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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辟珠记_分节阅读_第47节
小说作者:饭卡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860 KB   上传时间:2025-05-12 19:36:44

  邱任嘿嘿一笑:“那你们俩敢从小姑娘手里夺取匕首吗?韦大的意思,想是叫我们见剑如见人,休要对她放肆。”

  几个人压低声音交谈,霍七郎向宝珠追问:“放对打架,大师兄可从未缺席过,是因伤发病了吗?”

  宝珠不愿让这群人掌握韦训的实际状况,随口说:“不,他决定弃武从文,拜我为师研习书法,现在正在屋里练字。”

  听到这种荒唐话,满室为之一静,众人哗然,许抱真和拓跋三娘当场便想拂衣而去,然而鱼肠剑是代表残阳院的神兵利器,放在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少女身上,万一被谁夺去,又实在放不下心。

  这两人都是有统领师门野心的人,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烦意乱。

  宝珠径直穿过众人出门,牵了驴翻身上去,看起来目标十分明确。霍七郎向来自诩怜香惜玉,立刻跟过去保护她。

  宝珠见多数人站着不动,便道:“调包新娘的真凶是谁,我已经有七八成把握。韦郎今天不出门,你们站在这里干等着是没结果的,不如跟着我胜算更大。”

  听她话音颇为自傲,拓跋三娘出言讥讽:“咦,今天口气这么大,不是只会哭着等小鬼头来救你吗?”

  宝珠心下恼怒,隐忍不发,朗声道:“你装神弄鬼手段下作,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我可从来不怕人。来不来你们自便,我只说一句:下圭县佛塔盗珠案是我亲手破获,华州第一神探‘狮子猲’罗成业也折在我手里,你们师兄只是打下手帮了一点儿小忙。”

  众人均是一怔,互相交换眼神。

  邱任开口道:“此事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下圭县那颗白蛇珠不就是大师兄偷的吗?”

  霍七郎拍胸作证:“还真不是他,这件事老七在旁见证,案子别提多复杂了,确实是九娘亲手破获。”

  邱任疑惑地道:“咦?这可怪了,我那天问过这事,大师兄面带得意之色,亲口承认说偷了一颗举世罕见的宝珠,如今就带在身边,难道不是下圭县那颗?”

  宝珠愕然,愣了片刻,悟到韦训在拿她的闺名胡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那是在长安的事了,跟白蛇珠不是一回事!”

  残阳院诸人——尤其是青衫客韦训——向来是江湖中背黑锅的优先人选,在场这些人都当过不止两三回替罪羊,对所谓的江湖传言也有抵抗力了。宝珠的话他们将信将疑,加上霍七担保,才勉强相信。

  在他们眼中,狮子猲罗成业算不上顶尖高手,倒是“华州第一名捕”的名头更响亮些,谁想那黑白通吃的恶汉竟是栽在一个少女手上,此时才高看她一眼。

  今日天色阴沉,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宝珠不想继续东拉西扯耽搁时间,执起缰绳娇叱一声,骑着驴先走了,霍七郎立刻跟上。

  罗头陀问众人:“你们有谁拿着七八成把握的?”见其他人都不吱声,他握着锡杖大踏步追上毛驴。

  邱任撇了撇嘴,骑上自己的骡子,也跟了上去。

  拓跋三娘叹了口气,拎起裙摆袅袅娜娜迈过门槛,眼看也是要去,许抱真奇怪地道:“连你也……”

  拓跋三娘回头嫣然一笑,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情之一字,二师兄就不懂了。我猜小鬼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出头,哪怕明天就死,今天也得强撑着暗暗跟随。假如他也在,那和七绝一起动手有何区别?并不算丢份儿。”说着飘然而去。

  许抱真虽不太懂,但他不放心的是鱼肠剑被拓跋三娘抢先夺去,思前虑后,最后带着徒弟们跟上了众人的队伍。

  杨行简脸色铁青拄着拐站在二楼,眼睁睁着宝珠走进群魔之中,再目送她离开,自己想跟着,无奈体力不支连下楼都没有办法。同时又十分愤怒:青衣小子今日不知为何擅离职守,竟没有跟在公主身边守护。

