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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长渡_分节阅读_第113节
小说作者:花上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536 KB   上传时间:2025-07-23 17:48:58

  交战之后,江砚深忽然发现,这队金甲军中,不少竟是他当年亲手调教过的兵卒。他手中长枪忽变招式,专攻这些旧部破绽,不过半日功夫,金甲卫队的阵型便被他撕开缺口。

  解决完这批人,他们立即赶往皇城。他心知妹妹江义沅的西域铁骑长途奔袭,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若不及时驰援,只怕难以抵挡皇家禁军。

  残阳如血中,这支奇兵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烟遮天蔽日。

  漫天风沙的西域,萨木正按薛召容的谋划分兵行事。主力随他奔赴皇城接应,余部留守北境要塞。不料行军至半途,忽有探马飞报,说潜伏多时的暗卫竟突袭北境,所到之处皆纵火焚城。

  西域风沙肆虐,火借风势,转眼间便成燎原之势,烧得边关守军阵脚大乱。

  萨木当即调转马头,铁青着脸率部回援。一面急遣精锐扑救火势,一面派快马千里加急往京城报信。

  滚滚浓烟中,他握缰的手背青筋暴起。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棋局,不想薛盛竟还藏着这招釜底抽薪之计。

  如今前线后方皆起烽烟,这盘棋,怕是要重新布局了。

  天寒地冻,兵荒马乱。沈支言趁着城中大乱,悄无声息地绕小道混出了京城。出了城门,他们的马车一路向东疾行。

  西边南面皆是鹤川军杀来的方向,唯有东边山峦叠嶂,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马车颠簸,从破晓至黄昏,他们不敢有片刻停歇。待到暮色四合时,终于抵达一处隐于群山的小村落。

  沈支言寻了间客栈落脚,让店家备了上好的热饭热菜,来犒劳随行的护卫与马夫。

  这一日风尘仆仆,她滴水未进,此刻只觉浑身筋骨似要散架,连脚趾都泛着酸疼。

  待饭菜上桌,她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喝了一大碗粥。热食入腹,方才觉出几分活气。

  幸而随行的护卫和马夫皆是忠厚之人,见她一个弱质女子,又怀着身孕,不免对她多加照拂。

  她到了客房,房门合上,缓缓走到床榻边勉强坐下。她想要弯腰脱去鞋袜,可腰身沉得厉害,稍稍一俯身,腹中便是一阵紧涩,疼得她冷汗涔涔。

  她咬着唇,强忍痛楚,一点点蹭掉鞋子,这才发觉一双小腿和脚早已肿胀不堪,肌肤被勒得泛红发亮。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躺下。若是往日未曾有孕,这般奔波倒也勉强撑得住。可如今腹中怀着孩子,身子骨便似被抽走了全部气力,连稍稍挪动都疼得钻心。

  她死死攥着被角,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战场。这一战至关重要。胜了,便能重返故土,安稳度日;败了,便是满门倾覆,血染长街。

  到那时,莫说是她,便是腹中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也难逃一死。

  思及此,心口蓦地一酸,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这些日子被困深宫,她在薛盛面前强作镇定,连半分怯意都不敢露,看起来是那样的坚强。

  可此时此刻,四下无人,那些压抑许久的恐惧终于决堤而出。她死死咬住唇,不敢哭出声响,只胡乱用袖子去擦眼泪,可那眼泪却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她只盼这难熬的时光快些过去,恨不得明日睁眼便能尘埃落定。

  她好想薛召容。

  好想好想。

  现在的他是否已经攻至皇城?有没有受伤?是不是也在想她?

