粗腿发达了,前几日我去时孙家店探访,你正巧不在,那骑驴娘子的面相好生富贵!你知道我跟师父学过几日摸骨相面,她那双耳垂长得,啧啧,有窦乂千金之相啊。”

  窦乂乃是长安城白手起家的大富豪,家资巨万,结交朝中权贵,海内各地都有他购置的庄园宅邸,时人形容泼天富贵都用窦乂之财来比喻。霍七郎以为宝珠是哪位巨贾的爱女,不禁双眼放光,好生羡慕。

  她这位大师兄天生根骨清奇,经过名师点拨,幼年开蒙,乃是旷世的武学奇才,然而却生就一副薄命相。师门都知道他患有寒邪绝症,无药可治,恐怕活不到二十岁。天资再好,武功再高,也注定要英年早逝,不知老天为何这样安排。

  然而今日仔细打量韦训,见他虽然满面愁思,但印堂泛红、眉眼似乎有桃花入命的迹象。霍七郎心中疑惑,既然活不到二十,又何必有桃花,难道是改命转运了?

  于是她试探着问:“大师兄可是找到凤凰胎了?”

  韦训突然原地失踪,下一秒就贴到霍七脸上,在她锁骨云门穴上重重一戳,霍七登时半边膀子酸麻难当,动弹不得。

  韦训阴恻恻地说:“想比我早死,就痛快地讲。”

  霍七自知不敌,连忙认输投降:“师兄饶命!我赌输了钱,被人逼债,在长安待不住,只好出来瞧瞧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听说大师兄发达了,这才寻上门来,求你带带师弟!”

  霍七郎二十四岁,人长得俊美,喜好热闹,常年流连在声色犬马的温柔乡里,江湖人称“绮罗郎君”。她素有赌博和喝花酒的荒唐爱好,又男女都爱,花费极大。这张带伤的脸就是因为她去招惹老二“洞真子”许抱真门下一个年轻男冠,撩的那人要生要死要还俗,把许抱真气得怒发冲冠,扔下拂尘,劈手抄起剑给她划破相了。

  韦训向来对她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没兴趣,道不同也没什么矛盾,见她老实承认开口求饶,也就不再为难,哼了一声走开了。

  霍七郎连忙跟上去,不敢再多嘴饶舌骑驴娘子的事了。她心中愈加奇怪,韦大平日戏谑天命,无所忌惮,不是开不起玩笑的古板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难说话。

  她天性孟浪沉不下心,武功一途比前三个师兄师姐差了一截,却因为博爱不专,跟陈师古学了很多杂学,要不是行事荒唐放浪形骸,早能自立门户了。如今山穷水尽,指望跟着韦训发一笔财救急,看他今日心情烦闷,也不敢直接问那颗被盗宝珠的事。

  得到宝珠命令,韦训开始暗中查访跟纸条一批出品的麻纸,市面上的纸张五花八门,有皮纸、麻纸、竹纸、草纸,平民百姓都是什么便宜、趁手就用什么,至于使用旧布头、破被面来记事画花样的更是不胜枚举。霍七郎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但很懂得看人脸色,殷勤地跑前跑后帮忙。

  作者有话说:

  从能上床榻的家猫变成户外工作猫,失落感还是很强的。

第50章

  一路从城东查到城西,一找就是一整天,临到黄昏,来到城里最荒凉的角落,只见几十架帐具支在荒地上,有上百个人在附近闲逛。有赌钱的,耍叶子牌的,擦拭工具的,看打扮举止不像是商队。

  韦训前去探问,原来是一队常州来的匠人,受敕命征召前去为万寿公主的陵墓赶工,有木匠、漆工、石工、金工、碑匠等等不一而足。因为县令封城抓贼,匠人们被困在城里无所事事。

  韦训晃入营地,想看看有没有线索,却见到城墙偏僻的角落里十来个人围成一圈,一边烧纸钱,一边给棺材填土。人在旅途水土不服,或感染时疫,或劳累过度,病逝在路上很常见。

  但韦训一看,就觉疑窦丛生,站着不走了。

  霍七道:“好奇怪,婚礼才在黄昏举行,葬礼一般都在早晨。这伙人又不着急赶路,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将同伴下葬?”

  韦训冷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为陈师古的传承,他们整个师门都对民间各种丧仪很熟悉,韦训仔细观察这些送葬人的面容,见人人面带忧愁,却并非亲人离世的那种凄切哀伤。他俯身捡起一片散落在地上的纸钱,发现是用麻纸剪出来的,心中有了计较。

  此时天色已晚,要是现在就动手,不免打草惊蛇,他离开县衙一天,不知道宝珠那边的情况有没有变化,是否有人上门骚扰,于是想先回去看看她再做打算。

  韦训对霍七郎说:“你另寻他路吧,那珠子不是我偷的。”

  霍七郎一惊:“不是你,那还能是谁?这城里还有其他高手?”

  韦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要回去吃饭了。”

  霍七郎不肯死心,讨好地说:“师兄帮忙问问,那位小娘子还需要别的侍卫吗?”