  宝珠戴着帷帽骑在驴上,在一行人簇拥下往玉城方向去。

  路上行人见这伙江湖客强横霸道的凌厉气势,生怕惹了阎王爷,无不主动闪避。宝珠虽不乐意跟一群奇形怪状的家伙结伴而行,可此情此景,却有点儿像身在尊位时出行侍卫开道的排场。

  出了灵宝县城,沉重的阴霾笼罩天空,空气中泛起泥土微腥的气息,带着几分阴冷和压抑。风撕扯着人们的衣裳头发,阴云压得极低,雨水却迟迟没有落下,叫人犹豫是立刻回家避雨,还是看看形势再说。

  霍七郎问她:“如今没有任何线索,你就说有七八成把握,那嫌犯是谁?”

  宝珠昂着头说:“天机不可泄露,我的怀疑是由大理寺陈年旧案推算的。”

  她反问霍七郎:“当日亲迎,你全程都在婚车旁边,有注意到新娘在路上被调包的迹象吗?”

  霍七郎摇摇头:“那绝不会。从萧家把接人出来之后,我和大师兄时刻关注婚车里的动静,不管是真是假,就那一个人。当时障车闹得不堪,婚车里的人呼吸一丝不乱,我心里还佩服老六的新媳妇性子沉稳。如此想来,可能从娘家出来就不是真人了。”

  她撇了撇嘴说:“都怪新娘盖着蔽膝,倘若老六当场叫破了,我们仨也用不着挨姑嫂们劈头盖脸一顿打。”

  宝珠沉吟不语,当日婚礼她虽然全程都在,但就是没有进新娘萧家。事后再听韦训和霍七郎的转述,必然会错过许多细节。

  正默默深思时,见道旁一百多步远的荒地里矗立着一座大坟包。去参加婚礼当天走得是一模一样的路,但当时喜气洋洋,眼睛看见了也没有往心里去,如今愁云惨淡,再看这种晦气之所,心境完全不同。

  忽然一股诡异的阴风从坟包方向骤然刮过来,一时间飞沙走石,空中扬满黄土,使人睁不开眼睛。伴随着这股邪风肆虐,冢间突然响起一阵刺耳无比的磔磔怪叫声,如同阴曹地府里传来的哀嚎和嘶吼,宝珠听见这动静,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头戴帷帽,有面纱遮挡阴风,眼睛勉强能视物,见坟包墓碑后似乎藏着个灰黑色的影子。

  宝珠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突然,影子如鬼魅般窜了出来,伴随着刺耳怪叫振翅冲天而起,她反射性抄起弓对准黑影,一支箭疾射而出,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影子在空中挣扎扭动,拖着两只翅膀斜斜坠落,逃进附近桃林之中,看起来像是某种巨大的猛禽。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又距离百步之远,众人从怪异阴风中睁开眼睛,那鬼东西已经消失了,仅余怪叫声在墓地上空回荡。如此距离,无论什么武功都来不及施展,只有弓箭这等远程兵器能够得着。

  开始见宝珠携带弓箭,以为她不过是学了两手在外摆谱的富家少女,但见她这一箭反应迅疾如雷,不亚于当世一流高手,众人心下都吃了一惊,拓跋三娘是使暗器的行家里手,更是内行,知晓在这种狂风中发射弓矢很容易偏离目标,要有极丰富的经验和计算才能命中,不禁暗暗惊叹这少女的射术之精。

  她极少称赞别人,心底虽佩服,嘴里却偏要指摘贬低:“你戴着扳指护具,双手皮肤倒是保护得很娇嫩,不免影响手感,膂力也差了些,不能一击致命。”

  宝珠本就跟她不对付,怎么肯退让,骄傲地道:“带护具确实不如空手灵巧,可我有这些妨碍也照样是唯一出手伤敌的人,不是更加说明我武艺高超,远超旁人?不服气,你也射一个瞧瞧。”

  此话一出,诸人都感到一股熟悉的傲慢味道。残阳院前三个门徒与后面的人有断崖式差距,而韦训又与许抱真和拓跋三娘有断崖差,他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骄矜话语,偏生旁人就是没能力反驳。

