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在驯服他。
楚懿喉咙有些痛,下方也不是一般的胀痛,“……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容今瑶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唇角的弧度上扬,又一次翻身压住,“我休息好了,这一次一定让你飘飘欲仙!”
话音刚落,她思索着他平日里对她的作法,先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下颌,鼻尖贴着他的,故意蹭了蹭,而后含住他的唇。
轻轻的,软软的,细细碎碎地落下。
容今瑶没有急于深入,只是反复地亲吻着,含住他的唇,浅尝辄止,然后又不依不饶地回来,一遍遍地试探,一点点地口允吸,像是在慢慢地品尝什么甜点。
楚懿:“你在故意折磨我。”
容今瑶离开他的唇,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眉眼弯弯:“你以前也是这么折磨我的!”
说完,她的唇又覆了上去,声音含糊地道:“楚懿,别急,慢慢来。”
他之前也会说“昭昭,别急,我们慢慢来”。
楚懿的呼吸骤然沉了沉,指节攥得发白。
折磨人的本事,她倒是有模有样地学了个十成。
一番亲吻后,容今瑶垂眸,正撞见他滚动的喉结,和下唇上渗出的一点猩红。
“你怎么把自己咬出血了……”
楚懿目光有些涣散:“别问我。”
容今瑶埋在他颈窝里笑,喷洒出来的热气很痒,她看见他的手抓住银铃系带,脊背绷得更紧,黑眸里的危险气息浓郁,再多忍一会儿就要爆炸。
容今瑶: “对了,我记得你还很喜欢吃石榴,对不对?”
楚懿别过头,“不喜欢。”
她得意地欣赏他的表情,开始去寻找石榴籽。他最喜欢吃石榴籽了。
烛火映照下,初绽的石榴籽愈发鲜妍,红里透粉。容今瑶正准备学着楚懿平日里的手段,谁成想——
楚懿突然挣脱开束缚的系带,撑起身,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失了分寸,她吃痛一声叫出来。
他眼底暗潮翻涌,是真的无法再忍耐了,把她抱在怀中,托住她的后颈,二话不说直接让这场雨下得更猛烈。
她仰起的脖颈,他绷紧的脊背,二人严丝合缝地贴合,恍若月下纠缠的连理枝。
“玩够了?”楚懿意味不明道,“玩够了就该轮到我了,我忍你很久。”
“楚……”容今瑶的声音被他含入唇齿。
楚懿的指尖没入她散落的发丝中,加深这个吻,碾碎她的声音,将她所有的抵抗都彻底封缄。
唇齿厮磨间,银铃清脆的声响突然变了位置。
容今瑶手腕处微凉,方才还缠在楚懿手上的系带不知何时已经绕上了自己的手腕。
铃音碎了一地,墙上的身影颠倒不停。
第 78 章 昭昭于我,是皓皓明月。……
铃音碎了一地, 墙上的身影颠倒不停。
容今瑶欲哭无泪,在热烈的气息中,勉强汇聚出一丝意识来去指控楚懿:“我还没吃到石榴籽呢!”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她也算是体验了一把。
原本是她先撩拨的楚懿,可是现在连石榴籽都还没尝到, 又被他狠狠拿捏。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错,兴许是她拖延太久,光顾着好玩, 忽略男子本能。而楚懿到底是按耐不住,再继续忍下去只怕要憋坏,这才不再克制, 强势挣脱她的掌控, 反守为攻。
少女的手腕被缀着银铃的腰带缠绕了好几圈, 稍一挣动, 便是接连不断的铃声。
方才那一通“折磨”之下,楚懿气息微乱,身上的浴衣早已被容今瑶扔在了地面,整个人再无遮挡。反观她自己, 衣衫齐整。
所以这次, 哪怕她被盈盈垂泪,楚懿也不打算放过她。
楚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绑缚妥当后,指尖轻挑,缓缓撩起她的衣摆, 沉声道:“急什么?”
“我可以一粒、一粒,亲自喂你。”他问道,“这样贴心么?”
容今瑶面红耳赤, 并不是很想要这种“贴心”的方式。
浴衣不似繁复襦裙,轻轻往上一推,一股凉风从下而上席卷而来,沿着足-踝攀至膝-弯,又直直往上窜……
容今瑶忍不住并拢了双月退,声音发颤:“我才不用你喂。”
她咬住下唇,抬起手肘去怼楚懿,只不过没什么用,他还是岿然不动,反而报复似的开始颠她。
容今瑶硬生生将几欲脱口而出的一声低口今给咽了回去。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感受到身下的悸动在不断膨胀,恍若云雷蓄势。
春潮破堤,蛰龙惊起,热意灼得她双月退发软,颈后也惊起了细小的战栗。
容今瑶不受控制地往后缩,脊背贴在了床头,身前人则是往前追,托起她的月要肢往上一送,总之一定要相拥坐在榻上才罢休。
“躲什么?”
