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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市井日常_分节阅读_第114节
小说作者:东边小耳朵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59 KB   上传时间:2025-07-09 12:18:52

  就是……

  倘若今年的秋季能安安稳稳的就更好了。

  她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接着吃。正如阿奶所说,平民百姓再怎么操心,也改变不了局面,纵然真的要打仗了,能多吃顿好的,便是幸事。

  在王婆婆的劝说下,几人都拿起蟹好好吃了起来。

  这一吃,纵然心有挂念,面上也开怀起来,今日的蟹的确不错。

  吃过晚食,万贯把碗筷收下去洗了,廖娘子帮着去烧水,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各做各的,静谧和谐。

  王婆婆叫孙令耀和陈括苍夜里早些睡,明早就放榜了,到时候一家人都要整整齐齐,一快去看。其实,陈括苍必定中举,连官家都见过了,王婆婆这样说话,不过是为了孙令耀罢了。

  她的好意,孙令耀也能察觉到。

  他如今不是从前圆润的样子,人瞧着也聪明了两分,就是与陈括苍的对比很鲜明,一个活泛爱说话,一个持重寡言。

  孙令耀站起身,对着王婆婆郑重一拜,“婆婆,您一家对我和阿娘的恩惠,我没齿难忘,今生纵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

  难得能看见孙令耀正经的样子,王婆婆印象里,这还是昨日那个动不动爱撒珠子的撒珠郎,吃喝不愁,顽劣调皮。

  可世事无常,人也变得很快,他如今倒像个能撑起门庭的人了。

  若是真能中举,之后不一定要考进士科,考其他科能中,也能做官,到那时便是犀郎的一大助力。

  王婆婆扶住下拜的孙令耀的手肘,面容慈爱,“好孩子,谈什么报不报答,你在婆婆眼里便是自家孙儿,只要你往后日子过得平顺,便比什么报答都要好了。”

  油灯上的烛心摇曳,把堂屋里的人影照得很长,看不清面容,昏黄的光线下,人就像行走在墙壁中的古画,说不出的沉闷压抑,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

  不管人怎么想的,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王婆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往木盆中添热水,脱了鞋袜泡脚,水温有些烫了,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放任脚沉下去,老神在在的想事情。

  中不中举,且等明日就知道了。

  *

  第二日,天才刚亮,一家人都不约而同地收拾好了。

  即便知道犀郎肯定中举,甚至是解首,但是元娘还是小心谨慎,一早连话都不敢多讲,生怕触了霉头。

  而廖娘子和岑娘子更夸张,她们俩对着请来的菩萨像拜了又拜,换了新的贡品。

  王婆婆看着没什么动静,其实她五更天就起来了,对着丈夫和儿子的牌位上香,求的却不仅仅是解试这样简单。比起神明,她还是更信亡人,否则,若是神明真的有灵,当初又为何不救她的丈夫与儿子。

  说到底,她真正信的还是自己。

  拜牌位也不过是求个心安,以及告慰亡人罢了。

  一切都妥当了,全家人都去看榜。

  她们到的时候,榜前已经挤满了人,想来人人都是一样紧张,去考解试的紧张自己的前途,学子的家人紧张他的辛苦,担忧努力付之东流。

  元娘仗着自己灵活,拉着万贯就往里头挤,外人看她是女子,不敢冲撞,很轻易就到了前头。

  她方一站定,才抬眸呢,都未及多瞥一眼,就兴奋挥手,大喊道:“是解首!犀郎是解首!”

  陈元娘高昂着下巴,自豪而笑,用力挥手,大声说着。

  若说陈括苍小小年纪考中举人不说,还是解首,是独一份的厉害,那么元娘俏生生一立,神采飞扬的笑着,亦是一景,不知多少年轻学子的心神都被夺去,即便知道男女有别,要守礼,却控制不住目光瞥向她。