  一想起那死小鬼傲世轻物的神色,诸人好生窝火憋气,均想:怪不得这一对少年男女会凑成堆。

  宝珠此时却想,这群人果然都不如韦训。往日里她射落猎物,他早飞奔出去追踪捡拾了,这群人却没一丁点眼力劲儿,难不成还等着她亲自去补刀?自己骑着驴过去追也不是不行,可那有个大坟包,她向来怕鬼,一点儿也不想接近那种晦气地方,要是韦训在,当然能照顾到她的心思。

  她不知道这群人谁也不服谁,首席不在,更没人能指使同门,本来有意想去追踪的,这时候也故意不肯动弹。

  等了片刻还是没人反应,宝珠叹了口气,正要开口硬性指派,只听得地面轰轰震动,似乎有一大群人马迫近。又过了片刻,庞良骥带着二十多个随从从玉城方向赶赴过来,一行人纵马奔驰声势浩大,正巧与宝珠她们在路上相遇。

  “二师兄三师姐四师兄五师兄老七!”

  他不便下马,迅速喊了一圈儿人,最后奔到宝珠面前:“我琢磨你们怎么还不来,等了又等,决定还是带人来迎。”

  宝珠昨夜安排他的事情,庞良骥一个时辰内全部解决,疾风太保腿虽废了,依然性急如火,有这一丝希望,便立刻行动起来。

  宝珠暗想,初见时觉得这人浑身冒傻气,如今和他师门这群通缉令预备疑犯比起来,倒像是唯一的正常人了。她将刚才发生的怪事叙述一遍,道:“我狩猎多年,从未见过这种怪鸟,就是西域进贡的狗头鹫也没有那么大。”

  庞良骥立刻说:“你们先去玉城,搜索荒地费时费事,我反正是不能打了,正好带人细找。”接着命随从下马,将坐骑让给师兄师姐们。

  宝珠审视他带的随从,都是普通家丁,心道既然有人针对庞家,不能叫最容易受害的人落在空里,便向残阳院诸人道:“你们出一个人跟着庞良骥,若有意外方便应对。”

  大家悄悄往她腰间匕首扫了一眼,都清楚保护庞六确实是必须的,这命令就算不是出自她口,也得有人执行。

  罗头陀言简意赅地道:“我留下。”

  作者有话说:

  有个误区是弓箭手的身体素质比起近战武士要弱,这可能跟游戏设定为了职业平衡导致的误会有关。   但是历史上正好相反,弓箭手的基本要求就是需要很强的体力臂力,不能拉开弓其他技术都用不上。   宝珠只有在顶级高手残阳院的几个人眼里才能算“娇滴滴的小姑娘”,其实她极限臂力应该接近二石,也就是差不多硬拉100公斤的能力。   使用武器是角弓,这是专门给马上骑射用的轻量化弓,比较灵活,不属于硬弓、重弓,配合骑术贴脸突袭更方便,她祖宗二凤就靠这套战术打天下。   至于骑术,需要训练有素的核心力量,臀腿都得有力。   宝珠武艺的真正弱点是没有跟战场弓箭手一样掌握一种近战兵器,近战经验更是白板,因为以前侍卫太多了不需要,这点儿韦训早就跟她指出来了(第一卷)

第82章

  一行人来到玉城,探查的目标有三个,宝珠正在犹豫顺序,拓跋三娘调转马头,要与众人分开。

  宝珠见她去的方向是庞良骥家,扬声说:“新娘失踪的第一现场恐怕是萧家,不是庞家。”

  拓跋三娘轻蔑一笑:“老娘要干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说完更不回头,纵马而去。

  宝珠十分恼怒,霍七郎解释说:“三师姐的专长就是安排刺客潜入目标家中,刺探机密或是拿走人头,她是想去瞧瞧敌人的手段,再说那个假新娘也需要个强力的人盯着。”

  宝珠一听,顿时怦然心动,想将拓跋三娘纳入麾下,然而那女人的桀骜不驯似乎还在韦训之上,连好好对话都做不到。

  眼看那个有着鬼魅般气质的侠女消失在巷尾,宝珠道:“她既然去了庞家,那我们就先去萧家。”

