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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辟珠记_分节阅读_第82节
小说作者:饭卡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860 KB   上传时间:2025-05-12 19:36:44

  霍七郎听过大夫解释,心中明了,对这老头儿也有些同情,平和地道:“既然针灸是为了止疼,没道理制造更多痛苦,老丈先下去吃口茶歇息一会儿,让我来照顾大王吧。”

  老者根本不敢擅动,直到床榻上的李元瑛咬着牙,嗓音嘶哑挤出一句:“退下……”他才连忙收拾了针袋,爬起来匆匆而退。

  等大夫从屏风后消失,霍七郎出手如风,将李元瑛头颈后背上的银针全拔了扔在一旁。

  “手已经洗干净了哦。”

  她辩白了一句,按照刚才大夫施针的位置,十指指尖轻搭在穴位上徐徐按压,把握着力道轻重,以内力透入。这样既不会再给肌理增添创伤,又能由表及里,触及穴位深处。

  如此连续推拿了一盏茶的时间,李元瑛绷成一张弓的躯体才逐渐松弛,看起来剧痛有所缓解。他浑身衣衫都湿透了,仍将脸埋在靠枕之中,鸦羽般的长发披散在榻上,因为头疼时风吹草动便如刀割一般,不许他人碰触,亦无法梳成发髻。

  霍七郎回头扫了一眼,见屋里伺候的人不敢靠近这边,又有屏风遮挡视线,便放肆伸手把他从锦衾中拔了出来,搂着头颈抱在怀里。

  因发病时畏光,李元瑛立刻抬起手捂住头脸,就在这须臾间隙,霍七郎已经瞧见他面容惨白如纸,眼眶睫毛濡湿。

  声音尚可强忍,但泪却似乎难以遏制。无论是疼痛抑或快感,强烈到一定程度,他必定把脸埋进锦衾之中加以掩饰。此时如故意强迫他展露面容,定然怒形于色,翻脸赶人。

  霍七郎心生爱怜,用手掌拢在他眼睛上遮光,再以拇指和中指继续按摩太阳穴。她握刀的手大而稳,又有功力加持,被头疼折磨了一夜的李元瑛终得获片刻喘息之机。

  厉夫人绕到侧面远远地望了一眼,没有吱声,悄然将所有内侍婢女带走了。

  大屋里静悄悄的,霍七听着室内再无旁人呼吸之声,便放心说笑道:“我只不过休了一天假出去耍耍,大王就睡不好觉了。”

  李元瑛嗡嗡耳鸣,疲惫地低声指责:“你浑身酒臭味。”

  霍七郎坦诚交代:“因为扛着宇文让回来的时候,他吐在我身上了,但我已经换过外衣……”

  话没说完,李元瑛面露厌恶鄙夷之色,自她怀里挣脱,往床榻深处爬去。

  霍七仗着屋里没人,伸手握住他的脚腕,将人强行拽回来,再搂入怀中。她这双臂的膂力,就是揽着一匹健马,也轻易挣脱不得。李元瑛因为头疼发作折腾了整整一夜,早已精疲力竭,哪里再有余力挣扎,只能放弃抵抗。

  霍七自然不敢真的用力伤人,把他头脸埋在自己胸口最柔软的地方遮光,轻声辩解道:“是大王您下令让宇文让尾随,这跟班酒量又不行,我总不能把他扔在街上吧。”

  李元瑛愤恨地斥骂道:“你知道旬休叫做‘休沐’吗?放假是给你沐浴清洁的机会,不是让你出去买醉赌博弄得浑身酒气的!”