  如此明媚张扬,生得貌美的小娘子,便是在物华天宝,人才风流的汴京都少见,是难得的人品风貌。

  陈括苍倒是神色平平,老成得很,半点没有得知自己解首的意气风发,仿佛这只是一件平常事。也是,他都蒙官家召见了,应也能猜到自己的名次极为靠前。

  旁边的学子见了,都不由得暗自称奇。

  还有些旁观的其他学子做官的家人,也不免多看了几眼,心中盛赞,觉得是个好苗子。

  旁的不说,光看相貌,姐弟两个都生得极好,将来若是将女儿嫁过去,生的外孙也当相貌出众。时人流行榜下捉婿,虽然那是进士科的榜下,可抢一个进士做女婿可是极不容易,有时,就连宰相都是如此寻婿。

  故而,许多人家另辟蹊径,发现才高的举子,也会琢磨着在榜前定下婚约,来日高中后履诺,虽说有些风险,既要担心不能高中,又有可能毁约,但若是赌对了,一家子都能受益。

  许多富户和低阶官员都是如此选婿。

  今日这一朝显眼,已经有不少人家开始惦记陈括苍了。

  少而聪慧,稳重内敛,还才高到官家召见,若是不趁势选中为婿,岂不可惜?

  王婆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倒是上前遮住了陈括苍,挡去不少如狼似虎的人家的目光。她可不会在陈括苍省试前定下亲事,小小举子与进士之间能定下的姻亲人家可差得太多了。

  她还瞪了元娘一眼,只把元娘瞪得心虚,目光左右飘开,轻咳一声,重新去看榜。

  这回看的是孙令耀的名字,看的就要久得多,那么大的榜,仔细找名字,她从头找到尾,幸而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寻到了孙令耀。

  孙令耀也是自己窜过来找的,就是他老被人挤出去,看得要慢许多。

  元娘一寻到他的名字,便喜笑颜开,急匆匆地指着,回头喊孙令耀,“在这,在这呢,孙家弟弟你也考中了!”

  孙令耀先从人群中挤出脑袋,再费力地拔出身子,凑到榜前盯着瞧,姓名、籍贯等等,的确都对得上,他咧开嘴,笑得牙不见眼,就差仰天长啸了。

  “我考中了!考中了!!”

  他冲出人群,跑到王婆婆几人面前,咧嘴笑着,欣喜若狂,“我考中了!”

  孙令耀看到廖娘子,他直接跪了下来,脸还是大笑的表情,眼泪直接大颗大颗掉下来,“我考中了,娘!”

  他眼中有喜,也有哀痛,只有廖娘子知道他的意思,解试过了,才能省试,只要能做官,就有机会为他爹洗净冤屈,偌大的家业说被夺就被夺,亲生父亲生死不明,舅家一朝变脸,哄骗走仅剩的财产,就把母子俩扫地出门,怎么可能不怨不恨?

  如今,可算有一点指望了。

  孙令耀给廖娘子猛叩了三个响头。

  廖娘子捂嘴落泪,也是哭泣着,将儿子扶了起来。

  转过头,她对着陈括苍和王婆婆一个劲的道谢,幸而有他们收留,又有陈括苍费心带着一块苦读。自己儿子是什么料自己最是清楚,倘若没有陈括苍,纵然他有两分聪明,断然也考不上。

  陈括苍并未居功,他神色依旧,客观道:“是令耀自己肯用功,近一年来,他刻苦不输任何人,解试有名是他应得的。”

  廖娘子擦着脸上的泪,急道:“可若是没有你,他哪能一直坚持,是有你在前头,才叫他有处可学,不轻易气馁。”

  陈括苍不肯领受这份功劳,又寡言平淡,廖娘子只好转而去握住王婆婆的手,千恩万谢。

  总之,今日两家人都高兴得很,周围的人家也是有喜有悲。

  就在她们准备擦干泪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人骑快马而来,身后还跟着禁军,只见他们驱散人群,也顾不得这些是文人士子,匆忙在边上贴上告示,接着又急匆匆策马走了,想来是赶着去别的地方贴上。

  有人凑上去看,还念出声来,“……今有蛮夷……侵我城池,残害百姓……御驾亲征……”

  念的声不大,断断续续的,元娘隔得远,却也能听见几个字眼。

  御驾亲征!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元娘不由睁大眼睛,惊异不已。

  连官家都御驾亲征,战事已经严峻至此了吗?

