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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风雪_分节阅读_第47节
小说作者:蓬莱客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722 KB   上传时间:2025-06-25 14:20:54

  “你到底何人?”

  那人转过面,见那天王已被人护在身后,外面的喊杀之声亦是越来越近,显有大批军士正往这里赶来,知今夜怕没机会再拿这天王的人头了,掩在面具后的双目里,不禁露出失望之色。

  他抬起手,一把摘下傩面,显出自己一张面容,两道倨傲目光扫过那个显是因了伤痛而变得脸容苍白的天王,冷冷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听好!小爷我便是河东裴世瑜!老贼,今日算你命大,他日我再取你性命!”

  言罢,他一个唿哨,转身便出,纵身翻坐在了冲来的坐骑背上,没有任何腾挪和转闪,拔出马背上的一柄砍刀,劈向对面阻拦之人,强突而出。

  在他的周围,一众骑影迅速围拢而上,潮水般紧紧追随,蹄声四动,破开营房,如来时那样,又再次冲杀了出去。

  “不好了!粮草烧起来了!“

  不用军士来报,谢隐山自己已是看到了来自粮草库的熊熊火光。知是难以追上那裴家子了,又记挂天王伤情,命人尽快扑火,好将损失降到最低,自己又返身入内,见天王已被众人扶着,已是坐了下去。

  一柄断剑,径直从那距他咽喉不过半掌之距的右胸之上贯穿而过。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他半身的白色中衣。

  不止如此,天王一手掌心亦被利剑割伤,最深之处,已见白骨。

  天王面容惨白,神情却满是愤怒。

  他的愤怒,谢隐山自然也是理解。纵横大半生,今夜恐怕是他年少战败之后,再不曾有过的惊魂遭遇。

  军医此时也已闻讯匆匆赶到。见状,倒吸口气。

  天王自己捏住断剑,咬牙,一个发力,将那血淋淋的剑从身上拔出,锵一声,掷在了脚下。

  极度的痛楚,令他脸容扭曲,冷汗不绝。

  “这裴家的小兔崽子!立刻给我去抓他!杀了他!”

  天王咬牙切齿下令。

  “现在就去!”

  不顾胸前血如泉涌,他又恨恨地拍了下座。

  谢隐山只得应是,转身待要出帐,听见身后天王又道:“等一下!”

  他停步转头,见天王目光闪烁。

  “罢了,给我活捉——”

  话音未落,只见他面露痛苦之色,接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挂出一道鲜血。突然,人往后仰,径直倒了下去。

  在背后射来的乱箭里,裴世瑜领人冲杀出了天王营房,马不停蹄,回往太平关。

  牛知文早已从探子那里得知了这场夜半袭营的战果。宇文纵粮草被烧,不但如此,他人据说也是伤得不轻,已几日不曾动过营地。

  又据最新探报,一支原本正在赶来途中的军队,忽然也停在了半道。

  若是所料没错,宇文纵恐怕是要撤退了。

  而少主这边,只伤了十几名虎贲,伤者悉数带回,无一身亡。

  这实是一场出乎意料却又战果丰硕的胜利。知少主应快回来,牛知文带人提早出关几十里,等在路口,待接到人,欣喜万分,上去迎接,请众虎贲下马小歇,奉上带来的接风酒。

  “少主!君侯也已赶来,今夜应能抵达!此番宇文纵若真退兵而去,少主你居功至伟!君侯定会好好奖赏少主一番!”

  那个宇文老贼,果然是个少见的狠人,那样都能从自己剑下逃生。

  佩服归佩服,没能刺死对方,便不算达成此行目的。

  裴世瑜并无多少欣喜,下马,接过酒嚢,牙齿咬掉塞子,摘了兜鍪,往里倒一些,放在地上,先让坐骑喝,自己这才仰脖喝了几口,稍解口渴,道:“那个通报消息之人呢?是何来历?叫我阿兄奖赏他吧!那人才是首功。”

  牛知文笑道:“那人不在我这里,至于具体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白四讲,是个少年,孤身一人赶来通报,看去像是走了远路,想是吃了不少苦楚。”

  “哦,是了!”他想了起来。

  “我听白四讲,那少年应当不会说话,传讯也要靠着写字!”

  裴世瑜本正漫不经心地听着,一面饮酒,一面眺望远处荒野,吹风纳凉,听到这里,突然转头,却不慎呛住,猛地咳嗽了起来。

  牛知文见他咳得痛苦,赶忙上去,帮他拍背:“少主当心!别喝太急!慢慢来!”

  “她人呢!如今人在哪里!”

