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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与杀猪刀_分节阅读_第27节
小说作者:红豆酬她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39 K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31:12

  春生奶奶看着赵大夫妇,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浑身打起战战兢兢的哆嗦,她抬起枯瘦的手,牙关咬了又咬,到头来只从嘴里说出一句:“你们两个……怎么那么狠心的!”

  “那么聪明活泼的一个孩子,你们,你们怎么舍得下手的!”

  更多的细节尚未出来,黑牛娘突然痛哭出声,模样崩溃至极。

  赵大不耐烦地嚷骂道:“你哭什么哭!吵死了!老子还没死呢,不到你哭坟的时候!”

  黑牛娘抽抽噎噎地说:“当家的,你就招了吧!”

  赵大眼神胡乱躲避着,“招什么,我没有罪!”

  黑牛娘哭道:“是你告诉我,只要将黑牛的脑子献祭给佛母,佛母高兴了,就会让你痊愈,你就能干重活,挣大钱,让我过上好日子,咱们还能再要个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可都这么多日了,你的病怎么还没好啊!黑牛的命都已经搭进去了!你再不好,你让我怎么办啊!”

  话一出口,堂外掀起惊涛骇浪,每个人都发出震惊之声,难以相信这会是案件的真相。

  “住口!”赵大猛然咆哮道,“黑牛是我的儿子,要没有我这个爹,能有他这条命?命是我给他的,我要想收走,当然说收就收!”

  李桃花早已听不下去,怒喝道:“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你可就那一个孩子!”

  赵大:“我也就这一条命!”

  他红着眼睛,低头愤恨道:“我把天尽头的大夫都找遍了,都说我这病治不好,只能调养着,这辈子就这样了,到死也别想好个利索。”

  “可是凭什么!你们怎么知道这病发作起来有多痛苦!我活到这把岁数,一天正常人的日子没过过,我就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我有什么错吗!”

  “那毕竟是你自己的孩子啊!”春生奶奶两眼冒泪,痛心斥责。

  赵大大吼:“孩子可以再生,命就一条,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黑牛娘哭得更加厉害。

  许文壶质问赵大:“所以你把希望寄予牛鬼蛇神?”

  “你嘴巴干净点!”赵大瞪他,眼神凶狠,“佛母才不是牛鬼蛇神,佛母是正佛,只要我一心向她,我就一定能痊愈,佛母能够把我治好,大夫不能!”

  提到佛母,赵大忽然冷静下来,一脸虔诚的模样,神情里是绝对的温驯,“自从去年春天我到佛母殿拜过一次,回来我的病便缓了许多,你们谁敢说那不是佛母显灵?佛母救苦救难,我相信,只要我一心供奉她老人家,我的病就一定能好。”

  李桃花已然听不下来,开口便是兜头冷水,“既然你的佛母那么灵,为何在得到你亲儿的献祭之后,还是让你的病发作?”

  赵大的脸一下子便白了很多,咬牙切齿道:“那当然是因为……因为佛母她老人家日理万机,她的信徒那么多,总得一件一件处理,没关系,我等得起,我相信我一定能痊愈的!”

  堂外喝骂之声愈演愈烈,即将盖过赵大招供的声音。

  许文壶一拍惊堂木,斩钉截铁道:“既然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且将这二人押送大牢,改日审判定刑。”

  “退堂。”

  赵大夫妇被兴儿带走,黑牛娘哭个不停,嘴里高呼“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赵大则是垂个脑袋,两眼精光灼灼,喃喃念叨:“佛母会显灵的,佛母会显灵的……”

  白梅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声音淡漠,“你觉得你去年春天病情缓解是佛母显灵,其实只是因为天暖和了发病自然减少而已,你每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其中规律,你只是太钻牛角尖,也太心狠手辣。”

  赵大一口咬定:“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拜了佛母以后才有好转的,你休想诓我!”