  不过,倒是不必再忧心疑虑了,北边的蛮子的的确确打到附近。

  前面才是解试的喜讯,不消片刻的功夫又惊闻噩耗,实在叫人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元娘下意识看向王婆婆,她迷茫唤道:“阿奶……”

  王婆婆的面色沉肃,唇紧抿着,深邃昏黄的眼睛直盯着前方,正是刚刚张贴告示的方位。她没有低头去看元娘,而是伸手揽住元娘的肩,拍了两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阿奶的手很有些份量,放在肩上并不舒服,可沉甸甸的感觉,叫元娘安心了不少。

  至少,有阿奶在。

  岑娘子和廖娘子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王婆婆,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

  王婆婆没有再多逗留,沉声道:“走吧,归家去。”

  也是,御驾亲征的告示一贴出去,肯定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仗打得很厉害了,昨日忽然起的那些谣言恐怕是真的,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

  有些宵小,就爱趁乱闹事,偷鸡摸狗什么事都闹出来,还是待在家中安全些。

  旁人都算了,一说归家,王婆婆便紧紧握住了元娘的手,她糙得像枯树皮的手,掌纹龟裂得有黑线痕迹,摩挲起来粗粝得很,这样的手紧紧扣住元娘的手腕,用了好几分力气,勒得元娘皓白的手腕有些发红,也有隐隐的疼,却叫元娘安心。

  被这样紧紧握着,就算人群冲来,也冲不散。

  也不知是否受告示的影响,元娘总觉得日日热闹的汴京城,今儿似乎有些萧瑟。

  其实不至于,告示才贴上,该做生意的还在做,只是看榜来得早,许多铺子这时候都没有开门,有些铺子专做午食晚食,还有只在晚间做生意的。

  只是如今一被吓,看什么都是不对劲,有些草木皆兵了。

  很快,真正的冲击便来了。

  有穿军中袍服,着软甲的人,在城中策马,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驾马的军士,正挨家挨户的去寻轮值休沐的禁军将士。

  为首的那个拿着令牌,叩门喊人,根本容不得拖延,直接将人带走,甚至连交代两句话的功夫都不给。

  甚至是人跟着走了,妻儿追在身后,哭喊着叫他小心,要珍重自身,平安回来。还有上了年岁的老娘,跑也跑不动,扶着自己的腿,朝人的走方向慢慢挪着,捶着胸口,老泪纵横。

  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路走来,好几个街巷都能听见哭声,不舍的和丈夫或是儿子或是孙儿告别。

  头一回,元娘不觉得叫卖声吵,比起分别的哭声,还是后者更刺耳。

  她被王婆婆揽着肩,一步步朝家的方向而去。

  有时,遇到令人断肠的别离哭声,元娘甚至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不听,似乎就不会受影响,也不会跟着难过。

  她不禁想到牵连自己父亲的那桩贪墨案,因为贪墨了军中粮草,以至于霸州最后沦陷敌手,那么霸州的那些百姓也是如此无助吗?

  不,这甚至只是把禁军、厢军轮休的兵士喊回去而已,霸州百姓面临的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元娘在彷徨恐惧之外,更横生出一股怨怒,那些小人阖该受到惩戒!

  种种思绪如潮水,纷乱而至,到快归家的一刻,元娘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了哪些。

  还是王婆婆四处致歉,把零星的客人请走,开始把一个个木板扣上,使店空着的三面逐渐被木板合上,元娘才如梦初醒,帮着一块抬木板对着上下的凹槽。

  好不容易把木板全阖上,只差把大门关上,王婆婆却突然走到外面,仰头看着旗子和匾额,眯着眼,凝眉思量着什么。

  她收回目光,眼皮因衰老而松弛垂下,却不妨碍她的目光依旧智慧。

  她道:“万贯,去把梯子搬出来,我去把匾摘了,那旗也不能要。”

  王婆婆说完,还嘟囔了句,“幸而当初没做欢楼。”

  欢楼是用竹骨编制的,酒楼一般都会在大门上建欢楼,在欢楼上系彩带等等壮实,越是大的正店,欢楼就越大,装饰的也是五花八门,十分耀眼醒目。

  好在王婆婆当初觉得自家就是个小食肆,再插个旗子就差不多了,不必费大价钱弄什么欢楼,否则如今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去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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