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抱着雪团,脸颊贴在它温软的皮毛上。
颜彻目光在她低垂的小脸和紧抱猫儿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
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
“无妨,我们一起给它寻一户好人家,让它安稳度日,可好?”
令颐慢慢点了点头。
虽然接受了,但抱着猫儿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
颜彻低笑了声,倾身向前,双手探向令颐怀中的雪团。
接触她身体时,指尖不经意掠过她罗衫轻绉处的弧度。
触碰轻微得如同蝶翼,转瞬即逝。
令颐此时都是对离别的不舍,对此浑然未觉。
颜彻已稳稳地将雪团抱离了令颐的怀抱。
他一手托着猫儿柔软的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雪团毛茸茸的肚皮。
仿佛在确认这小东西的份量。
雪团在他怀中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些僵硬。
颜彻抱着雪团,视线落在令颐怅然的小脸上。
那眼神深不见底,混杂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温柔,以及被强行压抑的情愫。
“好了,别难过了。”
他腾出一只手,握住令颐纤细的手腕。
指腹在她腕间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来,到哥哥身边来。”
他牵着她,将她拉向自己身侧更近的位置。
“我们好好想想,该为雪团寻个怎样的人家,嗯”
男子深邃的眼眸翻涌着温柔。
令颐乖乖点头:“嗯,好。”
*
离开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车轿平稳地驶离清漪园,轿厢内,令颐挨着哥哥坐着,闷闷不乐绞着披帛。
颜彻放下手中书卷,侧首凝视妹妹。
“还在想雪团的事么?”
令颐鼻音浓重:“嗯,对……”
虽然他们给雪团找的主人是个很心善的小姑娘,也很喜欢猫咪……
但她还是有一点不开心。
颜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淮安的景致再好,也不过是方寸之地,前方自有更好的景致等着你。”
令颐仰起脸,杏眼重新亮了起来。
“真的吗哥哥?比这里还好看?”
颜彻微笑颔首:“自然,哥哥何时骗过你?”
就在这时,车轿的速度明显放缓。
外面隐隐传来嘈杂却并不混乱的人声,潮水般由远及近。
令颐好奇掀开轿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官道两旁,自发聚集了无数的百姓。
他们扶老携幼,衣衫简朴,脸上却洋溢着激动与感激。
看到颜彻的车轿,人群如同被风吹过的麦浪般纷纷跪下。
许多人手里捧着东西,瓜果蔬菜、野花、煮鸡蛋、粗糙却干净的布鞋……
“青天大老爷啊!”
“谢谢阁老为我们做主!”
“阁老恩德,淮安百姓永世不忘!”
呼喊声此起彼伏。
颜彻铁腕整治盐务,处置盘踞多年的贪官污吏,所追缴的赃款充入府库,减免了今年年的赋税,实实在在惠及万千黎庶。
令颐趴在窗边看呆了。
之前那些奢华礼物和虚情假意的奉承,加在一起都不如此刻的景象来得震撼。
她对颜彻道:“哥哥,我知道啦!”
颜彻眉梢微挑,带着一丝询问的温和。
“我不该耍小性子,只想着玩和好吃的。”
她组织语言,努力表达自己方才的破土而出的感悟。
“因为,有比游山玩水、比点心、比好看的园子、比雪团儿更重要的东西。”
“人的真心情谊,这才是最重要的!”
颜彻静静注视着她。
眼眸里,除了冰冷的底色,有欣慰,也有怜惜。
他伸出手,将妹妹揽入怀中。
“嗯,令颐说的对,真心最是难得。”
他拥着怀中这方小小的纯净无垢的天地,目光投向远方。
如果可以,他会为她隔绝所有污浊与算计,保护她这颗赤子之心。
*
去往扬州的路上,山峦叠嶂渐渐多了起来。
官道不复之前平坦,令颐便大多时候都安分待在宽大舒适的车轿内。
这日,钦差一行在驿馆落脚。
夜幕沉沉,驿馆的一间上房内,烛影摇曳。
暖昧的吮吻声时断时续,细碎而绵长,持续了已有一个时辰。
“哥哥,还、还要亲吗……”
令颐细弱喘息着,声音发颤。
唇瓣嫣红欲滴,微微肿胀着。
她已经在努力回应了,可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颜彻幽深的眼眸映着她迷蒙氤氲的脸。
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下颌,激起少女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急。”
他声音沙哑,却保持着令人心悸的平稳。
“哥哥再帮你匀一匀气息。”
……
不知又过了多久,颜彻才缓缓退开。
他并未起身,只是慵懒地在她身侧斜倚下来,手肘支着软枕。
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餍足的神采。
令颐只觉得浑身酥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将滚烫的脸埋进锦被,羞赧不已。
颜彻休息片刻后,从旁边矮几上端起一盏温热的蜜水,递到锦被边缘。
声音还带着温存:“喝一些,润润喉咙。”
令颐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用力摇了摇,闷闷的声音传来:“不喝。”
颜彻也不催促,耐心地等着。
片刻后,被子里的令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我喝!”
她接过那杯蜜水,小口小口饮着,像是生怕颜彻用什么方法强行喂她。
两人就这么歇息了片刻。
令颐捧着空杯,偷偷觑了哥哥一眼。
他半阖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放松而满足。
“哥哥,那个……”
她声音怯怯的:“下一课,是什么啊?”
颜彻缓缓睁开眼。
令颐蹙着眉,小声道:“令颐感觉,课程越来越累了。”
“哥哥能不能先告诉我啊 ?我也能准备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