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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长渡_分节阅读_第103节
小说作者:花上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36 KB   上传时间:2025-07-23 17:48:58

  自幼年起,他便知晓自己并非先帝血脉,生父早亡,连生母是谁都无从知晓。唯一给过他几分温暖的,唯有那位将他视如己出的女子,也就是薛昭容的母亲。

  他与薛召容曾共承慈母膝下,可他却远不如薛昭容幸运。至少那是薛召容的亲生母亲,而他,连生母的模样都未曾见过。

  这错综身世,曾是他心底最深的痛。多少个寒夜里,他独自咀嚼着这份苦涩,却不得不在这深宫中隐忍求生。

  无论他如何勤勉克己,在那个名义上的父皇眼中,他终究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棋子。

  这世间,早已没有他的血脉至亲。

  他就这样孤身一人,在这吃人的宫闱里步步为营。每一次落子都要思量再三,每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

  二十余年如履薄冰,才终于走到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正因看尽了这宫墙内的冷暖,他对男女之情早已不存幻想。

  在这权势交织的深宫里,真情不过是痴人说梦。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哪个女子动心,更遑论与之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这于他而言,终究是种奢望。他不敢想,亦不敢求。纵使如今已登九五之尊,却仍无成婚娶妻之念。他性子向来执拗,于情之一字尤甚。

  若非真心所爱,断不肯将就半分。便是当初迎娶许莹,也不过是权衡朝局之举。即便后来同处宫闱,亦只相敬如宾,从未动过半分绮念。

  他至今不知情爱为何物,不敢尝,亦不愿尝。故而心知肚明,纵使再纳新人,也不过徒添烦扰,难生半分情意。

  他烦躁地揉着眉心,沉声道:“再容朕些时日。此事尚未到议的时候。至于朝臣那边,朕自有主张。”

  太傅见他仍无松口之意,重重叩首道:“陛下,此事耽搁不得啊!正因时局动荡,更该速速迎娶重臣之女入宫。老臣已为您择选数家闺秀,皆是于社稷大有裨益的良配,还望陛下过目。”

  太傅躬身递上一卷名册,薛盛却连眼风都未扫过去,只蹙眉不语。

  侍立在侧的内侍偷觑圣颜,见天子面色不豫,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名册展开。

  薛盛略一垂眸,扫过纸上陌生的闺名,眉心愈发紧蹙:“朕早已言明,此事容后再议。”

  镇国大将军忽然撩袍跪地,沉声问道:“陛下执意如此,究竟为何?既登九五,当以江山为重。如今后宫唯淑妃一人,陛下又欲擢其父为太师。长此以往,六宫权柄尽归一人之手,于社稷何益?”

  他顿了顿,抬眼直视君王:“莫非,陛下对淑妃娘娘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薛盛眸光一滞,心绪陡然纷乱。自幼习帝王之术,他早将七情六欲锁入深潭,莫说儿女私情,便是喜怒亦不形于色。淑妃于他,不过是有其他用意罢了。

  他冷声道:“卿等追随朕多年,难道不知当初立她为妃的缘由?至于选秀之事,容朕再思量。”

  镇国大将军急道:“陛下心中可是另有深爱之人?若有,臣等即刻去办!”

  深爱之人?薛盛抬手揉按太阳穴,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分明,又怎知何为深爱。

  他这一生接触过的女子甚少,纵使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一个能让他心弦微颤的身影。

  若说真有什么女子能让他多看一眼,大约也只有薛召容的妻子沈支言了。

  那女子生得娇柔婉约,却生就一副坚毅性子。当初薛廷衍与薛召容为迎娶她大打出手,连何苏玄都对她痴心多年。

  这般女子,想必是有什么

  过人之处的。

  他叹气道:“二位爱卿且先退下,容朕思量一月。一月之后,必给你们一个交代。”

  虽已贵为天子,他却也明白这江山社稷非一人可撑。要想坐稳这龙椅,让天下长治久安,少不得要权衡利弊,兼听各方谏言。为君者,最忌独断专行。有些事,终究要学着妥协。

  两位重臣相视一眼,终是无可奈何地躬身退下。太傅临行前仍不死心,低声道:“臣等会继续为陛下留意合适的闺秀,待一月之期到了,便可着手筹备选妃大典。”

  薛盛在殿中静坐良久,烛火映得他眉目深沉。后来索性起身去了御书房批阅奏章,可提起笔,却迟迟未能落下。

  这一夜,清辉漫过窗棂,他竟辗转难眠。心头莫名烦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是恼那帮老臣步步紧逼?还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不该想的人?