“……没躲。”
“声音怎么这么小?”
“你好烦!”
二人面对面,坦诚相待,迎接着风浪。
容今瑶坐在突兀的礁石上,嶙峋的石块毫不留情地挤压着她。
潮声忽远忽近地漫上来。细碎的浪花裹挟着咸涩海风,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每一次碰击,浪花便迸溅出无数晶莹水珠,簌簌地落到礁石上。
发丝和衣襟变得凌乱,平添楚楚动人的韵致,容今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进退无路间,只能喊他:“楚子瞻……”
“嗯?”
楚懿微微挑眉,“怎么了,阿瑶卿卿。”
“给我解开。”容今瑶吸了吸气,晃动一下手腕,“难受……”
她终于知道楚懿为何要把自己的下唇咬破了。
动也动不得,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握,却始终触不到任何依靠,只能被动承受着最原始的感受。
她的手腕被绑得很紧,对于楚懿来说能挣脱开的束缚,对于她来说,却像死死攫住她的枷锁,根本动不了。
容今瑶低声抱怨道:“我都没系这么紧,还留有余地让你挣脱。”顿了顿,她补充一句:“你一点都不听话!”
不听话?
这一点,他是不认的。
“你说不让我动的时候,我没动。”楚懿慢条斯理地道,“但你刚才没说不可以动。”
“你强词夺理。”
容今瑶浑身上下全麻了。
罪魁祸首还要在她耳边笑:“不是嚷着要吃石榴吗?我来喂你吃。”
楚懿捏住她的下巴,凝视她迷蒙的眼,体贴入微地将石榴籽送至她嘴边,故意在她唇畔边流连,却不让她轻易吃到。
容今瑶赌气别过脸,不想理会他:“我不吃了。”
“张嘴,乖乖,不然你会克制不住。”
他心里清楚,容今瑶不想发出什么声响被隔壁的人听见,所以沉下身之前,他提前告诉她:“马上你就可以吃到石榴了。”
起初,两人的剪影还能分辨出彼此的轮廓,不过须臾,便合在了一起,似交颈而栖的飞鸟,难解难分 。
容今瑶仰头,樱唇微张,衔住那颗石榴籽,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力道。
轻轻一碾,楚懿的眸色骤然转深,发出低叹。
海天交接之处,礁石与海浪融在一起,一波接着一波不停,礁石傲然挺立,却在海浪的持续冲击下,激起千层雪浪。
浪尖高高跃起,而后重重沉下,浪花化作无数洁白玉屑,在空中肆意飞舞、迸溅。
“轻些,别咬坏了,昭昭。”楚懿轻嘶了声,“一共就两粒石榴籽,你换着点吃。”
容今瑶什么也听不清了,垂着眸,把二人的一切动作纳入眼中,小声辩驳:“我这还有两粒。”
闻言,楚懿止不住笑:“那你肯给我吃么?”
容今瑶微微一怔,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往前,“……嗯。”
楚懿含住她递来的石榴,轻轻一卷,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是独属于她的。
他微微眯起眼,嗓音喑哑,喟叹道:“很甜。”
“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石榴了。”
……
容今瑶在望山谷度过了一个比较“难忘”的生辰,之后回到凉州城,楚懿一头扎进了繁杂事务中,忙着处理最后的收尾事宜。
当初太子所说“不超过一年,一定会让你回来”这句话如期兑现。
果真,不到一年的光景,返京诏书便赫然出现在楚懿手中。
在这期间隐匿了多少勾心斗角和权谋纷争,经历了什么风波、又做了什么,外界无从得知,唯有容聿珩自己一个人清楚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而且很多事情,是一定要打碎了咽进肚子里,不可透露分毫的。
待一切妥当后,容今瑶和楚懿终于打点行装,踏上了返京的路。
这日,天色明媚,远处青山连绵起伏,近处野花摇曳生姿。
凉州的山川渐渐从视线内远去,驶往上京的路段一开始比较冷寂,临近上京,官道热闹起来,商队、行人络绎不绝。
容今瑶掀开车帘,半趴在车窗旁,悠悠地欣赏着外面的景致,目光随着马车的前进漂浮不定,不经意间失了神。
初到凉州时,正值天寒地冻的冬日,朔风如刀,割着人的脸生疼。那会儿,她还在新兵里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甚至险些被当成了奸细,至今历历在目。
离开凉州时,转眼已是夏日,而他们成婚,也有一年了。
车外,阳光明晃晃地洒在大地上,像是为他们的归程铺开了一条路,草木葱茏,万物更显生动。
楚懿在一旁骑马,不时侧头看容今瑶一眼,见少女神色恍惚,开口问:“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