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
毕竟谁能想到他们圣上和那位娘娘会忽然就闹成这样?
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的还全都是勾勾缠缠的坏消息。
这些事浪潮似的忽然汹涌而至,快的人都反应不及,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姜嫔娘娘......心存死志。
听到绿芙那个丫头跪在那,涕泗横流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一点都不夸张,陈公公真的是僵在了原地,头皮发麻,整个人瞬间从头凉到了脚底。
即便现在用了药......但能拦得了一时,还能拦得住一世吗?
这事情,怎么就忽然一发不可收拾坏到了这地步?
站在殿外只想叹气的陈公公,都不知道如今这局面到底该如何收场了。
收场?
阿杼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了。
也不知道宣沛帝是从哪拿来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阿杼身上半点都使不上劲。
她做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也顺理成章变得格外的“高贵冷艳”。
但她身上的触感却半点也没减弱。
甚至因着身上发软,只能微微做出反应的缘故,感知反倒越发的敏锐。
仙鹤衔枝的宫灯上昏黄的烛光,透过锦帐渗进来,像是磨碎了的点点的光晕,落在阿杼玉似的肌肤上,越发显得暧昧又缱绻。
“啪——!”
屁股和大腿侧才挨了两个巴掌的阿杼,尽管还是微微仰着头,看似一脸的“冷若冰霜”,“威武不屈”的神情,实际在心里已经翻着滚似的开始来回求饶了。
落在身上的这几巴掌,力度不算轻,也不算重,刚让人觉出火辣辣的疼时,偏偏又被被不轻不重的揉捏,慢慢安抚了下来,痛感减弱,变得有些麻麻的发热。
结果在人心里头刚放松下来,另一个巴掌猝不及防间忽然就又落在了身上。
这种近乎麻痹的温软里又带着不知下一巴掌落在哪的恐惧纠结,不上不下的实在折磨人。
宣沛帝看着阿杼。
看着她这么昂着头,恶狠狠又冷冷的盯着他,不服不忿般“刺头”似的神情。
倒也不算意外。
毕竟宣沛帝在阿杼刚入含元殿的第一晚,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不服不忿,软中带刺。
没关系,一点都没关系。
终归是她自己情愿的,她贴着他,亲密无间的蹭着他,不断许下无论如何都陪着他的诺言,这事她赖不掉的。
她就是个骗子也不行。
亲口应了他的事,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得做到!
而全身骨头都是软的阿杼,这会儿看着宣沛帝,用极度渴望求饶又真挚的眼神试图让他看清楚——圣上,她错了,她真的知错了。
是的,向皇帝张口认错这种事,随时随地张口就能来的阿杼,半点也不会觉得难堪——
让她觉得不痛快的人,都在这世上活的好好的,她怎么能去死呢?
生死间有大恐怖这事当真是一点都不假。
接连两次没死成的阿杼,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试一次了。
更何况,她一死,姜氏的身份她不就让出来了?
姜六姑娘说的那些话阿杼倒也听进去了。
但听见去的阿杼却只有一个越发坚定的念头,她不让!
她就是不让!
她这个满肚子坏水,小肚鸡肠,龌龊恶毒的小人,就是不想轻易随了她们的心愿。
为着这个身份她吃了多少的苦头?
说她是就是,说她不是就不是?
休想!
她就是无辜的。
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被打晕伤了脑子,稀里糊涂替人受过,为人顶罪的!
她要是不痛快,所有人都别想痛快!!!
便是损人不利己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舒太后她已经得罪死了。
她即便不是姜氏女,就能和那位太后娘娘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放屁!
没见王皇后都被那尊“佛爷”生生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她要是温顺的低头,一笑泯恩仇,那舒太后可不得借着这势头使劲的往死了作践她?
皇帝没弄死她。
硬生生让她都快气疯了......到底还是没舍得弄死她。
也没有把她丢给宫里的那些人,默许他们变着花样的磋磨她。
而是选择极其“跌份又掉价”的把她带回了寝宫,又这么亲自动手......嗯。
阿杼吧,其实也挺会看眼色,更会扒拉着机会,踩着“登天梯”蹬鼻子上脸的.....
尽管阿杼盘算的很清楚,求饶服软,愿意继续哄着皇帝的念头生出的也半点不含糊。
但很遗憾的是,因着阿杼之前宁死不屈的说法和意图自缢的行为,导致她的意思并没有同宣沛帝传达清楚。
正相反,她越是诚恳的盯着宣沛帝,眼神越是用力,宣沛帝周身就越是冷飕飕的煞人,阿杼的腿上更是又接连挨了几个巴掌。
看着明明粉面慵慵,周身泛粉的阿杼格外坚毅的眼神,宣沛帝停手了。
他用一种让阿杼后脊发凉的眼神看着她。
就是这种神情,说真的,阿杼最怕的就是宣沛帝这么阴沉沉又直勾勾的盯着她了。
实在吓人。
她要是能动能说话,保准扑过去紧紧贴着宣沛帝,用不要钱的好话,使劲灌那些甜言蜜语的“迷魂汤”。
以后什么样暂且不说。
只要现在能哄的皇帝高高兴兴的,她想要什么没有?
阿杼这辈子别的不会,就是格外的能屈能伸!
可阿杼,她就是不能动啊!!!
她都要哭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半晌。
宣沛帝神情温柔的笑着摸了摸阿杼的脸,说出的话却阴恻恻的。
“不着急。”
“阿杼。”
“朕有一辈子的时间且同你能慢慢的耗呢,咱们来日方长。”
阿杼:......
敢不敢让她开口?!
敢不敢?
她发誓,她保证,不管皇帝想听什么,想要什么样的柔声细语,想要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她都能说的啊!!!
沉默间,宣沛帝伸手又慢慢的摸着阿杼的小腹。
“朕说过,从来都没有给你用过避子汤。”
“朕也说过,你与朕不管有多少孩子,朕都想要。”
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什么的宣沛帝忽的还笑了笑。
他看着阿杼的神情还挺认真的。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确实是朕的不是......让我们阿杼那么可怜兮兮的吐了许久,害喜似的遭了那么多的罪,不想却是一场空。”
“这事,你如何怨怪朕却是应该的。”
不是她!
真的不是她!
是颤着她的那个邪门玩意儿想往死了折腾她才搞得鬼啊!!!
阿杼胆战心惊的看着宣沛帝,只想大声的告诉皇帝——他没错,这事他真的一点都没错!!!
宣沛帝从没掩饰过自己对阿杼堪称直白的欲望。
可当阿杼眨着眼,软乎乎的贴着他,央着他,拼命顺毛捋的时候,宣沛帝显然还是愿意当个人的。
但现在么......
宣沛帝伸手慢慢的抱起了阿杼,含笑间又很是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问道:“阿杼,朕尽量陪你一整晚好不好?”
阿杼:......???
宣沛帝点点头:“你不反对,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阿杼:...... !!!
从开始阿杼就大骂宣沛帝实打实的是个小心眼这事吧,那还真没骂错。
你看,这不人模狗样的还叹着气,很是反思着什么鬼东西呢。
“朕不是个“好先生”,到了猎场,却也没教我们阿杼怎么好好的骑马,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