  ——

  沈支言因怀有身孕,早已停了骑射习武之事。如今保胎要紧,便转而习文,整日在院中捧卷细读。这日正执书坐在院中,忽有护卫匆匆奔来禀报:“夫人,阮姑娘不见了。”

  阮苓不见了?

  沈支言闻言倏然起身,书卷“啪”地落在石桌上:“怎么回事?”

  护卫急道:“今日阮姑娘去街上见一位小姑娘,起初二人相谈甚欢,阮姑娘还用了那姑娘熬的粥,为表谢意,便带她去绸缎庄挑选衣料。谁知,后来进了铺子后,人一直未出来,跟去的护卫也不知去向。”

  沈支言心下一沉,担心地当即往院外疾步走去。她早该想到那小姑娘有问题。昨日明明再三叮嘱阮苓要当心,偏生这丫头今日又去见了她。

  沈支言心中暗恼阮苓这般大意,匆匆命人备了马车赶往街市。她在长街上寻了一圈,却不见阮苓踪影,又急急赶到那家绸缎庄。掌柜的却道从未见过什么中原女子。

  她在店内细细察看一周,未见异样,只得暂且离去。出门后她躲在一旁,却见那掌柜的神色慌张地往后院去。她心下一动,当即带人折返,命侍卫守住前后门户,自己领着人直奔后院。

  穿过回廊,只见那掌柜从后门出去,闪身钻进一条窄巷。沈支言紧随其后,在巷尾拐角处,正撞见掌柜与一男子低声交谈。

  待看清那男子装束,她心头猛地一颤,是个中原人。

  莫非,是朝廷派来的人?

  她当即取出令牌,递给随从速去调派精锐,严守城门。

  如今西域此地尽在薛召容掌控之下,各处关隘守备森严,唯独城门尚可通行,却也盘查极严。

  她实在想不通,朝廷的人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若阮苓真被他们所擒,一定会从此门出城,于是她匆匆赶去城门,一路上心急如焚,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赶到城门时,却见守卫如常,并无异样。

  守城的将领原是随薛召容从中原带来的亲信,认得沈支言,忙上前行礼:“夫人此时前来,可是有要事?”

  沈支言急声道出阮苓失踪之事,那将领闻言皱眉:“末将一直在此值守,每个关卡都严加盘查,进出之人皆细细验看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啊。”

  沈支言急声道:“怕是咱们自己人里出了岔子。你即刻增派人手,严查每个进出之人。再派人封锁西域各处要道,全城搜捕。”

  她强自镇定地立在城门前,心中已隐约猜到几分,这必是薛盛的手笔,想拿住她们来要挟薛召容。帝王心术,向来如此。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城中兵马四动。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呈上一双绣鞋,道:“夫人,这是在城南一处院落寻到的,您看看是不是阮姑娘的。”

  沈支言接过一看,发现阮苓常穿的绣鞋,心里一慌,眼睛瞬间红了,立即登上马车,随那侍卫疾驰而去。

  待到了那处僻静院落,却不见人影,顿时急得不行。此刻江义沅与其父兄等人皆不在城中,她有些慌了。

  正焦灼间,软玉已带着人马匆匆赶来,眼睛急得通红,城中各处他都寻遍了,仍不见阮苓踪影。

  他们又带人折返城门,却见城门前一片狼藉,地上还散落着几柄断剑。她心头猛地一跳,随手抓住一个负伤的守卫问道:“发生何事?”

  那守卫捂着肩头渗血的伤口,喘息道:“方才,方才有一队中原人打扮的商队要出城,末将按令阻拦,他们竟突然发难。那些人武功极高,又趁守备空虚时从四面夹击,等援兵赶到时,他们已冲出城去了。”

  “调虎离山之计。”沈支言皱眉,看来方才有人故意引开他们。

  她让又调了一批人严格把守城门,然后与阮玉立即蹬车出城去寻。

  一出城门,官道便分出数条岔路。众人只得分散追赶。

  沈支言与阮玉一阵急追,待到一条小道时,忽觉心头一阵不安,她当即让马夫停下,道:“不对,快回去。”

  她话音刚落,就见前方路口蓦地杀出一队黑衣人。

  马夫又急忙调转马头,仓皇往城门疾驰。

  马蹄扬起漫天黄沙,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幸而城门守卫见势不妙,早早放下吊桥,他们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入城中。

