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烧得难耐,身体被完全掌控,而他却在她最狼狈的时刻,俯身贴在她耳边:“知不知道,那次我打了人,为什么第二日又跟你重归于好?”
他下颌滑落的汗珠滴到她白得反光的胸口,温热的触感让她猛地一颤。
好似本就不需要她回答,他迫不及待继续,“那是因为,那个晚上我进了你房里,”
生怕她听不清,他语调故意放慢,像是在回味,“看着你睡着的样子......第一次亲了你。”
“漪漪的嘴唇,很软,”
“身上的味道……”他向下移了些,深深地嗅闻她颈侧的气息,“甜得让我睡不着。”
“梦里乖得不得了,还会回应我......”
他抬起头,摸着她发红的眼尾,“其实,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已经亲密过好多好多回......”
卫昭的声音染上欲色,因为兴奋而尾音战栗,像是疯魔的征兆。
“......?”
她一瞬间寒意直窜后脊,狠狠挥出一巴掌——
被他无赖地握住。
他拉着她的手顺势往下摸,摸到一手滑腻。
“滚!”钟薏终于忍无可忍,低声怒骂。
他身体像座大山,将她牢牢压住,容不得她逃开分毫。
*
窗外天光大亮。
钟薏意识沉沉浮浮,醒来后的身体如被碾碎过一般,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击脑海,让她连睁开眼睛都觉得难堪。
心底的羞辱和愤怒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勉强起身,指尖颤抖着胡乱裹紧衣衫,忍着全身的疼痛,一步步地往榻外爬走。
她要离开。
她受不了再在这里呆半刻。
可就在她刚下榻,脚踝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骤然扣住——
熟悉的姿势让她立刻想起昨夜他是如何在她一次次想跑的途中把她重新拽回,身子一抖。
卫昭的力气大得惊人,手上一个收力,顷刻间就把她拖拽回来,重新揽进怀里。
“占了我的身子,还想去哪?”
他刚醒,嗓子含着昨夜残存的情欲,沙哑又慵懒。
钟薏心一颤,怒意压过恐惧,抬手推拒他:“是你逼我的!”
她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冰冷疏离,“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两清,我不需要你再帮我找我娘,你也不必再拿我捡你回来的动机说事。”
她不想再和这个疯子有任何牵扯。
话音刚落,卫昭的脸色骤然冷下。
他微微眯起眼,视线像是化成实质一般在她脸上缓慢游移,眼底的情绪让人不寒而栗。
“是吗?”
他的拇指从她脚踝离开,慢慢上滑,带着故意的轻佻和暧昧,顺着她光裸的小腿慢慢往上,“是谁昨晚求我进去?”
钟薏瞳孔狠狠一缩,血色瞬间涌上脸颊,她猛地抬手想甩他,可下一刻便被卫昭轻而易举地捉住手腕,束起压在床褥间。
“放开!”
“是谁哭着求我别停?”他声音压得很低,贴在她耳边。
她脸色煞白。
“......说好的,解了药就放我走!”
“呵。你当真如此天真,觉得我会放过你?”
“漪漪?”
......
“漪漪?”
卫昭又唤了一声,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看着那一团小小的影子,“在地上做什么?”
钟薏被吓了一跳。
眼前还是长乐宫的白玉地砖,雨丝从未关紧的窗户飘进来,打湿了大片地面。她跪坐其上,膝盖已经被磕得发麻,她却没有丝毫察觉。
他来了。
熟悉的、令人胆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她所有的理智,身体结结实实一僵。
她下意识绷紧身体,四肢僵硬,目光忍不住落在那扇半开的窗——
只要她够快,她能不能……?
第58章 “我这几日,还不够听话……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钟薏的肩膀蓦地一颤,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她试过。
她已经试过无数次。
她也记得他当初是如何一点点磨平她的棱角,如何把她像驯化一条忠诚的狗一样驯化她,软硬兼施,一次次把她捉回,让她变成一只温顺依赖的宠物。
他现在也是这样,不是吗?