  裴世瑜不待完全止咳,反手一把攥住牛知文的手臂,问道。

  牛知文被他吓了一跳,忙道:“白四说,那人看着瘦弱,病恹恹的,便似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且雌雄莫辨。他疑心是个女子,因外头兵荒马乱,不放心,便将人留在了风陵渡的驿馆内,打算回去后,再亲自送人南渡。”

  裴世瑜脸色登时大变,厉声叱道:“如此重要之事,你那日为何不和我说清楚?”

  牛知文也不知少主何以突然态度大变,喊冤:“哎呦少主!不是我不说!那日我想着那少年是有功之人,本来当时就想说,好叫少主如何安排一下,看是否接来。是少主自己不叫我说的!你都忘了?”

  牛知文说完,见他哑口无言,定定立着,脸色古怪,突然,扭头看向潼关方向,接着,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催马就往前去。

  “少主,你又要去哪?君侯今日就到!”

  “告诉我阿兄,我有事!完事我就回去,叫他不用担心!”

  风中传来一道匆忙应话之声,牛知文抬目,见那匹方喝过酒的马已是载着他离去,转眼便就跑得不见了影。

第51章

  太平关距风陵渡四百余里路, 裴世瑜没有绕行,而是径直走了最为便捷的官道。

  他与坐骑龙子行在路上,自是分外引人注目, 中间多次遇到拦截巡查, 他皆纵马强闯,待路上那些巡兵反应过来追赶,又如何追得上龙子的脚力?

  便如此,这一路上,除去给予龙子必要的休息, 他自己几乎不眠, 不过一个日夜,风陵镇便遥遥可见。他本待舍马,直接潜入镇内,到渡口去见白四, 然而靠近之后,发觉情形不对,风陵镇与渡口一带竟更旗易帜, 从原本孙荣的召国旗,换做了宇文纵的天王旗。不但如此, 通往镇内的各个路口, 到处都是宇文纵的人马。

  他不知此地究竟出了何事。此番前来,唯一目的,是为了她, 不想再多惹是非, 略一踌躇,改作联络。

  傍晚,早他回来的白四收到了消息, 悄然赶到渡口外一处荒芜的黄河岸边,远远看见野岸上一骑一人,正是自家白娘子的那位小叔,匆匆上去。

  裴世瑜早也看见白四现身了,迫不及待便奔到他的面前,开口便是三连问。

  “前些天给你传讯的人呢?她身体怎样?你不会真的已经送她南渡了吧?”

  白四一怔。

  十天前他去送信的时候,牛知文说少主在他那里。当时信既送到,他这边有事,便没停留,当即赶了回来。

  他本以为少主如今还在那一带主事,故方才突然得知他来了此地,颇感意外,不知是为何事,此刻见到人,见他劈面就问那送信之人,问完便紧紧看着自己,神情紧张,不禁愈发困惑了起来。

  他摇头:“还不曾送人南渡。”

  裴世瑜不由暗松了口气,顿了一下,“那她人如今怎样了?还在驿馆吗?”

  “你这就带我去!”

  白四忙拦下他。

  裴世瑜见他不带路,也不应话,只锁着眉,面露为难之色,想起自己来时所见,心咯噔一跳,盯着他:“怎的了?出事了吗?我来的时候,看见镇上有许多宇文的人马。”

  白四已是看出来了,少主这一趟,原来专门是为那送信人而来的,且从他对那人关切的程度来看,二人关系似乎很不简单。

  他在渡口多年,每日迎来送往,不知要看多少人,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本就疑心那少年是女儿身,此刻愈发肯定起来,再想到发生的事,不禁倍觉惭愧,深感无法交代。

  裴世瑜见他如此模样,心里顿时生出不祥之兆,愈发焦躁不安了起来:“她到底怎么了!你快给我说!”

  白四也不敢问他和那女郎的关系,只得硬着头皮道:“她已不在驿馆了。至于如今人在哪里,我也还没找到下落。”

  裴世瑜一呆,心口瞬间拔凉了下去,望着白四,一时竟不敢再追问。

  “少主到的时候,应也有所见,风陵津也归宇文掌控了,原因是数日之前,此地发生过一场哗变。”

  原来,孙荣派过来的那些亲兵,拿的钱多,干的事少,这便罢了,到了后,倚仗地位欺压本埠兵员,驱使他们额外承担本该自己履行的守备之责,更是将人当做仆从,肆意使唤。

  本埠兵员极是不满,然而忌惮亲兵身份,不敢反抗。

  哗变是在白四离开的几天后发生的,导火索是场索贿。起因是那风陵津的津长未能按照亲兵旅将领的要求,给足赌金,将领恼羞成怒,以津长未能履责为由,当众对他施加鞭刑。津长受刑之后,心生反念,连夜暗中给南岸的潼关渡传递消息,表达了想要率众投效的意思。