  她这般想着,不知不觉泪湿了半幅枕巾,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又突然被马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她猛然睁眼,只见马夫神色慌张地撞开房门,喊道:“夫人快随我走,追兵来了。”

  追兵来了?沈支言浑身一颤,慌忙撑起身子。可刚一动弹,腹中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咬着牙想要弯腰穿鞋,却发现连这般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马夫急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夫人快些,追兵已至客栈外,护卫们正拦着,咱们耽搁不得。”

  沈支言心中慌乱,顾不得腹中绞痛,赤着脚便踉跄跟上。

  二人匆匆下了木梯,钻进停在院中的马车。车辕刚动,远处便传来杂沓的马蹄声。

  马夫额上青筋暴起,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马车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车厢里,沈支言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她死死攥住窗棂,指甲深深掐进木纹里。那马蹄声如影随形,越来越近,越来越急,激得她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马车狂奔,猛地扎进一条幽窄山道,两侧岩壁几乎擦着车辕。待拐过一道急弯后,前方忽现湍急溪流,路面顿时泥泞难行。

  不得已,马夫减了速度,可是车速刚缓,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已清晰可闻。马夫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鞭子甩得噼啪作响,只得再加快一些。

  不多时,车后骤然传来刀剑相击之声,想来是护卫与追兵缠斗了起来。马夫不敢回头,驱车涉过浅滩,转而驶上稍宽些的官道,扬鞭疾驰。

  此刻月轮西斜,清冷的月光勉强照亮前路,却照不亮他们茫然的归途。

  马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辗转,直至东方既白,才隐约望见山坳里散落的几处茅舍。

  马夫慌不择路,最终在一处围着竹篱的小院前勒住缰绳。他急促地叩响柴门,半晌才听得里头传来窸窣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缝里探出个满头银丝的老婆婆。她双眼浑浊,颤巍巍地向前摸索着,沙哑道:“是谁啊?”

  月色在她皱纹里流淌,照出一张写满岁月风霜的脸。

  马夫见是个眼盲的老婆婆,心下稍安,连忙搀着沈支言下车。

  沈支言走到她跟前,强忍腹痛,急声道:“婆婆,我们途经此地,我身子不便,腹中孩儿闹得厉害,能否在您这儿稍作歇息?”

  老婆婆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露出慈色,摸索着让开身子:“可怜见的,快进来歇着。”

  沈支言正要迈步,忽觉袖口一紧。马夫拽着她退后两步,压低声音道:“夫人恕罪,小的也得寻条活路,不能陪您了。您且在此处藏着,想必追兵很难找来。”

  沈支言明白,立即褪下腕间银镯塞进他手中:“这镯子你拿去,多谢你护我至此。快走吧,马车也带走,留着反倒招眼。”

  马夫攥着镯子,最后望了她一眼,转身跃上马车绝尘而去。

  沈支言随婆婆踏入屋内,木门“吱呀”合上。

  屋内昏暗,老婆婆摸索着引她往里走,枯瘦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滑过:“丫头,老婆子这儿没备灯烛,你且将就些。”

  “不妨事的婆婆,天就要亮了。”沈支言扶着酸痛的腰找了个凳子缓缓坐下。

  屋内昏昧,只隐约瞧得见婆婆佝偻的轮廓。她倚着桌沿缓缓吐息,腹中孩儿似乎也被这番颠簸惊扰,不安地翻动着。

  老婆婆颤巍巍行至桌前,从陶壶里斟了盏温茶递来:“深夜喊冷,丫头喝口热茶暖暖。”

  “多谢婆婆。”沈支言捧着茶盏,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稍稍抚平了她心头的惊悸。

  “老婆子这儿啊,许久没来过生人了。”老婆婆摸索着在她对面坐下,枯声音里透着欢喜,“更别说是个双身子的小娘子了。听着你说怀了孩子,我这心里头啊,就跟点了盏灯似的亮堂。丫头打哪儿来?这是要往何处去?”

  沈支言不敢道出自己来自京城,只随意报了个小城的名儿,轻声道:“婆婆,我此行是去探亲的,途经此地,忽觉腹中不适,想在您这儿稍作歇息。婆婆放心,家中人应该很快就来接我了,绝不多扰。”

  那婆子闻言笑眯了眼,眼角皱纹里都漾着慈祥:“傻孩子,说这些见外话作甚?老婆子巴不得你长住才好。这许多年没人陪着说说话,今日倒是托你的福,热闹了一回。”

  她又问:“怀孕几个月了?可曾给孩儿取名?”

