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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缨_分节阅读_第68节
小说作者:林叙然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12 KB   上传时间:2025-09-07 14:51:32

  入夜,齐应来景和宫用膳,齐延全程一言不发,待膳桌撤下,内侍上茶点,章容忍不住发问:“今日怎么了?课业上有难题,还是遇上什么别的事了?”

  齐延摇头。

  章容转头唤司檀:“这倒是怎么了?传温瑜过来问话。”

  “不必了。”齐延阻下传话的内侍,起身行至下首,掀袍跪地,“臣有一请,想禀陛下。”

  章容侧头看了一眼齐应,他面色倒是平静,看不出内里心思,只淡淡问:“要谈政事?”

  “是。”

  齐延闭目再拜,声音隐含轻颤:“国朝副相,羁于缉狱司已逾一月,外间半点声讯难闻。往重了说,堂堂朝中要员,在诏狱里是死是活都难打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即便当真罪证确凿,陛下欲从重处罚,也当速行讯问,定罪判刑,昭告天下。枷候不审,除杀威折辱外,还有何益?”

  一鼓作气将这话说出,至后来,音调越来越高,竟有几分质问之意。

  章容微垂着眼,枕边人的性子,她比十来岁的儿子看得更透彻。

  帝王权柄在握,生杀予夺,虽偶有怀柔,但内里绝无心慈手软。

  齐应执起杯盏,轻啜一口热茶,将肺腑间的浊气都涤净,才勉强压住咳嗽之意。

  “朕在,徐相在,便再押一月,朝政也难生什么乱子。”齐应面上甚至还带着丝淡笑。

  “这难道还不叫生乱?旧党满心欲诛而后快,新党失主心骨,生怕一朝倾覆,祸及己身,时日再长,恐要生出自救之心。满朝文武无心公务,整日间只知盯着这起案子大混战,上谏的折子一道接一道,其中又得耗费多少精力斟酌辞格,又还能有多少心思放在为君为民上?”

  “还有什么话,一并说完。”

  “臣不知崔相到底是否操纵朝野,闭塞圣听,欺瞒君上,此事陛下应自有决断。”顿了一顿,方道,“臣只以学生身份,为崔少师求一个公正审讯的机会。”

  杯盏被搁回案上,惊起轻轻一声响。

  齐延将身子伏低,以避君王锋芒。

  “抬头。”齐应语气厉了三分,待瞧清他面上隐隐的倔色,才接道,“你是储君,臣工可以惧朕,但你不能,你得学着怎么做君上。”

  “陛下春秋正茂,臣不胜惶恐。”

  “你若为君,方能明白我之所虑。”齐应声寒似冰,“你来说说,若今日御座上的人是你,你当如何处置?”

  四目相对,齐延几要被那双瞳里的君王之威压得喘不过气来,然而齐应仍旧直直地盯着他,不肯让他回避分毫。

  “不要想着求我开恩,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你,你当怎么做?”

  殿中众人皆屏息凝神,连呼吸声都压抑得极轻,只余更漏沙沙作响。

  “群情激愤,不宜再拖,是释是罚,都当速决。”半晌,齐延终于缓慢而坚定地道。

  齐应朗声而笑:“那便照你说的办。”

  “宣崔述,明光殿觐见。”

  

第81章

  ◎你与崔述乃宫外旧识?◎

  听闻此令,齐延如释重负,抬头时,额间虽已浮起一层冷汗,但双眸中仍满是坚定与倔强。

  章容招手让他上前,执帕将他额间的汗珠擦拭干净:“还不谢陛下教导?”

  齐延整冠而拜:“谢陛下。”

  齐应伸手比划了下,笑说:“近一年长得快许多,这般长下去,再隔两三年便要与我一般高了。”

  “明年都要开府了,若不长快些,怕是震不住东宫僚属。”章容玩笑着接过话。

  齐应被逗笑:“储君之尊,即便身长只五尺,又有谁敢糊弄敷衍,谈什么震不住?”