  当时奉命守在潼关渡的,是陈长生与孟贺利二人。获悉消息,确证是真后,当即派人接应,于次日深夜,趁着孙荣亲兵旅的人睡梦正酣,安排几条渡船运去一支人马,与津长里应外合,杀了过去,顺利接管。

  风陵津地处黄河南北转向东西流向的关键位置,北控扼河东,西通关中,东往洛阳,位置之重,不言而喻。

  南岸潼关已失,如今竟连北岸也保不住了,孙荣获悉消息,怎肯作罢,又派军队过来。碍于宇文纵大军或随时压向洛阳,他不敢大举反攻,但这几日,双方在附近进行的小规模冲突却是一直不断。

  白四回来之后,才发现老母鸡变作鸭,孙荣的人换成了宇文纵的兵马。

  渡头与附近的旅店酒馆民居,不同程度皆在变乱里遭到流兵和趁乱出来的贼匪的劫掠。所幸他与那津长也有私交,因此缘故,得到庇护,只被抢了些财物,损失不大。

  叫他担心的,是那传信人的下落。

  兵变发生后,驿馆自然也没能幸免,被逃走的孙荣亲兵顺道劫掠一番,一把火烧了,驿丞被杀,当夜住那里的人也死了大半。白四便通过津长买通关系,被带去辨认尸首,万幸,没有见到那传信人,猜测当夜或是趁乱逃生了。

  白四讲到这里,留意到少主的面色越来越是难看,到了后来,几乎已是发青,愈发明了,那传信女郎身份恐怕非同一般,慌忙跪地谢罪。

  “全是卑职之罪!未能安置好有功之人。不过,卑职斗胆也请少主暂且宽心。”

  “卑职这几日也没闲着,已派人手出去,一直在找。卑职已将人的样貌讲给津长了,许以重金,他答应替我留意,若手下发现人,便会告知我的!”

  裴世瑜只觉心口突突乱跳,气噎喉堵,胸下一时闷涨得几乎无法呼吸。

  “还有,少主也要当心自己!如今两岸全是宇文纵的兵马,千万不可大意,有事少主吩咐我便是,少主自己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白四又说了什么,裴世瑜已是浑然不觉,他转过头,目光掠过四周。

  日暮途尽,四野苍茫,黄河浊浪不绝,从他的脚前滚滚而过。一只落单的孤鹭耷着被水打湿的伤翅,立在岸陂下的一块乱石之上,发出阵阵绝望而悲伤的哀鸣之声。

  又一个黑夜就要来临了,她到底安在,人又是否平安?

  李霓裳又一次加入了流亡的队伍。

  白四走后的当夜,她人便支撑不住,一下病倒。因不愿劳烦别人,也没和谁说,自己躺了几天。随后便是那个深夜,她因难受,无法入眠,半夜起来去喂小金蛇,听见外面起了一阵骚动声。

  经验叫她第一时间断定,必定又起厮杀。

  说来也是可叹,她如今对于如何应付这种意外,竟渐渐轻车熟路了起来,也没如何惊慌,迅速收拾了随身之物,拿了些干粮,奔出屋门,见一群乱兵已纵马抵达,冲入驿舍,抢劫杀人。

  她从后门逃生,在附近的旷野里躲到天亮,路上,陆陆续续又出现了零星的她熟悉的逃难之人。

  起初她并未同行,在附近又继续躲了两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坏。

  三天前,她再次遇见流贼抢劫。老翁带着一个孙儿,包袱里大约放着全部家当,哀求不肯撒手。那流贼穷凶极恶,竟从身上掏出菜刀要砍。

  李霓裳秉性柔善,向来不愿多伤人的性命,这次管不住小金蛇,它窜了出去,一口就将流贼咬死。老翁万分感激,带着孙儿给她下跪磕头,说自家是黄河北岸的摆渡人家,世代以摇橹为生,算是本地最后一拨还没离开的人家当中的一户,家中儿子早被孙荣的人抓走,听闻打仗已经死了,儿妇离去,自己年迈,带着孙儿苟活,如今又来了个天王,风闻也不是什么好天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北上逃往太原府的路也被堵死,听说江都如今还算太平,想去那里试试,看能不能找条活路。

  老翁见她孤身一人,是个哑巴,看去又病着,便邀她一道同行,说自己知道前方桃林附近有个野渡,有人专门做这买卖,只要给钱,便会从对岸摇橹过来,接他们过河。

  李霓裳早就看见宇文纵的旗号飘在风陵渡口了,思忖那驿丞已经死去,兵荒马乱,再在这里指望白四还会回来找她,似也不大可能了,不如跟去,若真可以过河,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去找瑟瑟。

  就这样,她咬紧银牙,提起精神,跟随老翁,在路上走走停停,避开不时纵马疾驰来回的士兵,终于,在昨日,到达了老翁所说的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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