  “婆婆,快满六个月了。”沈支言抚着肚子,眉间阴郁散了些,“名字还不曾取。”

  婆子笑着应罢,又拉着她说了会子话。沈支言渐渐松了心神,眼角眉梢都舒展开来。

  天亮了一些,婆婆去给她熬粥,让她躺在床上休息,她原不想惊扰婆婆,奈何老人家盛情难却。

  她上床躺下后,初时倒也无碍,谁知躺了半刻,腹中忽

  如刀绞,疼得她冷汗涔涔。

  她伸手摸了摸,发现身下竟然流了血。

  她霎时怔住,心里一阵慌乱,泪珠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随着一阵恶心头晕,腹中绞痛更加厉害。

  她强撑着唤了几声“婆婆”,由于声音太过虚弱,婆婆一直未能听见。

  她咬着唇勉强支起身子,慢慢挪到榻边,想要下床,却觉双腿一软,接着“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她吃疼地“啊”了一声,顿感眼前金星乱迸,下身血液不断涌出,很快染红了衣裙。

  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拖着身子向门边爬去,素白衣衫在青砖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她一边哭着,一边呜咽着唤道:“婆婆……婆婆……救我……”

  “救救我……”

第75章 第75章“生了,生了,孩子生出……

  朔风凛冽,卷着大雪扑簌簌打在门板上。沈支言蜷在青砖地上,指尖深深抠进砖缝里。身下洇开的猩红在裙裸上蔓延。

  “婆婆......”

  她气若游丝地唤着,呵出的白雾转眼消散在寒气中。腹中痛的如刀绞,那尚未出世的小生命在一下下踢打着,仿佛在绝望地挣扎。

  冰凉的砖地透过单薄衣衫渗进骨髓,她连蜷缩的力气都没了。

  三个多月前在西域,薛召容还握着她的手描摹孩儿形状,如今那些温存都碎在了颠沛流离中。

  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染血的十指拼命护住腹部,死死咬着唇,泪水混着冷汗滚落,眼前已是一片昏黑。

  恍惚间,她看到一间茅草屋,烟囱里还飘着几缕炊烟。她张了张口,嘶哑地喊着:“婆婆……婆婆……”

  可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清。

  她缓了口气,够到旁边的一只陶罐,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它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陶罐砸在院中石板上,碎裂声惊动了厨房里的婆婆。

  老人摸索着走出来。沈支言拼命地叫她,待她走到自己跟前,死死攥住她的衣角,声音颤抖地道:“婆婆……我肚子疼,流血了……救救我……”

  “流血了?”婆婆闻言一阵慌乱,连忙摸索着往院外走,“你等着。我这就去寻大夫。”

  朔风卷着雪花灌进门廊,沈支言倚着门框艰难喘息。单薄的衣衫被冷汗浸透,寒风吹过便如刀割。

  身下黏腻的血迹在裙裾间蔓延,每动一下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疼。她哆嗦着撕下一截衣摆,可那点布料转眼就被鲜血浸透。

  待她意识开始涣散时,院外终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婆婆领着个须发花白的郎中踉跄奔来。

  老大夫一见那满地猩红就皱起了眉头,急急搭上她腕间:“夫人且撑住,这脉象凶险,怕是要流产大出血。”

  流产大出血?沈支言闻言浑身一颤,她还这么小,她还不想死。

  她慌乱地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泪水混着冷汗滚落地求道:“大夫,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和孩子,我夫君还在征战,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老大夫见她情绪激动,连忙按住她颤抖的手腕,道:“夫人且宽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

  他说着从药箱取出安神的丸药,又细细诊了脉象,最后开了一些药,又亲自去给她煎。待煎好汤药服下,见她气息渐稳,这才与婆婆一同将她扶到榻上。

  “夫人切记要静养,万不可再劳神动气。”大夫临走前再三叮嘱,“这胎象虽险,好在止血及时。待老朽明日再来诊脉,开几副安胎的方子。”

  沈支言虚弱地点点头,一张消瘦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哽咽着向二人道谢。

  老婆婆坐在榻边,手掌轻抚她汗湿的鬓发,温声哄道:“丫头莫怕,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多少凶险的,最后都挺过来了,你也会的。”

  是的,会的,一定会的。

  这世上有太多苦命的人,薛召容就是其中一个,最后不也挺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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