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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_分节阅读_第66节
小说作者:林叙然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12 KB   上传时间:2025-09-07 14:51:32

  这几日并未积压太多政务,但皇帝今夜却没有过来。

  章容命尚食局备些清爽的菜食送往明光殿,送膳的宫人至明光殿时,听得里间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登时吓软了腿,勉强稳定心神,才完好无损地将食盒转交给明光殿宫人。

  知内间气氛凝滞,内侍并未上前,只将食盒暂且搁在偏殿。

  正殿中,齐应已在御座后僵坐了不少时辰。

  灯烛将殿内烘得暖意融融,但许是夜来天寒,他仍觉得周身发凉。

  案上摊着一份御史台参劾崔述的奏疏,他已看了近半个时辰。

  自崔述权管吏部事以来,因握着满朝官员的考课升迁,除少数清流外,已甚少会有官员再上疏弹劾他之行事。

  但为广开言路,言官之铨选考核,素来不由吏部独断,故御史台言事,向来不受朝中要员威压。

  御史台这回一不做二不休,私下将崔述私置密探的消息泄了出去,联合早先畏于崔述权势暂且蜇伏的清正之臣一并上书,言此等心术不正之徒不配执掌天宪,望圣上明辨忠奸。

  想是私下筹谋已久,趁这几日崔述随御驾出行,朝中暂且露了个缝出来,这才通过通政司将这道联名上书的折子递了上来。

  齐应目光落在其上字句上,“私置密探司,耳目遍及全国,凡州县之事,京畿近郊,朝发夕至,南北边地,十日入京。”

  齐应坐了半日,待胸肺间的不适渐渐褪去,方问:“薛向这几日返京了么?”

  “回陛下,暂未。”近侍恭谨作答,大气不敢出。

  齐应平声道:“传朕口谕,令缉狱司副使前往捉拿崔述。”

  缉狱司破门而入时,雪蕉庐内一片寂静。

  离京几日,政务上倒还稳定,没有过多棘手之事,今日回来后处理完毕,崔述得了闲,正在看周缨抄录的《倦翁笔记》的

  

第四卷,时不时地添上几笔,或略作修改。

  杜悯学识渊博,多要查阅典籍,才能将其间典故渊源一一捋清记注,周缨这活做得慢,半年方能整理出一卷,如今两载下来,尚余一卷未完。

  因她格外用心,他得闲时阅览增删,所费工夫却并非很多。

  他正提笔仔细添补一处错漏时,漱石山房的门被人毫不客气地撞开。

  他抬头看向门口,为首者亮出腰牌:“下官缉狱司副使,奉上谕,请崔相随下官走一趟。”

  崔述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不用打探,大抵也知能令齐应连夜下达此令的缘由,于是只问了一句:“有抄检之命么?”

  副使愣了一下,才道:“自然。”

  崔述起身,将手中卷册整理好,放入一侧架上的文竹书盒中,平静道:“余者随意,此盒中物,可翻检查阅,但不可妄自损毁分毫。若你做不得主,便呈交圣上亲裁。”

  平静却隐含威压的目光压在身上,伴着这样的温和之语,与平素办案时所见的那副哭天抢地的场景相去甚远。

  副使无端生惧,平日那副青面獠牙之状已不知丢到何处,轻轻吞咽了下,方道:“圣谕命抄获之物悉数上呈,自不敢私自损毁。”

  崔述解下腰间鱼袋搁至案上,极配合地道:“我随副使走一趟。”

  

第79章

  ◎纵斧钺加身,也勉强算是无憾了。◎

  三日后,缉狱司将自崔述家中抄获的文书全部检点完毕,并这三日间截获的密报,悉数上呈。

  齐应阅过,不置一言。

  近两年入缉狱司者,并不乏高官,断无一人能全须全尾出去。

  独这崔述,先前圣宠备至,尤甚于众。

  副使摸不准上意,不知这案子该如何办,薛向又因公差暂未归京,便连提审都不曾,只以拖字为要,暂且将这烫手山芋束之高阁。

  不料三日后,役吏忽然来传话,说是司使之妻求见。

  薛向这位夫人与狱中重囚的关系,朝中无人不知。一个是上司夫人,一个是圣上亲自下令捉拿的重犯,副使摁着眉心,命人将崔蕴真请了进来。

  甫一进入厅中,崔蕴真便将一只沉甸甸的螺钿匣子搁至案上:“此来不过想探视一下兄长,不会干涉副使办案,还望副使行个方便。”

  “这万万使不得。”副使连忙推拒,“缉狱司的规矩,夫人想必是听过的。凡入狱者皆视同重囚,不得探视。夫人今日托请,恕我不敢应承,我速派人送夫人回府。”

  “我不会耽误公干,若实在为难,悄悄看一眼也可,不必会面。”

  副使实在难办,仍是推拒:“夫人饶过小的罢。夫人难道不知,上回杜公在狱,崔相前来探视,司使未阻,被圣上杖责三十,此后司使严令上下,断不敢再有任何违令。”

  “杖责?”

  见她这反应,副使这才忆起,受杖后薛向数日未曾回府,想是瞒着家人,惊觉说漏嘴,要找补也已晚了,遂破罐破摔道:“若违律放夫人进去,恐怕不必圣上,司使回来也要责难小的,还望夫人体谅。”

  蕴真仍道:“神不知鬼不觉,他如何罚你?”

  副使有苦难言,还要相劝,忽而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外传来:“你何必为难他?”

  副使抬头望去,见是薛向,喜不自胜,忙道:“司使公干完了?”

