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都听圣上的。”
好乖。
宣沛帝眼里有了笑意。
“圣上。”
“嗯?”
“再有几日嫔妾该去坤宁宫请安的时候了。”
宣沛帝不笑了。
他揉着阿杼的脑袋:“要去请安?”
阿杼叽叽咕咕的凑过去开始和宣沛帝“咬耳朵”。
“您也知道,皇后娘娘最重规矩。”
“晨昏定省是宫里的规矩,甭管是刮风还是下雨,宫里的妃嫔都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嫔妾马上就要得封贵妃,皇后娘娘已经觉得有些不合规矩。”
“您说嫔妾要是连请安都不去......”
“太子和睿王如今都在外头办差呢,皇后娘娘本来就牵挂,只怕心里更不痛快了。”
“圣上。”
阿杼亲了亲宣沛帝的耳朵,轻声道:“还在年节里呢,您就为朝政忙碌,忧心忡忡的辛苦。”
“嫔妾是个没用的,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圣上添乱。”
“不然圣上整日里忙完朝政,还要为后宫的事烦心“断官司”,嫔妾心里也难受。”
“圣上,您就当嫔妾也想出份力,觉得自己能帮上您,让嫔妾安心好不好?”
这世上没人会比阿杼更会同宣沛帝“吹枕头风”了。
她这么口口声声都是宣沛帝的,又这么软乎乎的亲着耳朵,宣沛帝的“耳根子”能不软吗?
“好吧,好吧。”
宣沛帝拍着阿杼,“不过朕会下一道旨,你受不得寒,等路上的积雪都消了你再出去。”
这已经是极限了。
宣沛帝肯松口退一步的时候就不会退第二步。
阿杼也没再讨价还价,只呜呜呼呼的笑着捧着宣沛帝的脸一通乱亲。
“嫔妾就知道,圣上最好了。”
“圣上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圣上。”
宣沛帝摇摇头笑着伸手拍了拍阿杼的屁股。
“马屁精,安生些老实休息。”
宣沛帝话音刚落,阿杼“哗啦”一下就躺倒了,动都不动,一声都不吭了。
这下宣沛帝是真没忍住,他闷闷的笑了两声,亲了亲阿杼,抱着人在怀里闭上了眼。
*
翌日,宣沛帝起的很早。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青公公就已经候在殿外听差了。
宣沛帝将怀里睡得脸上红扑扑的阿杼,用锦被裹着放在一旁,低头又亲了亲,随手取了中衣披上后,放下锦帐出了后殿。
“圣上。”
青公公将手里的折子呈送给了宣沛帝。
宣沛帝看着折子上的内容,那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半晌,他轻轻的念了一句。
“太子是太子,皇后是皇后。”
可太子又和皇后息息相关,割舍不开啊。
候在一旁的青公公听着这话的时候,眉毛都没动一下。
只安静的像团阴影静静站在那。
......
第88章 城 贵妃就是贵妃
也不知是不是“苍天有眼”, 现如今“如有神助”说的就是皇后娘娘。
看看——圣上心系朝政,又有姜氏那个迁居含元殿的妖妃在身侧“蛊惑”,根本分不出半点注意力落在这后宫。
太子继监国后又领了“代天子”寻视天下镇灾的旨意......圣上后继有人, 不管是太子一系还是沾着点边的朝臣也都水涨船高。
因而不管是宫中还是睿王府, 王皇后和王氏一族的人行事都格外的顺利。
临近黄昏之际, 神色略显凝重的绘月匆匆入了殿内。
“娘娘, 娘娘。”
闭着眼撑着额角的王皇后闻声抬起头。
她神情颇有些复杂, “如何?”
“这人确实在睿王府。”
“不过王爷......王爷也是行事谨慎,一直将卢氏关在房内, 还一直用着药......”
“带人出来的时候怕闹将起来,节外生枝, 大人也命人用了些药......”
“待明日一早,您传召府上的几位夫人入宫时, 就会送入宫中。”
王皇后早早的就在心里给睿王“定了罪”。
如今果然应验了,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郁愤和无可奈何。
“果然是......”
已经无心多言的王皇后, 仰面长叹了一口气,她慢慢的闭上眼,沉声道:“让赵婕妤尽早准备着, 明日就将人送过去。”
“是。”
......
长丽宫
正月的时节, 即便再未落雪却依旧还透着渗骨的凉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婕妤略有些失神的坐在殿内, 怔怔然间望着窗外。
殿内静的让人有种烦闷的无力感。
和这宫里其他姿容出众的妃嫔相较,赵婕妤模样不算绝色, 她家室不显,自己更不算什么聪明伶俐的人。
偏偏老天爷垂怜了一次,让她一举得男。
这世上 的蠢人有蠢人的“聪明法”。
自己不聪明就找个聪明的靠山。
因而还在府里的时候,赵婕妤都没多犹豫就选择巴结上了王皇后。
其实从始至终赵婕妤就很清楚, 王皇后一直瞧不上她。
但赵婕妤压根就不以为耻,甚至行事反倒越发的冲动无脑。
但凡王皇后有所吩咐,或者谁让王皇后觉得不痛快——不管这个人是谁,赵婕妤都敢“扑”上去“龇牙咧嘴”的咬人。
平日里,她会不论何时何地都护着王皇后的面子,给王皇后帮腔,又在人前踩着张贵妃的脸面......但她也就这些用了。
大错没有,小错不断。
因而即便她忠心耿耿,怕她蠢钝痴愚弄巧成拙的坏事,宫里的这些“精细事”王皇后从来都不会让她沾手。
在宫里这么多年,赵婕妤敢拍着胸膛保证自己没害过人。
可现在......
“娘娘,事情成了!”
听着的红珠的话,赵婕妤眨了眨眼,随后看向了前后脚跟着红珠一块入殿的念琴。
“念琴姑姑,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念琴上前屈膝行了一礼,神色如常的道:“劳婕妤娘娘费心。”
“待明日一早,卢氏未曾来给您请安,您派人去偏殿查看时,才发现她自缢于宫中。”
赵婕妤慢慢的点着头,“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嫔妾一定尽力。”
“婕妤娘娘的心意,奴婢一定如实转告皇后娘娘。”念琴说着再度屈膝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红珠送着念琴出去。
赵婕妤坐在殿内。
冬日里的冷气是闷不做声的冷冽,这阵子外头的风更是从未停过,殿内卷着香炉青烟的热气似有似无的弥漫,密不透风的发闷。
待走了念琴,红珠脚步匆匆的回了殿。
“娘娘,您今早起至今就没有用膳。”
红珠心疼的看着坐在那一言不发的赵婕妤。
“奴婢让小厨房烧了些汤,您多少用一些。”
只是想想睿王和王皇后胆大包天的疯癫和荒唐,赵婕妤心里像是塞进去了一块带着冰碴的雪团,“嗖嗖”的往外冒着寒气,没有半点用膳的胃口。
红珠接过宫人奉上的鸡汤,转身送到了赵婕妤的面前。