  说着正了色,接道:“虽时日还早,但太子开府是头等大事,吏部和礼部格外上心,早早共议出一份名单,荐了些人做东宫属官备选,我稍看了看,都还不错,是务实之辈。改日我遣吏部官员来同你细禀,阿姊再斟酌斟酌。”

  “好。”

  “内廷人选呢?阿姊着手挑了么?”许是不急着回明光殿,齐应难得兴起问起后廷之事。

  “这几年侍奉在殿下身边的这两个便不错,做事细心,也有些才学在身。只是人选不够,我近来正留意着。”

  齐应颔首,示意他已知晓:“还早,不急,阿姊得空再慢慢挑选。”

  余光瞥见司檀从外间进来,章容问道:“何事?”

  “严宫正求见,说有要事相禀。”

  “内廷之事,你自去处理罢,我与延儿还有几句话要说。”

  章容行礼告退,至西偏殿接见,严知微跪奏:“深夜惊扰娘娘,实是这几日严查宫纪,今夜查至明德殿值房,见宫人慌慌张张,欲行盗窃之事,宫正司按律捉拿讯问,谁知这宫人畏罪贪功,竟检举明德殿中不甚干净。虽听来满口胡言,但诬蔑的却是娘娘宫中近人,兹事体大,故趁夜前来叨扰娘娘。”

  听得明德殿三字,章容已隐有怒容,再闻涉景和宫中人,面色更沉,冷声道:“把人带上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司正押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宫女上前,那宫娥显是已吓破了胆,长泣不止,只是被堵了嘴,难以嚎啕大哭,才未污殿中清静。

  严知微递了个眼色,司正便在其膝弯一踹,宫人吃疼猛跪于地,登时又洒下一串涕泪。

  命人取出她口中布团,严知微厉声道:“将你方才在宫正司中所供再讲一遍,若有虚言,管教你保不住这张嘴!”

  宫人忙叩首,边哭边道:“断不敢欺瞒娘娘。奴婢冬菱,平日负责明德殿洒扫,奴婢要揭发娘娘宫中那位周掌籍,视宫规于无物,竟敢在殿下眼皮底下,与崔相有私!”

  听闻事涉崔述,章容心头直跳,静坐了片刻,才沉声道:“有何证据?本宫近人,岂容你胡乱攀咬?”

  “崔相与周掌籍午间常于明德殿私下相见,奴婢有次生奇,趁二人不备,悄悄潜至窗下偷听,竟得知二人在宫外时便已有旧交,周掌籍入宫,乃是崔相一手安排,意图在殿下身边安插眼线。”

  此话一出,严知微先已听过一遍,倒不致失态,司檀却睁圆了眼,半晌才恢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

  “娘娘若不信,可传唤周掌籍前来讯问,奴婢愿当面与其对质。”冬菱哭天抢地,不住磕头,“奴婢虽犯小错,但还请娘娘念在奴婢检举有功,饶恕奴婢。”

  午间空暇不多,周缨确实常留明德殿,名曰准备下晌功课,的确有私下相会的时机和条件。

  但二人是否有旧,恐怕只有二人心中清楚了。

  章容吩咐道:“去传周缨过来。”

  宫正司叩响房门,周缨仓促被带往偏殿,途中一直在思索,是否是当日与宫外往来之事东窗事发,若牵连到沈思宁,又该如何破局。

  不料到得偏殿,殿中哀泣不止的却非沈思宁,周缨一眼看去似有些眼熟,又仔细瞥了一眼,辨出是明德殿的宫人,登时心下一凉。

  强装镇定地跪地行完礼,周缨装着糊涂:“不知娘娘深夜传召,是为何事?”

  “明德殿宫人检举,你与崔述乃宫外旧识?”章容凤目微挑,凌厉的目光投下来,令人顿生寒意。

  周缨周身一僵,矢口否认:“绝无此事,臣先在明州,后随母归宁州,家世清贫,艰难度日,如何能与崔相这等人物结交?”

  然而那丝不自在已被章容捕捉,章容冷冷一笑:“严宫正,即刻抄检其居所并明德殿,务必水落石出。”

  严知微命人前往抄检,周缨心中的后怕才渐渐浮上来,几乎要将紧抿的下唇咬烂。

  “你二人既言辞不一,便好生辩一辩,我倒要看看,这内廷之中,到底是谁胆敢满口胡言,欺上瞒下。”

  事已至此,周缨只得硬着头皮转向冬菱:“你既敢诬告我与崔相,可有真凭实据?”