  与婚礼那一日车马盈门的热闹比较,萧府如今门庭冷落,一个直不起腰的老奴往庭院里泼了盆水,迟钝缓慢地扫地。一行人下了马,竟无门房通报,也没有人来牵坐骑,只能将驴马拴在门前拴马桩上,自行进去了。一直走到院子里,才有个婢子进去通报主人。

  过了半晌,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士人出来了,他脸上粉底比宝珠涂得还要厚,浑身迫人的熏香气息,霍七郎只瞧了一眼,直嘬牙花子。

  中年士人一脸傲慢地问:“来者何人?”

  宝珠见他穿着打扮和年龄,猜测他应该是萧家的家主,道:“我是杨氏九娘,庞良骥家的亲属,因萧氏娘子在婚礼上失踪,特来她娘家探访真相。你就是萧小娘的父亲吗?”

  中年士人仍是鼻孔朝天,表情中没有一丝对女儿失踪的担忧。大唐高门男子有魏晋遗俗,习惯化妆打扮,傅粉施朱、熏衣染发都不是女子独美的手段,但亲生女儿前日刚出事,他没有派一个人去亲家府上问询,还打扮成这样,连宝珠都觉得看不下去。

  “吾就是萧士廉,萧苒已经嫁与庞家,跨出家门登上婚车那一刻就与我萧氏无关了,你们弄虚作假不想认账,搞得满城风雨,怎么还有脸到此询问?”

  宝珠本意是来探访新娘失踪真相,尽可能多打听些线索,问话时和颜悦色。没想到家主自诩清贵,傲慢无礼,上来先撇清关系,满脸的‘货物售出概不退换’,立刻便惹恼了她。她出身天潢贵胄,若论拿乔摆谱,这落魄的萧姓士人哪里是陇西李氏的对手。

  她冷笑一声,昂着头说:“萧老丈名叫‘士廉’,却贪财得很,这么着急割席,是怕庞家丢了新娘来找你讨回聘礼吗?瞧你家落魄如此,看起来是要绝户了,是不敢退还这笔卖女儿的陪门财呢。你这一脸胭脂水粉,满身绫罗绸缎也是用聘礼买的吧?想是退钱时还得刮下来还给人家,确实有些难办。”她神态高傲,语言极尽嘲讽之意。

  萧士廉一听这话,顿时色变,睁圆眼睛,手指着宝珠说不出话。

  传承自魏晋南北朝的传统高门望族向来以门第等级森严为傲,严格遵守“士庶不通婚”的原则。但伴随着时代动荡,许多望族逐渐衰落,经济条件被某些寒门庶族反超,许多没落世家经不住利益诱惑,通过收取“陪门财”的行为将女儿卖与富甲一方的庶族,用来弥补自己门第身份的损失,以此大发婚财。

  若是双方交易心甘情愿,也无可厚非。但这些士族替女儿议亲时完全违反天性,不问贤肖、健病、老少,而但论财货,恣求取为事,纯粹是将女儿当做货物贩卖,一直为世人所诟病,讥讽这种婚姻为“卖婚”。此种现象从唐初起就存在,朝廷以律令、诏书形式禁止,却挡不住人趋利的贪婪心理,一直屡禁不绝。

  萧士廉自知这种行为为世人所不齿,满城风雨中倒有一半是骂他将守寡的女儿转手卖给一个残疾的瘸子,卖女的事虽干得出来,被人当面叫破却下不来台,他气得直翻白眼,半晌才骂道:

  “干卿底事!你一个寒门庶族远亲,何来资格对吾清贵高门指手画脚!”

  他不说这话也罢,既然说了,宝珠更加起劲,笑盈盈地说:“庞家是寒门,我弘农杨氏可不是,我家四世三公、清白传家,阿耶穿红、兄长服紫,你这一支萧氏分支几代白身了?别说进士了,连个简单的明经科都考不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好意思自称书香门第、清贵高门?赶紧拿着卖女的钱给蠢儿子捐个官儿吧!”