  黑牛娘挣脱兴儿的手拼命去撕打他,嚎啕大哭:“你个王八蛋,我怎么能信了你的鬼话!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赵大连反抗都忘了,全然沉浸在白梅的一番话中,自言自语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真相大白,众人议论一番尽数散去,回家继续睡觉。

  堂下,高少良被打的奄奄一息,浑身是血,死鱼一样痉挛着。

  许文壶走过去,脚步停在他的身边,道:“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善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从,非人也。高少良,你无恻隐之心,无同情之心,无羞恶辞让之心,早已泯灭人性。但本县仍想问你一句,事到如今,你心中可有后悔?”

  高少良扯出一个血迹斑斑的笑,眼神轻蔑,气若游丝道:“我只恨……那个血符,模仿的,还不够像。”

  许文壶遍体冰凉。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眼神,这句话。

  *

  拂晓时分,夜色最为浓郁。

  书房中,许文壶正坐在案后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他张口问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找到了,”兴儿道,“被供在佛母殿里,都生苍蝇了,恶心死个人。我把那儿的和尚都盘问了一遍,他们都说以为赵大供的是猪脑,并不知道是人脑。”

  有风灌入房中,带起清凉的寂静。

  “你先去歇息,”许文壶温声吩咐,“等天亮以后,将它和尸体放在一起,找个地方埋了吧。”

  “是。”

  兴儿正要走,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对了公子,高少良死了。”

  许文壶睁眼,疲惫的眸中满是讶异。

  兴儿不以为然,“他伤势太重,脑浆都被人打出来了,进了牢里就咽气了,也算替咱们省事了。”

  “我知道了,退下吧。”许文壶叹了口气道。

  兴儿一走,房中便更加安静下去。他重新闭上眼眸,却毫无困意,心口像有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难受。

  他睁眼,呆呆凝视着在案上起伏的灯影,慢慢起身开门,步出房中。

  衙门没有可供欣赏的景致,除了出大门,就只能往后衙走,那边空地较多,算是个散步的好出去。

  许文壶刚要迈入仪门,便遇到了正要出来的李桃花。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没说话,默契地走在一起,找了个地方坐好。

  月亮半圆不圆,高高悬挂在天。

  李桃花望月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凶手都抓到了,我的心情还是闷闷的。”

  许文壶轻声问:“为什么?”

  其实这也是他想问自己的问题。

  李桃花想了想,说:“因为只要那个佛母殿还存在,就还会有下一个赵大,谁知道下一个赵大又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天尽头什么人都有,外面犯了事的都喜欢往这里跑,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再来第二个高少良?”

  许文壶也沉默起来。

  这番话说到他的心窝上了。

  李桃花这时转脸看他,明亮的杏眸在夜色中也有溢彩流光,眨了下眼道:“许大人,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许文壶看得呆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李姑娘但说无妨。”

  李桃花:“高少良犯罪是因为在逃荒时易子而食发现了人肉的滋味美妙,从此就开始吃人上瘾。赵大是因为身上有病,所以鬼迷心窍一心想将病治好,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孩子。他们俩,好像都有那么或多或少的原因在。你说,倘若这世道能够太平安稳,人人都吃饱饭,都看得起病,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去害人了?若如此之下还有人作恶,又该如何应对,难道就这么凑合管着吗?”

  许文壶愣了一会儿,抬头望月道:“孔圣人说,人之初性之本善,我过去对此深以为然,如今看来却也不能尽信。荀子又说,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

  “我其实也不那么觉得,善恶都是看不见的东西,看不见,便不能将其说得太过绝对,但我认同荀子所说的师法之化,礼义之道。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温饱生存若得已解决,便还会生出更多有关其他的欲-望,一样会有恶行出现。在此之下,读书使人明智,是唯一可以教化他们的法子,可或许也仅是明智罢了,做不到教化的作用。”

  “怀智而性恶,远比愚昧害人还要可怖千百倍,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高少良至死后悔的都是没有伪装的再好一点,对那些被他害死的孩子,他没有丝毫忏悔。通过他,我便知道,人性之恶是没有余地,控制不住的。”

  “在此局面,唯有加强律法,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才能以权制恶,提高作恶成本,遏止一些恶行。以此为基石传承下去,千百年后,只要有人的地方在,律法坚如磐石,不为权贵折腰,不为强者低头。“

  “这便是我能想到的,”许文壶声音略低,风吹入他的喉咙,咬字微微沙哑,透着落寞,“最好的止恶方法了。”

  晚风舒爽,虫鸣声清脆。

  李桃花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许文壶,然后怔怔道:“说的什么玩意,云里雾里的,我一句没能听懂。”

  她放下手,转了转脖子,“算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许文壶点头:“李姑娘请讲。”

  李桃花重新看他,神情认真,“你喜欢你爹还是喜欢你娘?”

