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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嘴上说不熟_分节阅读_第99节
小说作者:月染桃花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72 KB   上传时间:2025-07-06 11:50:36

  是夜,红罗帐里,吴姝云鬓散乱,轻喘着嗔道:“王爷这枪法……愈发凌厉了。”严诚明低笑,将人揽入怀中。温存过后,她以指尖描摹着丈夫胸前箭痕:“此番回朝,是要保彧儿入主东宫么?”

  “原有此意……”

  严诚明粗粝掌心抚过妻子腰际,被她按住。他怔了一下才又笑道,“只是今日面圣,方知咱们这位六殿下……着实令人头疼!”

  吴姝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纹:“可是因为文山郡主之故?”

  “此为其一。异族掌凤印,李氏宗亲岂能相容?当年央央贵为嫡女,尚被宗亲、权贵们以礼法二字生生熬尽了心血……纵使勉强为之,后宫三千佳丽,梅爻那丫头可愿做其中一枝?她父王此生唯王妃一人,又怎能忍受掌珠堕入金笼,与人争辉?”

  吴姝轻蹙蛾眉:“彧儿为她,连江山都不要了?”

  严诚明摇头:“不止为她,李啠一案,他殚精竭虑为其昭雪。如今要他取而代之,这等背信弃义之事,以彧儿的心性,不会做的。”

  片刻的静默,严诚明忽然道:“那小郡主,可曾见过?”

  吴姝嗯了一声,眼前闪过那张明艳艳的容颜。

  “比……央央如何?”

  吴姝抬眸凝视丈夫良久,方缓声道:"灵心慧质,尤在央央之上。"

  这厢平王府中温馨团圆,扶光却在夜里得到了母亲李羞月病逝的消息。

  曾经风光一时的继后,死讯竟未能在夜里传给陛下。因扶光银钱开道,消息才辗转递进七公主府。

  酣眠中的扶光闻讯,竟似魂魄离体般怔住,直到被梅敇用力搂紧,才蓦地呛出一声呜咽。她死死攥着梅敇的衣襟,泪珠滚烫地砸在他手背上,却咬着唇不肯放声,只哑着嗓子唤人备车。

  素帷低垂的偏殿里,那具瘦骨嶙峋的遗体已被仓促收拾过。

  扶光踉跄扑到榻前,指尖悬在母亲青白的面容上方,终是不敢触碰。曾经丰润如牡丹的脸颊凹陷下去,嘴角还残留着扭曲的纹路,仿佛临终仍在忍受剧痛。衣衫也是她送进来的,宽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腕,枯瘦得能看清每一根骨节的形状。这双手,也曾抱过她,为她擦过泪。

  扶光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

  李羞月葬在了邙山,挨着她的父亲李明远。

  之后扶光去看了四哥李晟。

  李晟自从发疯撞掉自己第二个孩子,便被转移到了一所不大的院子里。扶光踏进去时,暮色正沉沉地压下来。

  院中草木杂乱,无人修剪,几株野蔷薇从石缝里钻出,横七竖八地拦在路中央。廊下的宫人见她来了,慌忙跪地,却不敢抬头,只低声道:“他今日……还算安稳。”

  屋内有股潮腐气,混着淡淡的药味,亦是她时不时派了医正来看。

  李晟散着头发坐在窗下,攥着一把篦子,一下一下地梳自己的头发。

  扶光走近,他才迟钝地转过头来,目光涣散,嘴角却挂着孩童般的笑。

  “四哥……”她轻声唤他。

  他歪了歪头,像是在辨认她是谁,半晌,忽然举起篦子献宝似的递给她:“你梳么?”