  “已去向圣上复过命。”薛向将手中案卷交给副使,“你先下去罢。”

  副使忙将厅中众人撤走,厅内静谧下来,蕴真低垂着头,眼角有些微红。

  “内宅妇人,乱闯缉狱司重地,你胆子倒是不小。”薛向落座,招手唤她过来坐。

  蕴真在他身侧坐下,话里憋着股气:“你不在京,我无处探知三哥近况,更无处与人商量去,这已羁押好几日了,我斟酌了许久,实在按捺不住,才出此下策。如今你既回来了,肯不肯让我去瞧瞧他?”

  薛向心里竟不合时宜地生出几分欣喜来,但到底没有松口:“缉狱司重囚,一律不得探视。”

  “可你们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如何也放心不下。”蕴真急得哽咽了一下,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不在,除非圣上亲自下令,不然没人敢对他动刑。”薛向犹疑了下,探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往日总听‘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并未在意,如今才知,君心万变果真不是诳语。”

  “休得胡言!”薛向警惕地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在侧,提高声音斥她。

  蕴真被吓了一跳,抿着唇直视他,忿忿道:“难道不是?你今日在此位,得委以重任,来日未必不会和他一般。缉狱司之主,未必不会反被囚于其狱。”

  薛向收回手,平静道:“真有那日,赏罚由君,焉敢不受?”

  倒叫蕴真无言。

  知自个儿口不择言,话说重了,蕴真安静下来,没再继续强求他同意,但犹疑片刻,终于还是道:“我可以不去看他。但你能不能,尽量待他好些。”

  “若帮他,会让我获罪受责呢?”

  “我不能强求你做事。但成亲当夜,你曾亲口告诉过我,你既利用我,我亦可以利用你。”

  薛向不作声,算是默认。

  “他是我阿兄,我做了他二十年的妹子。”蕴真目光落在他英气刚毅的面上,“我嫁入薛家,与你做夫妻,也不过才三载。”

  “好,我知道了。”

  薛向吩咐长随上茶。

  “你先在此处稍事休息,我代你去瞧瞧。”

  蕴真没出声,他起身离开前,叮嘱道:“你手有些凉,趁热喝,暖暖身子。”

  虽至暮春,但狱中仍旧阴寒,薛向沿着窄长的甬道走到最里间,将目光投向那间单独的暗室。

  暗室四壁与狱墙如出一辙,若非顶部留有一扇五六寸见方的小窗,断难看出此处还有一间单独的囚室。

  狱卒打开牢门,薛向站在门口,没有出声。

  崔述靠坐在壁上,阖着双目,似在养神,听闻脚步声停在近处,方慢慢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

  薛向走上近前,阴潮憋闷的气息令他胸中顿感滞闷。

  未得优待之令,狱卒见惯公侯,对崔述并未过多客气。

  薛向淡扫了一眼,吩咐道:“去械。”

  狱卒手脚麻利地卸下枷号,崔述抬眸看来,道:“薛司使既已回京,预备何时提审?”

  “未得审讯之令,圣上约摸预备亲审。”薛向沉默须臾,方如实道,“蕴真担忧你至深,擅闯缉狱司,我替她来看看。”

  崔述默然片刻,道:“你的确有些眼界在身,当日众人皆避崔家不及,你倒敢以一门亲事为投名状,取得圣上全心信任,得掌缉狱司。”

  “你如何看出来的?”

  “快三年了,多少猜出了些。当日你虽说服永定侯府主动缴银,但你毕竟曾为先太子的人,圣上对你的信任至多不过多上两分。娶舍妹,与我强行绑定,表明立场,一跃成为天子近臣,很高明的一着棋,可称四两拨千斤。”

  崔述眉头轻蹙,不解道:“只是那时我已被收权,你是如何看出圣上仍预备重用我,而起此念的?我的确至今也没想明白。”

  薛向轻嗤:“我自有我的识人做事之道,不足为外人道。”

  默然少顷,又道:“况且,无论你认不认同我之行事,都无法否认,这几年里,我与缉狱司皆是你极大的助力,为你荡平了数不胜数的障碍。”

  崔述并未反驳,只说:“你既从蕴真身上得到了你想要的,彻底脱离永定侯府之荫蔽,得沐圣心,投桃报李,当好生待她。”

  “自然。成亲至今,两年又十月,我不曾薄待过她一分。”

  崔述颔首:“她有些小性子在身,劝她勿挂心,早些回去。”

  “我自会看好她。”

  薛向转了话头:“当日我便告诫过你,纸包不住火,早晚会东窗事发。这等滔天大罪,群臣必借机反扑,务求诛而后快。枷候数日,既不提审,也无优待,圣上恐怕也无原宥你之意。”

  “既不知悬崖勒马,如今也算自食其果。”

  “行至今日,纵斧钺加身,也勉强算是无憾了。”

  未出口的话被扼断在喉间,薛向看他一眼,半晌方撂下一句:“好自为之。”

  官靴踏地声远去,狱卒送来棉被和暖壶,狱门重新落锁,牢室中昏昏沉沉,不见天日,更辨不出时辰。

  崔述活动了下麻木酸软的手腕,慢慢靠回壁上,合上双眼,感受着背上凉得沁人的温度。

  夜来生寒,桌案冰凉,周缨趴靠着小憩了盏茶功夫,凉风吹至,将她冻醒。

  她以冷水净面,迫自个儿清醒过来,又重新起笔,以端正工整的笔迹慢慢写着文章。

  崔述入狱后,朝中反对新政的高官显贵联合沽名钓誉之大儒,自称“守正之士”,大肆作文抨击暂未完全形成定制的吏治三策,称其重用匠人,败坏士风,违圣贤之道,变祖宗法度。

  国朝推行儒治,先前杀杜悯尚是因其罪证确凿、声名尽毁,儒生为其出头者廖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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