  霍七郎知道病人饱受折磨心情不佳,看谁都不顺眼,到处找茬,顺着他的意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到傍晚才轮值,上夜之前我肯定会去洗澡的。认真说起来,当下我仍在休假之中呢,是担心大王夜里睡不好,才特意提前过来问安。”

  李元瑛这才住口,没有继续骂下去。

  “我这‘残灯手’本来是门刚猛霸道的外家功夫,师父要是知道我拿来给人按摩推拿,非得掀了棺材盖子,亲手把我撕成二指宽的肉条喂给乱葬岗的野狗。”

  霍七察言观色加以安抚,手下也没停,继续揉捏他后颈穴位。

  李元瑛冷笑着讥讽:“好一个陈师古,真是‘名门正派’的大宗师作风。”

  霍七郎一听,暗叫不妙,赔笑道:“大王是听到些什么?”

  李元瑛冷冷道:“只辗转打听到一点传闻,幽州毕竟距离关中太远了。‘一击必杀,仇不过夜’青衫客,如今我妹妹就在这邪道的手上。”

  霍七郎叹了口气,知道他全部心思都在宝珠身上,便开诚布公地说:“残阳院名声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大王无须忧心,与其说九娘在我大师兄手上,倒不如说韦大在九娘手上。九娘发号施令往东行,他必不敢牵着驴往西迈一步。”

  李元瑛呵了一声:“便如你这般‘忠诚可靠’?”

  霍七郎知道自己以下犯上劣迹斑斑,着实难以辩驳,只得开诚相见:“这个青衫客武力虽在残阳院排行第一,其实是个十几岁没开窍的臭小鬼,我上回见他时,他仍是童子身。我压上一辈子的赌运,这家伙绝不敢主动出手。当然,万一公主想干点什么……就不怪我们残阳院了,那毕竟是公主啊。”

  李元瑛嘀咕了一句“该死的赌徒”后,便沉默了。

  见他疼痛稍有缓解,霍七郎便将人挪到一旁,起身想去寻些汤水给他润喉。转了一圈,发现煎制闻药的吕庆光大夫那一处已经搬空了,仅留下朱敏和大夫的药材与器具。

  她回来将茶水喂给李元瑛,问:“吕庆光呢?”

  “少伯送他走了。”

  霍七郎笑道:“恭喜大王,看来配方已经找到了。”

  李元瑛没有丝毫喜悦之色,幽幽地说:“三七,仙鹤草,血余炭和蒲黄……最终能确认的仅有四种,再多的,人已经闻不出区别了。”

  霍七郎道:“那不就是最普通的止血汤药?”

  李元瑛闭目微微颔首。他暗中向数不清的大夫和江湖人询问,有何种毒药会使人服用后流尽鲜血,答案是闻所未闻。

  只是一碗普通的止血汤。

  霍七郎再坐回床沿,小心翼翼将这颗美丽的头颅置于膝上,遮住眼睛,用手指头梳理他的长发。

  “有什么好愁的?整天发愁,头才会这样疼痛不休,你可是有个皇帝老子啊,这投胎的本事,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胜过了。”

  李元瑛不屑地呵了一声:“他早对我心存嫌隙。”

  霍七郎耸了耸肩:“那就不用搭理了,反正不过是长安节度使。”

  李元瑛以为自己耳鸣没听清:“什么节度使?”

  霍七郎漫不经心地道:“河西十二州已经陷于吐蕃,河朔三镇谁也不听他的,天下藩镇林立,皇帝能直接控制的区域也就关中附近,那不就只是‘长安节度使’而已?他不待见你,你就离他远点,这就叫天高皇帝远,强龙难压地头蛇。”

  李元瑛躺在霍七郎膝上,听过这一番倒反天罡、大逆不道的言论,沉默良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以至于耳鸣阵阵,头骨痛得几欲裂开,然胸中浊气却伴随着这笑声消散了七八成。

  二人未再交谈一语。霍七郎将他的长发捋顺,拢在一起,露出发际中央一个小小的美人尖,她觉得此处很是可爱,便俯身低头亲了一下。

  李元瑛没有反应。

  于是她蠢蠢欲动,试图得寸进尺。遮住平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眼神时,嘴唇形状便显得柔润而秀美,即使色泽苍白,依然具备诱人之态。她再次落下浅浅一吻,尝到一丝冰凉柔软的滋味。