  冬菱哀泣道:“周掌籍,奴婢不过据实以报,何谈诬告?周掌籍每日午间留明德殿偏殿,崔相但凡下晌有课业,必会午时就至,且必遣退宫人,却不会驱逐你,如此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此言中并无要害干系,应是并未被对方抓到实质把柄,何况他们二人平素行事十分小心,应并不会当真被人撞破。

  周缨心中有了几分底气,驳斥道:“如此便能证明我与崔相有私交,岂不笑话?我为殿下侍读,且为有品女官,尚在公干之中,崔相只要并非目中无人的狂悖之徒,恐怕都不会轻易驱逐我出殿罢?”

  冬菱悄悄抬眼往上首觑了一眼,见章容面无波动,咬了咬牙,心一横道:“那周掌籍敢不敢否认,入宫之前,你曾与崔相同居一方屋檐下?”

  章容瞳孔微缩,片息过后,微眯着眼,玩味地看向周缨。

  如此清晰明了,恐怕又非方才那般捕风捉影随口诬告了,周缨迟疑了须臾,才追问道:“何时何地,你且说来,莫要空口污人。”

  冬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永昌二十四年五月,崔相与周掌籍一同归京,我可有说错?”

  周缨一时失语,待要再驳,已失先机。

  章容命将冬菱带下去,冬菱哭喊不绝,求饶不止。

  东偏殿中的父子二人亦被惊动,齐应起身:“我去瞧瞧,你先回去歇息。”

  泣声止绝,殿中瞬间静寂下来,在这般诡异慑人的安静中,周缨身子僵得越发厉害。

  齐应缓步迈入,随口问道:“何故生如此大的气?吵吵闹闹的。宫正司抓着不干净的了?”

  “何止。”章容怒极反笑,“竟抓到了我的身边人,倒显得我像个笑话。”

  齐应没有接话,内廷之事,他向来不插手,由她全权做主。方才起意过来看看,也不过是怕她动怒伤身,故来劝上两句。

  章容却主动同他提起:“瞧见了么?我精心替殿下挑选的侍读,竟是他崔述的旧识和眼线!难怪殿下平素若无陛下授意绝不肯多言,方才却敢顶着天子之怒谏言。”

  齐应往下首看去,见周缨跪伏于地,妆发一丝不苟,不显慌乱失态,容颜则瞧不大清楚,便道:“抬起头来。”

  一张平静的面容落入眼中,周缨微抿着唇,倒有几分不显的倔性。

  “都查清楚了?”齐应问。

  知事涉太子和崔述,不独是内廷之事,他生了几分要听一听的兴致,章容将方才之事简要讲述了一遍。

  “二十四年五月,确是他归京之时。此事隐秘,知者应不多。”齐应略微回忆了下旧事,肯定道。

  “撒谎并非明智之举。”章容目光自周缨身上扫过,声音愈沉,“崔述已被羁在狱,即便你不说实话,缉狱司的刑求,他一介文臣,又能扛得了多久?”

  周缨悄悄瞥了一眼齐应,见他神色淡淡,不曾否认这话,更无半分维护偏袒之意,心愈发凉了三分。

  “传太子过来。”齐应吩咐道。

  齐延入内,余光瞥见周缨跪在殿中待罪,宫正司候于一旁,按捺着心中的疑惑,如常行礼。

  齐应问道:“方才进言,是你自己心中所想,还是被人教唆?”

  “自是儿子一人所思。思虑数日,今日方与父亲说来。”

  “先前杜氏案那次呢?”

  齐延微垂眼帘,似在仔细回忆,片刻过后,方道:“自也是儿子自己的意思,无人敢挑唆。”

  “有人检举你这侍读与崔述是旧识,常于明德殿私下相会,你知否?”齐应再问。

  齐延愕然看向一旁跪着的周缨,半晌,摇头道:“不知。未曾见过二人有僭越之举。”

  齐应饶有兴味地道:“连你这朝夕相处之人都瞧不出来,那便一起坐会儿,看看宫正司能查出什么来吧。”

  半个时辰后,严知微呈上两本书册,禀道:“此物乃在明德殿藏书阁中搜获,因墨迹尚新,不像馆内藏书,又契合周掌籍居所内墨迹,确认出自其手,故虽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联,仍抄获过来,还请陛下娘娘明鉴。”

  周缨微微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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