  韦训哪里肯理她,快步朝县衙方向走去,霍七郎心想他们又不在孙家店住了?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她知道韦训轻功天下绝顶,却从来没见过他跑这么快过,堪称追风逐电,奔逸绝尘,眨眼间就看不见了。

  她站在原地发愣,感慨道:“不得了,归心似箭啊。”

  韦训一进门,便觉得气氛不对,宝珠瘫坐在地上,已经哭成泪人,杨行简面如土色,仍然强笑着安慰她。看见他进来,宝珠再没有早上那般冷淡,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哇得哭出声。

  韦训从没见她哭得这么惨,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杨行简神情凝重,叹道:“十三郎小师父被衙役们抓住了。”

  韦训心中一惊:“怎么会?!”

  宝珠哭得说不出话来,杨行简解释说:“今天保朗再把莲华寺的所有僧人又过了一遍,发现外地云游僧里有这样一个小沙弥,罗成业供述说将他打倒的人似乎身材很矮小,正好符合保朗设置的嫌犯条件:驯蛇耍猴,识字和尚,外乡之人中的几条。保朗本就疑心是童子或者猿猴之类钻进多宝塔盗珠,立刻将他抓了起来。”

  宝珠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滚落,哽咽着说:“保朗已经酷刑拷问死了十多个人,十三郎一旦被抓,定是要受刑了!”

  韦训并不慌张,反而镇定地安慰她说:“不用太着急,十三学的跟我不是一路,是像老四那样外家横练的功夫,普通笞杖,两三天也轻易打不死他。”

  杨行简想的却是别的事,提心吊胆地说:“没有人能熬得过酷刑,只要他吐口说出公主的身份关系,那才是真正糟糕。”

  韦训冷笑道:“你都知道什么不能说,就小瞧了我们江湖中人吗?我师弟的骨头没有那么软。”

  宝珠一听这话,更是哭得浑身发抖:“他要挺刑不肯说,那不是加倍受罪?!”她抽噎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到铜镜之前,打开妆奁,把几支发钗插在头发上,拿出铅粉胭脂开始化妆。

  她将骄气的拂云眉改作纤细啼眉,眉头微蹙,眉尾垂下,看着楚楚可怜。因为止不住流泪,脸颊匀红涂上去就被泪冲花了,她拿帕子擦去重新画,如此反复几遍,帕子上的胭脂好似斑斑血痕。实在画不上去,干脆放弃擦粉,只把嘴唇涂得鲜艳欲滴。

  韦训和杨行简旁观她这奇怪举动,再看那红痕宛然的帕子,都觉心惊肉跳,有些大祸临头的不妙预兆。

  杨行简颤声问:“公主……您这是要干什么?!”

  “我现在就去找保朗,劝服他把十三郎放出来。”宝珠一边描眉,一边语气强硬地说:“我娘是全天下最有魅力的女子,我见识过她怎么驱策男人,只要我打扮好,定能让那家伙服服帖帖听我的话。”

  韦训跟杨行简对视一眼,同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心下大震:她根本不懂!她要去耍弄自己控制不了的危险武器了!

  杨行简心想贵妃过世时公主才十岁,也不知道她对这些事有什么误解。保朗觊觎公主已久,她这样一去,就是鱼游沸鼎、燕巢飞幕,立刻就会被那男人生吞活剥,连一片衣角都不会剩下。想到这里,杨行简只觉头晕腿软,扑通跪了下来,握着她一只鞋,垂泪劝道:“公主决不能以身犯险!”

  宝珠擦了擦眼睛,努力忍着泪,怒道:“你是不信我阿娘的手段,还是不信我的姿色!”

  杨行简哭道:“我都信,只是臣等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万万到不了需要公主冒险的地步。”

  韦训被她这几句话吓得心悸,比之杨行简只多不少,要不是多练几年武,腰杆撑得住,只想握着她另一只鞋阻拦了。他头一次这么赞同杨行简的话,脸色铁青地道:“老杨说得没错,要是我死透了,你自身难保时,再考虑这种计策吧。”心里更恶狠狠地琢磨,只要她脑子里存了这糟糕念头,保朗这人就绝对不能留。

  宝珠可不清楚其中的险恶,又一向轻蔑保朗,说:“他一向求着跟我说话,由我来劝服,兵不血刃,岂不是更简单?就算不能像阿娘那样一个眼神就办成,多说几句想来没什么问题。”

  韦训和杨行简同时决绝坚定地摇头。

  宝珠带着哭腔怒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不能眼看着十三郎被保朗打死吧!”

  韦训道:“用不着你出马,不过是劫狱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杨行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劫狱”和“没什么了不起”这两句竟然能一起说出来,这是何等的张狂。他略一思索,急忙喝止:“不行!孙家店许多人都见过小沙弥跟公主在一起行动,把他救出来,必然引起怀疑,细查起来,还是会牵连公主。”杨行简虽然同样惋惜被抓走的十三郎,但只要能保住宝珠平安,把这一屋子人都殉了也在所不惜。

  形势陷入僵局,空气凝滞,屋里好一阵寂静,韦训缓缓地说:“既然救一个人不行,那干脆就把囚犯全部放出来,惹一场大乱子,叫他们谁也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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