  扶光接过来,那篦子并不干净,黏黏的,不知沾了什么。他的手亦不干净,有些亮晶晶的,不知是油渍还是糖渍,沾着些泥灰。

  宫人怯声道:“殿下胃口很好,只是……大多数时候不认得人。”

  扶光瞥见案上剩着半个馒头,摆着几个空菜碟。

  她记得李晟从前很挑剔,吃得,穿的,用的,端王府的东西,都要最好的……如今啃起冷馒头都能津津有味。

  她眼眶红了。

  痴傻之人,会比清醒时更好过些吧。他不记得自己曾是离龙座最近的皇子,不记那些朝堂暗箭,更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想替他拢拢散乱的衣襟,却见他突然一怔,视线越过她,定定地望向她身后的虚空,瞳孔骤然收缩,嘴唇颤抖起来。

  “母后……”

  他嘶哑地喊,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母后你来啦!母后……你别走……”

  他猛地推开扶光,踉跄着扑向空荡荡的门口,膝盖重重磕在青石地上,却浑然不觉疼痛,又向前爬去。

  “母后,儿子听话……儿子再不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母后你别走!母后!”

  他胡乱抓着空气,仿佛要拉住谁的衣角:“母后……你回头看看我啊……”

  扶光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看着李晟跪在地上,对着虚无哭喊,像个失孤的孩子般蜷缩成一团。

  宫人们垂首而立,无人敢上前。

  许久,李晟的哭声渐渐低下去。他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跪在这里。然后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路过扶光时好似没有看到她这个人。

  “总是这样,”老宫人低声道,“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有时候喊着母后,有时喊父皇,偶尔还喊过……浮玉……"

  给李晟看病的医正对她说过,他身体机能没有大碍,某种意义上,是他自己不想好了。

  扶光站在廊下,望着暮色下的小院,声音不大却有些厉:“把这里收拾干净,把他也收拾干净,银子不会少你们的!”

  出了李晟的院子,沿着高高宫墙行了片刻,她似忽然想起什么道:“五哥被关在哪里?”

  陪她进来的宫人应道:“离这里不远,转过弯便是。”

  与李晟的住处不同,李茂这里出奇的整洁,青石地砖不见半片落叶,廊柱漆色如新,连那株过了花期的枝桠都被修剪得错落有致。扶光想大约是因着虞妃还在宫中,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

  李茂披着一件半旧的素白长衫,背对着门坐在案前,长发未束,散落在肩头。他手中握着一支秃笔,正对着空白的宣纸发呆,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片污渍。

  “五哥。”扶光轻声唤他。

  他缓缓回头,嘴角却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啊,七妹妹!”声音里带着欣喜,“父皇说今日要来看我写字,你说我写些什么好?”

  扶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案角摆着一盏茶,茶叶沉在杯底,茶香四溢,是上好的贡茶——即使疯了,伺候的人仍记得他爱喝什么。

  似是发现她盯着茶,李茂突然起身喊道:“来人,快给孤的七妹看茶,要好茶!”

  “五哥……”

  “五哥?”李茂忽地一笑,“七妹可也认错了人?喊三哥才对!七妹难得登门,我唤小厨房做你喜欢的甘饴好不好?”

  扶光望着他诚挚的眉眼,确有几分李啠的神态。

  甘饴,是她幼时爱吃的甜食。

  一阵风吹响了他檐下的铜铃,灯笼也跟着晃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光亮摇在窗纱上。

  “五哥,”她轻声道,“要下雨了,我改日再来看你。”

  李茂没有回答,只似想起什么般空洞地望向窗外。

  扶光转身离去,将出门时又突然回身,瞧见李茂正怔怔望着她,见她回头又露出个孩童般的笑脸来。

  她转回身迎着风出了院子,想着方才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清明,似是幻觉。

第115章

  扶光一出寿安殿便晕了,云琅搀扶不及,人软软地倒在了青石地上。雨点子随即落下,霹雳吧啦往她身上砸,宫人们乱做一团,因公主府太远,只得就近送入宗正寺救治,期间太后闻信,又把人接进了宜寿宫。

  扶光被安置在太后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唇上血色尽褪,唯有眉间微蹙,似仍陷在梦魇之中。太医说仍是情志损伤,说白了便是心病。