  宝珠当夜让庞良骥派人去萧氏宗祠偷来族谱查阅,已经提前把这家族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此时开口奚落格外得心应手。都不用陇西李氏的皇族身份,杨行简的家门就足够将这求富不仁、沽名钓誉之人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则天大圣皇帝武氏将科举作为常态制度后,进一步打击了旧门阀士族,天下没落名门想要重振家门,必须靠读书入仕,唐初的“尚姓”之风逐渐偏移向如今的“尚官”,如果子弟读书不好当不上官,空有姓氏已经很难立足。

  宝珠熟知这些没落士族愤世嫉俗又不得不靠科举跃升的弱点,句句都打在萧士廉要害上,几个来回之后,萧士廉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紫,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别说还嘴,连气息都上不来了。

  萧士廉有心冲上去抽她一巴掌,但这小姑娘通身气派雍容华贵,确实是父兄官高爵显的模样,他被当头辱骂,也不敢像打自己女儿一样唐突她。

  霍七郎揣着手观看宝珠大发神威,只恨缺一把瓜子来嗑。

  邱任往宅院角落处望了一眼,低声对她说:“我只知道日暮烟波掌能将人打得外观无损内脏破裂,九娘子骂人的效果似乎也不输给韦大的掌力,我瞧这老头儿快要突发心疾、被她活活骂死了。”

  霍七郎也往那角落处望了一眼,笑道:“要不然九娘要带着四师兄来,等会儿人趴下了,你赶紧急救一下。”

  许抱真在门口冷眼旁观,觉得宝珠的口音、用语遣词都与宫中来人一致,特别是那一副高高在上训斥下属的倨傲态度,他心中渐渐燃起了疑惑的火苗。

  正当宝珠骂得痛快淋漓之时,一个高挑女子悄然走进正堂,派男仆将萧士廉搀扶进去了。

  萧家家主妆容齐整,这女子却素面朝天,黄黄的一张方脸儿,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了,发型衣着仍是未嫁女子的打扮。

  族谱上向来只记载男子,没有女子的记录,宝珠一愣,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听她开口道:“小女子萧荏,是新娘萧苒的姐姐,家父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请各位宾客谅解。”

  其表情冷静,声音平淡,似乎根本没听见刚才宝珠讥讽家主的话。

  “荏苒”两字形容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渐渐逝去,出处是汉代《寡妇赋》:“时荏苒而不留,将迁灵以大行。”作为人的名字,实在不怎么吉利。

  宝珠看她年纪已长,却仍是在室女的打扮,大约猜到了她的经历。自从“财婚”流行于世,高门大族假如不能将女儿嫁入门当户对的同等级名门,便期盼做“财婚”卖个好价钱,两者都办不到时,宁肯待价而沽,将女儿一直留在家中拖到高龄亡故。

  时光荏苒,妹妹成为寡妇,姐姐拖成大龄在室女,正如同她们名字的出处和含义,有种身不由己的宿命感。

  宝珠没有见过萧苒,只见过冒充她的假新娘,也能领略到本人清冷秀丽的姿容。拥有那样的美貌,她可以一嫁名门,二嫁富户;姐姐萧荏的容貌普普通通,看起来就没那么多选择,想是被贪财的父亲一直留到此时。

  萧荏派人扶走萧士廉安顿好,又叫来一个婢子,吩咐她去厨房叫厨娘熬煮安神汤给他服下,再安排人为客人们端茶倒水,言语举止端庄稳重,看起来颇有管家娘子的风范。

  果然,等她安排好其他事,再请宝珠坐下,冷冰冰地说:“家母已经过世多年,一切家事由我代管,小妹的婚礼也全由我安排,父亲不清楚其中细节,小娘子有什么话,都来问我吧。”

  宝珠仔细端详她的神态,同样不见亲妹失踪的惶急,心中觉得奇怪。她仍记恨萧家在婚礼上灌韦训毒酒的事,端上来的茶水一概不碰,只有邱任拿起杯子舔了舔闻了闻。

  刚痛骂了萧士廉一顿,寒暄也不必了,宝珠开门见山,问:“萧苒何时从前夫家返回娘家的?”

  萧荏回答:“守满夫丧,今年年初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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