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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市井日常_分节阅读_第42节
小说作者:东边小耳朵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59 KB   上传时间:2025-07-09 12:18:52

  王婆婆没有直接让打开大门去偷瞧,而是靠近窗子,隔着漏缝的窗纱小心向外瞧去。

  稀奇,什么也没有。

  元娘忽而灵光一闪,主动道:“阿奶,我和犀郎上阁楼去看看,那里高,整个街巷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王婆婆不完全放心,若是叫歹人不小心瞧到她俩的样子怎么办?

  就是铺面这里,王婆婆也不觉得完全放心。

  她不是犹豫拖沓的性子,直接道:“阿岑,你和万贯把桌椅搬到墙那边,把窗子给挡住,在门前听着点动静,若是歹人要破门,就把酒柜推来挡着。”

  王婆婆说着,心里就觉得当初思虑不周,那门闩也该换了一个更粗实的才好,她只换了个坚固厚实些的门哪行?

  事关她人,王婆婆没有多耽搁,举止上雷厉风行,带着元娘和犀郎酒上了阁楼,也不敢多点灯,否则外头看过来就太明显了。

  好在上天垂怜,月色辉映,将街巷屋舍都蒙上一层薄薄白光,叫人能看清是怎么回事。

  就在元娘家边上的巷子入口那,三五个人围着两个女子,一个已经被捆住手脚,另一个挣扎得厉害,勉强被大手捂住口鼻,只能发出呜咽声,以及不大清晰的求救。

  元娘是小孩子,眼神极好,她忽而大惊失色,想惊叫前捂住嘴,颤抖着手说,“我、我认识她,她是窦家姐姐,她出嫁不是还不及一月吗,怎么、怎么会……”

  要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王婆婆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知道了,以她丰富的阅历,转眼间就能有八九不离十的猜度,她压低声音冷哼,“左不过是夫家欺压,这才夜奔逃回娘家。”

  能叫新妇连夜逃走的,除了这个,又能是什么?

  只不过,欺压的方式各有不同罢了。

  被打得不成人样的都算是好的,还有威逼良家为娼的,她在外这些年什么没见过,人心恶起来比鬼可怕。

  元娘没想到之前见到的温柔雅致的窦家阿姐会变成这个模样,她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掉下,只是拼命压着哭声,攥住阿奶的袖口,恳求道:“我们救救她,救救窦家姐姐好不好?”

  王婆婆的手覆上元娘的手,粗粝温热,予人安心,“当然要救!但不能是冲出去当面对峙。”

  她们毕竟是孤儿寡母,遇上这样的腌臜人家,谁知道时候会被如何报复。

  王婆婆转眼就有了主意,她们横竖已经知道对方人在哪,从铺子那的大门出去并不会被撞上。

  她把大门开了条小缝,让犀郎和元娘偷偷溜出去。

  忽而,王婆婆浑厚嘹亮的嗓门大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不同窦家姐姐那样娇弱的闺阁女子,气弱音小,王婆婆的嗓门是经过十里八乡的泼妇与无赖认可的,那是吵遍全村无敌手。

  她一声声的喊着,别说人了,就是鸡犬都受了惊吓,吠叫打鸣此起彼伏。

  而陈括苍趁此时机挨家挨户敲门,大声叫喊,“着火了,快出来,着火了,快出来!”

  他一户户敲着,许多人家合衣而出,探头议论,他则趁机躲起来,不让人知道是自己敲的门,等众人混在一块焦急谈论的时候,仗着个矮的优势,偷偷道:“是巷口那着火了。”

  那么混乱的情形,谁能顾得上细究,还不是拿水桶的、拿面盆的,往缸子里灌满水就跑过去。

  而元娘也早已趁乱,在徐家医铺大门敞开的时候,牵住了徐家的惠娘子的手,气喘吁吁道:“婶母,救人!”

  惠娘子左手抱着年幼的儿子,右手牵着徐承儿,旁边是忙着把贵重老参取下来的徐家大郎。

  她眉一拧,察觉到不对,“怎么回事?”

  元娘半点不敢耽搁,简洁了当的说了,“是窦家姐姐出事了,她就在巷口那,您和徐伯父能否陪我一块去窦家那喊人。”

  窦家住得远,在巷子的最末端,路又绕来绕去,想要过来少说得跑一刻钟。

  惠娘子面露犹豫,看了眼手上的孩子,徐承儿立刻道:“娘,我牵着弟弟。”

  惠娘子摸了摸徐承儿的圆脸,如花似玉的女儿,谁不是娇养大的,她一咬牙,“成!”