  这一回李元瑛行动了,抬起胳膊。霍七心满意足,并不躲闪,等着硬抗他的肘击,谁知他没有反击,只在她后脑勺轻按了一下。

  这便是这位沉静寡言的皇子极为罕见的“主动”之举了。霍七郎遂相机而动,将上司不够满意的吻重复深入下去。

  口腔中弥漫着丝丝煎药的苦涩,却醇美得难以言喻,一种仅存在于肉体之间的情愫奔流在唇齿相交处,随即生出奇妙的作用,比掺了朱砂和铅霜的安神汤更有效,使那些难以摆脱的尖锐痛苦和重压变得和缓了。

  她知道太多他的秘密了,终有一日,他会下令灭口吧,霍七郎如此想着。但那又怎么样呢?世间万事险恶莫测,就算有雄兵千万,也可能随时全军覆没,片甲无存。

  她只活在这一刻,享受这一刻。

  作者有话说:

  热吻和‘运动’产生的内啡肽是类吗啡内源性激素,不仅可以缓解压力和焦虑,而且是那个时代可以得到最强效的止疼药。估计不仅上头,还上瘾。   我没有重复强调霍七的外观,可能是名字造成了一些读者的错觉。回忆出场形象,七虽然女生男相,但是性别特征明显,不易容的时候没人认错过。她是个183+身材很辣的黑皮女战士(赶路送信晒的)。

第135章

  一晌欢愉之后,霍七郎如往常一样,立刻起身整衣着靴,束紧腰带,将刀置于手边以防不测。

  她倒不怕外人知晓自己跟雇主之间的私情,怕的是万一有刺客突然来袭,到时候衣衫不整地迎敌,未免有些不像样。

  至于李元瑛,她只是轻手轻脚帮他盖上被,细细地掖好被角,免得闪了汗着凉。他的睡眠很浅也很宝贵,所以干脆省略了穿衣的繁琐,待明日醒来直接换上新衣,免得麻烦。

  霍七郎猜测厉夫人已经察觉到些许端倪,因为她总是适时将仆人们带走,而那些不太完整的奢华寝衣消失无踪,凌乱的寝具也在无人提及中被悄然更换。

  这位三品外命妇向来以韶王的健康为第一要务,抓大放小,至于李元瑛的个人喜好,她向来不闻不问,装聋作哑。只要他能好好吃饭睡觉,不管是霍七郎还是霍八娘,厉夫人其实并不在乎。

  毕竟是白天,李元瑛仅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他不肯重新穿回汗浸的里衣,身边一时无人服侍,命霍七去寻新衣来换。

  满箱的绫罗绸缎,多为冷色,霍七郎来回翻找,好不容易寻得一件绯红色花绫衣裳,喜滋滋凑过来道:“我来伺候大王更衣。”

  旋即给李元瑛披上。这红衣衬得人艳色绝世,令人百看不厌,怎奈美人脸色却颇为不悦。

  李元瑛眉头紧蹙,不快地问:“怎么找了件红的?”

  霍七郎奉承道:“这颜色多美啊,比冷色更适合大王。”

  李元瑛厌烦地说:“我不喜欢红衣,你若爱穿,自己去买,我付的酬劳足够你支付这些东西了。”

  然而霍七郎已经动作敏捷地为其拢上,比剥他衣服的速度还快,口中哄劝道:“反正就穿一天,闲置也是浪费。我心里很爱鲜亮颜色,只是原来穿不起,又怕血迹弄污了洗不干净,才只穿黑衣。”

  李元瑛本欲推拒,听到这句“血污了洗不干净”,才不再多言。

  美人着美服自是赏心悦目,若不是担心他着凉,霍七郎恨不得按着他将那些衣衫逐一换上瞧瞧。她一边给他更衣,一边感慨道:“当年师门学艺时,唯有前三敢穿浅色,否则挨上一天揍还得搓洗血衣,着实麻烦。”

  李元瑛沉默片刻,问:“你这脸上的伤也是学艺时留下的?”