  “砰”地一声巨响,城门重重合上,将黑衣人挡在了城门外。

  沈支言下了马车,心中仍一阵忐忑,她远远望去,只见那些黑衣人在城外逡巡片刻便散去了。

  这些人分各路上与他们周旋,就是为了扰乱阵脚,好让她上当被抓,好奸诈的手段,也不知阮苓是否已被他们带出了城。

  她心急如焚,立即召集城中将领,指挥道:“往北是荒漠,东去要过立曲镇关,西南通水路,大家分五路去追,每队配双马,带上响箭为号。”

  众人听令急忙去办,沈支言一面命人继续在城中搜寻,一面加强城外各处关隘的守备。

  方圆数十里皆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即便贼人逃出城门,想要返回中原也必经过层层关卡。

  “放信号。”她一声令下,数支响箭破空而起,在暮色中炸开绚丽的烟火。城外各处的守军见到信号,立即严阵以待。

  沈支言又命人快马加鞭往各个路口传令,务必拦截一切可疑人马。

  天色渐晚,阮玉终于在通往中原关口的岔道上,发现一辆疾驰的马车。

  那马车帘幕低垂,车辙印却比寻常马车深上许多,显然载了重物。

  阮玉当即率领将士纵马追去,此地终究是他们的地界,人多势众,不消片刻便将那马车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间,车夫与护卫很快败退。

  “姐姐。”阮玉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掀开车帘,只见阮苓被麻绳捆得结实,双眸紧闭地倒在车厢里。

  他心头大震,急忙跃上车辕将人抱起,翻身上马便往城中疾驰。

  回到住处,阮玉抱着阮苓一路奔至大夫房中。老大夫搭脉片刻,取出一枚药丸喂下,道:“大家莫急,这位阮姑娘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服下解药,不多时便能醒来。”

  沈支言与阮玉听后终是松了口气。

  不一会,阮苓醒来,待看清周遭众人,张口便骂:“孰料那起子黑心肝的不是好东西,枉我还当她是可怜人。”

  沈支言上前握住阮苓的手,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后怕:“妹妹,可还有哪里不适?”

  阮苓揉了揉太阳穴,撇嘴道:“就是头还有些昏沉。我原是好心,见那丫头可怜,不仅用了她送的粥,还带她去铺子里挑衣料,谁知,她给我下药。”

  见她当真无碍,仍能说能道,沈支言这才长舒一口气。

  一旁的阮玉早已红了眼眶,又急又气地数落:“外头来历不明的吃食你也敢入口?在这西域地界,什么情况你不知晓?姐夫与义沅姐姐再三嘱咐我们小心,结果你仍旧不听,这下好了,差点被掳走,要不是支言姐姐反应迅速,怕你永远都回不来了。”

  阮苓被说得双颊绯红,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反驳,只气鼓鼓地绞着衣角,委屈道:“谁知道一个小姑娘会骗人。”

  阮玉冷笑:“多大了还分不清好坏。我看你就是贪心贪玩,别找借口了。”

  沈支言见阮玉激动,忙道:“罢了,她已受了惊吓。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总要多个心眼。”

  阮苓后怕地拍了下心口,郑重点头:“姐姐放心,我记下了。”

  阮玉虽嘴上责备,眼中却满是心疼,叹道:“往后你便安心待在家中,莫要再往街上跑了。整日里买那些物件做什么?”

  阮苓揪着衣袖,小声道:“我不过是想着,若哪天回了中原,就再买不到这些西域玩意儿了。”

  “回中原?”阮玉苦笑一声,“我们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还想着回去。”

  如今新皇一心想要铲除他们,他们在这里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会有一战。

  阮玉这话像把钝刀,生生剜在阮苓心口。她突然红了眼眶:“难道,我们这辈子都回不去了吗?”

  那京城的繁华街巷,朱雀桥边的杨柳,竟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旧梦。

  沈支言见她神色惶然,连忙将人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莫要说这些丧气话,总有一日我们能回去的。今日之事便是个警醒,新皇的人马已盯上我们,这西域城中怕还藏着不少暗桩,往后更要万分小心才是。”

  阮苓靠在她肩头重重地点头,带着鼻音道:“姐姐,我记下了,再不会这般大意了。”

  沈支言待将人送回房中安顿好,回到住房,才发觉掌心全是冷汗。她扶着案几缓缓坐下,心口仍突突跳得厉害。方才若再迟一步,怕是阮苓就完了。

  她叹气坐下,忽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伏在痰盂边干呕了许久,才勉强饮下半盏清茶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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