  说罢,她拉起不闻世事,专心翻珍稀药材的丈夫,只来得及回头和承儿说了句“照顾好弟弟”,就带着元娘,一路跑去窦家。

  得亏惠娘子平日操持家里,体力不错,元娘更是自幼在山上长大的,两个人路上连气都不带喘,倒是徐家大郎,虽是男子,可成日钻研医术,足不出户,倒是不及她们俩有气力,只能算跟得上。

  窦家这边也很骚动,但却不是因为知道女儿出事,而是听见了救火的声音,窦家阿兄喊下人去打水,窦家阿嫂则抱着女儿把值钱的细软拾掇起来,真要有个万一,家里也能有个活路。

  看到惠娘子夫妇和元娘,窦家人也很惊讶,但他们更关心另一件事,“徐兄,火势如何了,是不是要烧过来了?真是!我们素日里月月不落的给军巡铺的人交钱,一着火就不见人影。”

  随着窦家阿兄的询问,窦家其他人都陷入自我想象,一个个面色慌乱,手脚都软了。

  窦家老员外抱了一堆字画,背上背的行囊也多是精心收集的字帖珍品,卷轴多到他看起来像是长白刺的刺猬,略有些滑稽。

  元娘半点不犹豫,直白道:“出事了,窦姐姐出事了,我看到她和她的婢女被人拦在巷子里,想把她捆走,你们倒是快去看看啊!”

  窦家老员外还在惊异,“怎么会,她不是出嫁了吗,怎会在深夜到这,她夫婿岂非要……”

  元娘厌恶这样做事分不清主次,拖拖拉拉的人,她直接恼怒大吼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您现在问这些做什么,先救人啊,救人!”

  真是蠢得没边!迂腐!愚笨!

  元娘到底没当面骂出口,但她随王婆婆,多少有些急性子,见他们要这样走,大骂道:“带趁手的,棍子、扫帚,用字画打人不成?”

  若非他们姓窦,只有他们才能在义理上为窦家阿姐主持公道,元娘真想丢下他们自己走。

  好在窦家兄嫂还是靠得住的,很快就安顿一个下人守着家,万不能开大门,又让一个下人出门去送信,这才安心走人。

  他们赶到的时候,窦家阿姐和她那个年纪小的婢女阿鱼已经被救下了,风寒露重,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妇人给她俩披了御寒遮伤的外裳,此刻正在啜泣。

  她的夫婿和几个追来的夫家人被三及第巷的人团团围住,论人数自是劣势,可他们气势分毫不弱,甚至理直气壮。

  “怎么了,她是我们家娶进门的新妇,不守妇道敢夜逃,便是抓回去浸猪笼又如何?”

  “你、你们,若还知道纲常,就赶快让开!”

  窦家阿姐的夫婿是个面容周正、宽颧骨的男子,看着是个正常人,可眼神戾气很重,眼底青黑一片,他一开口就知道是个不讲理的。

  “啐!”

  元娘到的时候,按捺不住脾气的王婆婆混在人群里,往他头上吐口水。

  有时候人就是需要打样,一个吐了,其余人纷纷朝他身上啐口水。

  “让让让,让到你这厮亲爹坟里撒尿,好叫你看清自己的斤两,一个外乡人也敢到我们这逞凶。”骂得如此粗俗不堪,又鄙薄外乡人的,正是阮家小二。

  他算不得妥帖安稳的好孩子,成日招猫逗狗,但十分有义气,就连孙婆婆的孙子害得他罚跪,他都能护着人家,何况是这当着跟前欺负人的无赖。

  岑娘子几个温和些的妇人,则是围在窦家阿姐的身边,轻声细语的安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畜生,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婚前像模像样的常来我家送瓜果,回门时也装得极好,哪知哄了我爹安心后,当日夜里就想奸污我的婢女,好在我护着才没得手。

  “从那日起,他们一家的真面目就尽数露了。强抢我的嫁妆也就罢了,竟对我拳打脚踢,转头买了个妾,就这也不知足,还把我娘的遗物当了,去甜水巷厮混。

  “我不过是想回娘家,看着老实厚道的公爹竟斥责我不守妇道,婆母把我关起来饿着,还要转手把阿鱼给卖了。我不从,那个畜生竟像是要把我打死。我假意顺从,好不容易才带着阿鱼往家里跑,谁知道在巷口这被追上了。”

  窦家人来得及时,恰好叫窦家老员外听见这番剖白。

  他有些文人的清高自诩,行事迂腐,爱讲信义,这才说什么也要把女儿嫁过去,就是为了圆年轻时为报救命之恩许下的诺言。

  哪知道会把女儿害成这样。

  他怔怔不知动作,老泪纵横,上前看着她结痂的唇角,脸上的青紫,短短一个月,这个娇养的女儿已经瘦脱了相。

  窦老员外大恸,他甚至不敢扶女儿。

  窦家阿姐看到父亲,一个字也不曾骂,她白皙如雪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爹,早知生下来要受这样的苦楚,您何不一根绳子把我勒死呢?也免叫女儿来人世,受此羞辱!”