  霍七郎一愣,苦笑道:“那倒不是,有小一部分算自找的。”

  她没继续解释,李元瑛亦未再追问。

  霍七郎刚来王府时,曾从布料库房顺了一件他穿过淘汰的里衣,和自己的衣裳替换着穿,后来“坦诚相见”时李元瑛曾见过数次,但他从没提过。

  缭绫这般娇贵的丝织品,过水洗几次就会脱色,她搓衣服手又重,月白色已经完全褪成原白色,面料也早已失去原有光泽,李元瑛衣物众多,想必认不出这样一件褪色的旧衣曾属于自己。

  霍七郎道:“我还有件夹袄押在长安的质铺里,想来今年冬天是来不及回去赎出来了,逾期死当就会被卖掉,真是可惜了。”

  李元瑛皱眉道:“你缺钱到这种地步?”

  霍七郎笑道:“穷人都是这样过冬的,只有一件冬衣,天热时当掉换钱应急,等天冷得受不了再筹钱赎回穿上。不像王府这样奢豪,连下人也会每年发新袄。”

  李元瑛脑中立刻涌现出许多念头:仅有一件衣服如何清洁、放在质铺里会有陌生人随意穿着等等令人毛骨悚然的卫生问题。数次张口欲问,但最终不想知晓真相,闭嘴佯装未曾听过。

  穿好中衣后,李元瑛叫她取来外袍和玉带,霍七问:“大王夜里没有睡好,不再歇息片刻?”

  “明天有祭祀,我要出门去悯忠寺上香,从今日起就要筹备祭礼。”

  “祭祀谁?”

  李元瑛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红衣,道:“我母亲。”

  霍七郎拿来他的外袍,疑惑地问:“忌日?我怎么记得贵妃去世时天气还挺热的?”

  那虽然是七年前的事,但薛贵妃在世时的无双宠遇和倾国倾城之姿,还有绝代佳人香消玉殒,都让长安的人难以忘怀。

  李元瑛道:“明日是她归葬入陵的日子,忌日则是五月十九。”

  普通平民停灵不过七日,皇室贵胄则要长得多。礼记规制: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李元瑛依然记得母亲落葬之前,某宗室送来的一首凄绝挽联:

  艳花忽尽夏五月,命叶易零秋一时。

  她于五月中旬难产血崩仙逝,棺椁在宫中停柩至同年秋天十月,冠以“贞慈皇后”的谥号,郑重葬入皇陵。这流程符合正常凶礼的安排,相较之下,万寿公主的葬礼则显得极为异常。

  当时长安传来的消息,宝珠“猝死”于五月十四日,短短五天之后,就被急匆匆地葬入终南山下一处荒废的亲王墓穴之中。也就是说,宝珠被活埋落葬的日子,跟母亲薛贵妃的死亡日期,竟然是同一天。

  天下岂有如此巧合之事?抑或是有人故意安排?李元瑛并不认为那只是单纯的偶然。

  穿好外袍,两人面对面站着,四目恰好齐平,霍七郎双手环着他的腰,为他束上玉带,随口问道:“这香是非去外面的寺庙烧不可吗?”

  李元瑛反问:“怎么?坐马车去也用不了多久。”

  霍七郎道:“我疑心幽州有什么地方要起冲突,大王近日最好少出门。”随即将昨夜在赌坊中见到那几个士兵举止可疑的事道出。

  这个消息瞬间引起了李元瑛的注意:“你有几成把握?”

  霍七郎道:“七八成吧。大王的亲卫都是有钱人家出身,军饷也高,不熟悉下级士兵的拮据,他们那样有今天没明天的玩儿法,定是要出事了。”

  李元瑛追问道:“他们口音如何?能分辨出是哪一支部队的人员吗?”

  霍七郎耸了耸肩:“我不是幽州人,能听懂他们的方言就不错了。再说去那种地下赌坊的人会故意隐藏身份,免得招惹麻烦,大家全是平民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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