  许文壶愣住了。

  等了半天没等来回答,李桃花烦了,起来就走,“呆了吧唧的,开玩笑听不出来,跟你聊个什么啊。”

  许文壶连忙起身,“李姑娘!”

  李桃花顿住步子,转头看他。

  皎洁的月光下,许文壶看着李桃花,脸上是近乎赤子才有的真诚,认认真真向她解释道:“我是我爹的遗腹子,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娘在我出生一年后也因病离世,我是被两个嫂嫂带大的。”

  “爹和娘,我记忆里没有他们,我……我不知道该喜欢谁。”

  李桃花静静听完,再开口,语气柔和许多,仿佛是安慰,“知道了,我以后不问你这个问题就是了。”

  “不你要问的。”许文壶的眼神明亮清澈,坚持道,“你要问我什么都可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反应有些慢,你问什么,我可能会说的迟一点,但我只要知道,都会告诉你的。”

  李桃花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愣了很久,捉摸不透似的,“许文壶,你的脾气到底为什么这么好?”

  许文壶:“子曰,君子——”

  李桃花爬起来就跑:“好了好了我困了睡觉去了,你也赶紧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看着少女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许文壶眼底尽是落寞,小声嘟囔:“哪里是困,分明是又嫌我啰嗦了。”

  他长舒一口气,抬头再去看月,便感觉心里好受许多,目送了李桃花回房,自己也回书房睡觉去了。

  *

  “慢点慢点,都小心着些,砸中脚我可不添买药钱啊!”

  日头高照,白兰特地挑了个宜动工的好时辰,忙前忙后,指挥着工人将房子重新搭建好。说是搭建,其实和重新盖也没有区别。

  李桃花被拉来帮忙,手里揣了个大黄杏,看着已初具雏形的房子,边咬杏子边道:“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觉得你们住在衙门挺好的,热闹。”

  白兰白她一眼,“你喜欢热闹我可不喜欢,四个大活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夏天又热,夜里觉都睡不好,早点盖好早点解脱,也好给你和你的许大人制造点独处的时候。”

  李桃花脸一下子便热了,矢口否认道:“什么你的我的,我和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白兰嘻嘻笑道:“好了好了,我就那么一说,看把你急的。话说起来,我以后不打算再卖包子了,忒辛苦费人,好妹妹你的点子最多了,快帮我想想,我改行干点什么比较好?”

  李桃花不情愿起来,咬了口杏子,“这种事你不和梅姐和小竹商量,和我说个什么劲。”

  白兰:“我倒是想和她俩商量,可她俩一个成天跑出去出诊一个成天躺在床上养病,我又能找谁?快给我出出主意,成衣铺子怎么样,我这么会打扮,到时候往门口一站,不就是块活招牌?”

  李桃花嚼着酸甜的杏子,分析着道:“天尽头的妇人都不爱打扮,手头也没钱,钱全在男人手里攥着,反正女人的钱你是别想赚了,若是开个成衣铺子,我看你一年也开不了几回张。”

  白兰想了想发现也是,便改主意:“好说,那赚男人的钱就是了。”

  李桃花又是一番分析,“男人的钱,绕来绕去,离不开吃喝嫖赌四个字,后面两个你是别想了,饭馆和酒肆你自己琢磨一个吧。”

  白兰眼一亮,“饭馆?酒肆?这确实可以!”

  李桃花泼她冷水,“饭馆得雇人,首先厨子就是个大问题,这里的人烧菜都一股邪乎味儿,我反正是想不出来身边有谁是做饭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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