将失忆后的她安置在陌生的环境里,再以天神般的姿态拯救她,把她的朋友、父母全部赶走,让她在无助与痛苦中只能依靠他一人。
对她若即若离,逼她沉溺在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恐惧中,最终不得不献出自己,以此牵绊他。
身居至尊之位,将一切尽握掌中,肆意操纵她的情绪、命运,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妙?
想到这里,钟薏只觉一阵从脊椎深处漫上的恶寒。
她竟然瞎了眼还重新爱上过他。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身体的温度透过空气渗过来将她牢牢缠裹住。她背对着,忍住想
要立刻跳出窗户逃走的冲动,强自坐直。
卫昭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战栗从接触的那一点肌肤蔓延,发自本能的惧怕让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然先一步做出反应,下意识往旁边躲去。
那双手僵在她身侧。
卫昭脸上的温柔裂开一丝缝隙,眼底浮光隐动。
钟薏呼吸紊乱,压抑的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将她吞没。
不能慌!
她飞快地伏低身子,再抬头时,手心里已然托着一颗圆润的珠子,语气轻快,极力掩盖声音中的颤抖:“找到了!”
短暂的沉默中,只剩屋外狂风怒号。
男人蓦地轻笑一声,弯腰把她揽在怀中,掌心贴紧腰肢,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肌肤,熟稔扣紧。
钟薏拿捏不准他有没有看穿她。
卫昭向来睚眦必报,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退缩,他都会怀恨在心,然后在床榻上加倍索取。
失忆的这段日子,她不知吃了多少次暗亏,如今回想,她每一次心软顺从,都是落入陷阱的第一步。
她低下眼睫,柔顺地靠在他怀中,记忆突然被拖入第一次逃跑后被捉回的那个夜晚。
外面宫婢的惨叫声几乎撕破黑暗,殿内却是死寂如坟。
她跑无可跑,被逼到角落,惊惧和绝望缠绕在一起,像一根冰冷的绳索将她勒紧,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卫昭一身血污,深色的外袍被鲜血完全浸透,沉甸甸地吸饱了腥气,血珠顺着衣角一滴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慢慢晕开,脸颊上溅着未干的血迹,眉眼间戾气森然,瞳孔里烧着猩红。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躲什么?嗯?”
他嗓音染着尚未散去的暴虐,似笑非笑地俯身,陡然拉近距离,和她鼻贴鼻地对视,“跑了一次还不够,都到了这里,还要躲我?”
眼前的男人和那夜沾血的修罗脸庞重合,钟薏眨眨眼,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笑得眉眼弯弯:“方才衣服上的珠子掉地上了,我在找。”
卫昭盯着她,眸色深沉,似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一颗珠子有什么要紧,头发还是湿的。”
半晌,他才低笑一声,视线滑过她敞开的衣领,把她抱起放在妆镜台前,拿起棉帕,细细地为她拭去发丝残留的湿意。
姿态温柔,仿佛真的是个细心照拂妻子的丈夫。
“听闻,下午薏薏身体不适?”他语气轻描淡写。
“啊......对,睡一觉好多了。”钟薏心跳加快,应了一声。
指尖不经意收紧,她望着镜中的卫昭,恍然间竟生出一种晕眩感。
短短一个下午,她所有的记忆尽数归位,如同再次亲历了一遍十四岁至十七岁的人生。
曾经那个连情绪都懒得表露的人,如今把温柔笑意嵌在了脸上;曾经不屑于伺候人的他,婚后竟学会了几种简单的发式,愿意亲手为她梳理青丝。
这般柔情,若是不知情,怕是会真的误以为他心中存着半点真意。
但——
本性难移。
卫昭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顺着发尾落在她的后颈,轻轻揉了揉,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弄孩童:“真的休息好了吗?怎么突然发呆?”
肌肤敏锐地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她全身发麻,疑心他又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