  她一字未骂,却字字如利刃,直戳窦家老员外的心坎。

  他愧疚到不敢抬眼,老泪纵横,踉跄跌坐在地,一手捶着地,“你、你这是剜我的心啊!”

  “是爹,是爹错了,我错了,害了你,我错了啊!”

  他涕泗横流,全无往日端着的清高。

  妻子早亡,他辛苦带大一双儿女,连续娶都不敢,又怎么会不疼女儿?

  “悔之晚矣啊!”他坐在冰冷脏污的地上大哭,半点体面都不要了。

  窦家阿嫂最是精明的人,她本是不想多言的,自己毕竟只是做人媳妇,又不是亲生的。

  但,小姑子……她嫁进来的时候,小姑子才不过她腰上高,是个垂髫之年的孩子,会偷偷给新嫁的她送糕点,到底有些感情。

  她动了恻隐之心,插嘴道:“公爹,还来得及,妹妹年轻,若是和离能离了那糟污的地,也算是有活路。”

  虽说有个和离的姑母,对她家珠姐儿来日说亲有影响,但总不能为此把小姑子逼死吧?

  她瞧着那李家人就是吃人的虎穴,若是这回逃不出来,下回再见小姑子只怕就是尸骨一具了。

  元娘只管把窦家人带来,一到人前她就躲起来了,徐承儿也牵着弟弟凑到她身边。两个小娘子都是未嫁人的,见到这样的惨事,不免心下戚戚然。

  谁敢说自己将来嫁的夫婿就一定是人品贵重的好人?

  她们两人窃窃私语。

  “窦姐姐的爹会答应吗?”元娘见过他前头以为遇火时的糊涂模样,不大相信。

  “会吧。”徐承儿有爹,以及推人,她觉得一定会答应。

  元娘……元娘她没有爹,她不知道,但若是阿奶或者阿娘,一定会答应。

  阿奶甚至会把对方全家都教训一通,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才算完。

  纵使不相信,元娘也希望窦姐姐的爹能答应和离,否则,她就太苦了……

  另一边,被邻里围住的李家人着急了。

  特别是李家老头,他干瘦干瘦的,肤色黝黑,乍一瞧,任谁都会觉得老实巴交,又有年轻时候的相救之恩,这也是为什么窦家老员外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原因。

  他觉得李家虽不算殷实,只有几亩薄田,满打满算够一家人吃喝,但是无妨,只要翁姑和善,夫婿疼爱,他可以多陪嫁一些过去。这样女儿有好归宿,他也能全了年轻时的诺言。

  哪知道人没有永远的好坏。

  譬如,他做梦也想不到李家老头会在此刻对他破口大骂,到了这般地步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女儿已经嫁到我家,生死都是我家的人,她不懂得做人媳妇的规矩,我家教导新妇立规矩怎么了?人人都如此过来的,遇上肯教她的姑舅明明是她的福气。

  “亲家,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今日我把人带回去,这事也就不追究了。”

  窦老员外简直要气得仰倒,他指着对方,“你、你……”

  你了好半日都说不出个究竟,他怒到极致,直接把怀里揣着的画轴拔出来,冲着李老头就是打,“厚颜无耻的贼老头,你还敢提追究二字,我呸!”

  窦老员外除了打李老头,看李家大郎也红了眼,一道打,边打边骂,“你这腌臜畜生,忘礼无义的竖子,竟敢这般待我女儿!”

  莫小看那画轴,画轴两边的楣杆可是实木的,打起人来不比棍棒力道差。

  他俩被打得抱头鼠窜,外人还嫌做戏。

  终究是忍不得,李家大郎一手握住窦老员外的手,他面目狰狞可怖,就如同他打窦家姐姐那般,眼看就要把窦老员外推倒,反夺画轴。

  关键时刻,不知哪砸来的石头,正中他眼睛,石头锋利不平的边缘把他眼皮和眉骨都打出血迹,连头都后仰了。

  他捂着左边眼睛,疼到面容扭曲,比他自己打人时的神情可要狰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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