  想着她往日灵动乖顺,眼下可怜巴巴昏沉不醒,太后心疼得直掉眼泪。一旁侍奉太后的虞妃看着眼前的舐犊之情,想起被幽禁的儿子,也跟着抽抽噎噎地哭。

  殿外雨声渐急,李琞负手踱入,原本沉郁的面色在见到扶光时微微一滞。他走近榻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又轻轻攥了攥她的指尖——冰凉,像握着一块寒玉。

  “怎么回事?”他问,声音低沉。

  太后叹息:“还不是她母亲的事……她还去看了老四、老五,晕在了寿安殿外头。”

  李琞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扶光毫无血色的脸上,忽而轻叹一声:“朕的儿女,怎么一个个……都像是来讨债的。”

  太后神色微变,虞妃更是低着头,不敢接话。

  扶光眼睫微颤,李琞收回手,淡淡道:“既醒了,便别装睡了。”

  她果然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李琞按了回去。那双捏着万千人生死的手,在她肩头停留一瞬,像按住一只扑簌欲飞的弱蝶。

  “免了这些虚礼吧。”李琞声音沉缓,“朕的这些儿女中,独你最知进退。”

  窗外雨声潺潺,他的话却格外清晰,“你母亲和四哥大逆不道,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朕未曾牵连你分毫,你依旧是大齐最尊贵的公主……莫要辜负朕的苦心。”

  扶光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在即将失态的瞬间咬住下唇,生生将眼泪逼成了眼尾一抹红,低声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垂眸间,那滴泪还是从眼角落了下来。

  李琞望着她苍白面色,沉默片刻,终是旧事重提:“吴相家那个嫡孙,吴仲仪,办差回来了,朕找个机会让你们见见……”

  他语气不似商量,扶光手上一紧,死死捏住了锦被,面上仍极力稳着,轻声道:“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这点小事,实在不值得父皇分神。”

  她也不是头一次拒绝,李琞并不意外,沉吟片刻道:“朕听闻,你府里有个门客,与故去之人有六七分像?”

  扶光捏着锦被的手指又紧了些,随即又缓缓松力,虚弱地笑了笑道:“是有个人带了两分故人影子,不过儿臣留他,是因他一手厨艺颇合我胃口……至于驸马,父皇从前也说过,谢家公子不错,王家郎君也好。”

  她抬眸,眼底一片灰死,“可如今,他们被发配的发配,贬斥的贬斥……”

  两年前这些曾有意尚主的权贵,在夺嫡中接连败落,眼下被扶光如此提及,李琞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他哼了一声起身,踱去了窗前,负手望着花窗外雨帘,沉默不语。

  扶光也不哄,少见地执拗起来。

  太后叹气数落扶光:“你这孩子可是病糊涂了,口不择言!”

  又朝皇帝僵着的背影道:“我知你是心疼她孑然一身,可这孽障眼下病得钗环都戴不住,议亲之事,缓缓再说吧。”

  李琞沉沉不语,扶光也不吭声,可心头盘旋了多日的念头却愈发强烈。

  公主府。落雨如帘,檐下铜铃偶尔几声脆响。

  一个小婢子朝着独坐廊下的清逸背影禀道:“宫中传话来,公主今夜不归,留宿在宜寿宫了。”

  身前人未有回应,她又悄然退下。

  如离指尖夹着枚黑子迟迟未落,虚睨着庭中墨翠,不知在想什么。

  “棋路太险。”央宗将药搁在他手边,眼风扫过棋局,“黑子再进一招,白龙虽死,自身也要折损七分。”

  如离手指一松,将黑子丢了回去,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月召故地如今归了南境,叫苍梧州。”央宗枯瘦的手指不经意地轻叩棋枰,“听说遗民们还建了十三殿下的神主祠。”

  他忽然掀动眼皮,昏浊的眼底闪出一丝锐光:“你当真……不想去看一看、拜一拜么?”

  如离慢悠悠收拾棋盘,默了会儿,答得倒也实在:“等以后有机会吧。”

  那便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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